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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一桶血 / 1章:远去的兽潮

1章:远去的兽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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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凄凌的风声如丧钟般在耳中呼啸,活着的人终于有勇气走出木质的房屋,在妇女的哀嚎与小孩的啼哭声中,人类的意志在崩塌。
  石子小路上,各处散落着沾血的铠甲,粘着碎肉的长剑。
  一名妇女大声恸哭起来,他见到自己侄子的尸体,手中仍然紧握着长剑。
  在与世隔绝的亮山镇口还有更多,更多的尸体,以及数十个被驱赶出镇,没来得及逃走被留下的兽人尸体。
  代价无法承受,一夜之间亮山镇的成年男性十不存一,马库斯背着弓箭,手中长剑矗立在地面,支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他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可是没人能够回答他。
  为何会有大量兽人从安第斯山冲杀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一点,这片大陆是不存在兽人的,为什么?
  亮山镇已经两百年没有和外界接触了,马库斯很清楚自己必须马上离开,去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必须翻山越岭到自己的国家—斯托姆加德王国寻求一切可能的帮助。
  马库斯回头看着仍然燃烧着火焰的亮山镇,心里一顿悸动,不,昨晚从安第斯山冲下来的兽人逃走了一部分,这些残忍的兽人并未得到真正的好处,他们不蠢,或许还会再来。
  如果自己离开了,亮山镇的人们该怎么办?活下来的男人大多有伤,庆幸的是经历过鲜血与死亡的考验后,他们会更强大。
  不管怎么说,必须要有人离开亮山镇,最好的人选依然是自己,作为一名长期游走于山间的猎人,他有绝对的把握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斯托姆加德王国的中央政权地,弄清楚一切,寻求帮助。
  兽人的尸体要处理,年轻的怀德在昨晚的战斗中失去了一只眼睛,他突然大喊道:“这里有一个活人!”
  纪元16000年7月18日:
  我就是这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对于那个晚上,我的记忆很模糊,片段式。
  这些木质的房屋并不给人经济上窘迫,生活态度上懈怠之感,相反诠释着乐观,细腻,每一户人家都有一个令人心仪的小庭院,其中的花草树木,每一颗,每一株都经过小心有规划的裁剪,漂亮的石子路一定是长期精心修葺,每踏出一步都会发出细微好听的细细粗粗声。
  这是我记忆中的一个片段。
  我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皎洁的月光下,钟楼下方有几个鬼鬼祟祟椭圆形的阴影在移动,忽然我尖叫一声,那并不是人类,而是一种绿皮肤,长獠牙的凶兽,这种生物让我下意识对其产生称呼,兽人!
  兽人转身向我冲杀而来,显然想要制止我向这里的居民发出警告,我惊慌大喊跑入一家尚未熄灯的房屋中。
  很奇怪的服装,他们的服装仿若存在于上个世纪,一个和我一般年轻的男人受到惊吓后大吼一声跳出来战斗,他好像首先的动作是推了我一把,叫我免于被兽人屠杀。
  忽然间,宏亮的钟声似乎将黑夜惊醒,我似乎已经死了,又或者没有。
  房间里的战斗发生得极快,或者无法称之为战斗,数秒之间那位和我一般年轻的男人死了,还有一位似乎是他的母亲,而我似乎听到那位善良的妇女喊道,叫我快逃,请带上卡利亚。
  接下来我到底是逃了呢?是否有带上小女孩卡利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不起来了。
  此刻回想起那一夜,那个房屋里发生的一切,我心中只有无尽的崇敬,一个陌生人跑进他家里,他们竟然选择用生命来保护我。
  想起他们面对兽人,与我一般孱弱的身躯.....至今永远的只会留下愧疚与不安。
  他们与这里的人类都具有人类最崇高的品德。
  7月19日:
  他们说,他们是从兽人的尸体堆中将我捞起,当时还紧紧抱着吓得不敢动弹的卡利亚。
  7岁的卡利亚只剩下一个人了,父亲早逝,昨晚遭遇中,她的哥哥似乎救了我,她的母亲似乎也救了我,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我会抱住他掩埋在兽人的尸体堆中?
