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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远也看了一眼王素，头脑中想象着这样的情景。“答案是，你就变成了这位姑娘，因为记忆中你的父母，朋友，童年和过去的经历都是这位姑娘所记得的……唯一不同的是，你低头一看，就会大惊失色，因为你发现找不到那位姑娘那一对那么丰满漂亮的****啦。”李天道邪气地大笑起来，“就像我现在也要慢慢适应慕容迟的身体一样。”
“可是，记忆究竟是什么呢？难道不是无形的东西吗？”周远问。
“记忆也是一种自然力！这就是慕容公子最伟大的发现之一。在一个人出生的时候，在那一刻他周围所聚合起来的自然力会形成他最原始和底层的性格，也就是所谓的人格记忆。这种底层的性格决定了他的天赋和才能，也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他今后的命运，所以为什么算命的人要问生辰八字呢？因为不同的时候日月星辰的位置不同，天地之间正流动着的自然力的性质也不同，因此生成的性格或许和谐，或许会犯冲……等人慢慢长大以后，会学习知识，经历各种生活，这些都会以知识记忆和经历记忆的方式刻印在自然力中一起留存在你的头脑里。”
周远听到这里，只觉得似懂非懂。
他转头去看杨教授，却发现他也只是呆呆地听着，周远从没看过杨教授露出这样迷惘的神情。
李天道看着对面三人默然无声，露出自负的笑容：“等到人死了以后呢，记忆就会离开身体，随风消散，重新融汇到天地间的自然力之中。但也有些特别深刻的执念，可以成段地存在于自然力中。如果某个人在出生的时候，恰巧汇聚了这样一个片段作为自己性格记忆的一部分，那么他就会拥有某种特别的直觉。许多宗教的所谓灵童转世，包括我教的教主转生，其实就是传递一个共同的特殊记忆片段……这记忆片段会随着特殊的自然力联结进入转生者的头脑中，转生者就会突然知晓他本来不知晓的东西……这种自然力的联结，用庸俗的语言来讲，就是命运！”
周远深深吐出一口气，他仍然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李天道的话。“这些都是《慕容家书》里面记载的？”周远问。
“没错，慕容公子在他游历的第十年中把这些想法陆续写在大约二十几封家信里。后来被阿碧姑娘编入了第三册家书中。”李天道说。
“那《慕容家书》里也记载了如何把一个人全部的记忆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周远又问。
李天道发出了肆无忌惮的笑声，猛地摇头：“没有，这个是我的天才发明！慕容公子讲述这些，只是为了解开所谓的命运之谜，恐怕连他都没有想到，他领悟出来的这些其实为永生提供了一条途径！如果不仅仅是一小块片段，而是一个人所有的记忆都传递到另一个人身上的话，这就不是转生，而是重生了！”
周远，杨教授和王素三人听到这里，都感到既震惊，又害怕。
“传教长老告诉我，二十九年前我注定难逃一死。但我想，如果我想出办法把我的所有记忆都移植到别人身上，我就可以借助别人的身体永远地下去了……嘿嘿，杨冰川，你真以为你可以那么轻易地杀死我么？”
杨教授的身体微微一震，终于开口说道：“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慕容校长的身体也已经苍老了……”
李天道冷笑：“杨冰川，你的确是个聪明人，我之所以现在才出现，是因为我刚刚才把自己的记忆从慕容迟的身上唤醒……要移植记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想了很多办法，也只解决了如何植入的问题，而没有办法保证植入的记忆可以替代原有的记忆……
“那时候朝廷和武校已经快要攻入青冈梁，我也没有太多时间了。不得已我只能先植入记忆再说，然后想办法找一个和我的记忆有特殊的自然力联结的人来唤醒我的记忆。”李天道说到这里看了看周远，“这个人，就是你！我们是光华教的前后两任教主，拥有天然的自然力联系。在琅嬛玉洞里你朝我打出亢龙有悔以后，我的记忆就被唤醒了……”
周远和杨冰川都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人，不仅是武林第一的大魔头，也确实是武林第一的大天才。
“那你是二十九年前就和骆长老说好，等到合适的时机，就把我带到你的面前？”周远问。
“没错。”
“你就不怕骆长老没有等到这一天就死了吗？”
“那时候没有时间，只能赌一把了。不过我最终还是赌赢了，不是吗？骆长老对我最忠心，所以我就把这个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不过现在看来，他也并非如我想的那么忠心耿耿，居然骗我说已经把你杀死。”李天道又带着自嘲说道，“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明明知道传教之书里面说你是光华教的最后一任教主……不过现在我觉得你活着也许不是坏事……刚才我还真想一掌就打死你算了，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你虽然远不如我，不过也颇有些资质，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联手研究我们两人之间的自然力联结，或许可以找出唤醒记忆的新方法……另外，还可以一起研究驾驭降龙掌法的特殊内力，说不定能够开创武学的新境界呢。《慕容家书》第二册里可记载着不少匪夷所思的武学秘密，我想你一定会有兴趣的。”
周远没有说话，他心里无法否认，如果有机会可以看到《慕容家书》里关于记忆和武学的那些秘密，对他来说是极具诱惑的事情。
“那……慕容校长现在还算活着吗？”这时王素开口问道。
“刚才我已经说过啦，人的记忆分为三种，人格记忆，经历记忆和知识记忆。”李天道没有直接回答，“其中最重要的是人格记忆，其次是经历记忆，慕容迟的人格记忆和经历记忆已经都被驱散了，在自然力中重新化为了最基本的元素，取而代之的是我的人格和经历。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记得他送给杨冰川的那幅字究竟是什么的原因。可慕容迟的知识记忆却仍存在，所以他会的武功，我也都会，包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所以说杨冰川，”李天道又得意地补充，“就算当年你打败我不是侥幸，你现在也已经远远不是我的对手了。”
“二十九年前，你只在自己身上做了这件事吗？”杨教授问道。
李天道微微点头：“杨冰川，你总能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为了让你临死前多感觉点痛苦，我就告诉你吧，在我移植自己的记忆之前，我做了至少一百多次试验，用的都是我教弟子的记忆，至于传递的对象嘛，都是朝廷、军队还有民间帮会里比较杰出的年轻人……”
杨教授则绝望地低下了头，这正是他最担心的回答。
“其中是不是包括了玉衡坛的教使谭志？”杨教授问。
李天道歪着头想了一想说：“好像是有。如果我没有记错，是移到了一个少司命府的司捕身上……杨冰川你真不简单，连这都知道，难道说他的记忆也已经被唤醒了？”
“可是，你不是说记忆不能随意唤醒，必须要有联结的自然力才行吗？”周远问。
“没错。他们不像我这么走运，明确地可以有办法找到一个有命运联结的人，所以呢，就只能看他们的造化啦。天地间到处都充盈着自然力，说不定他们就碰巧吐纳到和他们相联结的自然力，记忆就会被唤醒啦。嘿嘿，只要这一百多人里有一两人碰巧被唤醒，我就很满意啦！如果我当初没有看走眼，那些承载着他们记忆的人，现在恐怕都是朝廷和民间很有权势地位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