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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立于皇穹之下 / 第一百八十章 请辞

第一百八十章 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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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大皇子自尽了?”齐光手里的冰鉴“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夹着凉水的冰块落下,溅了端木渊一身的水。
  
      “齐光你这真是……”端木渊举起袖口擦干净脸上的凉水。
  
      “哼,正巧给他纳凉了。”穆宁笑着说。
  
      “殿下我不是故意的。”齐光随手拿着帕子便要上前帮忙。
  
      端木渊扯过齐光手里的帕子道“你这小子是对我有何不满,竟拿着受污往我脸上擦!”
  
      “哈哈哈哈……”穆宁在一旁笑得拿不稳手里的茶盏,“齐光啊,你可要好好擦擦他这颗黑良心。”
  
      “穆公子你别笑了,殿下脸都绿了。”齐光赶紧赔罪,“殿下恕罪,齐光不是故意的。”
  
      “你若是故意的,早就被我敢了出去!”端木渊扯过齐光手里的帕子仍在一旁。
  
      “殿下恕罪,齐光是真没想到大皇子会自尽。”齐光挠着脑袋说。
  
      “墙倒众人推啊。”说着,穆宁摇了摇头。
  
      “自尽……已是便宜他了,端木秉煜所犯之事,哪一件不是掉脑袋的罪过?”端木渊正了正发冠,“作恶之时便该想到有今日。”
  
      “一这招一箭双雕,既断了冯季宇的念想,又将白家全然拖下水,日后白家可就真的撇不清了。”
  
      “撇不清?”端木渊自嘲着,“穆宁哥哥有所不知啊,我终究是被白沐辰摆了一道。”
  
      “哦?这倒是稀奇事,你端木渊也有今日?”
  
      端木渊原想着借白沐辰的手与南城里应外合,冯季宇失了盼头,端木佑又失了爱子,等到端木秉煜之事盖棺定论后,再寻个机会将白沐辰谋害大皇子一事公之于众,白家即便是势力再大也担不住这等罪名。这原本是一箭三雕的好计划,可没想到自己是低估了白沐辰的心思。
  
      端木渊既惋惜未能行事周全,又庆幸白沐辰能在这死局之中自救脱身。如今自己这幅颠三倒四的荒唐模样连自己看着都觉得可笑至极。
  
      “你倒是说说如何被摆了一道?”穆宁问。
  
      “我至今都没想明白,白沐辰给南城的不是拂梦散,可偏偏请脉的太医却说端木秉煜的确是神志不清。”端木渊说着扣着矮桌咚咚作响,“大皇子府的膳食南城日日打理,若是寻着其他方法下药,南城不可能不知道。”
  
      “若不是南城与醉瑶一样,起了二心?”齐光说。
  
      “不会。”端木渊确信,阿念教出来的学生绝不会背弃自己的主子。
  
      “那难不成是太医出了……”穆宁的话戛然而止,端木渊与穆宁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穆宁缓缓开口,“太医……”
  
      “下药的是太医。”端木渊勾起唇角,“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耍花腔,这次真是马失前蹄了。”
  
      “你利用了旁人的心思,也该明白旁人也会利用你的。我该说什么?是睿王殿下低估了白将军,还是你自以为甚是了解她,论起阴谋诡计来半分都没将她放在眼里。”穆宁的话字字珠玑,端木渊便是了解白沐辰的心性才会设下此局,害得她没了母亲还要搅进这般乱局之中。
  
      “她?”端木渊靠在凭几上,合上眼睛,尽量不让自己想起白沐辰的脸。端木渊反问自己,自己怎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真是自己低估了白沐辰,还是压根就没想留神防她。
  
      忽来惊雷,京都城内外都被淋的措手不及。冉哲和钟远之捂着脑袋跑向屋内,一边跑冉哲一边骂骂咧咧的“这雨是犯了疯病不成!说下就下,猝不及防的。”
  
      “阿嗣你这是在做什么!”钟远之看向坐在窗棂遍的端木嗣,雨水打湿了他的半截身子,桌上的笔墨纸砚也湿的彻底,刚写完的新字染了雨水,在纸上印成了大大小小的墨团。
  
      端木嗣的手中也染了墨。冉哲手中的扇子敲在端木嗣的脑袋上才把人的魂唤回来“你魂被人勾走了吗?”
  