  我一定欠了卡利亚无法偿还的,宝贵的......
  7月20日:
  下午的阳光从窗台斜照入床头,我从混混沌沌的噩梦中醒来,7岁的卡利亚手里捧着一碗黑糊糊的药,坐在床头看着我。
  她惊喜的神情让我产生错觉,她视我为她唯一的亲人。
  脑门上绑着纱布,很难受,仿若灌了铅那般沉重,由于精神上的持续紧张,似乎达到极限,思维变得愚钝,难以思考。
  我下意识的找到解决方案,我需要一支烟类缓解目前迷糊的状况,以及确认很多事情,当中最重要的当然是安全状况。
  毫无疑问,这里此时此刻是安全。
  当然,没有烟。
  接着我的脑海中出现一些离奇的信息。
  :西海队于三个月前降临《魔兽世界》轮回世界。
  :南亚队于两天前降临《魔兽世界》轮回世界,主线任务击败巫妖王,限制时间三个月,奖励奖励点5000,B级支线任务一枚,超时则抹杀南亚队所有轮回者。
  :北归队将于一个月后降临《魔兽世界》轮回世界。
  :团战性质,每被敌方队伍击杀一名未解开基因锁轮回者,该轮回队伍负一分,获得2000奖励点,每被敌方队伍击杀一名解开基因锁轮回者,该轮回队伍负一分,获得2000奖励点,B级支线任务一枚,轮回世界结束时进行清算,轮回队伍成员负分则抹杀。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毫无疑问我遭到了抛弃,我被抛弃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我的生死全看我自己的造化。
  卡利亚有着一头漂亮的浅褐色头发,圆脸,这使得她身上有着小猫咪那般的畏崽和可爱,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在她幼小的心灵中或许已经出现了觉悟,那天晚上她的哥哥与母亲将她托付给了我。
  所以她看见我醒来才会出现那种惊喜的神情吗?不仅仅是如释重负的开心,其中更有着羁绊,那种一生一死的,带着令我无法承受之重的羁绊。
  7月23日:
  当我走出房门之时,却是三天之后,不仅是因为我身上有伤。
  脑门被钝器撞击过,险些将脑骨敲碎,背部也有着一道骇人的伤口,幸而伤势只是碰及骨头,并未将骨头斩断,我应该庆幸。
  可是我一点也想不起......
  我的脑门是被谁用钝器击打的,后背又是被谁砍伤的。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除了那些残忍嗜血的兽人之外,还会有谁?
  卡利亚对我说,是我抱着她逃走的,她用一种惊艳以及会令自己感到安全的语气在述说,令我产生错觉,我就是他的亲哥哥,或者母亲,亦或者父亲。
  她说道,我不会丢下,死也不会丢下她,结尾的时候她哭了,并且受到感动,她似乎想说一声傻瓜,可是该说谁是傻瓜呢?是我还是她自己?这点令她感到迷糊。
  我陷入持续无法摆脱的低迷与惶恐之中,从我醒来之后,这种情况一直打击,困扰着我。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陷入了一道恐怖的,无法摆脱的漩涡之中。
  这三天卡利亚一直在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偶尔当我从低迷惶恐的情绪中挣扎出来后,我会感到愧疚,以及脸红。
  卡利亚的哥哥与母亲用生命救了我,对此我必须做点什么进行回报。
  当我想到她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另外依靠的人这一点后,一种比我此时无法摆脱的低迷,惶恐......更有力的恐惧打击了我。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其次是我能力低微,我死亡的可能性比这里的人更高,即使侥幸不死,我最终也会离开这个世界。这些......我对于我的身份的存在已经多多少少了解到。
