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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入魔的疯子 / 第二章 骚动

第二章 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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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大门外传进屋子,荣华“嗖”地一下把手中已捏热的相片扔到身后,双脚用力蹬上发硬的黑色皮鞋,迅速俯身拿鞋刷在鞋面抹了两下,又正正神色。“梁哥——”,牛有钱有棱有角的干头在客厅门口晃了几晃,“这屋子盖得撩扎咧!”语气羡慕得不得了。他抬起千层底的黑布鞋,踩在光亮的瓷砖地面上,“呀呀呀!能当镜子照了!和你这比,我们住的象厕所!”有钱轻轻跺脚赞叹。荣华的大白脸瞬间象菊花般绽开,和那铮亮的玻璃,耀眼的红门交相辉映。“来来来坐,要糖茶还是蜜蜂水?”边说边做出要起身的样子,声调充满长辈对晚辈的爱怜。“不不,我站一下就走”有钱感激点头。“怎么,这么急去哪儿捞钱去?”荣华斜眼看着这个风风火火,竟敢带着木儿去四川打工,又惹出这个惊人奇闻的小子。“捞啥里!钱在黄柏树上里,不苦不来。有钱了就是好,花到哪儿哪儿亮!哎!咱老是背锅上山里——欠钱(前)。”“你能欠钱?你老先人几代倒牛贩猪入鬼弄棒槌能不攒个啥金斗银斗滴?‘有钱’的名字不是你风云老爸牛百粉胡乱起的吧?”荣华的脸突然被他老父亲活着时屈辱的神色代替,又转而变为复仇般报复排泄后的畅快惬意,他腰板靠向雕花的实木椅子,大红脸油光闪亮。二十年前,穿干部中山装的牛百粉没少羞辱梁家,还莫名其妙地踢过荣华几个响沟子(屁股)。“那名字只是我老爸的一个愿望而已,从青海贬牲口的活当时看上去烟山土雾阵势大,实际上是扫麦草叶子,没实效”。
  有钱的脸红一阵黄一阵,右拳在左手心摩擦,表情象干了亏心事。“没事,你还年轻。现在是金钱社会,没啥都不能没钱。你看大学生卖红薯,老干部卖猪肉,大家一心向钱看,有钱就有一切。你这名字起得有目标,有奔头!哈哈哈哈哈——“梁,梁哥,”有钱打断了这个他听起来刺耳的笑声,说“木儿媳妇的事是这样的”,他的右手摸着左额头,左脸象吃了枚酸涩杏子般紧缩起来,左嘴角上拉,呲着凹凸不齐的黄牙,语气尽量郑重其事地说:“女方家二十九号吧,来咱这边结婚,木儿没说清?嘿嘿嘿嘿——”好象有个异常可笑的事逗乐了他,一串尬笑从他的喉咙中挤出。这个欠揍而结实的旁证如一把荆棘刺中了荣华,刺得他浑身不舒服。“哎,哦,世上的事真没哈数(定数)。”有钱以一种无可奈何看透一切又略带嘲讽的语气说,并正眼看着荣华,希望得到这一位名声显赫的人物心照不宣的赞许。但这个人物没有任何的回应,正处在一种飘忽不定似笑非笑的懵懂状态。有钱又扭头看看站在门脚的木儿,很奇怪,木儿的左腿正激烈而稳定地颤动!“真是荒唐的事,这种人还结婚!绝对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有钱想着,一副料事如神的表情。“哦,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好的”荣华突然象说了句梦话,一边大笑着站起来,一边摆摆手,很困乏的样子。有钱扭头走了,木儿空荡荡又闪亮的眼睛望了望荣华的背影,也转身出去了。
  “这有什么?我不值得为这个傻侄子的事大惊小怪。虽然我的弟弟分家时把我差点亏死,有个傻儿子已报应了他。我的儿媳妇很丑又怎么了?丑媳妇是家中宝!我谁呀,儿女端着国家的铁饭碗,旱涝保收,名利双收!哼!”荣华一边想一边上了炕,手捧《三国演义》,竟摇头晃脑地放声朗读起来。
  第四天,二十六曰上午,鲁琴请来队长牛正利,和七十岁的“道德火炬”(老师李纵横的老爸)李雄虎等五人来家商议。“木儿那屋里乱得像狗窝,这婚怎么结?”梁荣华一边给大家沏茶一边说。“你这屋又大又敞亮,在你这一办多好,也给咱长脸了,让四川美女别小看咱”队长牛正利说。“那不行,他长脸我丢脸”荣华坚决地说。昨晚老婆也这么劝他,他死活不答应。鲁琴边端茶边说:“现在翻修已太晚了,我想能不能把婚房先办在我家隔壁的牛大军家,他常年不在,屋子闲里,等婚事过去了再修补一下木儿的房子?”“这办法好啊,今天大伙先把屋子清扫一下,该买的借的都写个清单。按照咱们的规矩办,四川那边的来入乡随俗就成。”李雄虎喘着粗气说。“行,我动员大家马上行动,”队长牛正利写着清单。李雄虎又说:“荣华,咱考虑情况就不租小汽车了,你负责给租两辆象样的三轮车,让二十九日早点来。”“行,这个好办”。大家商量好后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真个是“月老乱点鸳鸯谱”?
