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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少年起而行之 道人御剑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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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年赶回到营地的时,正值旭日东升,朝霞似锦。少年抬头望去,年轻的道人站在古树的最高处,单脚站桩,极目望向熠熠生辉的红日,采食着朝霞。
  白衣少年眯了眯眼,道人的身影更清晰的映入了少年的眼帘,纤毫毕现。
  只见年轻的道人单手伸向前方,五指弯曲,缓缓抓取了什么,牵引着送到嘴边服下,五指并拢化掌,从嘴边慢慢的向下缓缓移动,直至丹田。停顿一会,手掌再次向上移动,返回原处,徐徐长吐气。待吐完浊气,五指重新弯曲、抓取。
  一息,两息,三息。。。
  少年收回视线,这是独属道门的强魄萃体之法,而年轻道人这种采食东升紫气的手段法门,想必在道门中也是顶尖的。
  白衣少年是刚刚开始走修仙之路,算是半步跨进了修仙界。可碍于修为,也没有修炼过灵眼通之类的仙法,看不见冥冥中的紫气。但是少年也有着自己的淬体秘笈。
  他的秘笈功法是家中的护院教头所授,名唤《空空形意秒经》,相传是山下武林江湖中顶顶有名的空空老人的成名功夫,可以修炼至武夫的止境如神境的秘笈。但是年轻道人看过少年的拳架身法,嗤之以鼻。通过道人的讲解,少年知道这门功法虽然占个经字,也属于山下的江湖路数。和大多数武林秘籍一样,名头震天响,内容确属寻常。
  虽然并不高明,但是经过九年寒暑,已经契合了少年根骨,修炼的难度相对也不高。少年就没有用掉道人的三次机会,更换为山上的淬体之法。
  江湖上流传有三种境界,武夫的后天、先天和如神。除掉了如神这种只在传说中的止境,后天先天比较普遍,他家的护院教头史文让史教头便是先天入圣境的武夫,可以罡气外放,蚊蝇不落。战力卓越。
  年轻道人曾说过,白衣少年的功法先生史教头相当于筑基期的仙人。而先天圆满的近神境可以力敌金丹而不落下风的,是可以与仙人扳手腕的存在。
  少年从五岁开始习武,历经九个寒暑的磨砺,达到了后天中的明烛洞火境,也算是江湖中二三流的高手了。
  这些的思量只是转瞬即逝,白衣少年从芥子玉佩中取出了一应的器具,洗刷干净,开始准备早饭了。
  篝火中火舌舔舐着悬锅的锅底,锅中粘稠的米粒汤水咕咕的冒泡。在等待道人的间歇,白衣少年站桩立柱,开始了清晨中的淬体修炼。
  只见少年双手抱拳在腰间,间架得当似满弓,清气鼻吸浊气吐,心静神宁复坦然。
  群山中的过山风吹散了朝雾,也鼓荡起着年轻道人的衣裳,使之衣袂飘飘。年轻的道人此时结束了修炼,从古树上一跃而下,落在了少年郎的身畔,面色古怪的看了白衣少年一眼,吃起了早饭。
  少年发觉道人的到来,运功走完了这一个大周天后,便长吁一声,声若雷音,结束了修炼,也和道人一起吃起了早饭。
  道人草草的解决了早饭,懒洋洋的瘫坐在地,拍了拍浑圆的肚皮,说道:“以前在路上没有和公子说,公子的淬体之法有点像以前上清心意宗的影子。”见少年还在埋头喝粥并不搭话,年轻的道人自顾自的说道:“应该是心意宗破灭后流落在江湖的残本,不过在江湖上还好说,在山上修道人眼中,这是比较犯忌讳的,以后尽量不要在人前显露。”
  白衣少年点点头,咽下了最后一口粥,然后收拾起杂物,清洗干净的器具收入了玉佩之中。又拿出了一个竹制书箱,背在了身上,转身向道长弯腰行礼,郑重道:“万分感谢道长一路来的庇护,接下来的百里山路,小子我就独自前行了,愿道长早证大道,逍遥长生。”
  年轻的道人欣慰的笑了笑,开口道:“贫道借公子吉言,也愿以后能和公子大道同行,剩下的百里山路,公子跋山涉水,当应遵从本心,有所为,有所不为。”
  年轻道人想了想,补充道:“这一路走来,依我看,你心性蛮适合修道的,所以最后嘱咐一句,定要先往西北走,待看到一座桃花开满山的奇异山峰,再转向西南。”
  少年听罢,再行一礼,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
  年轻的坡脚道人看着地上熄灭的火堆,久久没有御剑离去,道人抬头看向溪畔,出言道:“出来吧,鬼鬼祟祟的,真真不像是正人君子。”
  溪畔那边雾气腾腾,不断变化,凝结成一个模糊男子的形象,随手抛给道人一个小袋子,开口道:“你也好意思说我?方才提点我的小师弟时,敢不敢再把话说明白点?不妨说山中所遇的一切试炼皆是虚妄,性命无忧,好好表现?”
  年轻的道人接住钱袋,也不看,直接收入袖口之中,道人越发的一瘸一拐,走到了岸边,伸手碰了碰水汽幻化的身影,腼腆道:“嘿嘿,我没有你们这些读书人的花花肠子,一些简单的口水话,你把我的话想得太复杂了。”
  道人一边回复着水影男子的问话,一边瞅着男子不注意,单身迅速捞起一粒水珠,举手对着朝阳左看右看,赞叹道:“这个水雾身外身真真是玄妙呀,易兄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
  。。。水影男子无语的摇了摇头,开口道:“这种旁门术法你又不是没有,只是你懒得修炼罢了。不过你昨天就传信予我,害我苦苦的等了一个晚上,浪费了好些的神仙钱,这个怎么算?”