  如此重大的责任已经产生,我赫然的发现我没有力量推开我与卡利亚的羁绊,当她一次又一次叫我哥哥之时,我曾有很多机会去否决,但是我发现我连一次进行否决的勇气都欠奉,不,这不能称之为勇气。
  作为一个在现实世界生活了25年的人,我自问我从不缺乏肮脏的自私,在卡利亚纯洁并且带有勇气眼神面前,我一直都存在的,作为一个现代人具备的品质......肮脏的自私被净化了,我不存在这种低劣的品行。
  另一种恐惧在我心灵中诞生,对于卡利亚责任的恐惧。
  亮山镇的镇与行政区划分单位无关,这里生活着自给自足198户人家,总计居民有653,三天前的那个夜晚,亮山镇的成年男性十不存一,目前亮山镇已经组织起民兵,充其量其实只有12个成年人,余下是接近18岁的少年,总计105人。
  与亮山镇相关联的是湖畔镇,围绕着大湖卡罗拉的镇,规模人口在1万人以上,区域面积在50平方公里以上,几乎算得上是真正的行政镇的单位。
  湖畔镇与亮山镇一般,由于长期的自给自足,极少有人外出,渐渐被国家遗忘,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
  对于亮山镇而言,湖畔镇方面是希望。
  一名跟随马库斯外出求援的少年今日归来,杰森惊恐的大喊,湖畔镇已经被兽人占领,那里的兽人是军队,当马库斯尝试对陷落的湖畔镇施于援手,解救几个将死的人时,马库斯被兽人发现了,最终只有他独自一人逃了回来。
  亮山镇的各处进入口,以及空地上早已放上防御之用的横木以及防御用的壕沟,显然这一切没用,只能徒增心理上的安全感。
  这里的人们开始欺骗自己,兽人的攻击永远只有一次。
  我也在欺骗自己,懈怠与绝望,正如这里的人民那般,离开的代价太大,而且能去哪里?往东是湖畔镇,杰森所言那里有一支兽人大军,往西50里外是大海,往南是荒漠,往北是司佳山脉。
  8月12日:
  我突然警觉起来,虽然低迷的情绪,惶恐之中甚至带着绝望一直困扰着我,接连20天的安全日子,回首起来是如此的折磨人,这里的人们看起来已经成功将自己欺骗,兽人永远不会再来。
  我极力从自我的低迷与惶恐中挣扎出来,不得不说这里的医药具备不可思议的效果,23天的时间里,我看起来需要三个月以上恢复期的伤势完全痊愈。
  不管是身体康复完健带来的信心,还是我已经承认的责任使然,我开始以警觉,防患于未然的态度审视自我与亮山镇的情况。
  当我的态度发生改变之时,一直紧紧跟在我身边的卡利亚第一时间发现我的改变,积极的态度让我双眼第一次出现了神采,这一天里,她脸上出现的笑容比过去的23天总和都要多。
  卡利亚的步子快而轻盈,具有猫的特性,当我以焦虑快速的步伐走一圈亮山镇后,卡利亚始终不承认自己已经出现的疲惫,当我背上她往家里走时,她极度害怕我背上的伤口会不会因为背上她而出现恶化什么的,她担忧得有时会像遇到危险的猫儿那般尖叫。
  这样的担心无疑是多余的,非常可爱令我心中感到温暖的多余。
  这天晚上我彻夜未眠,我开始评估兽人个体的战斗力,一支或者数支小队的战斗力等等。
  关于那天晚上的情况,我实在回想不起来,因此我只能从数量上进行评估。
  那天晚上亮山镇死去了121个成年男性,兽人的尸体仅仅只有12个,因此一个兽人可以对付手握兵器的成年男人10个,这样的基础还是建立在男人具备勇气敢于一战的情况下。
  事实上我们都是拿着兵器的农民,所谓的胜利完全建立在莫名的运气之下。
  那天晚上,使亲人免遭兽人残杀爆发出的勇气,黑夜中,兽人无法进行正确评估形势的黑暗等等。
  若是兽人在白天发起正面进攻,此时的亮山镇连拿起武器的农民都欠奉,兽人会立即意识到曾经让他们受挫的地方其实是碗里的肉。
  不知道那天晚上出现在亮山镇的兽人到底是何种性质,是否是已经占领湖畔镇兽人军队的单位......
