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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涌动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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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几天,总算在留言板上看到田平了留言。我们赶紧收拾好行李,往愚园路483弄走去。
  我们刚到的时候,田平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类似相片的东西,我看到他的眼眶里有泪水,我不知道他是为谁哭泣。我们没敢打扰他,找了个位置坐下了。过了大概有10分钟,田平才注意到我们,他连忙说了句:“不好意思啊!刚刚看东西看入迷了,没注意到你们,抱歉啊!”“没事!没事!能否问一下你刚刚看的什么啊?看的这么入神?”我好奇地问道。只见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也就没好再追问下去。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在看心爱的女人的照片,虽然他已有妻子,但那是封建包办婚姻,他不能接受!可他喜欢的这个女人呢?和他并不是一条道上的,你说这让他怎么选择?
  田平布置任务以后,徐彩璇一脸的不情愿,因为这次我和在不同的地方战斗,她被分到了武汉组织妇女运动,而我则被分到了天津,抗议日舰炮击大沽口。她噘着嘴,不高兴道:“为什么我和清瑶我们不在一个地方?”田平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那没办法,这任务不是我安排的,有意见去找陆瑜鹏,任务是他分配的,不过作为一个共产党员是要服从组织的命令,你自己看着办吧!”徐彩璇不敢说话了,她知道陆瑜鹏是陆蝶珊的哥哥,他是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中共北京支委会书记……像他这么高级领导人布置任务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就这样吧!徐彩璇从当初的不乐意,随后转化为“万分荣幸”!田平给了我们两张船票,还有一些经费,他让我们明天就出发。他尤其叮嘱我:“天津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从3月12日冯玉祥的国民军与奉系军阀作战期间,日本军舰掩护奉军军舰驶进天津大沽口,炮击国民军,守军死伤十余名。国民军坚决还击,将日舰驱逐出大沽口。日本竟联合英美等八国于16日向段祺瑞政府发出最后通牒,提出撤除大沽口国防设施的无理要求。你和其他同志组织抗击游行的时候一定要格外小心!”
  第二天我准备了一些必需品,就以飞一般的速度赶到了码头,“狗腿子”增大了检查力度,一个一个清查,凡遇到态度不好的,紧张的统统都抓走了,他们还真是怕漏了人,回头向上面不好交代。查到我了,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很平静的接受他们的检查。一个独眼龙,拍着警棍,发出那种太监的声音:“你去天津干什么?是不是去参加抗议活动?!说,不说的话就把你抓起来!”我用天津话说道:“我是天津的来上海走亲戚,现在回家啊!什么抗议?”旁边那个脸歪的,结结巴巴地说道:“还……还愣着干……干什么,快……快走。”我偷偷摸摸的笑了,这人不仅脸歪,还是个结巴,真是太好玩了!
  上船了,不知怎的,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觉得我是南北飘零,生活在风波之中,我何时让自己陷入如此不安的状态,所以我决定:我的所愿,我将赴汤蹈火以求之,我的所不愿,我将赴汤蹈火以阻之。从此我的决心为我的事业奋斗,就这样飘零孤独度此一生,人生数十寒暑,死期忽忽即至,奚必坚执情感以为是。我多希望海上没有浪,它应平静如镜,可是我们又怎能使海上无浪?我已是傀儡生命了,可能随时都会面临死亡,如果你们要说我是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者,那未免也太抬举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罢了,我不喜欢暴力,因为那不浪漫,可如果不采取暴力革命的话,就无法达到我内心向往的生活,所以我很矛盾,没有人理解我,也没有了解我,我感觉我的身体就只剩下一个空壳了,我希望我愉快,但凡我能愉快,这世上就没什么可使我悲哀的了。我望望河水,河水是那样的平静,我想去建造一个富丽辉煌的生命,不管他生也好,死也好。我愿意用“红”来纪念这枯骨般死静的生命。
  孤寂凄清的人生旅途,黑暗的,荆棘的生到死的道上。一头我挑着已有的收获,一头我挑着未来的耕耘,这样一步一步走向无穷,国民党右派狰狞的面目,让我顿时心力交瘁,目前虽还在合作阶段,但随时都会撕破脸,不管是蒋还是汪,都不会长久地和我们合作下去。理智是替我解释不了这样的缘故,但要了解的需求却相反的行事,像要剥夺了我一切自由般强横的压迫我。在这种烦闷而又躲闪的心情之下,我有时自不免神志纷纭。我也相信,我是可移一切心与力的专注于我所期盼之事业的,假使世界断定现下的心是无可回应的。我只当它是历史的一个真心之自承。不论它所含蓄的是何种性质,我只要求宇宙承认它之存在与公表是应当的,是不当讪笑的。这就是我永远也成为不了张含光的原因,因为我压根就不是一个纯粹的无产阶级,说到底我身上的小资气息很浓重,说我是小布尔乔亚一点儿都不为过,作为党员,我真的不合格……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我的同志们?他们会厌恶我吗?
