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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草原人的永生:巴尔斯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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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将军,久闻大名!在下西凉董卓!有礼了!”
  还没等巴尔斯等人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只见对方军中,一中年彪形大汉,飞身下马,款款走来,躬身施礼道。
  巴尔斯一看,只见来人,方脸短须,一双铜铃大眼,炯炯有神;身高足足八尺有余,一身银色盔甲,甚是威风;双手抱拳,甚是有礼!
  这跟传言中的董卓大不相同!
  巴尔斯心里想着,翻身下马,回礼道:
  “董将军有礼了!”
  两人相互讲明来意。除了张扬,众人起初沉重且略带恐惧的心稍稍放松。
  原来董卓奉朝廷诏命,前去剿灭因饥荒而起义的山东叛军。
  正在双方人马相互寒暄的时候,突然听到脱里的驯鹰在空中一声长鸣,俄而又是三声紧促的长鸣声,摄人魂魄!
  ”不好!有情况!“脱里大声喊道。
  ”董将军,难道你们还有其它部队随同?“巴尔斯急速问道。
  ”就我自己的本队,并无其它部队!巴将军部下为何如此惊慌?“董卓施礼答道。
  ”这鹰乃我部的耳目,三声长鸣则表明不远处有大部队靠近。还望将军做好战斗准备!“巴尔斯说完将小张辽交由张扬保护。自己则拔刀站在鹰鸣的方向,准备迎敌。
  ”是大哥,是大哥!“高顺喊完飞马冲出队伍,向正在往这边飞奔的一批快马迎去。脱里也飞奔过去。
  紧接着,只见那快马身后的不远处,有大队人马追来,是匈奴骑兵,只见黄沙滚滚,不见具体人数。
  ”将军,匈奴兵!速放火,烧死他们!“董卓身后一个留着山羊胡子,身穿汉服的小个子阴阳怪气地喊道。
  因为个子小,巴尔斯众人刚才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这不是别人,正是朝廷派来平叛山东叛军的监军太监。
  他这一声阴阳怪气的大喊,像利剑一样刺进草原人巴尔斯的心里。
  火乃是草原上的大忌!俗话说,草原秋天火,万物难过冬!
  巴尔斯滚落下马,跌跌撞撞,跪拜于董卓马下,施礼道:
  “大将军不可!这火若烧起来,就等于断了这一方天地生灵过冬的根啊!自古草原上大战无数,皆不用火,生死由天,绝不能做此伤天害理之事啊!大将军三思!”
  匈奴骑兵愈来愈近。董卓见巴尔斯如此,心一横,大喊一声:“众将听令,干他娘的,拼了!”
  那太监监军突然拿出皇帝御赐监军宝剑,阴阳怪气地厉声喊道:
  “平叛山东叛匪乃是皇帝旨意!你在此损兵折将,如何平叛山东叛乱?董卓,你难道想抗旨不成?放火!放火!”
  看官要问,这太监是不是傻!放火不是也烧了自己,两败俱伤吗?
  其实不然,九月底正值西北风初盛之际,董卓大军在上风向,而匈奴兵在下风向,放火只会随风势而越来越大!
  “将军不可!将军不可!……”巴尔斯几乎是哭着恳求道。
  小张辽挣开张扬跳下马与巴尔斯随从也一起跪倒恳求道。
  “放火!放火!放火!虎贲一队,放火!”见董卓犹豫不决,监军太监大声命令道。
  一队身穿黄色盔甲的人马,出列,飞奔大军前五十米地方,点燃青黄相间的草丛。
  巴尔斯众人起身,追奔过去,用衣服,扑打被点燃的草丛。
  可是点燃的火堆太多,风太大,风势火势,相互联盟,又像年轻时候的巴尔斯所看到的,铺天盖地随风势方向,像一匹匹脱缰的野马,奔腾而去。
  高顺,脱里见火势不对,携飞奔而来的快马,避着火势迂回跑开。
  匈奴人想要避开,因为人太多,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见马匹的嘶鸣,人的哭嚎声,响彻草原。
  众人被眼前的大火,以及大火中匈奴骑兵的惨状而震惊的呆住了。
  忽然,只见一裸衣男子,骑马朝大火中飞奔而去,并大声高唱着:
  草原九月秋草黄哟,大雁南飞排成行,红杉树下见姑娘哟,春去秋来未能忘。
  白云朵朵天空上哟,雄鹰展翅自翱翔,远眺倩影独自望哟,心中有话难成章。
  ……
  这是草原上的愉神歌,传说当年天神年轻时,暗恋凡间一女子,但又恐天母地父发现,不能化作人身与其相见,于此便变化为草原上的各种生灵,默默地守在意中人的身旁,等待她人间寿终,升入长生天。
  但是,天神却因此荒废了自己的职责,最终事情暴露了,自己以及他所管理的万物生灵都因而受到天母地父的诅咒,自己被变为人人恐惧的恶狼,天空也不再下雨,大地一片干旱,大火不断,万物凋敝。
  但只要有凡间人自愿接近他,爱他,并为其自杀,而放弃升入长生天的机会,他以及万物便又重新获得良性循环。
  天神以狼的身份仍然每天远远地守护在那女子身边。直到那女子结婚生子,甚至慢慢老去,也一直不离不弃!