  兽人不是低智的生物,他们与人类一样具备高等智商,具有更记仇的秉性,从这点来看,不管那天晚上出现的兽人是什么性质,或者是已经占领湖畔镇的兽人军队中的单位......
  他们一定会再度出现,再次出现之时就是亮山镇所有人命陨之时。
  原来死亡时刻随意会降临,这里,亮山镇就是他们和我的地狱,地狱烈焰随时都可能燃烧起来,那时我与他们将通通死去,无人幸免!
  8月13日:
  彻夜未眠的我站在家门口,不时不安的扭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里的人们还远没有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缓过神,他们世代存在于此的亮山镇是安全的......这一点似乎有化为信仰的趋势。
  我只能见到年近七旬的老人也出现在路上,他们加入亮山镇的安全巡逻,腰间别着从怀恩铁匠铺定制的长剑。
  越来越年轻的少年亮出一副坚韧的面孔手中紧握武器,从18岁到17岁,再到13岁。
  在镇长家里一直集合着几位长者在商讨亮山镇的防御计划。
  在那晚与兽人战斗中,失去一只左眼的怀德路过时问我是否要加入亮山镇防御特别队,相信经过与兽人血战的我,一定会成为抵抗兽人的中坚力量。
  我并不想加入,当怀德说话之时,我甚至出现了要转身回屋背起卡利亚冲出亮山镇的冲动。
  怀德慎重的交给我一把银色的长剑,我脸色发烫的看着怀德离去的背影,他的眼中有着炙热的光芒,他要保护这里的所有人,但这样的光芒是脆弱的,没有建立在正确的认知上,对于家乡的执念彻底的将他误导。
  不应该是保护,而是离开。
  当我叹气时,卡利亚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她紧张的抓着我的衣角询问我为何叹气。
  我需要一张地图,寻找安全离开这里的可能性。
  8月14日:
  非常简陋的地图,往西50里外是大海,往南是荒漠,往北是司佳山脉,并未注明荒漠有大,山脉绵延多少里,有多高。
  当我告诉卡利亚,我要去探明亮山镇周围形势时,她惊得落泪,一双小手急切的拉住我的衣角,并且发誓不会松开。
  她用尖叫的形式质问我,我是不是要去已经被兽人占领的湖畔镇?
  答案当然不是,我不得不带上她一起。
  我无法想象当卡利亚独自一人在家会产生怎样的念想,怎样的绝望。
  带上卡利亚同行无疑给我的外出增加了极大的难度,我必须先告诉她会极为艰苦,他开心的告诉我,只要能够和我在一起,她就是最安全最幸福的人儿。
  我......我也是的,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这一点,我揶揄的想到,中国的男人大概对这种强烈情感表达都或多或少有着表达障碍,我们最终采取的还是行动表达。
  背包,干粮,水壶,一捆绳索,两把刀,一把是顺手小刀,一把则是开路的砍刀,一顶用床单制成的帐篷,不求支起来,只是简单防止睡眠时蚊虫叮咬,一根铁管以及木炭,可以保证我在任何情况下方便获取水源,没有水源只能活三天,没有食物可以活一周。
  8月15日:
  我背着卡利亚已经来到司佳山脉脚下,司佳山脉犹如一道护栏将亮山镇从北面围囿而上,当我从山脚向上遥望,我甚至无法对其高度产生大约的概念。
