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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被打的血肉模糊，脸都变了形，成了猪头。
其中一人无疑来自现实世界，因为他穿着牛仔裤。
苏起和丁嘉诺对看了一眼。
现在很确定这伙人来自于人类世界，貌似还起了内讧。
孙睿诚在身后小声道：“我草，对自己人下手也这么黑，这是要做馄饨馅吗？”
苏起慢慢走近，两个人毫无反应，不过看得出仍有呼吸。
这时从大厅里快步走出一男的，看上去二十多岁，穿着灰色套头长袖T恤、牛仔裤，脚踏黄色牛皮工装靴。
他戴着一副大黑框的眼镜，头发有些长，刘海几乎遮住了一只眼睛。
大厅与城门在一条直线上，也许苏起等人一进城堡他就看到了，却这时才走出来的。
他在厅门口台阶上就停了脚步，站在那神情阴晴不定，看得出很戒备。
其实苏起有些不理解这个城堡的管理，既然对外人如此防备，为什么又不加强城门守卫。
眼镜男一直看着四人，最后还是挤出了笑容：“欢迎来到漠云城堡，你们是刚从那边过来的？”
苏起故作惊喜：“是，我们刚刚来到这里，你们果然也是那边过来的，刚才在外面向农民打听时，我们都还不敢相信。”
接着他迎上去，就像是遇到了亲人：“我们是下午刚过来的，正想找个地方落脚。”
眼镜男下意识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离。
丁嘉诺和朱斯蒂娜对看了一眼，觉得苏起的表演有点过火。
苏起却觉得自己的演技很棒，毕竟有过类似的生活体验，看上去真像个刚进城找不到落脚点的小农民工。
这种急迫的心情，不同阶层的人很难理解。
眼镜男将四人审视了一圈，目光在丁嘉诺和朱斯蒂娜身上有点移不开：“你们就四个人？从哪过来的？”
对方一共六个人，地上躺了两个，另外三个还没露面。
苏起猜测那三个应该正在暗处观察。
毕竟城堡是抢来的，心虚是正常的。
要取得对方信任，就别撒没用的谎。
苏起很诚恳地实话实说，将进入云芒山遗迹，从草原上巨大石像里走出，然后顺着车辙找到城堡的经过都说了。
眼镜男眼睛一直在四人脸上溜溜转，频频点头：“没想到这附近还有传送点，我们是从深市传过来的，光走到这就花了一个月。”
通往这个世界的通道果然不止云芒山遗迹一个，至少深市还有一个。
在人类世界中，深市距离云芒山区有八九百公里，走过来差不多要一个月，苏起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可一时理不清。
很明显眼镜男不愿意单独面对四人，问了大概情况后一招手：“你们跟我来吧，先见见我们的漠云城荣耀城主。”
漠云荣耀城主，这名称有些中二，和系统上的荣耀强行挂钩，很可能是这伙人自己改的。
如果对身边两个血淋淋的人视而不见，未免过于镇定，该做的样子必须得做，苏起小心问道：“这两人怎么了，犯了什么事？”
眼镜男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扫了大家一眼：“这两个畜牲忘恩负义，密谋反叛城主，罪不可赦，死路一条！”
走近了看得更清楚，两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其中一人肩膀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差不多是吊着一口气没死。
四人默默走过，跟随着眼镜男进了大厅。
大厅很高，是两层贯穿的。
正面有两扇很大的窗户，镶着彩色玻璃，厅内半明半暗。
墙上原本应该有些绘画，已经被收起，留下来几个印子。
大厅中间有一张长长的桌子，至少可以坐二十人。
桌边木然坐着三个女孩，都很年轻，看穿着是本地人。
见有人来，女孩们只是抬了抬眼皮，很快就垂下了目光。
有三人站在窗户边，因为逆光反而看不清脸。
这时其中一人走上前来，边走边说：“哇哦，怎么还来了个洋妞？”
眼镜男闻声恭恭敬敬道：“这就是我们尊敬的漠云城堡荣耀城主。”
这家伙的演技才叫烂，台词功力也不行，这一句话说得怪声怪调，像个面馆里的店小二吆喝。
苏起听到孙睿诚在身后深深抽了口气，应该是怕笑出来。
所谓的漠云荣耀城主，居然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学生。
这人和苏起年龄相仿，差不多十七八岁，整整齐齐穿着一套蓝白红的运动款校服，拉链几乎卡到了脖子。
裤脚是改窄过的，脚上一双深蓝色匡威基本款板鞋，和平日里见到的高中生没什么区别。
穿得虽然清爽，人看上去却有些油腻，头发自然分泌的油脂像发蜡，光可鉴人。
他的眉毛很密，唇上的绒毛胡子黑乎乎没刮过，原本挺白净的脸总显得有点脏。
这是个雄性激素分泌过旺的高中生，未来恐怕有秃顶之虞。
苏起和孙睿诚也跟着毕恭毕敬叫了城主。
丁嘉诺和朱斯蒂娜都没有吭声。
油腻城主眼里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世故，反而像刻意装出来的：“你们是刚进来的，哪一个是召集人？”
苏起摇摇头：“召集人死了，我们一行十二人，进来后有人突然变异成了豹头人身的怪物，杀了召集人和另一个男的，其余的人四散奔逃，我们四个就找到这来了。”
他没说朱斯蒂娜是召集人，也没提与另一个召集人乔诗琳分道扬镳，天知道这油腻孩子为什么问这个。
油腻城主有些不信：“召集人死了？你们从哪进来的，怎么找到漠云城堡来了？”
后面的问题苏起刚才已经回答过眼镜男了，他在厅内应该能听到，却要再问一遍。
于是苏起就又说了一遍，而且特别强调偶然发现了车辙，于是顺着摸来了。
无论是否真相信，看得出油腻城主对苏起谦恭的态度很满意。
苏起在以往的任务中面对过无数强敌，很明白越是介意别人态度的人，越缺乏自信。
敏感源自于无能。
这时另外两个男的也走了过来，站在油腻城主背后，神色都不太友善。
其中一个穿着与油腻城主同款的校服，应该是同学。
另一个则是全套的户外装，裤子、上衣上都是口袋，戴个帽子就像是钓鱼的。
城主的同学态度尤其恶劣，开口就冷冷道：“你们没地方去，我们这也不是收破烂的，看在两个女生的份上，我们可以通融，不过想要留下就必须发誓效忠我们的荣耀城主，一切行动听指挥，否则就赶紧滚蛋！”
带着两个美女，果然好办事。
另一个也道：“进城门时看到插杆上的脑袋了吧？别动歪脑筋，不然以后就没脑袋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