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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今古传奇·武侠版第335期 / 遮天蔽日

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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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虎的块头很大,站人前,没人敢惹。
  
  不敢惹的原因也包括:他有个牛逼老爸。
  
  战虎的父亲叫战什么已经没人记得了,反正大家都叫他战神。战神年轻的时候打遍天下……几乎无敌手。
  
  几乎,是因为天下还有个叫雷电的人。
  
  二十年前,战神和雷电决战某山之巅。
  
  打了三天三夜,没分出胜负。
  
  两人烦了不打了,约以后再比。
  
  一个是军队头头,经常要带兵打仗;一个是帮会头头,经常要聚众斗殴。总之,两个人都很忙,一直没找到再次比武的机会。
  
  后来战神捎了个信给雷电,说太忙了不比了,将来让孩子们比去吧。
  
  雷电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没有回信,且十几年杳无音讯。
  
  战神不管,就当他答应了,他把毕生修为传授给了儿子战虎。
  
  甚至,还为战虎选择了一种他认为有可能克制雷电拿手武器的武器。
  
  两个月前,有人跑到战神家,传雷电的口信。大致的内容是,孩子我准备好了,两个月后,践二十年之约。
  
  战神问传信人,那孩子叫什么?
  
  ——雷霆。
  
  ——好名字!好气势!配得上和我儿比武。
  
  传信人哈哈一笑,配得上,正好配得上。
  
  那日午时,的战虎走在烈日下,独自前往约定的比武地点。
  
  战虎的汗水抖开了能把靠近他的人都变成落汤鸡。
  
  这么大的块头,手里的武器却是……峨眉刺。
  
  战神教儿子使峨眉刺的缘由来自于雷电的武器:霸王斧。
  
  众所周知,霸王斧是天底下最大的双手斧,挥舞起来威猛难当。
  
  战神虽然也精通一些重型武器,但没有一种在气势上比得上霸王斧。
  
  后来一想,既然重武器难以抗衡,不如用最小巧的近身武器去破他。
  
  于是,战神教了儿子十几年峨眉刺。
  
  战神的应战思路应该是没问题。
  
  只是他没想到,儿子长大后,体格竟然跟一座山一样庞大。
  
  这么一来,战虎用的峨眉刺就必须和普通的峨眉刺不一样——普通的峨眉刺对他来说太小,只能做牙签。
  
  战虎的峨眉刺是特制的——两根加起来近百斤重的双头大钢锥。
  
  这样沉重的武器在战虎那双芭蕉扇般的大手里,居然还能像原版峨眉刺那样灵巧旋转。
  
  每次战虎白鹤亮翅,施展开来,便见虎虎生风、飞沙走石。
  
  观者戏言,那大号峨眉刺在他掌心旋转,能把蛮牛吹跑,这还比的什么武啊?
  
  战神种豆得瓜,自我安慰道:雷电天生猛相,他的孩子只怕比我家战虎的块头还大。那么,雷霆版霸王斧,肯定比他老爹的还要巨大。
  
  所以战神叮嘱儿子,比武的要点就是:近身,近身,再近身!
  
  战虎一路想象比自己还庞大的对手到底是什么模样,不久就到了约定地点。
  
  对手还没来。战虎四处张望,观察地形。
  
  约定地点是一座八角亭子,亭后是小溪,周围是竹林。小路蜿蜒,鸟语花香,溪水潺潺,熊猫出没。像戏文里小书生和大小姐幽会的地方。
  
  战虎想,等会儿雷霆来了,叫他用霸王斧把周围的竹子都劈了。不然打起来碍手碍脚的,大家都不方便。
  
  天实在热,战虎想下水泡泡,便将武器卸在地上。
  
  哐当巨响,大地震动,亭子顶被震落几块瓦片,引来一声抱怨。
  
  亭子里有个姑娘,坐在靠小溪的那一边泡着脚。姑娘的抱怨是:轻点儿,这亭子不结实。
  
  战虎把大脑袋探进亭子。
  
  他是好意,想把姑娘吓走,谁也无法预测巨人打架会造成怎样的地质灾害。
  
  可好意的大块头见到姑娘,反而有点腼腆。这姑娘……生得真好看。
  
  姑娘却一点不腼腆,只是感叹于大块头的大,完全没有要被吓走的意思,甚至伸出手,摸了摸战虎的大脸,说他的脸像仙人掌一般,毛毛刺刺。
  
  战虎说我是战虎,姑娘是谁?
  
