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zero学院

　　仁青高中，是R市最好的一所高中，也是H省最好的一所高中，在全国范围内名头也很是响亮。作为一所享有盛名的学校，仁青的校园基础设施可谓是应有尽有，好的环境加上好的教育，给仁青带来了无数的优异生源，每年从这里考进名牌大学的学生，更是数不胜数。
　　能在仁青念书的人，都不简单。在这些学生中，要么就是天资出众的天才，要么就是天资一般，但家中非富即贵，有着不凡关系网的人。前者只要肯努力，注定会踏入重点大学的校门，而后者，要走的路家中长辈早已安排好，大多都只是在这里安稳的度过三年，在自身的档案上画上好看的一笔，毕业后就出国留学。
　　而齐凤禹，自幼在各方面的表现都天资平平，学习成绩也一般般，算不得什么天才，以他的成绩，想要考入这所高中，无疑是痴人说梦。他能在这里读书，显而易见是因为家中关系。
　　在仁青念书的三年时光中，齐凤禹的表现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总体来说，还算过得去。在他的班主任和各科任老师眼中，他不是那种眼不见心不烦，会影响教学考核的眼中钉--差等生，但也不是那种能为班级获得荣耀的心头宝--优等生，作为中间层次的学生，加上齐凤禹沉默寡言的内向性格，他在班级里显得可有可无。
　　时光如梭，三年的高中生涯接近了尾声。距离校的日子也越来越近，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激烈竞争，这也是很多人走向更好未来的希望和门槛。不过齐凤禹对于自己的前途啊、未来啊什么的，提不起半分兴趣。对他来说，在哪里念大学都是一个样，无非就是打游戏时网速的快慢。按齐凤禹的话来说，就是瞎操心什么？该吃吃就吃，该玩玩就玩，该睡睡就睡。人生，不就这样吗？
　　出国留学的申请书也已经按照那常年不见的父亲的安排写了，邮向了美国的各所大学，至于录取得到不？除了心疼那数百美金的邮费，那就不是齐凤禹操心的了。
　　因为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要是说他这种成绩普通又没什么特长的人能依靠家中关系进入那些世界名校，那岂不是对那些努力拼搏的学子最大的嘲笑和讽刺。
　　而关于父母，齐凤禹的脑海里现在只剩下两张模糊的面孔了。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也就是十五年前，在一场巨大的灾难中身亡。而父亲，常年呆在国外做科学研究，是享誉全球的科学家，有着数不清的荣耀，不过齐凤禹已经有5年未见过他了。小的时候，齐凤禹为有这样的一个父亲感到骄傲和自豪，为此，他还下了一番苦功夫，读了很多的关于科学方面的书籍。而随着齐凤禹渐渐长大，齐凤禹不再为有这样的一个父亲自豪了。每当周末放学时，兄弟们和齐凤禹走在校门口嘻嘻哈哈的走着，走着走着，兄弟们陆续上了父母的车，而齐凤禹，只得自己孤零零的背着书包，摇摇晃晃看着他们远去。
　　齐凤禹很羡慕兄弟们，而兄弟们也很是羡慕齐凤禹。羡慕他有花不完的零花钱，羡慕他想做什么做什。
　　想到父母，齐凤禹的神情黯淡了下来，刚才“咕噜”叫唤不停的肚子好像感受到了主人低落的情绪，也不再叫唤。
　　在超市随便买了两桶泡面后，齐凤禹在停放自行车的地方左顾右盼找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那让同学羡慕的BoardmanCXR自行车，一路飞驰，回到了家中。
　　齐凤禹住的房子很大很大，装修得也很精致豪华。照顾他生活起居的李阿姨这个周末回了老家，偌大的房子更是显得空荡荡的。
　　房子再豪华，装饰再精美，对齐凤禹来说，也只不过是个歇脚的地点，因为在这大房子里，对他的他丝毫感受不到家的感觉。
　　比起这个大房子，学校倒更像是个温暖的家，虽然那里有做不完的功课，读得发困的枯燥乏味的书。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有李阿姨陪伴他成长，给他不是母爱却胜似母爱的关怀。
　　简单的吃了泡面后，齐凤禹玩起了当前很火爆的竞技游戏--英雄联盟，这也是他唯一的兴趣爱好。
　　齐凤禹走的是下路，玩的是ADC，细节的走位配上脚本般的走A，不道二十分钟，就已经超神了，而屏幕上最后的场景，是齐凤禹玩的薇恩拿到了5杀。
　　回到游戏界面后，齐凤禹点开了好友页面，那个人的头像依旧是灰色的。
　　就在齐凤禹刚要退出游戏时，有人发来了一个好友添加申请。看了看ID，是上把对面的ADC，齐凤禹随手点击同意了。
　　对话框闪烁了起来：“兄弟，你是路人王吧？屠杀大师局，而且你这一页页的MVP战绩，简直不要太炫酷，怎么样，兄弟，有兴趣一起吗？我其实是玩辅助位的，这把运气不好，排到ADC了，本想混一下，没想到遇到你了。”
　　“好啊，有时间一起”。简洁的回了对方一句后，齐凤禹看了看那依旧灰色的头像，退出了游戏。
