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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雨然巧智劝恶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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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秋风乱扫。树林里,落叶斑驳,杂草丛生。
  一只黑毛猎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四爪飞奔,激起满地碎叶泥沙!
  片刻,停在树林荒地,双眼四下瞅了几眼。见四周很是安全,才低头,用抓子奋力扒动几下,将里面藏着的东西找了出来。
  猎狗嘴巴咬着破衣服,兴奋的跑回到落凡身边。高高翘起的尾巴,不断的摇晃着,试图向新主人讨好。
  落凡掏出一块肉干,拿在手里,递过去,猎狗小心的咬在嘴里。顿时开心的嚼了起来,牛肉味道鲜美,只咬了了几口,便被它急不可耐的吞入肚中。
  吃了肉,狗更加卖力的蹭着落凡的腿,像是撒娇的小孩一般。
  落凡满脸笑容,很是满意,摸了摸猎狗的脑袋,“好狗儿,好狗儿!”。
  落凡带着狗来到总捕司后院,掏出从悟嗔和尚身上扯下的染血僧衣,让它闻了一下。猎狗立刻疯了似的,向外面奔跑而去,落凡紧随其后。
  距离总捕司衙门后院,仅仅三条街道,便是旗城总捕司副司正大人司空明的府邸。猎狗来到司空明府邸高墙院外,便着急起来,原地不断转圈,急得走动,一边向内中张望,一边“汪!汪!汪!”叫个不停。
  落凡靠近院墙仔细一瞧,墙上血迹斑斑,还很新鲜,料想悟嗔身受重伤,加上挟持薛雨然,逃跑之时,留下血迹也是必然。
  而据落凡从风月楼,秋婈姑娘所处得知,司空明大人,前往老家省亲,需月余才能归家。悟嗔必是了解此事,故躲进司马明的府上。
  见四下无人,落凡掏出黑色手帕,遮住猎狗双眼,手抓住其脖子坚韧厚实的皮毛!内劲一提,身体宛如飞花一般,静静飞入院中。
  解开蒙布,猎狗立刻载着落凡,继续追凶。很快,在后花园的一处假山附近猎狗再次停下,原地打转,犬吠不止。
  落凡观察几眼,找到假山之上依旧新鲜的一处血痕。他心知,江湖多险,大户人家未避凶险,皆会在家中修筑密道,以防备将来不测。此处假山,想必另有乾坤。
  沿着石头上血迹,落凡试探似的轻轻用力,假山便轻松移开,露出内中宽阔密道。掏出钢刀护身,快步而入。
  密道宽阔,两旁石墙光滑,其中更嵌有许多发光萤石,行走起来,十分方便。落凡,快步而行,沿着密道行走足有半柱香时间!
  出口之处,天光洒下,石阶之上,一块巨大铁板,高挂两截断裂铁链,地面留有一把未开大锁。铁板已经被打开,上面俨然有血痕,明显是悟嗔强行破开铁链所留。
  落凡从出口而出,却见碎石遍地,草木遮掩之外,竟是一处荒山。
  雨后的山上,土地湿润,空气清明,行人罕至。悟嗔两个时辰前,留下的脚印清晰可见。
  循着痕迹快步前行,片刻后,落凡在山腰一处隐秘的山坳里,发现了正盘腿调息的悟嗔。薛雨然,则是手脚被布带绑住,蒙眼蹲在一旁。
  一如他日,薛雨然身着粉群,虽是阶下囚,却是身姿清尘,面容舒淡,没有一点陷入死地的困顿模样。
  落凡心中思量,悟嗔功力深厚,若以薛雨然为人质,他倒是难以两全。一时无计,只能躲在远处,等候悟嗔远离薛雨然,再行诛杀。
  悟嗔运功几个周天,梳理滞涩筋脉,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来,看向周围没有异常,才发下心来,活动一下两只受伤的胳膊,紧了紧身上包扎的伤口,。
  回首看向旗城方向,眼中尽是怨毒,“落凡!你等着!等我养好伤,我便回旗城,报仇血恨。”
  薛雨然双眼被蒙,却是冷静异常,见悟嗔起身,似乎不解说道:“你深受重伤,已经逃离,为何还要掳我前来!这样不过是增加你被抓的风险罢了?”
  “哼!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会怕风险吗?我就是要他们着急,让他们在无可奈何中,抱着微末的希望,焦急的等待!这样等他们收到你的尸体的时候,才会更加的痛苦和愤怒。这才是我想要的!哈!哈!”
  悟嗔闻言,癫狂笑道。
  薛雨然,见状,声音冷淡,“你输了赌约!你应该放了我。”
  “我没输!咱们的赌约是,五日内,总捕司的人能找到你,我就放了你。可是,打赌之时,那个青年不是总捕司之人!他不在我们的赌约之内!而且,你已经回过家了。这是我第二次抓,不算违约。”
  悟嗔闻言,眼珠子一转,却是争辩一番。
  薛雨然,闻言,也不和悟嗔计较,和一个亡命徒争辩,毫无益处。她与悟嗔攀谈,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与他拉近关系而已。
  相反,薛雨然好像颇为担忧,关心悟嗔似的,说道:“你受伤严重,还是注意休息的好。再被抓的话,恐怕,你就没有机会再逃了。”
  “嗯!你跟其他女子不同。他们被抓,哭喊吵闹,让人心烦!你很平静,让我也感到很安宁。所以,我不想你死的太快,这样也少了许多乐趣。”
  “其实,我很理解你。你只是想让世人,都能了解,失去亲人的那份痛苦罢了。当年,你女儿的死,给你带来了太多的伤害。”
  薛雨话锋,陡然一转,顿时激起悟嗔心中怒焰。
  “你说什么!”
