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龙院

　　第五章——青龙院
　　陈凡四人夹杂在青龙院五十个新生中跟着这个名叫白玉国的学生会组织部的胖子浩浩荡荡的向青龙院进发，白玉国长得甚是喜庆，对新生的疑问是有问必答，一路上倒也不寂寞。
　　朱儒早早挤到白玉国身边，一路问个不停：“白学长，你是哪一届的学生？”
　　白玉国笑眯眯道：“我是四年级生，比史云大一届，叫我阿国就行，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全名，显得不亲近。”
　　朱儒道：“阿国学长，咱们学生会有多少人？”
　　白玉国到：“整六十人，每个院十五人，一级最多三人。怎么？你想进学生会？”
　　朱儒道：“是有这个想法，听闻学生会是整个育侠最大的学生组织，很是向往。”
　　白玉国笑道：“是最大的，不过，现在也不是最强的了……啊，没事。你不错，有志气，叫啥名字？”
　　朱儒道：“学弟姓朱，单名一个儒字。”
　　“侏儒？！”白玉国惊讶，又感失礼，忙道，“啊，对不住，你这名字不错不错。哈哈哈。”
　　朱儒也早习惯了自己名字被人这么喊，谁让自己爹妈起名不慎，也不理会周围人的笑声，道：“没事没事。国姓朱，儒雅的儒。”
　　白玉国笑道：“嗯，好。你以后要想进学生会，就自己申请，到时候我会帮你跟会里的人打声招呼。哈。有事可以到白虎院找我！”
　　朱儒惊讶道：“原来你是不青龙院的啊？”
　　白玉国笑道：“不是啊，咱学生会，现在生活部、卫生部大多都是朱雀院的，组织部是白虎院居多，监督部青龙院的地盘，风纪部是玄武院的天下，总之，要想进学生会，除了自己表现好，还要有些关系，找准定位。”
　　朱儒暗自点头，想不到学生会现在也这么复杂，以后可得调查清楚，免得拜错了山门。
　　“到了！”白玉国指着前方的高墙道，“里面就是青龙院，大家跟我来！”
　　众人走不多时，来到入口，只见院门高挂八盏大灯笼，两侧摆着硕大的龙腾石像，正门牌匾上三个潇洒的行书大字：青龙院！气势非凡。
　　一个红色身影缓缓从门里行出，众人眼前一花，那红影已来到白玉国面前，指着鼻子娇诧一声：“阿国，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才来！你这头死肥猪，组织部竟是你这种废物！”众人凝目看去，竟是一个红衣少女，只不过这少女脾气好像并不好，此刻正大发雷霆。
　　白玉国面色惨然，小声道：“姑奶奶，小燕姐，你饶了我吧，都是你那口子史云拖拉的时间，不关我的事。”
　　红衣少女脸上一红，伸手用力掐着白玉国的肥脸怒道：“你说谁的那口子？你有种再说一遍？”
　　白玉国这才意识到祸从口出，忙求饶：“姑奶奶饶命，我不敢了！这么多新生在，你就放过我吧！”
　　红衣少女怒不可遏，飞起一脚就朝白玉国踢来，白玉国肥胖的身子陡然间拔地而起，这一脚顿时落空，红衣少女变招更快，也不知怎么的，身子突然头下脚上的腾起，竟比白玉国跃得更高，双脚同时下踢，白玉国只得伸胳膊一挡，跌回地上，嘴上兀自道：“我说，姑奶奶，这么多小孩面前不给我面子，信不信我回去把你家史云海扁一顿泄愤！”
　　红衣少女更怒，身子飞旋而下，拳脚急风骤雨般落下，逼得白玉国直往后退，突然少女右脚冲天而起，直踢对方下巴，白玉国一个后仰脖子急缩，少女双手两侧穿出，点他胸口，白玉国无奈，只得缩胸收腹，无奈这么一缩肚子，头又惯性的往前伸出，少女好不留情的将飞踢的一脚改为下劈，轰的一声，重重磕在白玉国的后脑勺上。
　　“好一招‘清湖鹤舞’！”齐风低声道。
　　“啥？”陈凡和鲁大牛转头看向他，但齐风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之前的话根本不是他说的。云杰对齐风甚是了解，解释道：“王子的意思是，这美女的招数叫清湖鹤舞。”说着，用肩膀撞了一下不言语的齐风。