  因此我想司佳山脉的高度是高于2000米的,我从另一座山头上确认了这一点,事实上司佳山脉的平均高度甚至超过4000米。
  要攀越司佳山脉需要最合理,最优势路径,我开始探索,并且在一天以后彻底放弃。
  这里近乎雨林,更带着丛林的性质,光是前进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困难,极其耗费体力,必须不停的挥刀砍开藤蔓以及无处不有的灌木丛。
  1小时能够前进500米都是奢望,更何况这里乃是山脉,我竟然在山脚下就遇到了好几处不可前进的情况,源于坡面陡然的升高,这里的地势过于复杂。
  光是攀越司佳山脉已经是难以想象的难度,更别说即便攀越司佳山脉以后仍然是绵延群山的状况,届时做出这种行动的人一定会被困在其中,流失殆尽的体力,看不到未来的绝望,潮湿以及水源,食物,疾病的困扰下,必死无疑。
  而且这里属于丛林,当夜我与卡利亚在树上休息时,我极度明确的见到树下围囿着一群狼,它们闪动着能在夜间发出阴惨惨光源的眼珠子一直往树上看,幸而卡利亚已经因为疲惫熟睡,否则将吓坏她。
  8月17日:
  我拖着疲惫不堪饱,受煎熬的身体回到亮山镇,司佳山脉绝无可能,作为一名成年壮硕的男人也无可能,一旦进入其中必死无疑。
  作为一个有着丰富野外求生知识的成年男子,贝爷荒野求生的忠实铁粉,我承认我具备野外求生的知识,但不能称其为能力,因为尚未证明。
  我坦诚我一旦进入必死无疑,前夜树下那一幕幕至今令我不寒而栗,我数过树下阴惨惨光源的狼眼珠子,最初一开始只有五头狼,最终树下竟然聚集了大约60头狼的狼群......
  更何况亮山镇上还有为数极多的老人与小孩,我下意识的想到他们,正如他们会下意识的知道我,对我进行照顾那般。
  隔壁的梅阿姨见到我们回来,第一时间将我们带入了她家,她高兴的开始做饭,声称倾尽自己厨艺之能特别慰劳我与卡利亚,亮山镇的防御队也来了。
  我说过我去探明亮山镇周围的形势,但其实,我只是去寻找退路而已。
  8月18日:
  情绪的低迷与惶恐,甚至带着绝望困扰着我,这种情况越发严重,唯有做事才能令我感到冷静,并且真正冷静下来。
  怀德知道我的行动后表示一定要加入,我将我的行动称之为极其有意义,意义深重的男子汉计划,但不是,我只是在寻找一切可能的退路,希望在厄运与死亡发生之前制止它们的出现。
  怀德炙热的眼神正在形象的告诉我勇气为何物,即便面前出现一群残忍的兽人,他一定会大吼一声冲上去战斗!
  不,不是,永远不要出现这种情况。
  不管怎么说,怀德已经单方面做出决定,参加这次他认为“荣耀”的行动,我无法赶走他。
  怀德具有英雄的情怀,一个具备骑士精神的英雄,他要保护他珍视的一切,家乡以及亮山镇的所有人,我发现我没有,我的心中只有越发强烈的生存欲望。
  我要活下去,生存欲望中我与卡利亚连接在了一起,我们要活下去,如果可以,我想带着这里所有的,友善的亮山镇人一起活下去。
  人是群体性生命,当绝对的孤独发生时,单个体的人会无法承受,甚至死去。
  往西这个方向是不用考虑的,没有船舶,地图上标注着印比海。
  我想到,为什么不是无尽之海?这里是魔兽世界,难道是另一种称呼?整个亮山镇也没有超能力者啊......战士,魔法师,术士......
  另一个想法在我脑海中诞生,我想知道这个世界另一面。
  这个想法稍闪则逝,首先要活下去......
