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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磊对黄老道颇熟悉。
黄老道每年都会赶走一两个学生，可恶的是，这厮酷喜将别人搞臭。
作为一名在初中就以打架出名，考上启诚又差点被拒收的问题少年，赵磊对黄主任是相当憎恶的。
当年力主拒收他入学的，就是这黄老道。
咳嗽一声，赵磊就走了进去，“主任，我是赵磊。”
黄主任看赵磊大摇大摆地进来，脸色阴沉下来。
“早操时间，是你骚扰朱思慧同学的？”
黄老道也是知道赵磊的。
能在初中就出入派出所跟到自个儿家一样，和片警称兄道弟，这赵磊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朱思慧是谁？我不认识。”
赵磊仿佛没看见黄主任旁边的朱思慧。
对面坐着两个老师，脸容严肃，但眼神里还是透着八卦。
满脸横肉的黄主任忽地一下站起来，走过来用三角眼凶狠地瞪着赵磊。
“胡说！高（三）一班的朱思慧你不认识？”
“这人很出名吗？听说一班有个什么大眼妹，叫什么猪来着……”
“朱思慧！”黄主任大声说道。
“哦，就是这个猪！”赵磊欣然点点头，赞赏地看着主任，“还是您脑子好，瞧我这笨的！主任您说，我是不是该喝点六个核桃，或者多吃点猪脑补补？我妈还等着我考大学金榜题名……”
黄老道的脸越来越黑。
老子脑子好，难道是猪脑吃的？
旁边的朱思慧气得脸都绿了，恨不得跳过来咬赵磊一口。
骂老娘是猪，当我听不出来吗？
对面两个老师也差点笑喷。
这么嚣张，狡猾的学生的确少见，难怪能干出早上那样轰动的事情。
不过顾忌黄主任的面子，俩人都没出声，只是憋得辛苦。
黄老道直接喝问。
“少耍你的小聪明！老实交代，早操时间你到底干什么了？”
像眼前这样滑头的学生他不是没见过，呵斥咒骂根本吓不住，要让他们主动交代问题，简直不可能。
像赵磊这样打小混社会，跟警察都能有模有样瞎扯的，正是油盐难进、最麻烦的一种。
“早上的事不少，我捋一捋哈……早上我进了校门，先去停自行车，主任您是知道的，咱们学校停放自行车的地方，那叫一个脏乱差，还有人小便！说起这个，您真得管管，有的人，素质那叫一个差啊……”赵磊已经开启了畅谈模式。
“打住！我问的是你骚扰朱思慧的事，你少给我扯别的！”
黄主任恨不得上前给赵磊一巴掌，忍不住喘了一口气，才指着朱思慧，“……这就是朱思慧，你不会不认得了吧，她说你早上摸她屁股了……”
黄主任脸上暴怒，心里却谨慎起来。
比起三年前那个桀骜却稚嫩的少年，现在这个眼神淡定的年轻人，更让他感到忌惮。
现在就这么难搞，将来在社会上混几年，那还得了！
想起之前答应别人的话，黄主任心里不禁有些后悔。
“早上这事影响很恶劣……朱思慧也在这里，赵磊你在学校老实承认，问题还不大，如果你不老实，警察一来，性质就不一样，是要被记入档案的，你要慎重啊！”
黄主任忽然放软了语气，语重心长起来。
“这位朱同学我不认识……不过主任您别着急，我还是先您说刚才的事，停车棚那边真的有人撒尿，墙跟儿都被滋成黄的了，说不定是学生压力太大，上火给闹的，建议让大家多喝点罗汉果水……”
赵磊似乎被黄老道感动，也是更加诚恳了。
旁边两个老师憋得满脸扭曲，左边年轻的拿着茶杯不敢喝，就怕笑喷出来。
“你给我闭嘴！”黄主任气急败坏，把朱思慧扯到赵磊面前，“你说不认识？你看看这是谁？这个猪，不，是朱思慧同学，她都指认出你了，你不想承认也没用！”
“猪？”赵磊疑惑地看向朱思慧。
旁边的茶杯一阵抖动。
朱思慧的脸更是涨得通红，委屈地看着黄主任。
猪来猪去，她真得想死。
她真恨不得把耳朵塞起来，却偏偏不能。
“主任，这个猪说什么，您都信啊？她要说我抢银行，您是不是就直接报警了？”赵磊似乎颇为无奈。
“少废话，当时很多同学在场，你别想抵赖。”
黄主任有点恼羞成怒，气喘吁吁。
“既然这样，那就查一下当时的监控吧。”赵磊赵磊遗憾地耸了耸肩膀。
“查……”黄主任伸出的手指停在了半空。
监控录像？
他根本没想起来这事。
黄主任转动了下眼珠，声音再没有刚才的凶蛮，“昨天操场电线检修，这个监控可能会有点问题……”
“不会，咱们学校是重点单位，监控直接连着市局，如果咱们这有问题，那边早就报警了。”赵磊微笑着看向黄主任，“主任您可能不清楚这事，我在市局认识两个人，要不，我帮您问问？”
“……”黄主任喉咙像是被猪大肠塞住了。
问你个锤子！
市局有人，还帮我问问？
你咋不上天呢！
“主任，咱们接着说自行车棚有人滋尿的事……”赵磊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旁边两个年轻老师眼睛都直了，他俩平时可不敢顶撞黄老道，更没见过敢在黄老道面前安稳坐下的学生。
朱思慧瞪大了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样地看着赵磊。
黄主任脸色由黑转白，由白转红，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挥手让赵磊停了下来。
毕竟是做了十多年启诚中学的主任，城府还是有的。
大家都是明白人。
再让赵磊继续扯淡下去，那就是侮辱黄老道的智商了。
“你先回去，这事学校再调查一下。”
“好的。”赵磊利索起身而去。
黄主任沉默地看着他走出去。
从始至终，两个人都极有默契地没有提到林欣雅。
朱思慧被吓到了。
她还从来没见过敢戏弄黄老道的人，更不敢想象有人硬怼黄老道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天啊，他是魔鬼吗？？
自己竟然招惹了这样的家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朱思慧捂着胸口，小脸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