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鬼差

　　程香君眼看着林清辞消失，却毫无办法。鬼差合拢了手，他看了看跑到身边的手下，又看了眼程香君。
　　“走。”
　　“拜拜咯！”
　　“你不能走。”程香君追了上去，她很想拉住鬼差，可手却只是穿过鬼差的手臂，停留在半空。鬼差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程香君回应了这道目光。探寻和冷漠的交织中，程香君讲出了她要说的话。
　　“请你，放过林清辞。”
　　鬼差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他看了看身旁两个胖胖的小人。小人抬起头，从鼓囊囊的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平板电脑递给了鬼差。鬼差很自然的接过，接着就开始在沉默中，浏览平板电脑上的信息。他微微抬眼，看向程香君问“你说那个冤魂？”
　　“他已经死了很久了。”
　　“没错。”程香君点点头，即便鬼差在开机到查阅都没有闪避她的视线，她也依然看不到那块屏幕上的信息。就好像是次元壁一样，她应该看不到的东西，还是看不到。
　　“不行。”
　　“人与鬼是有生殖隔离的，而且鬼界一点都不提倡人鬼恋，你可死后再试试。”
　　程香君被那道解释的声音，说蒙了。她很想告诉鬼差，她和林清辞之间可不是人鬼情未了，只是答应了要帮他查出真相，又怎么能失言呢。可她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是，不是因为那个。”
　　“那也不行。”
　　“我猜错了？”
　　鬼差冷冷的拒绝道，他的另一道声音，用一种极具落寞的语气说道。
　　真八卦。
　　程香君默默尴尬，可吐槽归吐槽，鬼差的拒绝她还是听到了。她皱着眉，她想不出什么理由能够说服鬼差。同时，她也不懂什么阴阳术法，鬼差若是想走，她是绝对拦不住的。程香君努力思考着，纷乱的脑海中却连一点灵光都没有。
　　“我……”
　　“你等会。”鬼差突然打断了程香君的话，他垂眸仔细的看着平板，时间就在沉默中一点一点的流逝着。
　　安静的气氛有些凝固，程香君想开口，也一直没有机会。
　　鬼差突然叹了口气，又发出一声愉快的笑声。他举起平板，对着程香君。闪光灯亮起，程香君无措惊讶的脸，定格在显示屏上。
　　“好了。”
　　“照片留底，要是他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我会来找你的。”
　　“过激行为？”程香君有些楞，她还没有从闪光灯和鬼差的话中缓过神来。就听到冷漠的声音轻哼了一声。鬼差抬起掌心，锁链从他掌中冒了出来。
　　“唉……小丫头，就是杀人呐！对对对，还有附身。千万不能让他附身到人，以及你的身上。会折寿的。”
　　程香君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暂时明白了鬼差的话。
　　漆黑的锁扣落在地上，林清辞的身影渐渐浮现，他还保持着四处张望的表情，似乎刚刚一直在哪里寻找着出路。
　　眼前的景象突然清晰，先是程香君，随后是鬼差。林清辞身形一顿，他朝着鬼差深深的拒了一躬。鬼差的目光冷淡，他可没时间观察这个冤魂。只是将视线落在程香君的身上。
　　“我帮了你。”
　　“记得给我们烧点东西，比如什么元宝蜡烛香，电脑手机xbox，当然房子车子就不用了，我不讲究那些。”
　　程香君点点头，答应了鬼差的要求。同时，疑问也由此产生，那就是明明已经拒绝，又为什么突然放过林清辞呢？
　　鬼差没有等程香君发问，甚至他可能早就知道，程香君的问题一定很多。他带着两个二头身小人，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林清辞看向程香君，眼神突然有些担忧。
　　“程姑娘……”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程香君默默的打断了林清辞的话，她知道林清辞的问题，最重要的是，这也是她的问题。
　　算了。
　　程香君自暴自弃的想着，这短短的几天里，涌入她脑子里的问题，就像被猫咪扰乱的毛线球，不仅缠住了猫，还连线头都找不到。
　　这夜已经有太多的麻烦了。程香君想着，她回过头。视野中出现了那个倒在地上，被冷落了好久的杀手。
　　“他该怎么办呢……”程香君摸了摸下颚，她有点头疼。放走他又不行，抓住也未必会说些什么。
　　“要不就送官吧。”林清辞提议道。可程香君摇摇头，她看着杀手，觉得即便不能她也愿意尝试。于是，她把杀手捆回了事务所。
　　“今天真是收获颇丰！”初灵笑着，她拎着大包小裹摇摇摆摆的走出商场。
　　她逛得非常开心。直到商场关门，她才不舍离去。可辗转回到咖啡厅时，程香君早就离开了。被抛弃的初灵，只能拎着自己的战利品，在夜色中打车。与程香君的经历极为相似，可初灵身后，却是一个程香君的熟人。
　　桃花扇事务所里，灯已经亮了起来。
　　杀手被反手捆在椅子上，程香君清走了他身边所有可以作为武器，甚至可以生成武器的物品，随后在他面前落座。
　　“你说他什么时候能醒？”程香君看着眼前带着口罩的杀手，询问林清辞。
　　林清辞摇摇头，他说“鬼差打的，应该会很久吧……”
　　程香君对林清辞的回答十分认同，她点了点头，默默起身。自言自语道“先弄点吃的吧。也不知道初灵这丫头跑到哪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程姑娘，你好像没有告诉初姑娘你回来了。”林清辞观察着杀手，他隐约听到了程香君的自言自语，立刻提醒道。
　　程香君一愣，她拿着手机回头看向他，说“是吗？”
　　林清辞点点头。就在他以为程香君准备给初灵打电话的时候，事务所的门开了，初灵仓皇跑了进来。
　　“回来了。”程香君放下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杯温热的清茶。
　　“……”初灵愣了一下，呆滞的表情转瞬间被眼泪替代，她直接扑到程香君身上，大喊着“表姐！有幽尸！有幽尸呀！”
　　“……”
　　程香君一愣，她有些嫌弃的准备推开初灵，可初灵就是不松手。两人僵持了好一会，程香君才微微叹气说“你说什么呢？”
　　初灵仰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说“幽尸……”
　　“你说的是个物种？”
　　初灵闻言摇了摇头，她抽泣了几下，说“就是鬼附身在死人身上。”
　　“……”程香君皱着眉，她觉得初灵说的可能是外语。她摇了摇头，说“说人话……”
　　“哦！”初灵应了一声，她思索了一会，从新从组织好语言。
　　接下来，一段关于“幽尸”的科普，在所难免。
　　而处于科普知识中程香君和初灵都没发现，杀手已经悠悠转醒。只是林清辞看他们还在忙，又用怨气，给了他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