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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来人拿着马鞭,指着被捆绑在地上的张扬质问道。
这是三年前,张扬与也思南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如今回想起来,张扬心里还是觉得又气又好笑。
气的是自己五花大绑的,还被一个小丫头质问叫什么名字。
可笑的是也思南认真的样子。
三年了一点没变。
即使现在,也思南也不知道张扬的名字。
因为在匈奴,战俘低于奴隶,只有绰号,不配拥有名字。
但是,在也思南的心里,连奴隶都不如的张扬,却是她在整个草原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就自己给他取了一个,南嘎噜,意为南方飞来的大雁。
实际上,也思南作为当今屠格单于同父异母的妹妹,地位尊贵,却又处处受到排挤。
汉人的背叛,父亲惨死,而自己的母亲——汉朝公主——又被当作部族仇人,被自己的亲哥哥、当今的单于亲手当众判刑斩杀。
母亲身首异处。哥哥不仅斩杀了她今世的生命,同时也斩断了她荣升腾格里的光荣以及一家人重逢的唯一机会。
“南嘎鲁,你能带我去南方吗?母亲说,那里有很多好玩好吃的,还有我的亲人。”
三年了,曾经的小丫头已经亭亭玉立,但是这句话,却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可张扬还是没有回答。
除了抓他回来的匈奴兵,没人知道他会说话。
只是那匈奴兵回来没多久,就因伤口化脓死掉了。
他只是听着,不言不语,尽量当好一个别人眼中的奴隶角色。
屠格单于讨厌汉人,却也怜惜自己唯一的妹妹也思南。
见妹妹只有对着张扬有话说,为了弥补自己对她的愧疚,也就放下了杀死张扬的念头,把他赐做妹妹的奴仆,并在脸上烙下奴隶的印记。
这一天从单于大帐归来,也思南异常的安静。
她没有再傻傻的问张扬问题,甚至忽略了张扬以及所有奴仆的存在。
直楞的眼神里,写满了心事。
“小主,您怎么呢?为何眼里装满忧郁?”仆人领班尼玛关切地问道。
“去不了南方了。南方,去不了了!”
也思南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帐篷外遥远的天空,像是对尼玛,也像是对自己,急切地重复着。
看着楚楚可怜的也思南,张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
他想安慰她、保护她,甚至就为她留在这茫茫草原。
但是,他只是忙进忙出,把也思南的小白马洗刷得闪闪发光,把笼子里的兔子喂得圆嘟嘟的,在地上打着滚。甚至,还故意跑到也思南的视角里,跟狡猾的地鼠周旋、嬉戏。
也思南看在眼里,不时发出阵阵欢笑,但旋即又变得安静,剩下楚楚动人的大眼睛,看得性格火爆的张扬尴尬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南嘎鲁,歇息吧,过来,我知道你会说话,求你给我说说南方吧,因为,我以后再也不能听到南方了”。也思南看出了张扬的窘态,站起来朝他喊道,声音里略带哭腔。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张扬心动了。
他聚神运气,一把挣断了手上的铁拷。两腿向两侧使劲一拉,只听到一生怒吼,腿上的铁链应声崩裂。
他要带她私奔,去南方,回并州。
显然,也思南被张扬的举动吓坏了。
刚刚楚楚动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意外甚至略带几分崇拜。
令他更加意外的是,这个三年不说一句话的奴隶,居然直接走过来,拉起自己的手。
其他的奴仆显然也被张扬的这一举动吓坏了。
只见他们大气都不敢出的呆站在原地。
还没等张扬说话,只听见“嗖”的一声。
不知哪里飞来的一支利箭,直接穿透张扬的大腿。
几个匈奴大汉骑着高头大马从不远处由远及近。背后跟着的正是屠格单于。
“快跑!”
也思南拽起张扬的手,正准备逃跑。
但是人再厉害,也跑不过四条腿的草原骏马,更何况拖着受伤的腿。
张扬平躺在草地上。天很蓝。
也思南挣扎着,被其余的奴仆拽走,看起来惊讶中夹杂着哀痛。
“她难道喜欢了自己。”
想到这,张扬腿上的疼仿佛已随风飘散。
他感到一股暖流流便全身,右手撑地,猛的站将起来,连人带马,一把扯下右侧蒙古骑兵的长矛,准备翻身上马,决一死战。
“嗖”
又是一箭,直中左臂。
张扬再次重重地摔在草地上,他感觉到蓝天与草地开始旋转。
远处,也思南扑倒在草地上。
一切来得太突然,但也合情合理。
谁不曾有过年少时的冲动呢?
“我……叫……张……杨……“。
张扬使出全身的力气喊出这四个字。
天还是那么蓝,只是在张扬的眼里,越来越淡,直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