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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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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日落,风起,雾来。
  斜晖透过薄雾,雾里隐约有一人,背着剑立在雕栏上,看不见他的面目,也觉察不到他的杀气。
  他的声音却如剑一般冷,却又如风一般轻,如云一般飘忽。
  “风起,云来。”
  是清风云雾带来了他,还是他带来了清风云雾?
  梅三竟不知此间何时已风来雾起,星目一凝,眼皮在跳。
  “风云神剑风云子?”
  “是我。”声音剑一样冷,却没有剑一样的森寒,也已没有半点杀气。
  没有杀气的剑,无疑已将剑修到天人合一之境,将自身的杀气隐于无形的虚空里。
  梅三眉锁紧皱,他嬉笑的脸已是冰冷而冷漠。
  他忽冷道:“在下与阁下素未谋面,更无过节,阁下出剑相阻,不知意欲何为?”
  “只想领教你的剑。”
  风云子的声音还是如风如云一般飘忽,却又带着无形的寒意。
  梅三的声音更冷,“阁下找错人了!在下不懂剑,此时也不是比剑的好时候。”
  “你不懂剑?”
  风云子声音没有半点感情,却谁都听得出这是句冷笑。
  他并没有再冷笑反问梅三,这最后“不是比剑的好时候”一句话,只因他已不必冷笑反问,他的这句冷笑反问就已在冷笑反问最后一句话。
  对于一个绝顶剑客而言,任何时候比剑都是好时候。
  绝没有一个绝顶剑客不知因地制宜而随机应变。
  绝顶剑客间都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如磁铁一般,只要碰见,要么相吸,要么相斥。
  此刻,二人就是相斥,相斥的结果就是两剑相击,击碎那一股磁力,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所以,二人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梅三的冷眸已更冷,“在下无剑。”
  风云子道:“你就是剑。”
  梅三道:“阁下手中有刃,在下手中无刃。”
  风云子道:“我手中无刃。”
  梅三冷道:“阁下已背着一柄利刃。”
  风云子的声音还是不带任何一丝感情,“我背的不是利刃。”
  “是什么?”
  “是剑鞘。”
  梅三吃了一惊,“剑鞘已无剑?”
  风云子冷道:“无剑。”
  梅三又皱眉,“无剑?”
  风云子声音里似有了一丝情绪激动,“剑已断!”
  梅三又吃了一惊,“阁下剑术之高,几乎已登峰造极,还有何人能将阁下的剑斩断?”
  风云子的声音里已有了一丝波动的情绪,“你击败了我,就会遇见那个人!”
  那个人?是指他还是她?是男还是女?
  梅三没有问,他现在只想摆脱这人,就忽然笑了。
  “阁下既已到,想必海上一支花也已到了,在下与人比剑时,都先与美人饮一番美酒。”
  云雾里的风云子忽然露出一对冰冷的眸子,他的声音更冷。
  “杀了我,你就可以拥有她!”
  梅三怔住,忽然大笑了起来,“原来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意。”
  “出剑!”
  仅此两个字,却已觉风云子的情绪波动得更明显了些。
  梅三还在笑,却已是谁也看不出他笑里的意思,却只听他忽然道:“今日与在下比剑的不止阁下一人。出来吧!潇湘客!”
  话音未落,宫殿顶上已忽然立着一个人,背着剑,负手而立。
  风云子抬头,便见潇湘客连看都不看他,只盯着梅三。
  只是当他目光刚落到梅三身上的时候,梅三已忽然消失。
  忽然,风起,雾来,风云子也已立在宫殿之顶。
  梅三在中间,左是潇湘客,右是风云子,梅三与二人都各自相距七丈,竟不多一尺,也不少一尺。
  那意思竟是风云子与潇湘客二人,谁也不想占据有利的形势。
  十丈是绝顶剑客间出手的最好距离,也是安全距离。
  七丈已是危险距离,只要心神稍一恍惚,也许下一刻就会死在对方的剑下。
  三人都能感觉彼此的剑术在伯仲之间,此刻心神都已高度紧绷。
  梅三的心神更是紧绷到了极点,只因他是被两个绝顶剑客左右围住的,但他却还在笑。
  二人冷冷地看着他,却谁也没有先出手。
  梅三笑道:“二位都是绝顶剑客,必不会与人联手对在下出手的是不是?”
  风云子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已更冷,透过梅三,目视着潇湘客。
  潇湘客却还是没有去看他,只是盯着梅三,冷冷地道:“本来不会,但今日会。”
  梅三笑容渐渐消失,“为何?”
  潇湘客道:“因为今日我必要你的命!”
  梅三又道:“为何?”
  潇湘客冷道:“你不知为何?”
  梅三沉思着,忽道:“因为花雪琼?”
  潇湘客声音更冷,已是怒喝,“你不配学剑!”
  梅三怔住,“是否有什么误会?”
  潇湘客冷笑,“误会?”
  梅三道:“这里肯定有误会。”
  潇湘客不回答,只是青袖一挥,一张纸条就忽如一道强劲的剑气飞来,所过之处,空气都裂开一道细缝。
  梅三眉锁一紧,忽并指如剑,伸手一夹,便已夹住这道剑气。
  剑气消散,就变为一张纸条,将纸条微微一抬,梅三就见了纸条上的内容。
  梅三锁眉更紧,星眸一凝,目光闪过一道光芒,忽然纸条就竟自燃烧起来。
  “道术!”潇湘客大惊。
  风云子见此也惊散了好些萦绕着他的薄雾。
  潇湘客声音已有些颤,“你……你竟也修了仙道?”
  梅三却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冷道:“挟持花雪琼另有其人。”
  潇湘客沉思着,忽也冷道:“你觊觎她多时,不是你是谁!”
  梅三瞪了瞪他,忽露出了一丝邪笑,邪笑中还带着得意之色。
  “在下喜爱天下女子,无论丑恶。花雪琼虽恶了些,却不丑,在下自然喜欢的很。阁下若也喜欢她,就将她护好,若遇了在下,只怕她就会对在下死缠烂打了。”
  “只可惜,那日并未看清她的身子……”
  “你……你住口!”潇湘客已拔剑,剑指梅三,“你……你真是个无耻之徒!”
  梅三见他就要气得杀来,就道:“阁下不想知道花雪琼去了哪里?”
  潇湘客喝道:“你个无耻之徒将她如何了?”
  梅三道:“死了。”
  潇湘客一听到“死了”这两个字,全身颤抖,握剑的手更抖得厉害,剑已握不稳。
  “你……你在说谎!”
  话音未落,已忽然一剑西来,夺目的剑光一如落日般耀眼,霎时就将梅三笼罩。
  剑光未散,又忽然一剑又一剑,一剑比一剑强的袭来。
  空气噼里啪啦响,瓦砾粉碎。
  在这耀眼的剑光中,有两道闪电交错,闪烁。
  忽然,一股清风带起一片云雾,就将这片耀眼的剑光覆盖。
  三道闪电忽化为三道流光,一白一青一金,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天空忽然惊雷滚滚,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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