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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今古传奇·武侠版第424期 / 感悟真心上 1

感悟真心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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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感悟真心
  
  华山脚下,老君犁沟。据传此处原是无路,乃是老子李耳驾青牛用铁犁开的,形如耕地时留下的犁沟,故得此名,乃是上华山的必经险道。
  
  沟前两条岔路,一道通往华山最高峰南峰之顶,另一条则是通往西峰的养心观,那里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华山派之主观。掌门无语大师,名列白道四大高手之一。
  
  岔路口旁有一间小屋,占住形势要冲,来往行人皆由此而过,乃是华山派知事会客之所。
  
  清晨,大雪纷飞,苍茫一片。
  
  小屋前却有两道人影在雪中跃动不休,只见剑光闪烁,杖影憧憧,激起漫天雪浪,却是两名青衣僧人在比斗,一僧三十余岁,手里握着长剑,另一僧不过二十出头,手持铁杖。两人蹿高伏低,剑来杖往,斗得十分激烈。
  
  忽听持剑僧人低啸一声,纵身高高跃起,双手握剑,竟是将那长剑当作战刀一般,直劈下来。使杖僧人见这一招来势劲疾,欲避无门,只得挺杖硬接。那知剑杖相交一瞬,那长剑忽然一抖,并不与铁杖力拼,而是微微一侧,沿着杖身直滑而下。使杖僧人心知不妙,一声“哎哟”尚未出口,长剑骤停,锋锐的剑刃距他手指不过半寸。
  
  使杖僧人惊魂未定:“海空师兄,你这一招从至刚威猛的‘泰山压顶’化为至柔巧妙的‘顺水推舟’实在精彩,更难得是最后关头留有余力不发,若不然,小弟这几根手指可是保不住了。”
  
  那使剑僧人呵呵一笑:“同门过招,自当点到为止,但若是遇见敌人,那就决不容情了。不过海林师弟能接我二十多招,比起从前已是大有进步。”
  
  “这都是海空师兄指导有方。”原来这两位僧人乃是华山掌门无语大师的弟子,于此处练功试招。
  
  那海空师兄听到了师弟的夸奖,面上却不见得色,而是怅然一叹:“你我武功练得再好又有何用,遇上真正的高手依然不堪一击,别的人先不必说,就说那个喜欢下棋的小子,看似瘦弱,却有真才实学,只怕我再练三五年也未必赶得上他。”
  
  海林道:“他的模样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却是虫大师的嫡传弟子,早就名满天下,我们岂能与之相比?”
  
  “不然。夏虫语冰乃是江湖上白道四大高手,师父与虫大师齐名,何等风光。但偏偏门下弟子不争气,难与琴棋书画一较高下,每每念及此事,心甚惭愧。”
  
  “海空师兄不必沮丧,依我看你的天分并不亚于他,师门武功亦不见得逊色,何况他整日沉迷于棋道之中,只要你勤学苦练,总有一日超过了他。”
  
  海空苦笑一声:“话虽如此。但我虽自认聪明才智并不亚于他,但却总是差了那么一口气……”说到这里,蓦生感应,长剑斜指山坳边的一方大石后,“何人鬼鬼祟祟藏在那里?”
  
  从大石后转过一男一女,都不足二十岁的年纪,少男浓眉大眼,英俊潇洒,眉眼正气凛然;少女轮廓秀美,清丽出尘,嘴角还含着一丝笑意,令人一见心生亲近。
  
  “你那么凶做什么?吓我一跳……”少女拍拍胸口,仿佛惊魂未定,却是口若悬河,丝毫不让,“这华山又不是你开的,我们只是路过于此,见你们舞刀弄剑的,自然不敢上前,哪有什么鬼鬼祟祟?”
  
  武林中窥人练功原是大忌,轻则擒下拷问,重则引来杀身之祸,海空原是微有几分怒意,但见两人形貌俊秀,相携而来,如同一对璧人,不禁暗喝一声彩,又听那少女解释得俏皮可爱,顿时气也消了大半。不过看那少女神情中全无惧意,当是身怀武功,西岳华山向以天险称着于世,冬季风雪封山,道路湿滑,少见游客,却不知此二人是何来路?当下口宣佛号,沉声道:“两位施主好。不知到华山上有何贵干?烧香还愿可走左边的小道,径通本门养心观;若是入山游玩请右行,可达最高的南峰,不过今日风雪太大,山路险峻,尚请多多留意脚下。”
  
  少年上前半步,拱手为礼:“这位大师请了,两位可是华山门下,不知法号如何称呼?”
  