      “啊,师傅的书!”端木嗣干净拿着袖管擦干书籍上的水渍,没想到书籍约擦约糊,最后连字都看不清了。
  
      “别擦了,这好好的字帖都被你弄成什么模样了,阿嗣你完了,师傅那么爱书,你这次可要挨骂了。”
  
      “有时间在这幸灾乐祸不如等会儿帮阿嗣求情。”钟远之关上窗,一边摇头叹息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残局。
  
      “何事要替他求情?”程石清也不知打何时起站在了三人身后。
  
      “师,师傅!”冉哲一股脑的趴在桌上,墨汁染了一身,胸口凉的透心。即便如此,冉哲还是想尽法子题端木嗣掩饰。
  
      “蠢死了。”钟远之小声说。
  
      “书籍罢了,用不着这般。”
  
      程石清说完,冉哲跳了起来“师傅您偏心!今日若是我毁了这些书,您定要罚的我哭爹喊娘的,怎么到了阿嗣这儿您就说一句书籍罢了呢?”
  
      “你们是兄弟几个谁像你这般天天惹是生非的。”
  
      “我……”
  
      “你下去换身衣裳,别穿成这样在府里瞎转悠。”
  
      “师傅……”冉哲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捂着嘴拖了出去,“木头……唔……唔……”也没人知道冉哲到底是在说什么。
  
      端木嗣皱着眉头赔罪“师傅,嗣儿知道错了。”端木嗣拱手道,“毁了师傅的宝贝,嗣儿自请责罚。”
  
      “你既有心事,也算是无心之过,这事就算了。”程石清沏了两杯茶,“只可惜啊,晕了书页怕是难以复原了,要想回到从前的光景怕是难了。”程石清话里有话,说的既是书,也是白沐辰。
  
      “师傅,嗣儿有一事不明,为何非旧回不到昔日光景了,只要她愿意她完全可以逃离这朝堂纷争的。”
  
      “逃离?只要她愿意?嗣儿,你当真有好好了解过辰儿吗?”程石清摇着头说。
  
      “数十年的光阴难道是假的吗?若是论及了解,这世间还会有旁人比嗣儿更明白阿辰吗?”端木嗣越说越急,将压抑许久的疑惑和愤怒吐露出来。
  
      “你真是一点都明白辰儿的心思。”
  
      程石清的话像是一盆凉水一般,将端木嗣从头到尾淋的彻底,片刻后端木嗣冷静下来“是啊,师傅说的对,我当真是不了解她……”端木嗣的脑海里皆是那个大漠中笑的不染半分尘埃的白沐辰,哪是今日这个为图一己私利,手染旁人鲜血的恶鬼?明明当初白沐辰是最厌恶这些朝堂里腌臜下作之事的,“……阿辰到底是怎么了,她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或许这是早晚的事,若是当年你们没有随为师去边塞从军,阿辰怕是比现在更有自保的能力吧。”带着这几个孩子远离朝堂,的确是让他们过了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可程石清很清楚,早晚有一日,这些孩子是要回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京都城的,程石清想尽所有办法,最终还是没能拦住。那个眼眸宛如一汪清水的孩子,如今也成了满眼猩红的豺狼虎豹,“逃不掉的,逃不掉的。”程石清自言自语,“她终究是姓白啊。”
  
      “阿辰一定不是自愿的。师傅,您带我们回大漠吧,只要我们离开了这儿,阿辰就不必再做这些她不愿做的事了!”说着端木嗣握住了程石清的手臂摇晃了几下。
  
      “辰儿不会愿意走的,她更不能走。嗣儿你明白吗?辰儿不这么做便会被豺狼猛虎撕咬的尸骨无存!”
  
      “师傅向来教导我们为人处事定要问心无愧刚正不阿才是吗?为何师傅如今为何倒行逆施,竟说出这种话来?”端木嗣不解,为何回了京都城身旁之人都变面目全非,“不会的,阿辰的性子我知道的,她不会喜欢过这般尔虞我诈的日子,若是要我去寻她,她便一定愿意和我走的。”说着端木嗣扯起角落里的油纸伞便跑了出去。
  
      程石清又有什么办法呢?有些事他终究是是拦不住的。
  
      灰色的天际边又劈了一道雷,临湖小筑里白沐辰匆忙收起窗户,索性端木渊那些视为珍宝的笔墨纸砚没遭了雨。
  
      “殿下,东西都收拾好了。微臣这便回了。”自寿宴那日之后,白沐辰便有意避让着端木渊。
  
      “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端木渊放下手里的书道,“你就这么不愿与本王共处一室?
  
