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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雨声无痕 / 第四篇 神秘的战场 3

第四篇 神秘的战场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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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黔州深山窖藏数十年的美酒,闻之芬香扑鼻,让人经不住有些垂涎之感,像闭着眼睛嗅一位芙蓉出水的处子。让人全身的肌肤都沁着美感,仿佛焚烧一般,一点火,便即刻能燃烧起来,好酒,这样的酒世上并不多。
  这时,一声如从天穹传下的琼音般的琵琶声轻抚耳畔,轻轻侧耳,那股从人性深处迸发出的烈火瞬间喷发而出,一位绝世美人款款走上台,她左手托着琵琶,右手按着弦,在淡淡的炉烟中,似乎被薄纱遮住了半边的脸。发,竹簪轻挽云髻,黑云半掩碧月,月明。额头,昆仑的雪正盖住和田的白玉,两勾黛眉,如雪山的岩,眼睛是高原的湖水,清澈透明,鼻梁,湖里倒映的雪山,仿佛在天上的云里,仿佛在神秘的仙境。唇,雪山开的莲花,清新脱俗,齿,世上最好的白玉雕琢而成,却又像是晶莹剔透的珍珠。青衫罗裙下隐隐可见的皓月般的手臂和霜肤,花边的鞋子裹着三寸的足,舞步轻灵,仿佛在玉盘上跳动的白鹤,凹凸有致,举止有方,每一步都牵人心魂,这样的舞步足以勾住天下所有男人的眼睛,足以引出他们所有的爱慕和怜悯,可这样一个女人,却如沉鱼落雁的毛嫱一般的素雅,不带丝毫的装饰,却足以装饰任何一个男人的一生。
  女人约二九华年,眼神中没有带任何复杂繁琐的心事,可琵琶声中却写满了哀伤的故事,一个柔弱的女子,本是江南殷实之家的闺秀,被强迫卖给一个巴山楚水的老人做妾,这个故事太让人悲观了,可她的眼睛却看不出丝毫的印记,表明她的内心仍然干净,她仍然希望有美丽的生活,她不是这个江湖的人,唐木望着她,也心生怜悯,希望她踏入江湖的这半只脚收回去,余生平淡。
  酒足饭饱,余音绕梁,侧向的两人侧身以对,却无话可说。整个世界都宁静下来后,只有烛火在跳动,大战来临之前,子夜的一更刚好敲起了竹杠声。唐木轻轻起身,信手拈起一层白纱,指头一点,白纱如剑般割断悬着鱼油灯的钢索,鱼油灯撒落美人走后的亭台上,大火肆意飚窜。唐木借着火势,轻身而起,一掌将大殿屋顶劈出偌大的一个窟窿,月光洒落下来,只见一只仙鹤腾云而起,直到二十丈上的天穹,一个筋斗,轻巧的落在最高的塔的最尖端,单足站立,一动不动,仿佛从天而降的仙人,在云中俯察世间琐事;又仿佛是一只凤凰栖于云端,月色是它纯净的双翼,火势愈发的凶猛,凤凰浴火重生。
  片刻间,唐木只见唐五夫妇立于远端的阁楼顶,没有多余的动作,唐木知道,今日情形,他们只需要收拾残局便好,只需要照顾好那些无关的人就好。
  唐二爷佝偻的身影独伫广场中央,身侧已经分两列站立十余位黑衣武士。唐木只觉得四面杀气弥漫,他相信隐于暗处的杀手是这暴露于明处的黑衣武士的十倍。此刻,他想离去,似乎没人能拦住,但是今日,唐木想荡平这江湖最大的恶魔窟,为江湖做一件人人不敢想的一件善事,虽然会让此地生灵涂他,但他一定要做,而他环顾四周,心里也许知道这个想法似乎也只是想想而已。唐木仰起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眼凝神片刻,数百件各样的暗器,天罗地网的从四面八方倾泻而来。唐木翩然而起,衣衿带风,白色的长衫,像极了明媚的月光。数百件暗器全打在唐木身上,它们有些凃有见血封喉的剧毒,有些是含有苗疆的虫蛊,有些很重,有些很轻。但是全都在一瞬间打在唐木身上,雪白的长衫遍布密密麻麻的灰黑色暗器,他还活着吗?大部分人都认为他死了,因为他们演示这套暗器打法的时候,已经做到尽善尽美,称之为天罗地网,上天入地无门无路,所以,他们很自信。
  火势越来越大,大火引来了大风,火借着风势在四散奔走,后院数百间居所瞬间被引燃,数百仆役和家属携老带幼匆忙收起行囊四散奔逃,然而,半数以上的人都被大火吞噬,黑烟滚滚,惨叫连连,颇让人心神俱裂。大火也瞬间窜上高塔,唐木便坠入大火之中,数百杀手瞬间松了一口气,认为唐木此刻必死无疑,渐渐放下了紧提的心,但是,唐木真的就这么容易被人杀死吗?谁又知道呢?
  唐佣悲愤南下,他并没有带回剑阁的救兵。一人一篙一扁舟,沿着曲折的内水,疾驰而下,冬日水落石出,一路上滩涂和礁石无数,数百里奔行,扁舟四分五裂,只剩下唐佣足下的龙骨带着几块厚实的木板,疲惫,双眼模糊,酒,喝干了数壶。距阆中十里,便远远望见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小半边的天穹,远山,在浓烟中,若隐若现。
  二更刚过,江风骤起。唐佣入城时,除了满城的火声和房屋坍塌声,几乎已万籁俱静。所有居住的人似乎都已离去,或走,或死。半月间,历经两次生灵涂炭,唐佣突然有了厌世之感,但是,他还是要只身入火海,尽管那件事于心尚有芥蒂,但是,他依然愿意为唐木去死,他以前拥有的,和现在拥有的,几乎都是唐木的恩赐,于此,唐佣不得不舍命报恩。
  唐佣跳入冰冷的江中,将全身都打湿,再饮一口极寒的江水,轻身而起,飞身从石阶窜入大火弥漫的城中,黑色的灰烬顷刻沾满了灰色的衣裳,浓烟熏得人几乎无法呼吸,巷很窄,火势很旺。唐佣只见两侧的民宅不断的坍塌,回首波光粼粼的内水,像是一条火龙缠绕着这座城市,唐佣此刻只祈愿,城中的百姓早已逃出生天,远离了这阿鼻炼狱的烈火。穿过几条小巷,从宽阔的大街上向着唐二爷那大火已经微微有些颓势的庄园飞驰而去,全身的衣服已经全被烘干,裹挟着满身的汗,蒸发而去。唐佣在这极高的温度里,微微有缺水之感,只觉得每一寸皮肤都在焚烧,都在干裂,灼热的痛感,瞬间便弥漫全身每一寸肌肤,他不由的身法慢了些。索性那把冰凉的宝剑还在手中,唐佣将它贴近心脏,瞬间一股清流像雪山的泉水般淌过全身每一处血管,唐佣似乎也恢复了力气,几个腾跃,便落在了唐二爷府中的广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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