第十一章:这个江湖不太一样

　　蔡英是齐家家生子，自小就在齐家长大，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琅城的城门口。蔡英从小就喜欢跟在齐家三公子的屁股后面做小跟屁虫，齐家大公子在蔡英出生前就死了，因此他从没见过大公子。
　　蔡英在齐家最怕的就是二公子，二公子是齐家规矩最多的一个人，甚至比家主的规矩都要多，性子古板木讷，他从没见二公子笑过，二公子在蔡英心目中的地位就像私塾里教书先生高高举起的戒尺。
　　四小姐与自己年龄相仿，幼时两人就喜欢跟在三公子身后吵着让三公子给大家讲书上的故事，有才子佳人，狐精书生，三公子从来没说过重样的故事，但是随着三公子负笈游学，四小姐年纪渐渐长大，大家见四小姐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深居简出，吃食有贴身的奴婢送往闺房几乎不会踏出她所住的那个院子。
　　最后一次见四小姐还是在一年前，四小姐已经亭亭玉立，书上说的大家闺秀倾城倾国应该就是照着四小姐的样子写的吧，当时看的蔡英一阵恍惚，还是一旁的父亲拍了自己一巴掌将自己拍醒的。
　　还记得当时三公子一个人背着书箱负笈游学最难过的就是四小姐，虽说四小姐和二公子是一母所处，但四小姐与三公子才好似一个母亲一样，当时的三小姐哭的稀里哗啦。
　　不过今天的蔡英有点失落，本身是老爷的大寿，三公子突然回来了，蔡英兴冲冲的托人想通过四小姐的贴身奴婢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但是石沉大海一样的没了动静，后来再去打听只知道当时收到消息的四小姐冷清的说了三个字“知道了！”这与他心里所想象的场景不一样，蔡英晃了晃脑袋索性不想这些事了，说不定只是三公子出去的时间太长了，有些生疏过些日子就一定会变成自己心目中的样子。
　　“嗝！”
　　蔡英皱着眉头微微侧头偷瞥了一眼身后的秦早朝扶着肚子打着饱嗝，从没见过这么粗俗不知礼数的少年人，少年身旁另一个姓李的倒是比这个少年好一些，但蔡英也是极不待见这个叫李坏的甚至超过了对秦早朝的厌恶，就因为他长得丑。真不知道三公子从哪认识的朋友，三公子也真是的还跟以前一样对谁都是这般如沐春风。
　　“两位这边请！”蔡英强压下心头的不耐烦微笑着催促了下两人，三人还没走出廊道身后又有人唤住了蔡英，青衫到地丰神玉朗的齐明智身旁跟着失魂落魄双目无神的林晏之。
　　“早朝，李兄，我来送送你们！”齐明智还没走到跟前就笑着开口说。李坏颇为惊喜，刚才齐明智要留下两人在齐府暂住一晚本就想应了下来好顺着杆子往上爬说不定就能混个门客的身份，可还没开口一旁的秦早朝就拒绝了，其实两人也不熟他拒绝是他的事，自己也可以住下，但转念一想，自己的灵玉币还在秦早朝身上，没过多纠结就决定跟着这个看不懂眼色的臭小子。“齐公子，着还麻烦你一趟，多不好意思”李坏转过身笑着回应。
　　“是挺麻烦的！”秦早朝依旧一只手扶着肚子一只手挖这鼻孔看了过去。李坏翻了翻白眼，蔡英怒目而视。齐明智笑了两声说：“与两位相谈甚欢，明智本就打算在家父大寿过后向东方游历去看看那座建在万米大浪浪尖上的观海楼，去看看传说中的蓬莱仙岛，没想到！”
　　“公子，你还要走啊！”还不等齐明智说完蔡英听到齐明智说的前半段就慌忙的开口问。齐明智拍了拍蔡英的肩膀说：“小蔡英，还好二哥不在！”蔡英连忙低下头，要是二公子在自己刚才的行为，齐家的那把戒尺就要重重的落下了。
