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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侠义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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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嘎”一声,庙门被推开,远处原本模模糊糊的炮竹声和孩子们的欢笑声一下子便大声起来。
  原随风叹了口气,这个时辰家家户户应该刚吃完年夜饭不久,正是燃放爆竹辞旧迎新的时候,也是孩子们挂灯笼、看花灯、看河灯的时候,这种时候来到这个荒废破庙的会是什么人呢?
  “大哥,想不到这里还有一间破庙,我们家被梁奎一伙霸占,不如今后就住在这里!”
  原随风从茅草床上支起身子朝门口看去,只见一名十四五岁的赤膊少年正扶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了进来。
  那赤膊少年浓眉大眼,见到茅草床上神情悲伤的原随风,不由吃了一惊,他看了看庙中布置,暗叫可惜,心道:“这破庙虽然没有多少物事,但有锅有灶,看来是已经有人住下了。”
  他猜想原随风是此间主人,开口说道:“在下高林峰,我大哥高林山受伤需要休息,可否让我们在这里歇息一下?”
  原随风见二人年纪仅差一两岁,相貌有几分相似,身上衣裳俱是很单薄,尤其说话那名少年在这么冷的天还打着赤膊,显然家中境况不是很好,另一人神色萎靡,身上带些血迹,果然受了伤。二人在这除夕团圆之夜,不跟家人一起共度良宵,却来到这间破庙,必是遇到什么难事。
  小玲儿走后,原随风本来如同行尸走肉,没有一点鲜活人气,但见到眼前这两个落魄的不速之客,立刻起了同情之心,正像小玲儿说的,他的心肠从来都不坏。
  他从茅草床上爬了起来,振作精神说道:“这破庙本就没有主人,我也只是暂住在这里。你们若不嫌弃的话,就先在这里休息!”
  他说完又一瘸一拐走到高林峰、高林山身旁,不由分说架起受伤的高林山,搀扶着他来到茅草床。做完这些,又对高林山道:“你受伤不轻,先在床上休息一下!”
  高林山确实受伤不轻,依言躺下休息,很快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高林峰未曾想到这破庙的主人——一名残疾少年,竟是这么一个古道热肠之人,心下不免感动,感激道:“多谢朋友!不知朋友应该如何称呼?”
  原随风道:“我叫原随风,原来如此的‘原’,随风而逝的‘随风’。”
  高林峰赞一声道:“往事随风,好名字!”
  原随风听到这句话,发了一下呆,随后口中喃喃道:“往事不可追,不如就让它随风而去。”
  他重复说了几遍,忽然整个人沉静了下来,这种沉静不同于他适才的悲伤安静,而是带着一股通透的智慧。
  高林峰见他刚介绍完自己便忽然沉默,颇有些尴尬,正想开口说些话来缓解气氛,却见身旁的少年扬起了嘴角,说道:“多谢兄台一语点醒梦中人!”
  此刻他心中依旧牵挂小玲儿,但心态上却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过去已不能再束缚他,他也不再把过去当成负担。
  原随风接着又道:“未知高姓大名?”
  高林峰听到这句话,本就尴尬的脸色更加尴尬,因为他分明记得自己一进到这个破庙便已报上过姓名。
  原随风见对方神情尴尬,解释道:“刚刚我有些心事,并未记下你们的名字。”
  高林峰方才释然道:“在下高林峰!”又指着茅草床上的高林山,说道:“他是我大哥高林山。”
  大年夜,庙外的爆竹声响成一片,十分热闹,庙里的气氛却有些凄清和沉闷。
  高林峰正在讲着自己的遭遇,他母亲早亡,父亲本是镇上铁匠,三年前无意冒犯了潘家大少爷潘仁英,被潘仁英带人砸了铁匠铺,将他打成重伤,不久便伤重不治身亡,留下高林山、高林峰兄弟二人。好在家中还剩些余财,兄弟二人手脚又勤快,时常都能揽到一些活干,日子也还过得下去,哪知半月前他们被一伙地痞无赖给盯上了,强行霸占了他们的房子,把他们轰了出来。他们想去报官,但那帮人眼线极多,还未等走到府衙喊冤,便被拦下痛打了一顿。
  兄弟俩无家可归,流落街头,好巧不巧,除夕之夜,又在街上遇到这伙人,被狠狠揍了一顿,这伙人里的老大梁奎更是扬言让他们立刻离开小苏庄,若是敢再回到镇上,便将他们打死。
  原随风本就是一个热血少年,此刻听到高林山、高林峰的不平遭遇,不知不觉便义愤填膺,加上他也是父母早亡,时常受到混混无赖的欺凌,因此听来格外感同身受,如同是自己遭受这般不平之事,沉声问道:“潘家大少打伤你父亲,为何不去报官?”
  高林峰苦笑道:“你有所不知,潘家在小苏庄势力极大,潘家家主潘贵更是抱元境修士,号称是小苏庄第一高手,想那官府如何肯平白无故得罪潘家,我们纵然报官,官府也是不会理会的。”
  原随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越来越冷,但他身上的一腔热血却没有冷,有心相助高氏兄弟,说道:“如今这世道是越来越乱了,看来官府是靠不住了。你们二人无家可归,便先在这庙里住下。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好歹我也要想出个法子,替你们讨回公道!”
  高林峰不由再次高看了原随风一眼,心道:“这少年身有残疾,看模样不过是个平常的小乞儿,但是胸襟气度却极是不凡,又有一副侠义心肠,颇有浊世英雄的气概。”
  他见原随风走路一瘸一拐,不知是腿伤未好,误以为原随风是残疾之身。他心中极为感激原随风,说道:“多谢随风兄弟肯收留我们!只不过我们既没有背景,也没有关系门路,又不会什么武功,想要讨回公道,可谓是难如登天。”
  原随风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忽然想到仙后已教了他修行法门,正好可以教给高氏兄弟,一同修炼,不由得眼睛一亮,说道:“我们虽然没有背景,但却可以苦练武功!”
  原随风本意是说自行练武,高林峰却听成是要去拜师学艺,苦笑道:“我早已打听过,当今天下,各大武林门派招收弟子都是要看家世背景、资质悟性的,像我们这种庸常之辈,哪个门派肯收呢?”
  原随风想到自己被仙后明说资质极差的一幕,也是不禁也些心灰,接话道:“也是,像我资质只有二品,的确不会有门派看得上!”
  高林峰听到这句话,不由张大了嘴,两眼直直盯着原随风,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说道:“二品资质!那是有可能修成夺命境修士的资质,这么好的资质在小苏庄可说是凤毛麟角,在连城郡都不多见,即便是在墨国,这种资质也绝不算差!”
  原随风闻言颇为不解,心道:“仙后说我资质极差,怎么到了小苏庄却算是拔尖了?”
  他并不知道墨国只是个小国,而连城郡只是墨国一个郡城,小苏庄更加只是隶属连城郡的一个边陲小镇,是以并不理解二品资质在小苏庄是什么概念,开口问道:“二品资质都算好吗?”
  高林峰道:“那当然,你要知道有很多人的资质甚至都不入品级,小苏庄像你资质这么好的同辈都早已拜入了墨国各大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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