  海空见他彬彬有礼,举手投足间隐有大家之风,心生好感,将名号说了。却听那少年淡淡道:“在下裂空帮许惊弦,与温柔乡弟子水柔清前来拜见无语大师,烦请通报。”
  
  二僧同吃了一惊,脸色大变。海林失声道:“原来你就是许惊弦,名头不小,想不到竟是这般年轻!”
  
  近年来在江湖上,许惊弦这个名字可谓无人不知,随大军平定南疆、助明将军逃脱一众媚云教、擒天堡与乌槎高手的追杀,观月楼力敌慕松臣救出夏天雷,随后在梅影峰接任裂空帮主,无一不是震动武林的大事。风头之劲,一时无两,自碎空刀叶风与沈羽相继淡出江湖后,目前唯一可与之抗衡的少年英杰便只有京师中声名鹊起的平西公子桑瞻宇。虽然除了凭借“天脉血石”退去吐蕃大军外,桑瞻宇并无其余出色功绩,但人在京师,受皇上御封,又有一众豪门为其营造声势,仅以名望而论,与许惊弦可谓一时瑜亮,难分轩致。
  
  许惊弦微微一笑,谦然道:“小弟后学末进,见闻薄浅,承蒙诸多前辈抬爱,方有小成,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华山门下弟子私下议论中,只道这位名满江湖的许惊弦必是位丰神俊朗、意气遄飞的豪侠,谁知百闻不如一见,原来却只是一位稚气未脱、言语谦逊甚至略带些羞涩的弱冠少年。
  
  二僧互视一眼,海空朝许、水二人正色道:“阿弥陀佛,可惜许少侠来得不巧,师父云游在外,不知归期。这便请下山吧。”言罢双掌合十,随即一挥,摆出送客之态。
  
  水柔清见二僧说话毫不客气,不但未请人入屋,奉上茶水,对许惊弦亦不尊称一声“帮主”,显是未将他们放在眼里,心头大是不忿,冷哼一声:“小时候听长辈说起无语大师,我就好生奇怪,他又不是天生的哑巴,偏偏去练什么‘闭口禅功’,整日不发一言,岂不是好生无趣?谁知长辈将我呵斥一番,说那无语大师其实佛法精深,深知世人纷争多由口角而来,唯恐言多必失,生出嫌隙。我这才明白,故而对大师与华山一派好生相敬。哪知他门下弟子却是这般无礼,明知我等远道而来,不问清来由便开口逐客。嘿嘿,我看你们不但武功未得大师真传,就连风度亦难望其项背啊……”
  
  二僧本听水柔清对无语大师颇多赞誉,面上皆含笑意,谁知她话锋一转,不但对二人极尽讥讽嘲笑,更是捡起方才自怨武功不及他人的话头,海林怒道:“原来你早就在一旁偷听了。”
  
  水柔清笑道:“你们说那么大声,我又未练闭耳禅功,想不听亦不行呀。”
  
  海林道:“师兄请你们离开,全是出于一片好心,你们怎不识好歹?”
  
  “是是是,华山上狼虫虎豹皆会趁着大雪天出来,还要多谢两位大师救我们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海林气得脸色青白,还想再争,奈何口舌笨拙,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把禅杖重重一顿。
  
  水柔清冷然道:“看来若是我们不走,你就要动手了。来来来,让我领教一下华山弟子的高招。”说罢就要上前,却被许惊弦轻拉了一把,不再多言,只是噘着嘴生闷气。
  
  海空轻宣佛号:“女施主请息怒,师弟退下。”海林垂首应诺。
  
  海空平日吃斋念佛,修身养性,自不会与水柔清一般见识,又知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小姑娘伶牙俐齿,若是与她斗起嘴来,只怕难以收场,也不多作解释,仅是一笑不语,仍是恭身送客。
  
  许惊弦留意到二僧方才对视之时神情蹊跷,海林言语中似是另有隐情,暗忖起初未通名姓之时,两人并无拒客之意,还好心指点路途,一听到自己名字,却立刻翻脸不知是何缘故?凝声问道:“敝帮夏老帮主极为推崇无语大师,裂空帮与华山派亦素无纠葛,莫非其中有什么误会,还请不吝告知。”
  
  海空道:“许少侠言重了,此事与裂空帮、温柔乡皆无关系。”
  
  “既然如此,二位为何一听到在下的名字就拒之门外,想必是针对在下本人了?”
  