  水影越发的凝实,可以看出正是身处山巅宫殿的青衫男子。
  年轻道人装作不知其所云,开口道:“到了你们先象山的地界,就传讯与你,不正是要你提前准备各种试炼么?”年轻道人入戏太深,急急的说道:“难不成你们苦等了一个晚上?哎,这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太过娇贵,竟不敢走夜路,小道我是又打又骂都没有赶走他。”
  青衫男子一脸得你再演会儿兴许我就信了的表情。
  道人见青衫男子一脸看戏的表情,索性就板起脸来,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不再理会青衫男子。
  青衫男子开口道:“你是真当我先象山的护山大阵是摆设呀,你们的一举一动,我在迎客峰洞若观火的。”
  年轻的坡脚道人听闻后再也维持不住清高的面容,讪笑道:“哎,这银子拿得是真烫手呀,实话说了吧,那少年的爷爷老奸巨猾的,是真的上道,五百两的雪花银眼睛都不眨下的托付给我,说是这一路的盘缠,道长尽管用,免得道长跟着这混小子受苦。这不还剩几两么,小道就想着多说几句不要钱的中听话,剩余的银两小道就密下了。”
  “几两?”
  “啊?”
  “还剩几两雪花银呀”青衫男子重复道。
  听到了这个问话,道人有些好奇青衫男子会关心这个,答复道:“也没剩多少,除去一路的客栈花销和行侠仗义,还剩五百两。”
  “。。。。。。”青衫男子以手抚额,摇头道:“你倒是个貔貅成精,只进不出呀。”
  其实这一路多是风餐露宿的,不管是刮风下雨,只在深山老林中露营,而大多数的行侠仗义都是行歹人的财救贫苦人家的义,一路下来,不但没有花费一颗雪花银,还小有盈余。
  “银子真有那么好么?”
  “嗯,那当然,谁不喜欢雪花银呢,你不知道,那五百两雪花银小山一样的堆着,白花花的。从来没见过这么白的银子,白得直晃眼。”年轻道人傻傻的乐着,看见青衫男子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自己,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肯定道:“是真的白。”
  青衫男子扬了扬眉,说道:“你的雪花银是钱,我的神仙钱就不是了?没有这样的道理。这些已经从你的酬劳中扣除了。”
  见坡脚道人没有心痛,满不在乎,却还沉浸在雪花银真的很白的猥琐模样,青衫男子开口道:“其实钱财这些还是次要的,耽误了一个晚上,会增加许多的变数的。”
  道人撇了撇嘴,出声道:“不就是个叩山问道的试炼么,连屁的性命之忧都没有,你们是不是有点太在意这所谓的小师弟了。”
  青衫男子温言道:“那可不一定。”恢复起以往的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
  年轻道人惊奇道:“还真得有性命之忧?”年轻的道人有些不相信,思量道:“你们先象山人数本来就少,大猫小猫两三只,好不容易骗来个俊秀的小伙,还整这么多阵仗干嘛?”
  青衫男子会心一笑,不愧是自己的至交好友,这个“骗”字是发自内心的好,男子就越发的和善了,耐心地解释道:“附近的几座山上新来了几位散修,正式的担任了我们先象山地界的山水郎。”
  年轻道人恍然大悟,心道这是给新来的山水郎们找事情做,既可以磨砺他一路护送的少年郎,又以人观镜反过来考察山水郎们的人心思量。
  “那你说真有那个万一么。”年轻道人八卦道。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占卜的卦象很乱,也许以你的手段会更加清晰些,我的本体还在琉璃观河屏那推演着。”
  “。。。真真的嫉妒你的天赋,有水的地方便能成为你的耳目。逃不出你的视线。”年轻的道人轻叹一声,忽然右手指向自己的眼睛,往前方探了探,猥琐的笑道:“喂喂,易兄,你昨晚有没有?”
  “滚。”一声爆呵,犹如惊雷。
  “好了,好了,真是开不起玩笑,道爷我这就滚去天边喽。”说完道人便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去。
  幻化成青衫男子的水影缓缓出道:“玩笑归玩笑,真的不去我的乐水峰去坐一坐么?”
  道人没有回头,摆了摆手,高声回应道:“收人钱财,替人免灾。钱已经到手,就没有遗憾了,道爷先走一步。”
  “这算理由?”青衫男子轻轻的皱了皱眉,说道。
  “我已经预感到了元婴境的那个一了,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去确定下,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呢?”天紫色的霞光飞剑从衣袖中飞出,悬在道人身旁的半空中,跟随着年轻道人的步伐而飞,年轻道人又出言道:“下次再去叨扰你的乐水峰吧,把你的心尖好拿出来,夷山红袍我知道你还有不少,下次一定要喝个饱”
  “你又不懂茶道,喝了纯属浪费。”青衫男子高声出言道,“死瘸子,如果比较棘手,记得喊上我。”
  “嗯,会的,我是那种和朋友客气的人么,对了,也别咒我有劫难,我要去小南天门的遗址,想我了去那里找我吧,小水水。”言罢,年轻的坡脚道人脚踩飞剑,冲天而起。
  “这个李明阳。”昵称小水水,真正的名字叫易溪水的青衫男子摇头无奈道。看着远处化虹而去的道人。青衫男子的水影也渐渐模糊,一阵过山风吹过,也化作一滩溪水消散了。
  山野中恢复了宁静,只留下一堆燃烧殆尽的灰烬诉说着曾经有一白衣少年,年轻道人和青衫男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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