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少林

　　接下来几天，李莫愁果然如约安静下来，路上遇到一些登徒浪子，也只是凤目生寒，冷哼一声，不再四面树敌。
　　两人相处，更是不时露出些许温柔颜色，倒是让韩霄受宠若惊。
　　“韩霄，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少女柔声询问。
　　韩霄想一想，开口道：“我想要各处转转，学习些精妙的招式，能遇高手指点最好，若然不行，便北上少林，偷学几手少林七十二绝技！”
　　李莫愁笑靥如花道：“你的招式方面，确实弱了一些，不过，你修行龙象般若功与圣心诀神功，内功外功都是潜力无穷，日后若然大成，便是街头把式，在你手中耍出来，也是气象万千，何必另求名师指点？”
　　韩霄笑道：“你可知道，创出圣心诀神功的高人，生平唯有一败，乃是被一名精通刀、枪、剑、戟、棍、指、拳、掌、腿、爪十种武艺的十强武者武无敌击败，险些惨死！”
　　“十强武者？”少女微呃！
　　韩霄叹道：“武学无止境，此时的我们，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连蝼蚁都称不上！”
　　少女笑道：“你想要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向着你的！”
　　“这……”
　　韩霄微尬，讶道：“难道我做错了事，遭天下人唾骂，你也向着我？”
　　少女凤目生寒，冷冽道：“谁敢骂你一句，我就灭了他全家！”
　　韩霄眉头一皱。
　　女孩吐吐舌头，讨好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又没有真的杀他全家，大不了，陪你一起挨骂好了。”
　　韩霄叹道：“我不是怕你杀人，行走江湖，纵使武功再高，也难免有不慎的时候，来日我纵使遭他人杀了，也不愿亲人为我报仇，卷入恩仇是非！”
　　“这么说，你不让我杀人，反而是为我好？！”
　　李莫愁笑意盈盈，心中实有一道看不到的暖流流转，美目色彩迷离，脸颊更显娇艳迷人。
　　韩霄正自一呆，却突然见少女翩然上前，柔软甜蜜的樱唇翘起，念头转动间，二人的双唇便紧紧黏在一起。
　　“你……”
　　韩霄久久无言，这突如其来的艳福，险些使他惊呆。
　　少女给他看的娇羞不已，啐道：“这下你开心了，不用你封住穴道，更不用你武力用强，我便主动投怀送抱，你要是也如陆展元一般，敢有负于我，我定然不肯善罢甘休！”
　　韩霄如遭雷击，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做到了乘虚而入？
　　他深知李莫愁对陆展元用情至深，而且这女子，是出了名的痴情，一生一世，唯一人而已，怎么是自己能够乘虚而入的？
　　韩霄当局者迷，却没有认识到，“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到”？
　　更何况，此时的他，眉心有九级上位魔兽幼兽“冰凤晶核”护体，龙象般若功、圣心诀内功，无不拥有自身独特意境，自己容貌气质早已天翻地覆改变！
　　以自己如今的容貌气质，走在大街上，也足以勾的一帮小姑娘失魂落魄，各方各面，实是远胜陆乘风不知多少？
　　加上李莫愁方受惊吓，又念起自身被逐出师门，爱情无望，从此天涯一人，空虚仿若溺水之人，一缕情丝不觉微移……
　　韩霄人品不差，柔声安慰，处处为她着想，少女心中温热，不觉生出依托之心，至于是否有情有爱，只怕李莫愁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他惊疑不定，却也清楚，这女魔头心娇气傲，说话更甚男儿，此时既然说出相依相偎，不离不弃的话，实是终生托付，全无保留。
　　自己若然答应，不吝于一份责任，香香公主日后也只能敬而远之……
　　“韩霄啊韩霄，你真是贪心不足，凭你的身份，能够得这样一名少女倾心相爱，怎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岂可再行三心二意！”
　　想到这里，他心怀激动，一腔意气，忍不住欢愉吟啸……
　　……
　　一个月后，少林少室山下，一男一女，步行逶迤而来。
　　两人皆是白衣素面，女子身配三尺长剑，而白衣少年则两手空空！
　　正是韩霄与李莫愁二人！
　　“莫愁，此地便是名闻天下的少室山少林寺，中原武林之宗，有道是天下武功出少林，虽然此时的少林，已经是大不如前，恐怕也是非同小可！”
　　“怕什么，我们此来，只是为了研讨武学，又不是要与他们生死相搏？”李莫愁温婉一笑，黛眉微斜，似是对这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分毫也不曾放在心上。
　　“站住，两位是什么人，来我少室山何事？”
　　两名灰衣知客僧突然出现，拦在韩霄二人身前。
　　两人相视一眼，李莫愁上前道：“告诉你们方丈，就说我凌霄门弟子李莫愁前来拜会少林各位高僧，研讨佛经武学，还请各位高僧不吝相见！”
　　“这……”知客僧上下打量李莫愁一眼，迟疑道：“施主见谅，少林不接女客！”
