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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说书人 骑驴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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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四人,心思各异。
  李莫申脾气古怪,不论是青楼勾栏中的佳人红颜,或是窑子里只会脱衣裳蛮干的暗娼,只要脑袋上顶着“头牌”的名号,那么就入得了李家大少法眼,脱裤子就不是问题。活好嘴甜,将李家大少伺候的心情大好,那么赏钱肯定是跑不了的。倘若是耍小心思把李家大少当肥羊宰,想多讨些赏钱,李大少可就不惯臭毛病,甭说赏钱一个铜子儿都没有,就是该掏的缠头,也得找些由头扣出些来。
  李莫申最不喜欢的,就是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
  昨天夜里林雪烟支开崔流川,与李莫申开门见山,这件事,崔流川是被蒙在鼓里的。
  所以崔流川如今的想法,很简单。
  矍铄老人倒是心情不错,如今没了银子,少爷总不能还去喝花酒逛青楼,每次下床,少爷两腿都跟面条儿似的,瞅着心里发慌。怕不是没死在路上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里,最后死娘们肚皮上,这叫什么事儿!
  在晌午时分,一行人恰好经过一座小镇,论规模,比起平安镇还不如,可到底是见着人烟,在一家小酒肆里,听掌柜的说这座小镇,距离清水县城,只有三十里路,两三个时辰,就能到。
  所以在酒肆里吃过午饭后,一行人便多歇了一个时辰脚。
  李莫申一本正经地向酒肆掌柜的讨教县城里哪家青楼里的头牌花魁最讨人喜欢、以及共赴巫山的大概价钱,掌柜的似乎也是个同道中人,笑着说清水县城明面上的青楼只有一家,传闻说与新上任不久的县太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至于头牌的身价儿,经营一座小酒肆,一夜欢愉,怕是半年的经营,都要打水漂,想都不敢想的。
  然后便有一位手持锅铲的悍妇,嗓门极大,和酒肆掌柜的扭打在一起,哭天抹泪,说自己眼瞎,嫁了个负心汉。
  掌柜的连连告饶,只说是有位客人询问,就吹个牛。再抬眼望去,发现那位先前和他相谈甚欢的俊俏公子哥,早没了踪影。
  一行人没脸再待下去,紧随跑路极快的李莫申离去。
  在日薄西山的时候,远处一座土夯的城墙,出现在一行人视线中,在夕阳下,影子拉得老长。
  崔流川一路上,都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位酒肆掌柜的。
  李莫申又是一副死狗没出息模样。
  在路上闲谈时,没个正形的李莫申,有意无意便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半点不见外,然后就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欠揍模样,可林雪烟面无表情,崔流川则是一脸“你接着说,我听着呢”的欠揍表情,让李莫申就觉得很没意思。
  在看到县城轮廓之后,崔流川表情复杂,默不作声。
  林雪烟说道:“今天人困马乏,先找家客栈落脚,明天一早,再去打听。毕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就是磕磕绊绊,也在所难免。”
  崔流川还是不说话,点了点头。
  李莫申与酒肆掌柜这位同道中人闲聊时,只觉得知音难寻,甚至觉得如果不去一趟清水县城的青楼,会抱憾终身,他偏过脑袋,试探性问道:“要不咱把那翡翠双角蟠螭给当了?”
  矍铄老人一个踉跄,用屁股想,都知道小王八蛋在打什么主意。
  百多年前,大赵王朝出了一位捞偏门脾气性情古怪的手艺师父,雕龙偏不雕爪,琢凤硬琢三目,这本应无角的蟠螭,愣是加了一对角,叫人捉摸不透。倘若仅仅如此,这手艺人只能算捞偏门,难登大雅。可当时在位的皇帝陛下,却极为推崇此道,大为赞赏,甚至自掏腰包,从那位师傅手中,买下其中一只无爪金龙。从那以后,这位手艺师傅出手之物,皆价格大涨,寻常官宦世家,都难求其一,其中最具神意的翡翠双角蟠螭,便落在李家手中。
  华服青年李莫申只觉得没娘们的滋味,是很难受的。
  矍铄老人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心疼,劝道:“少爷,这里不比幽州府城,穷苦得很,万两银子的富贵人家,都没几个,而那只蟠螭,少说也是五万两银子的物件儿,而且全天下,就这一只。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识货,也拿得出足够的银两,可就算少爷你白送,都不见得有人敢收,烫手欸!”
  华服少年垂头丧气,额头贴在老马干瘦的脊梁骨上,左右摇晃。
  四人一马进了城,走在街道上,有微不可查的流光溢彩,一闪而逝。
  ——
  路痴少年挺着肚子,从城中一家小酒肆里走出来,一脸的满足。
  先前路痴少年拍胸脯保证不会再迷路,可结果呢?天亮之后,少年站在清水县城外,久久无言。
  镇岳很想杀人!
