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取血

　　再不斩回来之前，卡多被杀的消息就传到了波之国的小岛上。
　　当天夜里，小岛上空便开满了绚烂的烟花，将屋顶上白和吕小白的脸映得一亮一亮。
　　伊那利高举着一枝烟花棒，跑向街头，混进了孩子们的队伍中，小孩子们都举着烟花棒，像一条长龙，在大人们组成的海洋中穿梭游荡。
　　白站在屋顶上，看着远处街上联欢的人群，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你很喜欢这个气氛？”吕小白坐在屋脊上，双手还因为担心掉下去而特意撑着。
　　“这个感觉让我回想起了小时候，那时我妈妈还没被爸爸杀死，爸爸也还没有被我杀死。每年的节日里，爸爸妈妈就会带着我，爬到屋顶上去看烟花。”
　　第一轮的烟花已经放完，街道上的人们再次搬出许多来，准备燃放第二轮。短暂的间隙中，夜色重新遮挡住了白的脸。
　　“放心吧，这里没有人会讨厌你的血继限界。”
　　吕小白刚说完，一声爆响，一朵七彩烟花在空中炸开，重新照亮了两人。
　　“如果不是你，我和再不斩大人差点也就变成卡多这样的人了，谢谢你，吕小白。”
　　“嗨，客气什么，我老家有句话，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再说了，我也不是白帮忙的。”吕小白挥挥手，白突然的感谢让他有些浑不自在。
　　“你放心，再不斩先生一回来，我就会跟他说那件事，我想，他会同意的。”
　　吕小白点点头，他心想在白找再不斩商量的时候，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变成绿巨人在旁边掠掠阵，好让再不斩考虑地更“周全”些。
　　“卡多死了，大桥建成后，波之国的人们就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了。”白很有些憧憬大桥建成之后的景象。
　　“不一定。”吕小白摇摇头，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卡多死了，还会有卡很多、卡巨多，一座大桥改变不了什么，重要的是波之国的人，他们自己要有勇气反抗才行。”
　　“你似乎很悲观。”
　　“在我的家乡，那个叫地球的地方，有许多小国，他们的国家每天都在上演这种事情，一个上位者被推翻，人们欢欣一阵，然后发现接下来的上位者还是老样子，或者上位者被推翻后，人们就分裂成了多个派系，互相攻击。他们总以为犯错的都是站在权力最顶端的那一个人，可是有时候站在台上的，可能只是个傀儡而已。”
　　“那怎么才能避免这种悲剧呢？”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个在街道办负责调解两口子吵架的小咸鱼，让再不斩帮忙修大桥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白看着吕小白，他觉得眼前这个人说的并不是真心话，倒更像是很厉害的人故意做出来的谦虚姿态。
　　白看着吕小白，吕小白也在看向他。
　　“那个……能帮我下去吗？太高了，我自己不敢下，变身又太麻烦……”吕小白整理了一下腿上那无比肥大的裤子，睁着大眼睛，一脸可怜的扮相。
　　“……”
　　白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收回刚才的想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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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不斩回来了，受到了岛上居民隆重的欢迎，但他显然很不适应这种场面，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施展了一个水分身，然后本体飞也似地逃进了岛上的树林中。当吕小白两人在森林中找到再不斩时，正好看见斩首大刀离地一人多高，横插在一棵大树上，而他自己已经躺在宽阔的刀面上睡着了。
　　斩首大刀的刀刃雪白光亮，在漆黑的映衬下，更显得锋利无比。再不斩的睡姿非常不雅，他整个人是斜着躺的，左脚耷拉在刀背外，头却枕在了刀刃上，只要他睡觉的时候稍微动一下，无论是噩梦还是植物神经，都能让他变成真正的鬼人。
　　吕小白看见再不斩这副样子，也不敢猛地吵醒他，生怕他还没来得及回应，脑袋就先掉下来了。
　　白显然没有这种顾虑，他站在树底下，仰着头，直接喊道：
　　“再不斩先生。”
　　再不斩听见喊声，立刻坐了起来，看见吕小白也在下面，便从刀上跳下，落在两人面前。
　　他动的时候，吕小白的心着实猛揪了一下，不过幸好，落下来的是一整个人，而不是两块。
　　“卡多挺难杀吗？”吕小白问道。
　　如果对方没有雇佣上忍做保镖，那再不斩杀人的时间确实就太漫长了。
　　“杀卡多很容易，麻烦的是雾隐村的情报贩子，只说潜入村子就费了不少功夫，所以这才耽搁了。”再不斩回答道。
　　“你……把他们都杀了？”
　　“没有，只是给了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让他们以后少说话而已。”再不斩随意说道。
　　看着再不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吕小白一阵无语，那些情报贩子怕是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在家卖着情报数着钱，突然就被大刀砍了，而动手的人却是早就断了消息的雾隐叛忍再不斩，这种看似天降正义的无妄之灾，其根本原因却是吕小白的一句话。
　　“好吧，那还是说正事吧。”
　　吕小白不去想那些可怜的情报贩子，转头看了看白。
　　白会意，对着再不斩开口说道：
　　“再不斩先生，吕小白先生想要我的血。”
　　再不斩闻言一愣，看向吕小白的眼神立刻警觉了起来。
　　吕小白知道血继限界在忍者世界中的特殊性，面对这种过于强大的血统武器，有人因为恐惧而想毁灭，但更多的人会因为贪婪而想得到，对血继限界者进行尸体解剖甚至活体实验已经是忍者世界公开的秘密，在这一点上，哪一国的屁股都不干净。。
　　“我只要400毫升，再少点200也行，你放心，我不会拿他的血去做实验，我是有独特的用途。”吕小白解释道。
　　再不斩盯着吕小白看了一会儿，忽然点头：“好。我先回村子了，欢迎仪式应该也快结束了。”
　　说完，再不斩向上伸手，握住了斩首大刀的刀柄，毫不费力地将刀拔了出来，背在身后，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村里。
　　看着再不斩的背影，吕小白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分明很在意白的血继限界，为什么偏偏又要离开呢？
　　“你不用太在意再不斩先生的反应，他是因为无法拒绝你，可是又觉得未能保护好我而有些羞愧。”白看着再不斩的背影，微笑着对吕小白解释道。
　　“他还有这一面呢？”
　　“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啊。那么，你要用什么来盛血呢？”白捋起袖子，又从忍具包中抽出了一根千本。
　　“就放这吧。”
　　吕小白掌心向上，把手伸到了白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