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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在艾克身后缓缓合上，但尼克·弗瑞的问题还在艾克耳边回荡：
“对你来说，世界是什么？”
是什么？
艾克也不知道。
就像他一直没明白布鲁斯让自己成为罗宾时问的那个问题：
“对你来说，超级英雄是什么？”
平心而论，世界并不等于超级英雄，这毋庸置疑。然而，艾克隐隐约约感觉到，蝙蝠侠和神盾局局长问的，其实是同一个问题。只是，他连问题本身都没有弄明白，更遑论寻找答案。
既然两个问题同时困扰着自己，那就选择比较容易解答的那个先思考吧。
所以，什么是超级英雄？
在艾克的心里，他见过的印象最深刻的超级英雄无疑是正义联盟，因此他也只能在正义联盟的众人间寻找答案。
首先是正义联盟的门面，似乎永远都不会疲惫的“人间之神”，氪星之子——超人，克拉克·肯特。
他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至，如同神话中的神灵，代表了超级英雄所能达到的极限。每当人们呼唤他的名字，超人总是会第一时间来到现场，为人们排忧解难。
他的强大力量在受到人们欢呼的同时，也招来了无数人的敌视。
从哥谭市的黑暗阴影，到大都会的超级秃头，再到政府的某个黑胖雌性，超人的存在似乎成了一种威胁。他们不可能将世界的和平寄托在超人的善良上，所以他们准备了无数可能的“反制”手段：氪石、战甲、原子侠、克隆体……不一而足。
一方面是民众火热的信任，另一方面是当权者甚至是来自朋友的提防与监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超人这样富有争议，甚至处于天堂与地狱的两个极端——唯独人间不属于这位他人眼中的神灵。
那，超人又是怎么看待超级英雄，怎么看待自己的呢？
“其实很简单。”艾克记得克拉克阳光般的微笑，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对我来说，超级英雄，就是别忘记自己是克拉克·肯特，一个‘乡下男孩’。”
神灵之躯，盛装着一颗人类的心。这，就是超人给艾克的答案：不要忘记自己的“人性”。
其次是正义联盟的大脑，哥谭市的黑夜传说，永远拥有planB的男人——
蝙蝠侠。
说到蝙蝠侠，人们通常认为它（对，是“它”）是一个很难让人理解的生物。
它逮捕罪大恶极的罪犯，却又仅仅把他们关起来了事，即使那些人的罪恶足以让他们死去一万次。
它帮助无辜的民众，却从来都是一身漆黑，神神秘秘，用恐惧震慑了邪恶的同时，也让人们畏惧它的形象。
人们感激蝙蝠侠，人们憎恨蝙蝠侠，但最悲哀的是，无论哪种人，他们的思想都只有一个：
我们不需要蝙蝠侠！
感激它的人，会认为没有蝙蝠侠这样的超级英雄，就不会有小丑这样的超级邪恶。憎恨它的人……就不用多说了，他们不会让蝙蝠侠到处坏事的。
所以，既然哥谭市九成九的人不需要蝙蝠侠，为什么布鲁斯还要和那群疯子作战？哪怕全身伤痕也在所不惜？
在艾克与脱下面具的布鲁斯（在他成为狂笑之蝠前）最后一次见面时，他给出了答案：
“因为恐惧，艾克。我始终都是那个犯罪巷里的孩子，看着自己的父母倒在眼前，地上蝙蝠的阴影若隐若现……”
“所以我选择成为这样的人，成为所谓的‘超级英雄’。因为我明白，想要拯救这座城市，就必须要化身为更深沉的黑暗，在深渊里背负起什么。”
“至于所谓的‘不杀’？呵……”布鲁斯的神情头一次变得冷峻，“如果我想，艾克，我会是这个世界上最高效的杀戮机器，哪怕超人也不能和我相提并论！”
这一点在他成为狂笑后彻底得到了证实。
“但是，那是一条边界线，艾克。一条无论是蝙蝠侠，还是布鲁斯·韦恩都绝不能跨越的底线。”
“没有它，我和小丑……就没有任何区别！”
这就是蝙蝠侠的答案，很有黑暗骑士一贯的风格：背负一切，永不越线。
既然提到了超人与蝙蝠侠，又怎么能不提“三巨头”中的另外一位？
神奇女侠——戴安娜·普林斯。
和前两者不同，她，天堂岛的继承人，宙斯的女儿，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是神。甚至除去超人，光以力量而论，她绝对担得起这一名号。
除了神这一身份，她还是一名战士，遵循着最古老的英雄守则，那还是古希腊时代遗留的传统。
因此，在艾克问到超级英雄的含义，英姿飒爽的女战士回答得相当干脆：
“强者，自然要保护弱者，天经地义。”
还有手戴绿灯戒的绿灯侠哈尔·乔丹：
