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学以致用

　　一大早碧夕便被炽劫叫了出去，炽劫打算让碧夕换一种方法练听感虚境，碧夕被叫道河边，炽劫带着他找了块光滑的大石头坐了下来，石头紧挨着河水，在石头上还有一道一道的河水印记，在过段时间河流会涨水。明亮的阳光照在河面上，泛起明晃晃的波纹，飞虫不厌其烦的在波光里嗡嗡嗡的飞舞。“你坐在这里听，河水和空气一样都是流动的，等你能够在听感虚境里上下十里内的每一寸河床时我再教你后面的东西。今天我就先在这里看着你。“说完后炽劫便闭上了眼睛。碧夕扭头看了看炽劫又伸着脖子嗅了嗅河里的气味便开始认真的听水。新的聚集地碧夕还十分的陌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熟悉这里，而且他对这里也充满了好奇，因此很快便进入了状态。黑白的世界再次浮现在碧夕的脑中，晃动的芦苇丛中，烟雾一般的河流缓缓地流动着，这就是碧夕通过面前的空气流动声听到的世界。随后碧夕开始听河流的声音，按照空气摩擦发声的原理，水流和河床摩擦也会发声，碧夕通过这股微弱的声音来听河床的地貌形态。河里鱼虾往来不觉，搅动着水流在碧夕脑内生成一个个小漩涡，碧夕觉得这是很享受的一件事，不用去长途跋涉，劳累困顿。
　　凹凸不平的河床一点一点的在脑内延伸，最后形成了一个长条形的面，上面坑坑洼洼，偶尔泥沙随水流变化卷起一股虚尘，碧夕想要看得更清楚。日出日落，碧夕在巨石上坐了好几天，这几天里碧夕在脑内不停的细化河床地貌，从最初大片的的深潭乱石到后来小块区域的鱼虾细石，现在碧夕已经能够清楚的分辨水里的哪些是鱼，哪些是虾了，这种一点一点仔细探查记忆算是一种累积，将来碧夕只要听到同样的水流声就可以分辨水里的是什么并且精确定位。
　　“你用这种方法下去听声抓鱼。”炽劫一声狼嚎把碧夕的听感虚境震散。碧夕扭头看到炽劫站在后面草地上的，白色的蝴蝶在他跟前飞来飞去。碧夕想了想便跃进了面前清澈的河里，碧夕入水的声音传来，山坡上的年轻小狼都疑惑的看向河边，在他们眼里，碧夕已经变得完全不正常了，偶尔路过的长老头狼则眯起眼睛看炽劫。碧夕走在河床上，带起一股污浊的泥沙，原本美丽蓝的芳草碧溪就这样被碧夕给破坏了。碧夕走到河水中间站定，平静的河流把明亮的阳光倒映在他那灰白柔软的皮毛上，在配上河边的芦花兰草，路过的同龄母狼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而碧夕丝毫不在意这些东西，在他的脑中，河流是淡淡的雾，在雾里有形状各异的空隙交叉穿梭，那些便是河水里游动的生物，碧夕拉近了辨别，长着鱼鳍的长着钳子的立刻了然于心，当长着鳍的靠近时碧夕便迅速的伸出锋利的爪子，肥美的鱼儿便被拍得飞出了水面，远远的落在河边的草地上，山坡上不经意间瞟到的狼疑惑的反复扭头看碧夕。
　　“再捕，今天你就在这里抓鱼，到天黑。”炽劫说完便叼起刚才落在草地上的鱼跳到大石头上美美的吃了起来。碧夕盯着渐渐灼热的阳光专心抓鱼，午时刚过，河边便聚起了好几只狼，他们是被河边的鱼腥味吸引过来的，干死的鱼要不了几个小时就会腐烂，虽然狼不拒腐食，但是新鲜的更好，不吃白不吃。碧夕一直在河里抓鱼，河边的狼则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有鱼被拍出水面，一群狼就伸长了脖子在草地上你推我挤的争鱼。在牛羊充足，捕猎条件充裕的草原上，白戒的目标都在牛羊上，面对鱼这样的点心狼群可以不用按照进食顺序来，各自叼着一条跑就行。渐渐的到了黄昏时刻，碧夕已经被太阳烤得气喘吁吁，长长的舌头吊在外面，胸口也快速的起伏着，草地上的狼群也吃的饱饱的，这样倒是省去了狼群每天捕猎喂养小狼的麻烦。整个族群都可以悠闲一阵子，什么时候有点饿了再去抓匹马来吃。
　　天黑后，碧夕和炽劫在河边的草地上慢悠悠的逛着，草地上还弥漫着浓浓的鱼腥味，一阵风吹过，碧夕闻得直舔舌头。“你现在在听风声，试着抓住从身边飞过的蝴蝶和蛾。”炽劫很快的让碧夕尝试。碧夕听着风声，飞虫的声音回荡，但是碧夕还是无法精确定位，一次次尝试都扑了个空。