  8月19日:
  往南出发,典型的丘陵地势,绵延起伏,时而平地,时而需要越过小丘,相对于司佳山脉,这里可以说轻松十倍不止,只需要简单的前进。
  简陋的地图并未标明亮山镇与荒漠之间的距离,比我大概猜测的更远。
  从第二天起温度开始上升,从亮山镇出发到此地,显然不可能达到地理纬度不同,导致气候出现差异。
  温度至少上升了15度,土地渐渐荒芜,我制止怀德脱下衣服,用他不能理解的原因告诉他,穿着衣服会减少皮肤出汗、减缓蒸发,从而减少水分流失,在温度超过43度的情况下,每小时身体通过汗水蒸发流失的水分超过1公升。
  我们携带的水源在今天早上已经饮毕。
  接下来我对卡利亚下了一个小小的死命令,不管再热,绝对不允许用嘴巴呼吸。
  暮色四合时已经可以远远看见荒漠,不,是沙漠。
  怀德停下脚步,他很肯定的告诉我,再往前会死。
  我丝毫不怀疑他的勇气,他不想做无意义的死亡。
  趁着最后的日光,我拿出简陋的地图指着上面标注的一块正中的注明,沙漠有一支人一直在其中生存,我们至少要走到这个地方,在沙漠的另一面是斯托姆加德王国著名的阿拉希高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怀德一连问了数十次问题,我最终告诉他为了未来,如果兽人再一次来到亮山镇,所有人为了不死,只能选择离开家乡。
  往西方逃亡不可能,那面是大海,我们没有船舶。
  往北也不可能,我带着卡利亚亲自探测过,往东是兽人已经占领的湖畔镇,剩下唯一的退路在南方,恰好往南方走可以前往斯托姆加德王国的首都—激流堡。
  怀德在思考中不停的后退,他难以想象我所做的一切竟然是为了这个。
  我告诉他,如此具有勇气坚强的你,为何表现得像一个没有经历世事天真的孩子?
  经历那一夜后,当你还在亮山镇活着时,如果你还具有警觉的能力,你一定难以入眠,即便真的睡着了,也一定会从噩梦中惊醒。
  怀德点头,我似乎听到什么宝贵的东西破碎的声音,根本不必我去诉说那些显而易见的道理。
  看来这点连卡利亚都想通了,她也在严峻的点头,漂亮的大眼睛一直紧密的担忧着我,她一直在我的庇护下,背着前进。
  目前最迫切的问题是水源,此时无法解决,我们都需要休息。
  沙漠相对于丛林以及雨林等更加安全,相对于存在的猎食性动物威胁而言,但仍需要注意鬣狗一类能够适应干燥环境,甚至沙漠地带的凶猛猎食性动物,尽管这里不是地球......
  能够在沙漠中生存的树木,譬如金合欢树一类对于想要渡过沙漠的冒险者来说,它的存在绝对是沙漠中的瑰宝之一,不仅能避免地上猎食性动物的威胁,也能有效的避开剧毒蛇类以及昆虫蝎子等致命生物。
  白天有多热,夜晚也就越冷。
  一堆燃烧的篝火,坐在火边烤热身体,再到树上休息到第二天,对于逐渐冰冷的信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火光会吸引蝗虫飞蛾一类小生物前来,简直就是......怀德不理解的看着不停收集蝗虫等一类小生物。
  卡利亚已经睡着了,怀德也快无法睁开双眼,临睡前我从背包里将所有的干粮拿出来平分,分成两份,怀德说,为什么没有我的那一份?我说我自己会解决。
  其实我的水壶还有大概三分之一的水,我告诉怀德,这水只有卡利亚能喝,水源的问题明天必须解决。
  怀德看向我的目光变了,我能感觉到,那是一种......至少是令我感到舒服,但却责任加身的目光,同时我也感到惶恐。
  我不知道怀德是怀着何种心情入睡的,我抱着卡利亚在树上同样难以入眠,怀德不时发出微弱的咳嗽或者其他动作的声音,他很想说点什么。
  地上的篝火已经燃尽,零下的温度冷得难以入眠,我开始渴望明天的太阳,白天超过45度的高温,我很清楚在那种高温下,我随即又会渴望晚上的低温。