　　齐风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陈凡和鲁大牛顿时对齐风刮目相看。那边战局已定，红衣少女正踩着白玉国的脑袋凶狠的往泥里面踹，直看得周围一帮小伙子面色发白，惊吓不已。红衣少女兀自恨声道：“踩死你踩死你！让你胡说八道！”半晌，少女发泄够，满足的直起身来，猛地发现五十双惊骇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新生中玉女形象大损，忙整理一下衣衫，可以把表情调整到人畜无害的甜蜜微笑道：“啊，你们好，新同学们，我是你们的可爱姊姊，人家叫赵小燕哦！人家是学生会生活部的副部长，今年是三年级生，以后大家就叫我燕儿妹妹吧，呵呵……”说着，还故作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众人哪会信她这一套，心里早就把她和妖魔鬼怪挂上等号，唯恐避之不及，见她故作可爱，忙跟着呵呵附和，就怕惹祸上身。
　　“你们记住，她可是育侠有名的母夜叉!”白玉国抬起满是血的肥脸冲众人道。
　　轰……
　　赵小燕一脚猛地将他脑袋重新踹回土里，用力碾了碾，冷冷道：“这下你还不死！死胖子！”忽然又记起玉女形象，忙蹲下身子，将白玉国脑袋拔出来，故作惊吓的捂着小嘴道：“啊？阿国，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
　　一群新生看得直冒冷汗，没有一个人敢出言掺和。幸好，远处钟声响起，赵小燕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招呼众新生，自己抄起白玉国的脚踝就这么生生拖着，急匆匆往内走去。
　　一进青龙院大门，迎面一溪，溪水清冽，潺潺有声，四周奇石异木，绿竹小亭，又有仙鹤、玉兔、麋鹿漫步其中，说不出的清雅如画，把一众新生看到啧啧称奇。
　　云杰不禁赞道：“好美的景色！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陈凡无不等人点头称是。
　　赵小燕也和之前的史云一样，根本不给众人欣赏的时间，领着众人一路踏上石桥，一路疾走，四周顿时惊起不少鸟兽。
　　青龙院小路幽幽，众人行了半晌，眼前现出一个大院，院内种满茂竹，北侧一栋两层的楼房，东侧一排小屋，正中一个设计精巧的引流池，清水顺着竹筒瑟瑟流出。
　　赵小燕道：“这就是你们的宿舍！你们今后五年就要住在这里了！”说着，用脚猛踢了几下白玉国，吼道：“死胖子，起来！快安排宿舍！老娘我尿急！”说完，忙用双手一捂小脸，故作娇羞地跑了。
　　白玉国伤的颇重，一时清醒不过来，有人给他泼了点凉水，总算是醒了，张口就母夜叉疯婆娘的骂个不休。众人累了一天，着实也想早点分好宿舍，白玉国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给众人安排，乱乱糟糟的好一会才算是分好。
　　这宿舍小楼也不知经历了几代育侠学子，虽仍清雅别致，干干净净，但每间宿舍的床铺却都不一样，分到陈凡四人的是一间五人房，二楼东首第一间的贰零壹号。
　　陈凡和鲁大牛暗自高兴，毕竟四人也算熟悉，分到一起颇合二人心意。云杰和齐风似是无所谓。四人进了宿舍，见正对面一扇木窗，窗下一大张床，左右两侧靠墙边各放两张木床。
　　天色已黑，云杰顺手推开窗户，顿时一声惊叫：“好漂亮！王子王子，快过来看！”陈凡和鲁大牛听到，忙跑过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色迷住，只见四周郁郁葱葱中，一个美丽的大湖静静卧在院墙外不远处，湖水甚是静谧，宛如一面银镜，映着满天皓月繁星，美的令人瞠目。
　　陈凡和鲁大牛张大了嘴合不拢，云杰笑着趴在窗前，齐风默默走来静静盯着窗外的美景。
　　好一会，云杰忽然拍了齐风一下，笑道：“怎么？勾起你的往事了？”
　　齐风不语，立了一会，摇了摇头走开了。
　　鲁大牛脱口道：“啥事？”
　　云杰道：“没事。”
　　鲁大牛不禁好奇，他性子直，忍不住一直追问，云杰只是笑着不回。陈凡自不好意思跟着问，四周看了一下，突然发现床底下木盆里堆满了东西，不禁道：“咦？这房间难道还住着人？”
　　几人循声望来，齐风淡然道：“确实有人住过。”似是早就看到了。