　　莫愁莞笑道：“研讨武学也不行吗，那么你们禀告方丈，就说我李莫愁要摘掉少林的招牌，你看他如何话说？”
　　两名僧人相视一眼，一人道：“女施主玩笑了，既然如此，还请两位解去随身兵刃！”
　　“给！”
　　李莫愁随手将宝剑扔出，韩霄摸鼻笑笑，示意二僧上前搜身！
　　“两位请！”
　　二人穿过少林外庙，进入内殿，少林方丈、首座等人都已经得到消息，静静等候！
　　方丈天鸣禅师、罗汉堂首座无色、达摩堂首座无相三人年纪并不太大，不过三四旬上下，三人打量二人一番，天鸣首先开口道：“便是两位扬言，要与我少林研讨武学吗？”
　　“怎么，你们瞧不起人嘛？”
　　李莫愁冷笑道：“只怕你少林寺的武功，未必及得上，本姑娘的这一双肉掌！”
　　三僧面色同时一变……
　　“觉念，你来领教领教这位姑娘师门武学！”天鸣禅师沉声喝道。
　　原来他见到“李莫愁”不过十八九岁上下，容貌更是宛若花间凝露，弱质纤纤，料想多半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学了几手不错的武功，不知天高地厚，因此，点了一名四代弟子中佼佼者，忖道足以打发此女。
　　韩霄转身，见是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出来，不觉松一口气！
　　僧人道：“阿弥陀佛，戒律堂弟子觉念，请施主讨教！”
　　李莫愁美目一凝，微笑道：“小和尚你学的是，少林哪一门绝技神功？”
　　觉心微怔，以为女子是在试探虚实，也不在意，回道：“贫僧修炼的，乃是少林金钟罩绝技，兼修本门七十二式龙爪擒龙手！”
　　“是了，你是戒律堂的，自然是专攻爪法，精于擒拿！”李莫愁好似恍然大悟，浅笑道：“大师武功未知好坏，只是，我一个姑娘家，与你在厅中勾拿提纵，又怎么能够？”
　　觉念道：“如此，较量兵器亦可！”
　　“不必如此！”
　　李莫愁道：“我既然来见识少林绝学，龙爪擒龙手位列七十二绝技，怎么能错过，客随主便亦可，只是，较量的规矩须改一下！”
　　“姑娘请说！”
　　“我们比武，你若能挨得上我一片衣衫，便算你赢，你若取胜，便须立时收手，若然再敢接手，本姑娘便当你是登徒浪子，纵使少林寺名闻天下，我李莫愁也势要斩你一双手掌！”
　　“啊？！”
　　少林僧众大是讶异，原本他们听到李莫愁要改变规则，均是以为她要想改个与己有利的法子，岂知这结过，却是对觉念更加有利！
　　而少林僧人，即便是登徒浪子，又怎么敢在大庭广众，突施轻薄？
　　天鸣禅师宣一声佛号，他至此已经无有怀疑，这少女如此在意礼数，不是大家闺秀，实在是说不过去。
　　众人却不曾料到，李莫愁之所以如此要求，却是担忧韩霄在一旁见到，心中生气，宁肯增加比武难度！
　　韩霄心道：“莫愁出自古墓派，捕雀功与天罗地网势固然纯熟，然而，仅凭轻功身法，便要套出少林青年俊杰的七十二手龙爪手，可着实不易……”
　　思绪落下，场中二人同时出手，觉念脚步一错，跃步上前，身若鹰翔，出手第一式，正是少林龙爪手的起手式“拿云式”，李莫愁纤足轻点，拧身避开。
　　“捞月式！”
　　第二式过，李莫愁再次避过，随即“捕风式”、“捉影式”、“抚琴式”、“鼓瑟式”……
　　少女皆是举重若轻避开。
　　韩霄暗运“圣心纳海咒”观看，此时已经看出二人实力，觉念不过后天五重修为，而李莫愁虽然年幼，师祖林朝音，毕竟是与五绝之首“王重阳”比肩的人物，她的基础功夫，远远超出觉念，小小年纪，已经是后天十重的实力，双方纠缠一个上午，李莫愁轻点巧纵，觉念竟然连少女一个衣角都沾不上！
　　天鸣禅师乃是武道十二重，后天巅峰的大高手，眼见觉念龙爪手施展了三四遍，然而，始终奈何不得对手，高下已判，明白面前少女实是劲敌，出声喝道：“觉念退下，无尘你以我少林一百零八路达摩剑法，来领教女施主高招！”
　　“小女子亦有一路玉女剑法领教！”
　　二人再次交手，韩霄微微紧张。
　　少林无尘，与两堂首座同辈，由方丈点名，自然是非同小可，虽然年纪未满三十，然而功力着实深厚，韩霄见他现身，招式未发，然而周身气度，已经生出风云龙虎的气象，可见外家功夫，这小子绝不在韩霄此时“龙象般若功”之下，一百零八式“达摩剑法”乃是以刚猛著称，由这样的人物施展，只怕可以尽得其形神，李莫愁未必是他对手！
　　二人交手，果然不出所料，李莫愁与之斗过五百回合，逐渐由于体力不济，落入下风！
　　“阿弥陀佛，女施主，武艺已经领教过了，我寺不留女客，施主无事请早些下山去吧！”
　　天鸣禅师出面开口。
　　李莫愁眉头一皱，就要发难，韩霄对她摇头示意，上前道：“少林神功，果然名不虚传，方丈，晚辈对于佛门经文，甚为好奇，想要在少林寺中，居住一段时间，研究经典，还请方丈成全！”
　　韩霄虽然未曾感受“金钟罩神功”、“阿罗汉神功”的内功，“纳海圣心咒”威力有限，仅仅只能帮助自己演化出“龙爪擒龙手”与“达摩剑法”，然而，他也已经十分满意，比时提出钻研经文之心，倒不是完全为了什么楞伽经内的“九阳神功”，同时也确实想要学些佛法，增长智慧，以防抵抗武学之中带来的“戾气”，侵蚀内心，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