  我很清楚在沙漠中的情况,至少是知识方面。
  体力很容易消耗殆尽,至少是在你的自我认知方面,其实并没有,至少是针对你还活着的事实而言,唯有意志可支撑你,保证你可以继续行走下去,如果你具有足够的知识与坚韧,加上一些许运气......你一定可以走出去,活下来。
  8月20日:
  这片沙漠可能好几年甚至更长时间没有下过雨。
  讽刺的是,当我爬上金交合欢树上层依稀能够看到印比海,那里朝南面刮过来潮风,对于沙漠白天的地面来说,只会加剧温度的上升。
  清晨醒来后,怀德发现一件令他无比恐慌的事实,我没有罗盘,我足足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才向他解释清楚,我可以依靠天上的星辰判断方向,以及沙漠坡背的方向进行精确纠正,不存在迷路的说法,因为我知道我的知识告诉我,印比海刮来的潮风是季节性方向的。
  当一个人全身心投入去干一件事,并且拼上性命的代价后,他无疑会发生极多的改变,譬如出现让人可以信赖的品质,我逐渐感到我并不是以前的那个我,现在的这个我已经进入考验的前兆,我坚信我的意志与我的知识一定会带我走到目的地。
  我暗中看一眼卡利亚,一定的!
  怀德咀嚼着干粮难以咽下,卡利亚摇着水壶试图说服我喝一点,我坚决的告诉她,水壶中的水我不能够喝下一滴,也许因为这一滴水,她可能会死,那么我作为他的哥哥,届时会这样的折难愧疚而死,往下的路还很长,寻找水源可以说是一件运气事件,或早或晚的问题将导致出死亡的后果。
  我将昨晚捕捉的昆虫抓出来,特别的将蝗虫带刺且坚硬的后退拔去丢掉,然后揉做一团,怀德和卡利亚惊讶的看着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汉堡或者一团别的什么,我试图进行想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入嘴里咀嚼,难以言喻的恶臭以及恶心感刺激得我要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在我的想象中,我已经将这一团什么吐出来了,甚至抓来一把沙子放入口子进行最彻底的“清理”。
  咽下去的过程,称之为我与这团食物之间的战斗也不为过。
  怀德吐了,吐出来的只有干粮,一滴口水也没有,他应该庆幸他还有干粮吃,不必吃这一团昆虫“汉堡”,事实上背包困住的昆虫还足以做三个以上的昆虫“汉堡”。
  前进的方向是偏离印比海的,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始终不能远离印比海,很简单,沙漠与海边两者间,海边更容易寻找到淡水源。
  前进两小时后,我们见到了一块干燥的盆地,温度已经陡然上升到了43度以上,沙漠地面到空中之间半米都出现了扭曲现象,说明沙漠表变温度超过70度。
  在经历昨日白天的高温与夜晚的低温后,尽管卡利亚一直都有保持饮水,她似乎也出现脱水现象,她全身发烫得让我误以为她“快被蒸熟了”!
  我的水壶一次性能够携带10升水源,目前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
  怀德有时会觉得自己有些意识模糊,我很清楚他的状况,真正距离意识模糊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当下卡利亚的情况是我最为紧张的。
  我让怀德帮忙背着卡利亚一会儿,我脱下外面的风衣,用手揉搓着风衣,同时将体内的尿液......
  这个时候怀德已经大概已经充分理解到水源对于生命的重要性,也许他还是不能接受,不敢想象,至少是不能接受,不能想象自己也会这样做!
  我挤压着风衣,喝了一口自己的......