　　齐明智笑了笑继续说：“没想到李兄正是从南边过来的，还见过那座观海楼，明智还有好多事情想问你，谁知一眨眼就这么晚了，明日若是无事明智带两位逛逛琅城的风景，去看看那灯阳楼，顺便再向李兄请教请教往南边去的注意事项，林兄要不要一起？”
　　齐明智转过头温和的看向仍是失魂落魄的林晏之，林晏之抬起头啊了一声根本没听到齐明智刚才说了什么，齐明智又复述了一遍，林晏之愣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月朗星稀，秦早朝对仍然在齐家大门外絮絮叨叨的李坏和齐明智两人挥了挥手走回有间客栈，回到客栈三层的秦早朝锁上了门，藏在窗口酒坛里的小东西立马跳了出来。
　　秦早朝也不怕李坏会过来看到头顶着花的小东西，原本两人是要住一间，但不知怎地，客栈掌柜突然就送了一间二楼的房间给李坏说只要三楼的房间开多久，二楼的房间就送多久，不要白不要，秦早朝理所当然的住在了三楼，李坏则住在了二楼。
　　跳出酒坛的小东西兴高采烈地本想爬上秦早朝的肩头但是突然发现自己的师傅好像有点不高兴，头上的花也有点微微下垂，看到秦早朝坐在桌子旁拿出一个个鲜艳的瓜果摆在桌子上，虽说他现在确实有点想吃东西爬上桌子却不立刻扑到瓜果上面抬起小手碰了碰秦早朝的脸颊。
　　秦早朝叹了口气按了按小东西头顶的小花无精打采的说：“有点不太一样啊？”小东西歪了歪脑袋听不太懂秦早朝在说什么，但不妨碍他跟自己的师傅感同身受，小东西好像想到了什么跳到桌子中间拔出一根筷子在身前摆了几个剑势打了一套师傅教给自己的剑法。
　　等小东西打完一套，秦早朝抢过小东西手里的筷子笑骂道：“你怎么呢么笨，比叶开心还要笨好多好多，这么简单的东西学了这么久还是不像样子！”秦早朝刚说完本是稍微缓和的心绪又突然沉了下来懒洋洋的趴在了桌上侧着头闭上双眼嘟囔着说：“学剑真是太简单了，太简单了。”没一会儿秦早朝就好像睡了过去传来轻微的鼾声。
　　少年郎有些惆怅，还有些失落，酒不好喝饭还凑合，值得认识的朋友还没出现，剑也不想练了，刀也不想拔了，拳更不想打了，其实他就是有点无聊了，他所憧憬的江湖还没出现。
　　梦里有一个断臂老头说：“早朝啊？这个江湖可精彩了.你一定要去看看啊！”
　　“爷爷，江湖里有多精彩啊”
　　断臂老者沉思了片刻才低着头对秦早朝说：“江湖里有大碗酒大块肉。”
　　“爷爷我不喝酒”
　　老者挠了挠头继续说：“那就有糖葫芦和香喷喷的肉”
　　“哦。那也没多好啊，我在家也可以吃啊！”
　　断臂老者有些无奈想了想扶正怀里的秦早朝郑重的说：“早朝啊，想不想见识见识一拳打倒一座山的厉害侠客到底有多厉害，想不想知道挡着千军万马的蠢笨武夫最后怎么样了，想不想看看在天上飞过来飞过去的神仙会不会掉下来，想不想认识最好的朋友一起吃糖葫芦？”听到最后一句顽童秦早朝才眼睛一亮重重的嗯了一声。
　　断臂老者靠在椅背上用仅剩的一只手臂将快要从膝盖上滑下去的秦早朝往上搂了搂，让秦早朝靠在自己胸口看着天空静静地唠叨着:“这江湖啊，能交到最好的朋友，能打最快意的拳法，真是太开心了，这么精彩的地方，早朝啊，你一定要去，替爷爷去看看，多去看看，真是太精彩了！”
　　“早朝啊，这江湖这么大，要慢慢走，慢慢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