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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夜，千家万户的静谧下，总有着剑拔弩张，杀气纵横。
“说了我们主上在闭关，不见客。”云何在太师椅上坐下，一脸不耐。贺衢已经赶过人了，他们是聋了还是听不懂话？
堂中的人依旧站得笔直，没有气恼也没有不屑，只道：“在下忠人之事，不愿误了时辰，还请阁下代为通传。”
外面火光晃动人影密集，乌沉沉黑压压一大片。
云何闻言收敛了不耐烦之色，气定神闲地端起茶盏来，“嗬，你忠谁的事，与我何干？要么你就在这儿等我们主上出关，要么你就走，别让我吐脏字。”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人还带了大队人马包围了外面，他们还真没受过谁的威胁！
那人波澜不惊的目光里终于有了些颤动，干脆直接运了内力喊话：“玄门主，我家主上说，与您每月望日子时于醉仙楼有约，今夜子正已过，主上便差在下来问一句：玄门主是否有事耽搁了？”他只不过声音大了些，语意却依旧温和有礼。然外面兵器摩擦的声音，便不怎么友好了。
这架势，哪里是来礼貌地询问？分明是来劫人了。
云何顿时气上心来，这帮没眼力见儿的人，知不知道鬼面修罗单枪匹马就端了罗秋堂的老窝？
他才不信玄天承与这什么劳什子主上有什么醉仙楼之约。
每年总会有那么一两家不懂规矩的按着这个套路找上门来，单挑也好群攻也罢，玄天承还不是动动手指就让他们认清了黑道上谁是老大？
黑衣人见云何面色不善，反倒放松下来，温和道：“云公子，您是悬壶济世的云家后人，为虎作伥是糟蹋了，我们家主上倒是有……”
“啪”的一声，一整个青花瓷壶被拍碎在他面前，茶水四溅，泼了他一身，生生僵住了他的温和。
云何陡然站起身来，目光阴冷：“贺衢，把他扔出去。”
贺衢得令，正要顺便让早已满脸怒色的兄弟们把外面的那些人也打出去时，一道玄色身影忽然飘过，轻轻落在地上。
玄天承的面色在这暗夜里倒也不显得很白，反倒是清冷如霜的颜色，更显压迫。
黑衣人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虽然他主子说让他有恃无恐，但他是见过昨日的血腥场面的。安知这阎王会不会不留情面直接砍了他？
玄天承只说了两个字：“东西。”
黑衣人皱了皱眉，没有答话。
玄天承背过身去，背影在光影中映衬出暗暗的干涸血色，诡怖妖冶的花纹爬满整件衣裳，引人毛骨悚然。他语中听起来无半分情绪：“你带了的。”
云何在一边暗暗想：这恐怕是真有什么约定。可是玄天承却从未跟他说过，难不成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黑暗交易？
黑衣人面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过了很久才终于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
玄天承接过盒子，也没拆，身形一动就消失无影了。
黑衣人张了张嘴，似乎还有话讲。
云何见状马上示意贺衢，贺衢几个正要赶人，那黑衣人却背身做了个手势，自己也转身离去，几步就消失在了屋檐上。
云何看着门外逐渐隐去的大片火光，若有所思。
天边渐白，很快就是三月十五日的清晨了。
叶臻从厨房端着托盘出来，便见雪陌正打了水洗脸。
雪陌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衣服也只穿了一半。
雪陌贪吃，也贪睡，但言出必行，即使她很困，她也不会以此为由推迟去南疆。
见叶臻过来，雪陌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昨晚上死哪儿去了？我等你到半夜……困死了……”
叶臻语噎，半晌道：“我写完就下半夜了，觉得你睡了就没好意思去找你。对不起啊……”
“行行行。肯定又长篇大论了。”雪陌还是睁不开眼睛，却准确地摸到了毛巾把自己的脸擦干，“不过哪怕就两个字你哥他肯定也当宝贝供着。”
叶臻想起那些被自己藏在空间戒指里的回信，嘴角上扬，把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给你做了早饭，都是你爱吃的，当赔礼了。”
雪陌闻着味道就知道有什么了，便循声凑到叶臻身边笑嘻嘻说道：“多谢投食了！”
叶臻坐在桌边看她又准确地找到了搽牙的青盐和茶水，人虽然迷糊步骤却是分毫不错，不由感叹：真是练就一功呀！
雪陌含着茶混糊地问她：“你今天怎么安排的？”
她是随口一问，叶臻便笑着回答说：“补课。”
“行吧。”雪陌觉得这也挺符合叶臻的风格，便没有追问。
*
叶臻送雪陌出门，眼见她变成一只通体雪白的鹦鹉消失在一片虚无中，才回了房间。
陌说最多两天就能回来。
叶臻觉得这两天会无比漫长。
她先看了一会儿君墨给她的术法书。
这是一重天的冰系术法详解，从红阶到紫阶都有。而君墨给她留的注记里，还有更加详细的学习指导。
因为灵力不足的缘故，叶臻只能先将术法的要领强行记下。
没有实践操作，叶臻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掌握，只能来回反复地看。而这一看之下，她便发现了几处自己在一阶到十阶的升级过程中因为嫌烦直接忽略的漏洞。
因为身体素质的限制，九州大陆上的人修灵一般会从八岁左右开始，并且重基础修炼，稳扎稳打，十五岁左右就可以到达十阶，随后花上大概一年的时间突破十阶到达一重红阶，然后便是九重天了，每一重天都是红橙黄绿青蓝紫七个等阶。
突破九重天后就是混沌位数，九州大陆的人习惯称之为飞仙。
但停留在九重天上的时间，就要因人而异了。
叶臻的几位师兄们，除去君墨二十岁上飞仙，如今是半仙位外，其他几位师兄都在六重天往上，比她高出许多。
叶臻开灵比一般人早，六岁启蒙，十岁上便是十阶，然三年来一直停留在十阶上，她心中焦急，急功近利，自然容易略过原来就留下的漏洞。长此以往根基不稳，必会导致灵力短促且易枯竭。
叶臻明白了君墨用心所在。
她心中感动，起身去了库房翻找那本不知被自己丢到那里去了的低阶冰系术法全解。
叶臻本打算粗浅地概览一下那几本书的，结果练了一上午的低阶术法。不过她自己觉得还是颇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