  他不忍心万物所遭受的苦难,但是更不愿意自己的意中人为自己有半点闪失。
  后来一天,这凡间女子透过天神所化的狼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童年的天真,少女时代的快乐,看到蓝天的辽阔,看到春天草原的新绿。那些不正是自己记忆以及睡梦中一直不曾失去的美丽吗?
  在一个月圆之夜,女子骗过天神的守护,准备用断肠草结束自己的生命,同时也放弃进入长生天的机会!
  天神找到女子时,女子已经服下断肠草,天神化作的狼,偎依在女子的身旁,长嚎不止!
  据说,至今没到月圆之夜,天神也化身为狼,对月长啸,以寄托自己的思念!
  女子满足地咽下最后一口气,眼神中映着天神诅咒解除后所化作的英俊男人。
  天神悲恸不已,天母也被感动,在雨水与天神的泪水中,万物又重现生机。
  这个故事就这样在草原不同部落中流传着!
  他们相信只要有人愿意仿照着传说中那女子行动,自愿牺牲自己,并唱着那首愉神歌,天神就会降下大雨,赐予干涸或烧焦的大地予生机!
  巴尔斯作为土生土长的草原人,自小就深信这样的传说。
  更何况自己年轻时还亲自见证过天神的显灵!
  那骑马奔出去的裸衣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草原人巴尔斯!
  随着他的歌唱声,远处匈奴骑兵的惨叫声,渐渐平息,紧接也传来巴尔斯所唱的歌声!
  西凉人以及监军太监都被眼前的场面吓到了!
  “噼里啪啦,嘣!”突然一个晴天霹雳,在空中炸响。
  吓得监军太监滚下马去,爬进草丛中。
  大雨倾盆而下!
  大火慢慢熄灭!
  张扬等众人半天才回过神来,急忙冲过去,解救巴尔斯。
  但是已经太迟了。
  巴尔斯以及他的坐骑,已经被大火烧得连在了一起。
  这坐骑是巴尔斯一手养大的草原马,体格不大,耐力却极好!
  大火中,致死也没有嘶鸣一声!
  张扬等人正准备收敛巴尔斯的遗体时,四散的匈奴骑兵又重聚,奔杀而来!
  董卓见状,不顾草丛中的监军太监,“走!”对身后西凉军一声大喊,飞奔过去!
  匈奴兵在大火中,损失过半,但是主力并未削减。
  眼看着匈奴兵越来越近,而董卓的兵马却还远远未到。
  张扬把小张辽护在身后,与众人抽刀迎敌,准备拼死一战!
  但是快到眼前时,匈奴骑兵却集体停了下来!
  只见他们集体翻身下马,拔出佩刀,单膝跪地,将佩刀狠狠插入地下,面孔向上,迎着大雨,紧闭双眼,双手摊开,用董卓等人听不懂的语言齐声高呼:“呜哩哗啦乌斯塔!呜哩哗啦乌斯塔……”
  见此情景,张扬命众人收起佩刀。
  他曾早年随父亲贩马,因而懂得一些匈奴语。
  原来匈奴人在为巴尔斯向天神祈求,祈求长生天守护神收下他忠诚勇敢的儿子。
  在草原上,不管什么人,不管什么原因,什么方式,如果自杀,就不能再进入长生天,与祖先重逢!
  张扬也率众人齐齐跪下,齐声高呼:万能慈悲的长生天守护神,收下你忠诚勇敢的子民吧!
  高呼声,响彻草原,张扬心里明白,祈求可能无用,但是巴尔斯已经获得永生。
  明年春天,他的生命将在这片被烧焦的土地上,与新出土的绿草,一起繁衍不息!
  董卓见情形有变,命部队放慢速度,以观变化!
  “杀,杀,杀啊!”监军太监从部队后赶上来,大声喊道!
  不知他什么时候从草丛中爬了出来,骑马赶上了大队。见此情景,心中暗喜:
  “这些野蛮人也真是傻乎乎的,哪有什么天神,真是顽固不化!”
  见董卓又犹豫不决,于是又拿出监军宝剑,举过头顶,阴阳怪气地厉声喝道:
  “大胆董卓!你敢抗旨不准吗?趁此机会,给我杀!”
  这董卓虽然是日后我我们所熟悉的以强兵欺幼主,专擅朝政,毁坏京师的历史大罪人,但是此时的他作为凉州小小的刺史,他心里明白自己的身份,以及宦官在朝廷中的权势。因此他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众将听令,看向前方……”
  “将军不可!”
  董卓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大军左侧,一快马飞奔而来,马上人大喊一声,犹如刚才的晴天霹雳!
  吓得监军太监又摔下马去。
  董卓侧身一看,好家伙:
  只见来人膀圆肩阔,虽然脸上被烧烬的草灰染的有些黑,但是眉宇之间,仍然英气逼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本书的主人公,史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日后叱咤中原,打败天下无敌手的吕布吕奉先。
  不知董卓是否会听吕布之言,董卓与匈奴骑兵的战争如何收场,预知后事,请看下文书:义薄云天之草原五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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