　　云杰低头仔细看了看，道：“嗯，是些个人的东西，可咱们五十个新生不是刚到？怎么会有人提前来住过？何况安排宿舍的时候，并未言及还有其他人和咱们一起。”
　　几人一时想不明白，云杰正提议出去找人问问，门口响起一个自大的声音——
　　“不用找了！本大爷就是你们好奇的那第五个人！”
　　四人目光顿时落到门口来人身上，只见那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屋，大咧咧的往床上一坐，右脚踩在床沿上，一脸狂妄的扫视着四人。
　　来者不善，陈凡和鲁大牛兀自傻傻愣愣，齐风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只有云杰针锋相对的和他对望着，分毫不让。
　　那人嘴角一翘，一脸狂妄得意的笑道：“我叫叶威，秋风扫落叶的叶，威风八面的威！你们叫什么？”
　　“俺叫鲁大牛。”
　　“我是陈凡。”
　　“云杰。”云杰笑眯眯的盯着叶威道，“他是齐风。”
　　叶威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眼神似乎并不把自己当回事，顿时收起笑容，一脸挑衅的盯着云杰，房内冒出一股子火药味。
　　见自己眼神杀不死对手，叶威收起目光，双眼望天道：“你们一定好奇怎么新生中突然多出一个我吧？”
　　鲁大牛傻傻点头，叶威顿时来了精神，大拇指猛地一戳自己胸口道：“告诉你们吧，小屁孩子们！本大爷就是育侠有史以来第一个一年级就考试不及格留级的天才——叶威大爷是也！”
　　云杰不屑的撇过去不理，陈凡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有鲁大牛憨直道：“留级？俺说叶兄弟，这不是啥好事吧？”
　　叶威恬不知耻道：“哈哈哈。这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了解的？哈哈，自古成大事者必须一鸣惊人，本大爷就是要做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儿！”
　　云杰犯了少爷脾气，觉这厮太过狂妄必须教训一下，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走过去按住叶威的肩膀，面露同情道：“唉……叶威同学，我知道你是因为资质愚钝考不上二年级，千万别放弃希望，作为同窗，我们一定会帮你的！来，尽情哭吧，我们不笑你！”说着，还假模假样的搂着叶威肩头拍了几下以示鼓励。
　　陈凡和鲁大牛哪知云杰存心戏弄，只觉得云杰兄弟善解人意，自己怎么早没发现叶威的痛苦，也忙上前安慰。叶威本来想以大欺小，压一压四人气焰，哪知众人掏心掏肺的安慰起他来，一时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终于恼羞成怒：“你们闭嘴！老子考不上你们操什么心！老子以后就是你们老大！这间宿舍以后就是我的地盘！”
　　云杰拿出一副慈母多败儿的表情，一脸恨铁不成钢又舍不得责怪的样子道：“好！这个当然！只要能让你心里痛快点，出门我四人都叫你老大，绝不会把你留级的事告诉任何人！做兄弟，就是要懂的体会你的痛苦！”
　　陈凡和鲁大牛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叶威顿时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他哪里想到这四人如此不好对付，眼前的云杰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给自己小鞋子穿，后面两傻子更是可恶的让人无语，最后面理都不理自己的齐风似乎更不好惹。自己脸上挂不住，只好把头埋进被子里躲着。鲁大牛见状，一屁股坐在叶威床上就想继续安慰，只听轰的一声，木床受不住鲁大牛的重量，四条腿塌了下来。叶威吓得慌忙跳将起来，低头一下，自己床底的东西都压烂了，怒火中烧，看了鲁大牛一眼，体型差距这么大，自知不是对手，左右孤立无援，顿时悲从心来，哭叫着跑出屋去。