  海空不料许惊弦反应极快,立刻抓住自己言语中的破绽,心头暗赞,口中道:“久仰许少侠盛名,只是家师外出,不便接待,得罪之处,尚请海涵。”
  
  许惊弦心知有异,但强龙不压地头蛇,既然二僧不肯说出实情,总不能将他们擒下拷问。心念电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拱手道:“既然无缘面见无语大师,在下亦不勉强两位,这便告辞下山。待无语大师回山之后,还请给裂空帮通知一声,改日再来请见。”
  
  水柔清叫道:“无语大师不在,就叫那个喜欢下棋的小子来见我们吧。”她与许惊弦初至华山,见二僧比武,不便上前,本是偷偷躲在一边观看。待听到他们提及那位“酷爱下棋”的小子,身份又是虫大师的嫡传弟子,终于证实了那日由四大家族赶往梅影峰途中,在小庙中遇见的怪客正是琴棋书画四大弟子中的齐生劫,想起他那一副痴迷棋道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才被二僧发觉。
  
  海空面色一沉:“那位施主并非本门中人,何况此刻亦远赴他方,并不在华山之上,恕小僧难以从命。”
  
  许惊弦哈哈一笑:“这位水姑娘心直口快,大师不必介怀。我们与齐兄有过一面之缘,是友非敌,尽可放心。”言罢拉着水柔清去了。
  
  海林低声道:“师兄,原来我们刚才的说话都被他二人听去了,怎么我竟一无所觉,幸好师兄机敏,还好未泄露什么本门机密。嗯,这个许惊弦果然有点道行。”
  
  事实上若不是水柔清的那一声笑,海空亦不知有人欺近身畔,虽然言语上并无太多过失,但自己身为习武之人,少了警觉实是万分不该……正自懊恼间,忽听到一记尖细的声音由山顶处传来,那是江湖中用于传讯的响箭发出的声音。
  
  海空脸色大变,肃声道:“还不快去观里看看,稳住二师叔。”海林应承而去。
  
  海空眼有忧色,望着许、水二人离去的方向,轻轻一叹:“阿弥陀佛,希望两位能躲过这一场无妄的杀孽!”
  
  到了僻静处,水柔清忍不住抱怨道:“都怪你不好,非要拉我来华山。如今堂堂裂空帮主被人弄个灰头土脸的下山,瞧你见了斗伯伯如何交代。”
  
  “你看你,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许惊弦调侃道,“斗师伯江湖经验何等丰富,什么场面没见过,难道还会嘲笑我们吃个闭门羹不成?”
  
  “哼,你大人大量,忍得下这口气,本姑娘可不行。算来到此才不过一炷香时分,你要回潼关就先走一步,我可定要在华山呆足半日才行。若是依我的脾气,刚才就直接上山,才不信那两个霸道和尚敢把我怎么样。”
  
  原来他们一行五人,从恒山离开后赶往无双城,途经潼关之时,许惊弦想到与齐生劫订下的华山之约,便让斗千金、多吉、阿义三人先在潼关等候,自己则与水柔清来到华山,约好晚间再重回潼关相聚。谁知出师不利,碰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水柔清自是不肯就此打道回府。
  
  许惊弦笑道:“清儿既有此意,小弟岂敢不奉陪?”
  
  水柔清喜道:“好呀,那就随我硬闯上山去……且慢,你方才一副唯恐生事的模样,怎么突然间胆子又大了起来?”
  
  许惊弦沉吟道:“我瞧那两位僧人言语中大有不尽不实之处,或许无语大师与齐生劫并未外出,但为何不想让我们见到,却是猜想不透了……”
  
  “你说会不会是两个假冒的华山弟子合伙来骗我们?”
  
  “那倒不会。一来华山脚下岂容他人冒充,二来观那两名僧人出手,招式法度森严,更含一股凛然正气,当是名门子弟的正宗内家玄功。不过正因如此,我才更想一窥究竟。”
  
  “这好办,那就一路冲上去,谁敢阻止就问问我的缠思索……”说到这里,水柔清似乎有些底气不足,“嘻嘻,若是我敌不过,再轮到帮主上场。”
  
  “嘿嘿,裂空帮与华山一脉颇有渊源,明里硬闯不行,只好暗中行事了。我们不妨偷偷上山,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你就不怕一旦被人发现,裂空帮主像个小贼般摸入华山的消息不出一日就会传遍江湖?”
  