“超级英雄……？我们存在的意义就像这枚戒指一样，绿灯长明，让黑暗里的人拥有希望。”
超级英雄，意味着希望。
世界上最快的男人，闪电侠巴里·艾伦：
“都说了我不是最快，我宁愿让沃利获得这一称号……好吧，好吧，你问我什么是超级英雄？这不就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吗，伙计？因为我们有能力去做到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们要去做，仅此而已。”
超级英雄，意味着行他人所不能行。
半人半机械的钢骨：
“说真的，我没怎么思考过超级英雄这个概念。嗯……如果说我现在在做的事情是超级英雄应该做的话，那我做这一切的意义，大概就是寻找自己的存在吧。毕竟，有时候我很难分得清我究竟是哪一半身体。”
超级英雄，在于对自我的认知。
亚特兰蒂斯的海王，亚瑟：
“平衡，艾克……永远是平衡。这个世界需要陆地，但也不能离开海洋。我，就是维系平衡的纽带。”
超级英雄，需要“平衡”。
还有总是被遗忘的“反派脸”，火星猎人，荣恩·荣兹：
“超级英雄？艾克……说实在的，超级英雄就像这奥利奥饼干，无论外表漆黑成什么模样，永远要记住你的内心是白色的。另外给你一个忠告……那就是真正的超级英雄，往往是最不想成为超级英雄的人。”
前半句很好理解，超级英雄要坚持本心。但后半句……艾克摇摇头，火星猎人很喜欢打哑谜，不过谜底往往很好猜，只是现在的自己没办法领会个中深意而已。
“艾克？”安娜的声音，艾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美女晾得太久了。
“你有心思？”
“还好。”艾克停顿一瞬，鬼使神差地问安娜道：
“你说，超级英雄代表着什么？”
“问……我吗？”安娜小吃了一惊，“呃……我想，大概是一群勇于自我牺牲的人吧？就像美国队长那样？不过说真的，如果我要找男人可绝对不能找个超级英雄，他们的奉献精神会让你伤心到彻底的。”
“……这样……”艾克点点头，“等我一下，我上楼取点东西。”
不等安娜回答，艾克几大步上了楼，伸手拿起一旁的手机，它已经无声地尖叫了好一阵，由于魔法的作用，只有艾克和电话那头的人能够听到它的响声。
匆忙深呼吸几口，艾克扬起微笑，排除了沉重的思绪，接通了电话：
“嗨。”
“嗨，老哥。”熟悉的声音，这是他这一世收养的妹妹，也是狂笑之蝠手下唯一的幸存者，地球负22小丑女的女儿。
“露西，怎么有时间……”
“爸爸的生日，还有姐姐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你得回来一趟哈。”
“哦……”艾克恍然，确实，这是玛雅最后一个在家里度过的假期了，再之后她就要去纽约大学，过上自己的人生。
“我会回去的。”艾克叹口气，心里想的却是那个乡下小农场的十年，这是他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悠闲时光，“倒是你，在……嗯，刺客信条那里过得怎么样？”
“挺不错的。”露西的声调很愉快，“爱德华·肯威还算有爱心，行动做得很不错。”
“那就好。”艾克笑笑，他知道刺客信条代表的是“变种人兄弟会”，爱德华·肯威代表的是万磁王——根据子女关系来说，他确实担得起这个名号。
“那，到时候见了。”
“拜拜哈，还有，这次回家最好带上个美女，不然老头子又要担心你的取向了，我想家里有第二个宣布出柜的他可能会疯掉。”
“我尽量。”艾克明白这说的是他们的大哥，安德鲁。这家伙在时代广场演唱会上高调宣布自己出柜后，老爹直接挥舞着电锯杀上了他的公司，差点制造了现实版的“电锯惊魂”。因此，他被判决整整八年不能出家门，像个囚犯似的在脚腕上绑着金属链子。
“真希望大哥能回来哈，这样就不会无聊了……”
“对，确实不会无聊，然而事实是我要遭殃了。光是他们战争的余波就会让我粉身碎骨的。”艾克翻个白眼，身为二儿子最倒霉的地方就在这里，尤其是自家老大极其脱线的时候。
“哈，那还是算了，你可比安德鲁有意思多了。拜拜！”
“再见，露西。”艾克无奈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这丫头总是一惊一乍。
不过，这才算是家人，不是吗？艾克将电话放回原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或许尼克·弗瑞的问题有了答案：家人在的地方，就是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