  姑娘说我猜你就是,我是雷婷。
  
  战虎大吃一惊,大脑袋把亭子盖撞飞了一大块,大吼起来。
  
  ——什么?你是雷霆?你你你怎么会是雷霆!
  
  雷婷捂着耳朵等他吼完,一边穿鞋,一边自我介绍。
  
  ——我爸爸是雷电,我是雷电的传人,我从小到大都叫雷婷。
  
  战虎又吼:胡说,雷霆使用的是天下第一霸气的武器——霸王斧!
  
  雷婷捂着耳朵等他吼完,从袖子里翻出一把金色的小斧头,给战虎看:我有啊。
  
  战虎继续吼:霸王斧重两百多斤,有万夫不当之威猛,你这个……算什么?
  
  吼声如雷,亭子吱吱呀呀响,雷婷赶紧从亭子里跑了。
  
  两人站在小溪边,看着亭子缓缓倒塌,然后转过来接着说话。
  
  雷婷把金色的小斧头拿到战虎的鼻子前:你看,上面写着三个字,霸,王……这个斧,看见没?
  
  战虎虎着脸,说不出话来。
  
  雷婷解释,她爸雷电的霸王斧太重,她拿不动。新的霸王斧虽然小点,但跟大的造型是一样的。
  
  战虎虎着脸,继续说不出话。
  
  雷婷解释烦了,摇摇迷你霸王斧,道,管你信不信,要不要打?
  
  战虎一愣,打?打什么?和你这么一个小姑娘打什么?
  
  打架呀!哦,不对,是比武,践我爸爸和你爸爸二十年之约。
  
  战虎张口结舌,傻看着雷婷,石化了一般。
  
  雷婷见战虎盯着自己傻看,把手别到身后,红着脸,扭扭捏捏。想起老爹说的话。
  
  面对因为个性彪悍沦为剩女的雷婷,雷电语重心长地说——打完不管胜负,你们都……把婚事办了吧。
  
  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当成女婿的战虎此刻只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一系列的意想不到,呆在那儿半天也没醒过神来。
  
  溪边的亭子已经完全塌了,雷婷怕晒,凑到战虎的下躲太阳。
  
  战虎心想,老爸叫我要跟她“近身”,难道就是现在这样近身么?
  
  雷婷则把小霸王斧别在腰上,试着去捡地上的峨眉刺,没捡起来。于是找话:你这是什么武器?
  
  峨眉刺。
  
  还有这么大的峨眉刺呀……
  
  没办法,我太大了。
  
  大了好,可以躲太阳。
  
  你喜欢就好。
  
  这里好热,我们快点打吧。
  
  还打?不打了!
  
  啊?为什么?
  
  不打就是不打,什么为什么?
  
  那怎么行?我爸爸要问起,我该怎么说呀?
  
  你就跟他说打过了,不分胜负。
  
  你是说……
  
  你可以直接嫁给我了啊。
  
  那就……嫁吧。
  
  聊完,战虎捡起峨眉刺,地遮蔽着雷婷回自己家去了。
  
  婚礼的时候,雷电来了。老丈人笑眯眯拍着战虎的胳膊直夸,好啊,家里的小霸王……斧,总算被你这个大块头接收了。
  
  后记,后记是另一个故事:
  
  数年之后,战虎接战神的班,当了军队的头头。
  
  有一回出兵打仗,顺便带老婆去看热闹。不巧遇到了一个很会排兵布阵的对手,沙场对战,难分难解。
  
  雷婷想留在家里的孩子了,便背着战虎,手持霸王斧杀入敌营,狠狠揍了敌方统帅一顿。
  
  次日敌帅阵前哭诉,骂战虎不按规矩打仗,并且愤然退兵。
  
  战虎暴怒,扬言严查。
  
  雷婷只好承认是自己干的。
  
  战虎很吃惊,怎么老婆你居然会打架啊?
  
  雷婷说懒得理你,雷电的传人怎么可能不会打架,只是当年你不战而败,没给我机会啊。
  
  据说那以后,峨眉刺和霸王斧在家见天地比武,但谁胜谁负,可就没人知道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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