  悟嗔面色一变,声音骤然变冷,逼问道。
  察觉悟嗔变化,薛雨然却是淡定,依旧准备揭开他的伤疤。
  “十五年前,你的女儿被人绑架,旗城总捕司的人,没有替你找出凶手!而半年前,在一座枯井之中,一名女尸被发现。这名女子,被绑缚枯井之中,受尽凌辱,最后饿死井中。她是你的女儿吧。”
  “你怎么会知道!”
  悟嗔伤疤被揭,眉头深皱,面色狰狞,铁爪死死钳住薛雨然脖子,怒道。
  薛雨然喉咙被擒,却是丝毫不怕,因为她知道悟嗔对自己没有任何杀心,否则,他的铁爪,不可能拿捏的如此恰当,丝毫没有伤及自己。
  “昨天,我回到家中,调查悟嗔和尚的卷宗,找到你的原籍。你家住在旗城城南,询问了你以前的邻人。便知晓你的过去了。”
  “你果然与众不同!但是,如果你这么聪明!为什么十五年前!你们没人救出我的女儿!你们这些人假仁假义,口上说的好听!但是,从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力!我就是要杀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千金,让你们的父母也感受我当年的痛苦!”
  薛雨然闻言,粉面轻皱,十分哀伤,轻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虽然早就遁入空门,却也只是个可怜的父亲。”
  悟嗔闻言,放下手臂,想起自己可爱女儿,当年就如同现在薛雨然一般,面色感伤,悲哀不已。
  “你虽然遁入空门多年,但是却在苦海,苦苦煎熬,不愿回头。无论我能否活下来。作为他人的女儿,我希望你明白。恨是现实的地狱,爱才是过往的救赎。停止悲伤与怨恨,爱身边的一切,你才能真正解脱!我相信,你爱的人,也一定爱你,希望你得到真的快乐。”
  “哼!我不懂你说的!我只相信自己!我只知道,杀了你们,看到你们的父母痛苦,我就快活!你休得再胡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悟嗔闻言,一颗心偶然颤抖一瞬,恼怒说道。
  “嗯,既然不愿交谈。那咱们可否离开此地。现在,天已经大亮。此处虽是偏僻,却也有不少打猎砍柴的。若你一人,还可躲藏。我二人在此,恐怕会被人发现。”薛雨然提醒说道。
  “你怎么知道天已经大亮,你又是如何知晓,此处是山上?”嗔怒和尚闻言,心中一惊,心说莫不是她眼上的布条,漏缝了。
  “每日时辰不同,山上鸟鸣也不尽相同。天初明时,百鸟闹林。如今,鸟鸣渐稀,湿气减弱,必是天明大亮。而此处,土为沙壤,多有碎石,必是山上。你身体有伤,难以逃远。这里应该是总捕司北面的亡夫山吧。”薛雨然。
  “既然你知晓,此处有往来砍柴和打猎的,为何还要提醒我离开?被人发现,救你出去,岂不是更好。”悟嗔和尚,闻言冷笑道。
  “你功夫高超,且心狠手毒。若是遇到外人,必然杀人灭口。我不想,因为我,让他人被害。人皆妻儿父母的,若是被杀,这些家庭便是如你一般的悲剧。”薛雨然正声回道。
  “好!那你说,我们应该躲在哪里?”
  悟嗔和尚,闻言也是对薛雨然更加欣赏三分,解开她脸上的蒙布,问道。
  “前面有一处洞穴,乃是猎户寻常避雨所用,我们可前往躲藏。”薛雨然向四周看了看,开口说道。
  到了山洞,薛雨然坐下,开口说道:“你饿了吧?你身受重伤,若是不吃些东西,恐怕体力不支。在这里躲藏不知多久,你还是去找些吃的吧。我被你绑住,也不敢逃跑。”
  嗔怒和尚闻言思索片刻,用布塞住薛雨然嘴巴,再次蒙住她的眼睛,声音平静,威胁说道:“你别耍花样,只要你敢跑!我立刻杀了你!”
  嗔怒和尚离开后,落凡立即从远处,绕行悄然进入山洞。
  进入山中,落凡用钢刀割开薛雨然脸上布袋,还有身上的布条。
  薛雨然见到落凡,凤眼一怔,很是意外,“落凡!怎么是你?”
  “那你以为是谁呀?哎?你怎么知道我跟在你们后面!”
  落凡闻言也是一惊,这薛雨然真是比狐狸还聪明。
  “你跟在我们后面走了许久,飞鸟受惊数次。我猜想可能三师兄,前来救我。他的轻功最好,为人也最机敏。”薛雨然面容恢复冷淡说道。
  “谢谢夸奖。”落凡闻言一笑。
  “谁夸你了!”薛雨然闻言,自知无意中夸了自己讨厌的人物,不悦冷哼一声,
  落凡见状一阵怪笑,想不到薛雨然也有小女作态的一面。
  悟嗔和尚走出几百米,忽然发现四周地面多出几十片落叶,顿时心中一惊,返回山洞。。
  洞口处,恰与见到落凡,救出薛雨然,嗔怒和尚面色铁黑,神情激动,直指薛雨然怒道:“你骗我!”
  落凡见到来人,正色以对,举起钢刀,清冷面庞,不屑冷笑一声,“女人的话,千万别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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