  沾着尿液的风衣披到卡利亚身上,可以帮助她降温,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夜间御寒的薄薄的棉衣套到她身上,避免风衣上的水分在一分钟内蒸发消失,这样至少可以维持卡利亚半小时以上不必受到高温的煎熬。
  进入干燥的盆地,我见到了绿色植被,在盆地接近中央的地方,我找到了干涸河床的痕迹,接下来就简单了,沿着河床的痕迹往高处走。
  这段路程让焦急的我感到比想象中要漫长很多,有很多次我都以为我找到了水源,在山岩石下方摸到了潮湿的沙子,可惜是沙子,往下挖掘30厘米后并无渗水现象。
  如果不是沙子,而是潮湿的泥地的话,一定会有水,因为泥的锁水能力是沙的一百倍,至少可以暂时缓解我喉咙冒烟的情况。
  这段路程直到三小时后才到达了一个里程碑,同时我应当注意到我已经偏离了原来的想法与决定,我远离了印比海。
  水很少......我不得不采取办法,脱下袜子,抠下一坨黑色的泥巴装进去,用力的挤压,用嘴去吸允袜子上逐渐滴出来,带有臭味,发黑浑浊的水。
  至少暂时缓解了我迫切需要水源补充......脱水,逐渐变得有些发昏思维。
  怀德尽管很想要喝......可仍然无法下定决定用自己的臭袜子......当我告诉他水源已经很近很近了,他松了一大口气,他那副表情说明的是他最后的尊严,尽管在我看来有些好笑,但是我尊重他,而且带着他活着进入我想要达到的目的地,活着离开沙漠回去亮山镇是我的责任。
  我和他之间,必须并且一定是我保持绝对的冷静,为了活下去必须用吃的方式,解决任何难以想象难题......来保持我思维的冷静与连贯性。
  他也许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绝对清楚自己的责任。
  8月25日:
  连续5天以来,我们经受住了考验,就连卡利亚都吃了数口砍去毒刺尾巴的小蝎子,她说既然我能吃下去,那么她也一定能吃下去。
  干粮与水的消耗完全不同,事实上干粮仍然有盈余,也许够她与怀德吃回去。
  令人绝望的是地图上标注的高山氏人早已离开了沙漠,他们存在过的痕迹已经可以称之外遗址,这里存在一口干涸的水井,我找来石块丢落,心中默数123......
  答案是水井深度超过35米以上,井口直径在1.5米左右,井壁由于长期的风化腐蚀早已变得凹凸与坑坑洼洼。
  尽管丢下的石块并未水声,但却不能否认水井的土层下没有水,用概率来说明这个问题是大概率存在水源。
  进入水井底部是一个不小的问题,此时我与怀德早已处于严重脱水,体力透支的情况,如果依靠绳索绑住我下井,如何上来成了难以解决的问题。
  怀德说他一定能够做到,也许他高估了自己目前的体力与状态,要知道我们目前的存在以及行动,大多成分依靠的是意志驱动我们频临崩溃的肉体。
  我找到两根木杆,一根斜着插入凹凸的井壁,将其固定,踩上去,再依靠这种方法放下另一根木棍,逐步下井,上来亦是这个办法。
  怀德用麻木呆滞的眼神看着我下井,卡利亚却是反应了过来,如果木棍没有固定好,亦或者我不小心掉下去,35米的高度我死定了!
  水井底部果然是淤泥!这令我欣喜异常,扒拉开一个小坑后,里面迅速的渗满了水源,我拿出铁管,在一头塞入木炭,另一头塞入早已准备好的杂草,做了一个简单的滤水系统。
  半小时后,三壶可以饮用的水源已经装填完毕,我们都非常虚弱,水源的问题暂时解决,干粮在这个时候无法解决虚弱与体力......问题,所以回去的路上我决定沿着印比海,我们有可能在海边找到营养丰富的海里生物。
  回去的路程路线的改变,至少会延长两日。
  这样做还有另一个好处,我将探寻这段沙漠路途中的另一条潜在的路径方案,进行优化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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