      “微臣的弟弟怕打雷,微臣实在不放心他一人。”说着白沐辰便起身准备离开。
  
      “白府上下的人是死绝了吗?哄一个孩子还要劳烦堂堂的云麾将军!”端木渊不知该如何留下白沐辰,情急之下竟忍不住呵斥起来。端木渊整理着自己的情绪道,“等雨停了我不会再留你半刻,到时,你想去哪,本王不会拦着你。”
  
      白沐辰放下膝盖,重新跪坐在席垫之上“殿下,微臣有一请求。”
  
      请求?相识以来,白沐辰从未求过自己做什么“说。”
  
      “微臣想请辞殿下护卫一职。”白沐辰拱手说道。
  
      白沐辰的心思,端木渊大致是猜到了,可真当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端木渊还是忍不住心头的怒火,寿宴之后自己与白沐辰的缘分怕是走到了头,可端木渊于情于理都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白沐辰“这差事是皇兄交予你的,你若是想请辞自己找皇兄说明缘由。”
  
      “此事只要殿下一句话,微臣与殿下之间便就到这儿了。”白沐辰心里亦是明白。
  
      “白将军借着本王的人完成了心愿,这便要与本王撇清关系了?将军这么着急,是怕阿嗣误会将军与本王的关系吗?”
  
      “这与晋王殿下无关。”
  
      “什么与他有关?”端木渊笑道,“阿嗣虽与你一同长大,可他毕竟是一朝王爷,自小见过的好东西不在少数,普天之下这么多清水芙蓉的女子,你说他为何非要选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端木渊口中这毒妇二字,戳进了白沐辰的脊梁骨里,“白将军如今不会还天真的以为阿嗣在知道你的真面目后,还会对你心存依恋吧?”
  
      白沐辰膝上的衣衫越攥越紧,最后不知觉的团在了整个掌心之中“殿下若是要挑拨离间大可不必,微臣是什么样的人微臣自己心里清楚,殿下此等行径与卑鄙小人有何差别?”
  
      “哼,在本王面前放肆如此的也只有你白沐辰了。”
  
      屋外暴雨如注,噼里啪啦的雨水砸地上,小筑门口传来喧闹声,白沐辰回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留神细听,齐光正拦着端木嗣不让他进来“晋王殿下,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殿下吩咐没有通传不让旁人入内。”
  
      “阿辰是不是在里面?”端木嗣撑着伞,衣摆和鞋袜早已湿透,“我不找七哥,我找阿辰,我现在就要带她离开这儿。”
  
      “殿下稍等,让小的去通传一声。”
  
      端木嗣像是发了疯一般不停劝阻,只想立刻带着白沐辰离开这里。
  
      “殿下,微臣出去看看。”白沐辰刚起身便被人拉住了衣摆。
  
      “阿嗣性子简单,做事莽撞不顾一切……他要带你离开,要去哪儿?你们若是走了章太妃怎么办,一把年纪了还要与自己的骨肉天各一方,将军于心何忍?”
  
      白沐辰攥紧双手站在原地,端木渊松了手继续说“你既已入了局便休想再独善其身,朝堂之中的斗争是什么样的,将军丧亲之痛刻骨铭心,若是将军心里真的有他,千万不能妇人之仁。”这是端木渊极少说的真心话,正如儿时那般,这话也是他作为兄长对自己亲弟弟的保护,“本王的挑拨离间也好,心存歹念也罢皆是不想让阿嗣纠缠其中,他与这皇城中的旁人不一样,将军明白吗?”
  
      白沐辰曾答应过章太妃要护阿嗣周全。何为周全?白沐辰怎会不知,端木嗣替他挡刀那日,即便是在面对羌族百万雄狮时,白沐辰都不曾如此害怕,若是那日端木嗣没挺过来……白沐辰的思绪戛然而止,不敢再接着思考下去。
  
      身后之人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阿嗣既是将军在乎的人,也是本王在乎的人。”说着,端木渊取出白沐辰发髻间的玉簪子,一袭长发落下,披散在肩头,“将军,得罪了。”
  
      “阿辰!”端木嗣得声音越来越近,白沐辰出了屋子。小筑外,撑着伞却依旧被淋湿大半的端木嗣急驻在原地,齐光来不及站稳,脚一崴摔在了地上。
  
      “白将军,小的实在拦不住。”
  
      “没事,这里有我,殿下不会怪罪你的。”
  
      话音刚落,端木嗣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握住了白沐辰的手腕,拉着人使劲往外拽“你跟我走,回大漠!我们现在就走!”身后之人纹丝不动,半分挪步的意思都没有,端木嗣心头凉了半截,真就如程石清说的那样……白沐辰不愿走,“你怎么了?是不是雨太大了,等会儿雨停了我们就走好吗?”端木嗣放下手中的油纸伞,捧着白沐辰的脸颊说。
  
      白沐辰握住端木嗣的双手缓缓放下“你要带我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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