　　云杰心中大乐，拉住正要追出去的陈凡和鲁大牛道：“别理他，死不了。不是说要去调息堂集合吗？不要耽误时间。”
　　四人出了宿舍，汇入新生大军，跟着二三年级领队的学长直奔调息堂。
　　四大院系的本院除宿舍外，各自都有集会用的厅堂和广场，调息堂依着青龙院一贯的雅致古朴风格修建，内里铺以楠木地板，四角各摆数盏大油灯。众新生入内前听说还要拖鞋，一时抱怨连连，鞋袜一拖，浓烟滚滚，臭气熏天，直把几个学长熏得要死要活，统统赶出去洗完脚才算了事。
　　新生们席地而坐，各自三三两两的攀谈起来，陈凡四人找了个僻静角落，静静等着。不多时，一个领队学长道：“大家安静！欢迎青龙院郑清风院长！大家鼓掌！”说着，带头鼓掌。
　　众人目视着郑清风含笑入内，陈凡和鲁大牛这才知道青龙院院长就是测试之屋坐于老尼旁边的那个中年文士，异口同声道：“是他！”
　　云杰奇道：“你们俩不知道他就是郑清风院长？”
　　鲁大牛道：“俺不知。”
　　郑清风折扇轻摇，冲众人点头道：“不才郑清风，主持青龙院上下。欢迎新同学加入青龙院。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希望你们努力磨砺己身，育而成侠，成为国之栋梁！”
　　众人一起鼓掌，郑清风笑着让到一旁，接着有学生会学长按照惯例上台给新生们朗读起校规校纪和学生守则，洋洋洒洒几百条，声情并茂抑扬顿挫，直把众人说的昏昏欲睡。眼见得新生都要睡死，赵小燕对白玉国使了个眼色，白玉国立刻明白，闪到台上讲那个兀自喋喋不休的学长硬拉了下来。
　　赵小燕双手猛拍了三下，惊醒了一种新生：“来来来！现在是自由提问时间，你们新生们有什么问题可以举手发言，由郑院长来给大家解答！”
　　一个新生举手道：“院长！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中！”
　　赵小燕插嘴道：“怎么？选中了你你还不高兴了？现在可以退学回家！”众人哄笑。
　　那新生道：“这倒不是，学姐。我自问天资条件平平，出身也一般，这次来的这么多人一起考试，我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能被选中！”众人中不少人顿时点头，陈凡和鲁大牛感同身受，都直直盯着台上的郑清风。
　　郑清风笑着道：“凡我育侠新生，必经历众多测试和考验，最后由四大学院院长共同审核择优录取。各个学院的文化和学院院长的喜好决定了人选的不同，白虎院历来选择综合条件最优秀的学生，玄武院注重学生的品性坚韧，朱雀院只选女生，我青龙院则希望能让更多资质平凡的学生通过努力成为不凡的侠者。”
　　陈凡和鲁大牛恍然，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等条件被选中似乎是因为符合了青龙院选择资质平凡的这个条件，一时间既高兴又苦恼。
　　一个身形壮硕的新生问道：“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武功？我听说这内外功都需要从小修炼，我们现在都已经十五六岁，岂不是晚了些？”
　　郑清风笑道：“武学一道，绵延数千载，发展到今天门派众多，可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在过去，确实有学武要趁早的说法，但也有一种说法是高深武学不易早练。这两种说法产生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修炼武学的性质和个人天赋不同而决定。我育侠经历三十多载发展，在功夫教学这方面是有独到之处的，能根据个人条件不同而因材施教。十五岁恰恰是习武的很好年纪，只要同学们努力，必然能在武学一道有所收获。”
　　众人陆续站起提问，半晌过后，云杰突然喊道：“院长！给我们露一手吧！”
　　众人顿时起哄道：“对对对！院长来一个！”“让我们见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