  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少年,实在是走不动道,只得再次进城,在和一家酒肆掌柜打商量后,帮工一天,不仅管饭,而且还有十个铜钱的工钱拿。
  这回进城,路痴少年留了个心眼,在街道上,留下一缕小小的剑气,作为路标,出城时,便宛若有了阳关大道。除非他宋青牧两条腿是斜着长的,不然肯定能出城。
  少年每走上数十步,便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凝神去寻找那缕剑气,如此往复,在县城的大小街道上,兜兜转转。
  在与一行四人,还有一匹比起驴子都不如的缺门牙老马擦肩而过后,少年再次站定,然后,便有些惊慌失措。
  先前留下的剑气,此时如同一团乱麻,再无迹可寻。
  ——
  太阳落山后,夜幕沉沉,街道两边的商铺,大多都闭门谢客。
  在城门关闭前,一头叫声极其刺耳难听的矮驴子,趁着夜色入了城,一位穿着大花棉袄的小脚老太太,盘腿坐在矮驴背上,神神叨叨,小脚老太身穿红花大棉袄,还有一条大得出奇的黑棉裤,鞋子是常见的绣花鞋,不过左脚鞋面却破了一个洞,露出脏兮兮的脚面。
  小脚老太骑着矮驴,招摇过市,街道上偶有路人,在见到邋里邋遢、长相吓人的骑驴老太之后,都主动让出道路,远远躲开。老太不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发黄的门牙,门牙一颗宽大而短,一颗狭窄而长,就是闭上嘴,也仍能看到狭窄细长的门牙,而且老太身上,臭气熏天,似乎是刚从粪坑里爬出来。
  老太生了一副贼眉鼠眼的刻薄面相,骑着矮驴,来到一家多是行脚商贾停留的腌臜客栈,名为“至福”。客栈门前的匾额,破破烂烂不说,充当门面的“至福客栈”四字,也尽不如人意,仿佛是客栈小二在刚睡醒的时候,用一支让耗子啃了的毛笔,闭着眼睛随意画出,全无筋骨可言,一眼看去,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老太咧嘴一笑,脚后跟轻轻敲驴背,矮驴抬蹄进入客栈大门,来到院子角落的马厩中。此时,一匹缺门牙的老马正在马厩里悠然啃草。
  老太见此情形,一拍驴背,嗓音尖锐道:“这马也忒丑忒埋汰了。”
  矮驴也呲牙,似在嘲讽这位埋汰的“本家”。
  缺门牙的老马则尥了尥蹶子,打了个鼻响,着实让老太给熏着了,眼神嫌弃。
  ——
  清水县城的一栋小楼外,脂粉味浓得发腻,只是没有花枝招展穿着清凉的花娇娘在招徕客人,却也不冷清,三三两两的县城居民,结伴而来,有说有笑。
  楼前匾额上,以正楷写有“鸡窝”二字,意境十足,只是这是一家青楼,清水县城唯一一家上得了台面的青楼。
  鸡窝可是清水县城近几日最热闹的地方,倒不是老鸨又从哪里搜罗来几个水灵的姑娘或是又有哪座州府中的名妓坐*台,而是来了一位说书先生。
  要说这说书先生,也是个独树一帜的,不去茶楼酒肆,偏偏要在青楼勾栏的声色场所说书,可这位说书先生,也不是是个十足的色胚流氓,要近水楼台,该有的礼数,一样不少,对于姑娘们的调笑抛媚眼、甚至有意无意露出胸前风光,都视而不见,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做到了极致。
  在每日深夜散场之后,说书先生便会离开,一刻也不多留。
  大概在几天前,这位青衫麻鞋的说书先生,找到鸡窝话事人询问能不能在鸡窝里,每日夜里占用一两个时辰,用来说书。
  当时鸡窝老鸨觉得这位看上去像位读书人的说书先生,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鸡窝是啥地方,用屁股想都知道,你不在酒肆茶楼、天桥底下说书,却要跑到名副其实的鸡窝里,那不是抛媚眼给瞎子看?若是碰上喝大了的客人,就是让人当场给撵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当天夜里,在鸡窝一楼,便临时搭建出一个小小的台子。
  没法子,清水县城这么个小城,兜里有银子,又好这口的,不多,近来生意实在是差强人意,就连帮工的仆役的工钱,都有点捉襟见肘,更别提姑娘们胭脂水粉的开销。
  青楼勾栏是销金窟不假,但前提是有富家公子、阔绰老爷愿意扔银子听响。
  死马当活马医的鸡窝老鸨,就捏着鼻子认了。
  没成想,这位说书先生的本事不大,可这噱头好啊,在第一日,鸡窝一楼的桌子,就满满当当。
  虽说不少是看热闹的,也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可到底,酒水钱比起以前,多了不少,再加上一些干果蜜饯,也能算一笔不小的收入。当然,重中之重,是那些平日里有贼心没贼胆的,借着听书的由头,一溜烟儿,就溜到姑娘床上,自在快活。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位说书先生,每日只拿一百枚铜钱,多出来的,一律都交由鸡窝老鸨,算是借用场地的租金。
  那位说书先生,在鸡窝里边说书,今日,已是第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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