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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即被观测。
我的存在，取决于人们如何观测。
人们觉得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
随波逐流，悲哀。
安身立命，喜悦。】
…………
程琰睁开了眼睛。
刺眼的白光争先恐后涌入他的眼睛，直达视网膜。
瞳孔剧烈收缩，但随着适应，重新恢复正常。
一切变得清晰。
程琰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静静的观察着四周。
灰白色的砖墙，失修得几乎掉粉的天花板，简陋的室内陈设：桌子，椅子，床。
程琰一怔，看向床边。
他坐在床边，嘴角叼着烟。
是个大叔，他蓄着胡茬，“忧郁”两个大字贴在脸上，眼底黯淡无光。
程琰猜想，他累了。
窗外撒进的白光穿透了烟圈，给它们平添了些许飘逸的层次感。
心底生出一种难以言述的茫然，看着烟雾逐渐飘散，程琰开口询问：“你是谁？而我又是谁？我在哪？现在又要去哪？”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有些尖细。
“醒了？”
大叔转过脑袋，深吸一口手中的卷烟，微微一笑，用一种近乎肃穆的语气道：
“我吗？人们叫我观测者，也就是所谓的神，上帝……至于你的终极哲学三问，我无从回答。”
“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答案如何？”
荒唐不已的回答，但程琰选择了相信。
“神……吗？”
程琰歪了歪脑袋，欲再发问，却发现自己身上有些异样。
歪脑袋的时候，觉得额头有些瘙痒……
瘙痒……？
程琰伸手探向额头，愣住了。
刘海，很长的刘海。
接着往后脑勺摸……长发，很长的头发！
“我叫程……程琰？我……应该是……应该是男的才对啊？”
看着慌张的“少女”，观测者右眼眼底金光闪烁，接着轻轻弹灭了烟头。
【观测者权限启动】
【“存在”完毕】
【构塑观测体：程琰】
【特异点更改：性别，外貌】
【高级特异点更改：灵魂（性格）】
程琰从床上跳下，单薄的床单滑落，她未着一缕。
稍稍隆起的胸部，吹弹可破的嫩白肌肤，纤细的十指，小巧的脚丫。
他是否还是程琰了？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迷茫更甚。
“我是程琰，对吗？”她抬起眼，试图寻求观测者的帮助。
大叔扫过她的身体，不带有任何感情，自然，不带有亵渎，就像是美术生正在绘画裸丶体的断臂维纳斯那般。
【观测之眼启动】
【观测体灵魂匹配度测量中……】
【匹配度100%】
“完美观测体……真不知道是该悲伤还是该喜悦……真不愧是观测特异点的容器。”
“你是程琰。”他回应了“少女”的求助。
“那么，我就是程琰了。”少女脚尖点地，双臂伸展，转了一圈。
几乎是一瞬间，她像是换了个灵魂，变得开朗活泼起来。
“程琰”死了，但程琰还在。
观测者脸上露出了名为同情的神色，深吸一口气：“跟我来。”
【观测之眼：构塑】
【设定中……】
【设定完毕】
大叔瞥了一眼程琰，右眼金光再次喷涌而出，随即收回视线，走向门边。
少女紧跟其后，而后，赤裸的身体凭空的换上了一套绝美的汉服。
裙上绣着朵朵樱瓣，鲜艳粉红，又不至庸俗，给程琰的稚嫩青涩添了几许艳丽成熟。
袂上是些栩栩如生的小青鸟，喙连比翼，排成“人”字，程琰兴奋的瞪大了眼睛，举袖一番观赏，似乎觉得意趣盎然，咯咯直笑。
“很合身欸！”程琰目光不离衣袖，赞叹道。
“嗯，很合身，就是差了点……”观测者没回头，推开门，带着玩味的笑容。
程琰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唰”，程琰红了脸，娇羞的闭上了嘴，贝齿咬唇，气鼓鼓的加快了脚步，先大叔一步踏出了简陋小屋。
“终极观测体已获取。”
“世界修正，开始。”
……
白光，屋外只有刺眼的白光，程琰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跟我走，然后，用心去观测，把你‘用心’看到的告诉我。”
身后响起了大叔的声音，他牵起了程琰的手，向前走去。
“不要着急，我们要走的路很长，慢慢去‘看’，自然的，平缓的。”
【观测之眼：操纵】
大叔的声音像是蒙上了一层融化的蜂蜜，变得温柔起来。
程琰不明白这个怪大叔的意思，但她还是选择了尝试。
大叔掌心的温度缓缓导向了程琰身体各处，她闷哼一声，只觉得脑海里思绪杂乱起来。
光怪陆离的一切如同一副抽象派的画作在她脑海中徐徐展开。
有巨大的异兽！它们张牙舞爪着的破坏着途经的一切。
有狰狞的面孔！一张张的漂浮在地狱般森冷的空间里。
有七彩的瘴气！像海浪般层层叠起扑向逃窜的活物们。
程琰气息瞬间变得虚弱，挣扎着想要松开观测者的温暖大手，脚步也慢了下来。
“不要！不要过来！离我远点！”她依旧闭着眼睛，慌张的挥舞着自由的那条手臂，踉踉跄跄的几乎是被大叔拖着向前走。
“用心！用心看向远方！那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看清楚了，我们就到了！不要害怕！松开我的手你会被那些秽物吞噬的！”听大叔不容置疑的语气，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显然并不轻松。
【观测之眼：决断】
程琰似乎被他坚决的语气所感染，银牙一咬，沉下心来，仔细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凝神向光怪陆离的远处看去。
精神集中以后，周边的离奇景象忽得都消失了，而远处，有一个小光点浮现。
光点愈来愈近。
“有……有了！”
少女的声音再度虚弱了几分，终于，她抓住了“心”所“看见”的东西，惊叫起来。
那是一座高塔，高大的钢铁巨塔！
它浮空漂流在这一片斑驳离奇的空间里，彰显着浓郁的奇幻色彩。
它由岩石与钢铁建造，远看就像是一座城堡，但程琰知道，那塔远比自己所看见的要大的多。
至于形状，有些像是陀螺，只不过是颠倒过来的陀螺。
“你看见了吧？现在告诉我！那东西长什么样？用一句话最准确的话，概括你所观测到的一切！”
观测者急促询问着，脚步逐渐加快，攥住少女的手隐隐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程琰皱眉，大叔弄疼她了。
但她没有责怪的意思，重新扫视了一遍远处的高塔，斟酌一番，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漂浮在无限苍穹当中的巨大岩石与钢铁城堡！”
这便是这个世界所能见到的全部景象。
程琰给出的答案明显让观测者一愣，顿时，脚下步子一乱。
片刻后，他重新扯开了步子。
“哈……”
程琰闭着眼，所以没能看见大叔的嘴角明显的弧度。
“浮空堡垒，艾恩葛朗特！”
“定位完毕！”
【观测之眼：粉碎】
“世界坐标：Sword·Art·Online，粉碎次元壁！”
“世界跳跃……”
“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