  “现在只有一个陪你胡闹的黄雀帮主,哪有什么裂空帮主。”
  
  水柔清一怔,轻声道:“真是奇怪,虽然得知你掌管白道第一大帮,我亦觉脸上有光,与有荣焉。但有时看到你像个小老头一样端着架子板起脸,倒宁可你还是那个黄雀帮主,哪怕手下无兵无将,又没有什么声势,却是好玩有趣得多。”
  
  许惊弦心中亦大生感慨,接管裂空帮以来,不自然地将种种责任放在肩上,处处照应,唯恐有所错失,不免缺了真性真情。想起以前无门无派,意气飞扬,只需一剑在手,不瞧任何人脸色,那样的日子才是自己真心所喜。
  
  水柔清哪知自己随口一言惹来他诸多想法,犹在兴致勃勃地计划如何偷偷上山:“唔,既是要避人耳目,那就要化装易容,嘻嘻,正好我随身带着胭脂水粉、贴黄眉笔,帮主快伸过脸来,让我试演一番。”
  
  许惊弦啼笑皆非:“你胡闹的也太过分了。若是那样被人发现,只怕连裂空帮都要蒙羞了。”话虽严厉,心头却是一阵温暖。自从在恒山见过般若大士后,水柔清似乎变了一个人,重新恢复到以往那活泼可爱,古灵精怪的模样,脸上也总是挂着一丝盈盈的笑意。父母之死并未忘却,仇敌简歌依然不知所终,但她已可以用一种平和的心态面对一切,不再当报仇雪恨是人生中唯一的大事,这才是令许惊弦最为欣慰的变化。一路上数次问她到底在般若大士面前提了什么问题,她却总是笑而不答。
  
  水秀与莫敛锋之死皆与许惊弦不无关系,曾经水柔清也视他为仇,虽然稍解心结,但以往他总是有些害怕与她单独面对,能避则避,不能避则是小心翼翼,唯恐一语失和,引来她的不快。但如今感应到她的不同,终于可以放下心事,从容相处。正因如此,这次华山之行他才宁可留斗千金等三人在潼关,而只带着水柔清前往。固然由于遇见齐生劫之时斗千金与多吉并不在场,而私心深处,却是希望能与她相伴而行,化开种种恩怨。
  
  水柔清笑道:“帮主息怒。假如不允化装,而那两位僧人执意要阻我们上山,必会在旁监视。这华山自古又只有一条上山之路,实难避其眼目,却不知帮主有何妙策?”
  
  许惊弦已有定计:“根本不需要什么妙策。他们既然不接待,我们便自己游山玩水一番,顺道去养心观一窥究竟。嘿嘿,无论我是裂空帮还是黄雀帮,好歹是个堂堂帮主,要来便来,要去便去,不与之当面冲突也就罢了,总不至于在华山脚下寸步难行。”
  
  水柔清抚掌赞道:“好一个豪气冲天的帮主,便由我头前带路。养心观是在西峰吧,待我察看一下地形。”
  
  “我们可不是去兴师问罪,反正还有半日时光,何必如此急迫?风雪尚大,我们不妨先找个地方避避,也好让那二位华山僧人以为我们已下山回程。然后再随处走走,既是游玩,兴之所至,皆可赏心悦目。”
  
  水柔清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瞧你神思不属的样子,只怕还是担心引来华山与裂空帮的不和吧。放心啦,若真闯出什么乱子,你尽可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总不信他们敢把我杀了。”
  
  许惊弦苦笑不语。他心中确是另有所想,然而却非水柔清的猜测。
  
  当日在那小庙之中,齐生劫不但给了他冯破天临死前留下的《铸兵神录》,还另外留下了一根来自雷鹰扶摇身上的鹰羽,这才是他到华山一行的主要原因。不过飞泉崖一战中,先是叶莺掉入索桥下的千丈深渊,随后才是扶摇舍命救主地飞扑而下,当时只道他们都已殒命,然而先在天齐夫人的九幽府中看到叶莺的独门兵器“眉梢月”,再于中毒目盲之际被那位以石击壁的无言女子领出迷宫,他已渐渐有所怀疑,而此次又意外得到了扶摇的消息,更一步令他坚信叶莺尚在人世,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愿与自己相见。
  
  记得龙判官曾说过他接到无语大师的书信,所以对明将军只有敌意而无杀意,而初遇沈羽之际,由刘书元与那宋铁头的争执中,亦提到过一个华山派的和尚,由此可推测无语大师当时就在左近,极有可能是他出手救下了叶莺与扶摇。
  
  再回想齐生劫当日所言,口口声声说大师兄与他必有一战,对其原因却三缄其口,似有隐情。事后推想,怕也是与叶莺有关。
  
  那么此次华山之行,一旦见到无语大师,得知了扶摇的消息,会不会也同时得知叶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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