  有时,我真的很奇怪,明明是一个浪漫的“文人”,可我喜欢的花朵,没有一丝一毫的罗曼蒂克,我自己有时都搞不懂自己,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喜欢油菜花,因为油菜花的怒放,不仅仅是为了美丽,她的盛开,不仅仅是为了辉煌,而是有更深刻的意义,更伟大的理想,她的使命,就是努力再努力直到结出丰硕饱满的籽;把她的枯枝烧成灰奉献给养育你的土地。鞠躬尽瘁,革命到底,这就是她与众不同的优点,这就是她大无畏的精神,这就是我喜欢她,赞美她的根源。马克思说过“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可奈何我是如此的崇拜你!
  后面的事情我不敢写,但又不得不写,因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是敢于把自己的观点表露出来的,但我的心快要撕裂了!后面发生的每件事情都与他有关……可我对不起他,他是我难以解开的心结……我就是一个罪人,我是害死他的间接凶手,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我知道你可以为了我死,亦可为我生,但是我不配你喜欢,因为一朵枯萎的花是不值得养花人悉心照料的。我也想我死后和你并葬荒丘,可是我不敢……心魔啊!心魔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消散呢?
  这是我眼中的现世:所有的利益都集中在大城市,在那里,铁石心肠的野心家可以大显身手,其余的人则路断车轮生四角。城市在侵略乡村,乡村则在模仿城市。我们迷失在慢性自杀般的孤立之中,对我们的出生地茫然不知,切断了与过去的所有联系,被迫生活在匆匆忙忙的现实,像尘埃一样被吹向广阔无垠的平原。故土已经变得无关紧要,因为我们的心灵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寄托了。
  然而生活仍有希望,我们仍有希望。希望来自力量——如果不感到自身充满力量,就不可能有生活;力量来自信仰——如果没有坚如金石的信仰,生活就不值得过。
  别害怕生活,要相信生活是值得一过的,而信念将帮助我们创造这一事实。生活是一场真正的战斗,有信仰的勇者才能得救。
  一旦我们有爱,生活就开始有意义。一旦我们将责任赋予爱,生活就持久而丰盈。一旦我们在充满责任的爱中发现诗意,生活就再也不可能被毁掉。
  所有爱情都是短暂的,爱情到最后要维系下去,只能变成爱情、亲情和友情的复合体,变成责任的主体和客体。责任就是为所爱者许下无需说出的大小承诺,然后一一实现。责任听起来不浪漫,但我觉得它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东西之一。。
  共同梦想可以让诗意持久,实现梦想则会让生活达到巅峰。我们不妨设计两个梦想,一个大梦想,一个小梦想。大梦想终生未必实现,但要持有;小梦想两三年内或可碰及,乃至实现。大小理想的具体内容,因人而异,但一定要有,这样我们才能携手驾驭灵魂的马车往高处行去。
  即使穿越每一条路,人也永远不能发现灵魂的边界——它拥有的范围如此之深广。生活永远是一场探索,一种实验。这种实验需要被检验。苏格拉底说得再好不过了,“未经检验的生活是毫无价值的生活”.用什么来检验?用理性,也用情感,更用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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