　　“怎么样？听水流声是有效的。”炽劫自问自答。“这之后我还有要求，你的力量不够，攻击也没有丝毫技巧可言。我会在你训练听觉的时候让你练体力和肌肉力量。”炽劫慢悠悠的说着。碧夕扇扇耳朵跟着炽劫的步伐走。在碧夕的眼里。炽劫的方法确实有用，虽然同伴会认为自己奇怪，但是要变得比他们强，就得付出的比他们多，自己的目标自己走。
　　随后几天里碧夕就早上捕鱼，中午在大石头的阴凉处练习肌肉力量，炽劫让碧夕把上身立起来搭在石头上，碧夕起初还觉得挺简单的，毕竟这每一只狼都能够做到，但是后来碧夕发现真的很难受，第一天，炽劫便让碧夕站了一下午，晚上回去的时候，后腿疼的发抖，走路都一瘸一拐的。灰色的狼迎面走来，那是碧夕的母亲，现在她已经孕育了新的小狼，但是还会时不时的看看碧夕和他的几个兄弟姐妹。狼群里就是这样，子女长大了就要去高飞，留下的只有淡淡的怀念，在过一年碧夕的妹妹就满两岁了，那时候妹妹就会被驱赶出狼群，为了防止近亲繁殖，母狼两岁都会被赶出去，许多公狼也会被赶出去，但是碧夕特别，他是狼王血脉的支系，有外公和一些父辈的庇护，碧夕可以留下来。“你在跟着炽劫学习吗？或许你会成为未来的狼王吧！但是想要做狼王的子弟还有很多，你要担心了。”碧夕的母亲看着一瘸一拐的碧夕说。碧夕只觉得这样的话很熟悉，从前疤脸也像这样告诫过自己。
　　天空很阴暗，雨季快来了，碧夕站在河里抬头看着天空。空气中飘来浓浓的熊的气味，随着夏季到来，南部越来越多的食草动物会跟着雨水迁徙到这片草原上，其他狼群，熊，剑齿虎之类的捕猎者也会更多的光顾白戒的领地。碧夕快速的跑到了岸上，高大的巨熊就在不远处的芦花荡里。闻到气味的其他成员也赶来了，大家聚成一堆，可是熊又很狡猾，在布满淤泥的地方不出来，在狼群长达数个时辰的咆哮驱赶后，熊饱腹而去。
　　碧夕趴在山坡的洞里回想着驱赶熊时的情景，熊盯着狼群张嘴咆哮，狼群也龇牙咆哮。可是狼群终究不能和别的物种交流，碧夕想到了留在靠南的森林里的松鼠星朗，那种跨越种族的交流碧夕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就像做梦一样，可是自己还不会使用灵魂和别的生灵交流，碧夕决定去找星朗，那只松鼠明显很老了，要不了一两年就会死去，留给碧夕的时间很少。碧夕也和炽劫谈到过星朗，炽劫觉得那只松鼠应该和自己差不多，是经过长年的梦境记起了一些东西，但是和自己不一样，星朗记起的东西是有关神族的事，而自己只是一些血腥的搏斗。
　　和炽劫说过后碧夕就打算走，在庞大的狼群里，只有少数的头狼和小狼母狼经常待在聚集地，其余时间都在领地里游荡巡视，进食时不到齐也没事，碧夕会离开十几天，炽劫就说在碧夕在领地里训练。
　　“你为什么愿意教碧夕？”疤脸并不知道疤脸和碧夕又灵魂感知力的事，所以对他两走得很近感到很奇怪，毕竟大部分老狼眼里都是利益，只有年轻的狼才会单纯的玩耍。
　　“我活不了多久，身上全部是伤，觉得碧夕和我小时候挺像的，我以前在的狼群被灭光了，我独自游荡了很久，一开始也打算杀死他，但是在你们领地里游荡时看到他和你们生活的很开心，很快乐，就想加入你们狼群，想把自己的一些东西教给他，毕竟没有狼想独自流浪着死去。疤脸和炽劫站在聚集地的小山头上，夕阳盖在在山后的稀疏棘刺林树梢上。
　　“他去哪了？训练吗？我好几天没有看见他了。”疤脸有点担心碧夕会受到伤害，现在闯进领地的捕食者越来越多。。
　　“他回去你们原来的聚集地了，去见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炽劫看着疤脸说，疤脸听后立马咆哮了一音，他很生气，碧夕在那里根本没有什么朋友，而且所有的狼都迁移过来了。
　　“他和你说过他会做奇怪的怪梦吧！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强大吗？因为我是通过那种怪梦学习变强大的，这就是我会教碧夕的原因，那里有怪梦的秘密，我知道你会觉得这很荒唐，很不现实，但是这是事实。”炽劫没有很激动的回答疤脸，他依旧不紧不慢的说，他明白，疤脸这样的老狼见过很多东西，慢慢的会明白，会接受这种荒唐的事实的，就像那个草原上他们无法理解的岩洞和里面庞大的碟状物，想不明白时狼就会很接受，认为那本来就是那样的，并不会去深究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