  再看那“自古姻缘天定,不由人力谋求。有缘千里也相投,对面无缘不偶。三生薄上注风流,何用冰人开口。”
  实锤落地!这个难以置信的消息长了翅膀,一瞬间传遍了村子的角角落落,又急速地飞向外村。人声鼎沸,尘土飞扬,鸡飞狗叫,人人象吸食了可卡因,东家窜进西家窜出,围圈的,打闹的,溜腿的,嬉笑的,瞪眼的,发呆的,赞叹的,又把那美女的相片传了几千遍。。
  当头干面狭,精气神足的牛有钱站在村子的中央街道上,用一个亲眼见证者的语气,以一个最有发言权的姿态,象在发布一个非官方的重大新闻时,以他单薄的身子为圆心,围满了一群麻雀吵窝似的妇女。那些娘儿们圆扁各异的脸蛋,厚薄不同的耳朵,如被磁铁紧吸,统统朝向了他:有连生六个女儿的英雄妈妈朱拉第;有生儿子创纪录的“十个娃他妈”;有一天收包谷超过两亩的石能琴;有弱不禁风能说会道的林敏儿;有腿长腰短一天奔走五座大山赶羊的“超级跑车”霍丫丫;有脸盘大得象沟子(一村民说)心灵手巧的娄菊花;有神出鬼没顺手捎走别人地里南瓜又高喊吃亏是福的莫仁爱;有一走三扭能歌善舞的候美屯;有力大耐久身材健硕的“东方红拖拉机”骆凤英……。这个圈子的外三层,则是熙熙攘攘的老老少少,全是拉长的脖子上架着半斤八两的各式头颅。真是众星捧月!本来见梯子就爱上的有钱一嘚瑟,免不了飞溅着唾沫星子,鼓捣着干巴巴的喉头,指天划星星,声嘶力竭地、眉飞色舞地描述着那个即将嫁到羊角村的四川美女石美美——肌肤如何地细白柔嫩、眼神如何地顾盼神飞、身材如何地凹凸有致……少不了天花乱坠地夸大渲染一番。他又对着众多“半边天”摇头晃脑地打着“no”的手势,又把显而易见的嘲笑的目光,肆意直射停留在莫仁爱耷拉平坦地胸部上,以及腰象水桶般地“十个娃他妈”的肚子上。这几乎是火柴触着了火药的引线!最后竟然忘乎所以地甩出几句轻蔑的不当玩笑来,“啊,各位壮棒棒!”这无疑是捅了狂蜂窝!被虎背熊腰的、婷婷玉立的、风姿绰约的、娇若杨柳的妇女们一拥而上,捶了几百捶,踢了几百脚,一片狼哭鬼嚎的尖叫声……。男女老幼的兴致全被吊到了嗓子眼。张嘴打哈哈的,等待祝福的,心怀怜悯的,倒了醋坛子的,静坐观望的,摩拳擦掌准备帮忙的,都巴望经历一场凉娃与美女的传奇结合!
  “乱套了乱套了全乱套了!该给的不给,不该给的又给,我的高香烧到哪儿去了?”受自然进程和地心引力的干预,虽然五官整齐,但已皮松肉垂满脸褶子的“齐天大剩”五福,此刻正强着红粗脖子,一向跪伏在菩萨面前的轻声细语不见了,代之以理直气壮和高喉咙大嗓门,不但象根硬柱子般杵在威严的神像面前,还轻握两拳,在腰间用力摆动,用一对发红的灯泡眼,盯着庙门的门槛论起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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