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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深呼吸了一口气。
地字？这算难度系数很高的墓穴，可问题是凌芸还下去过天字墓。
先不说天地人三种建制究竟有多大的区别，从“人”字来说，即是机关重重、险恶难当，不缺乏一般墓穴的防盗层次，流沙毒虫、地火毒气……更别说地字和天字。
但用以墓主人的身份更好区分，人字为达官贵人、富硕商人、平民百姓和乱葬岗四种，地字为皇亲国戚和王朝君主，至于天字就无从得知了。
“下墓斗眼生在凤头”凌芸回头说道。
聊天过后的一二十分钟，她又绷着如军人般冷峻严肃的脸，冷艳而坚毅，若不是她先说这句话，此时我的目光还在瞄她的脸。
又是绵延不断的山，一切熟悉的景致消失得无影踪。
不知走了多少里路，两人算得上负伤跋山涉水，尤其是大半天没吃上正餐。
转眼已是下午三点，凭早上那点红薯，也早已经消化。
“实在走不动了”我将肩上的四条狼腿直接摔在地上，继续说道：“离斗眼还有多远，你得到井下人的真传，分金定穴一定很准？”
当然冲她半吊子的摸金水准，我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而她却一脸认真的回答不准，说完便也停下脚步，看了看我，然后朝水源方向看了很长时间。
“嘿看出什么名堂没有！”我喊道。
随后凌芸的表情十分复杂，不作任何回答，低头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她，突然咦的一声，又爬到附近的大石头之上。
从来没有见过她有如此表情，八成是遇到前所未有的难题，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趁休息的机会，找找附近有没有啥吃的，指不定又能捡到坏果子、死兔子之类的。
正值夏末秋始，石头缝隙生长着奇奇怪怪的植物，带刺的、不带刺的、高植株的、低矮的、红的、紫的……眼光所到之处，必然能发现植物上挂着果实，当然万万不能以身试毒，只是饱喝了一口山泉。
现成的狼腿无法烤，郁闷无比，以目前的饥饿程度恐怕生的也太特么想咬上一口，喝山泉倒是撑了，假饱真饥！
正在我回去的时候，突然不见凌芸的人影，就连放在地上的火腿都一起消失不见，四处张望了一遍，我顿时暗骂，难不成她发现古墓的进口，一个人跑了？或者拿走火腿想吃独食？
“莫名其妙”
扯开嗓子才吼了几句，这时，凌芸却从灌木丛走了出来，还抱着一捆柴火。
“瞎嚷嚷啥，造火烤肉，我饿了。”
正合我意，一套美食思路秒速形成，最好把火升得旺一些，稍微等烟散得差不多，将火腿架在火上，高温烤成金黄色，仅仅撒上一点盐，一人一只，美滋滋！
想象中已然口水流了一地，最后肉清洗干净，却因为生火问题而烦恼。我们所处的海拔较高，大山之上风力有比较强，凌芸建议索性将火迁移到背风的地方，才得以顺利完成接下来的美食工作。
“咱们吃得这么香，就不怕引来野兽？”我问。
按照上面所说，两人还真是一人一只火腿，老远就能闻到香味。
“吃吧，不可能，除非……”凌芸吃相既做作又不粗犷，轻轻撩了撩额头上的头发，便吃了起来。
除非什么？
“这种地形，除非晚上或者狼群集体行动，话说路上的时候，我已经察觉到了，你升第一堆火的地方，周围还有很多狼，貌似是集体行动，见侦查狼受到攻击，并没有急着一起出现，它们非常有灵性。”
“的确”
“所以我说除非，它们一直跟着我们，现在都潜伏在四周，然后找机会猎杀猎物。”
灵芸所说的“猎物”正是我和她，原本以为她只是开玩笑，可环顾四周忽然听见灌木丛里边噼里啪啦的动静，不由一怔，不过转念一想，狼既然有灵性，也是十分能忍耐的动物，那么就更不会在猎杀之前制造出丁点儿声响。
现在听到的声响大致是其他什么小型动物大厨的，没过多久，任由它倒腾几分钟也就停止了。
“我已经做好下墓的准备，该洛阳铲测试土质，还是直接挖洞？甭客气累活尽管交给我。”此时填饱肚子，全身充满力量，干事的劲自然很大。
“到处是石块，根本下不了铲子，如何下得墓，更不可能有活给你干。”凌芸轻拭嘴唇又说道：“刚才我大体的勘察了一遍，似乎找不到任何古墓入口的线索，结果很令人失望。”
“什么意思？走错路了？”我惊讶地问了一句，听她说的话心自然凉了一大截，既然说没有任何线索，那么百分之八九十走错路。
“不成古墓，或者说此山脉为假龙死龙，并没有古墓，要么就是建造古墓的人相当精明，用各种龙脉景象迷惑他人，斗眼根本不在凤头，千百年来，天字墓极少，地字也不多，如果盗墓高人早就看出迷惑常人的假象，就一定不会来我们现在的位置，更不会留下一些下斗的痕迹。”
从早上到现在足足走了四五个小时，翻山越岭，最终被泼一盆冷水，我满脸无奈却不好发作，又问凌芸是不是真来错了，而她再次仔细勘察一遍，方圆几里凡是可疑的地方都不放过，结果还是频频摇头。
一定意义上，我只相当于一个局外人，外行，自然心有不甘，凭借头脑中少量的风水知识和古墓说，一边陪同凌芸排查所有的不可能性和可能性，一边重新规划整个龙脉气候。
“斗眼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较真固执也没用，前人经验不一定包括了天底下所有的墓穴设计，总有例外，正如古诗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越接近真相越容易被假象迷惑。”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打道回府，找下一处古墓”
“看你不是带青铜器来的吗，既然知道这里有古墓，而是东西就来自这古墓里边，为什么要放弃？”
凌芸冷笑道：“放弃？我何尝不想找到斗眼，能力有限所以我只做能力范围之类的事情……”
话音未落，突然，周围的低矮灌木丛里边连续发出极大的响动，仔细一听，好几处的石头后边又发出石子摩擦的声音。
“我去，咋不回事？！”
还没说出口，一匹狼跳到凌芸当初爬过的大石头之上，那狼个头很大，竟然比树林里看到的大上一倍。。
紧接着一匹两匹……十匹分别冒出，它们尽管毛色不同，个头大小不同，年纪不同，但是有一点相同点就完全足够，即是都拥有冷冰冰的眼神，让人双腿颤抖的魔性魅力，眼神之中除了饥饿和愤怒，别无其他。
此时我只觉得后背一凉，凌芸的直觉是对的！——除非狼群把我们当作猎杀的目标，一直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