　　齐凤禹其实并没什么网瘾，玩英雄联盟，不过是为了等一个人。而时间久了，这也渐渐成了他唯一的爱好，他甚至发现自己在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一个赛季，就从一个萌新变成了路人王。
　　每当等待时看到那灰色头像，齐凤禹就会也告诉自己。这是何必呢？又何苦呢？她很少上线啊。
　　齐凤禹今年刚满十八岁，而十八岁的齐凤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算不上太好，也不是太差，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亏心事，也不热衷帮助别人，活了十八年，除了有个暗恋的人外，还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
　　时隔一个星期，高考结束了，齐凤禹得以喘息了，他不用再去拿那枯燥无味的课堂了，不用再听语文老师喋喋不休的讲那大道理了，按理说，他应该高兴，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头，充满淡淡的愁绪，那应该是不舍吧？。
　　在齐凤禹路过小区门卫亭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FengYuQi，这里又有你的包裹了，你等一下，我给你找找”。
　　齐凤禹闻声而停，转身看向门卫亭处，一个半百已过的老人，正埋头在一堆包裹里翻动着。
　　最近几日，齐凤禹每次去网吧上网回来，经过小区门卫室时，门卫李大爷都会叫住他，用那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蹩脚英语乐此不疲的对齐凤禹道：“FengYuQi”，有你的包裹。
　　原本好端端的让齐凤禹还算满意的一个名字，从大爷的嘴里说出来硬是变得土里土气的，对此，齐凤禹只得无奈的耸了耸肩。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帮他收包裹的李大爷呢？这三年，李大爷可没少帮他收包裹啊。无论大件小件、重的轻的，只要是他的，李大爷都会签收了保管好，待齐凤禹周末的时候给他。三年以来，从未遗失或损坏一件，这份情谊，齐凤禹记在心中。
　　“小禹啊，听你李阿姨说你要出国留学啦？好事啊。这几天你都收到了好多国外寄来的报过了，看样子是信件，是不是被国外的什么名牌大学录取了？”。李大爷找到包裹后，把它递给了齐凤禹，随后便躺在那躺椅上，眯了齐凤禹一眼，笑道。
　　“大爷，不瞒您说，我是申请了出国留学，不过这几天的信啊，都是申请没通过的回信。不过我也没指望能有哪所世界知名大学能录取我，我啊，考个普普通通的大学，以后过平平凡凡的生活就好了，您老不是常说，平凡是福吗？”
　　“你小子，看来老头子的话你听进去不少啊，不过啊，年轻人，有机会的话还是得多去看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奇幻与美景，有的事物，只有当你亲眼见识后，你才会觉得自己对世界的了解真是太少、太少。你也才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李大爷说着说着，话语逐渐呢喃，最后的两句齐凤禹没听清。刚要问后面没听清的是什么，却发现李大爷已经在躺椅上打起了如累般的呼噜，也不知是不是去梦中感受那齐凤禹从未见过的世界的奇幻与美丽了。
　　对李大爷的话，齐凤禹没有过多的去想，对于未来什么的，他从来都是随遇而安的，说白了，就是没什么上进心。
　　齐凤禹看了看手中的信件，是从美国加利福利亚寄来的，他估摸着又是一封拒绝的回信，对此，都懒得打开了，把信随手扔进背包，慢悠悠的晃荡着他的长腿，走进了小区。
　　夕阳的余晖洒在一老一小的身上，画面格外的祥和。而在齐凤禹走远后，已经进入酣睡的李大爷突然睁开了眼睛，历经沧桑的深邃的眼眸深处，散发着让人看不懂的光芒，深深的看着齐凤禹远去的背影，悠悠叹了一句：“哎，神圣之歌响起，命运早已注定，只是，不知最终，是命运在玩弄你，还是你将玩弄命运呢......”。
　　老人的话，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那远去的少年听的，没头没尾......
　　齐凤禹没听到李大爷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就算听到，也只是会说上一句：”大爷，虽然我听不懂这话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您还是有点东西的“。
　　而另一边，进门刚扔下书包的齐凤禹，看到了餐桌上一桌子色相俱全的美味佳肴，那不争气的肚子也仿佛知道了主人的想法，极为默契的“咕噜”“咕噜”起来。
　　就在齐凤禹要动手开动时，一个系着围裙，浑身散发着淡雅气质的女子从厨房中走了出来，边把端着的红烧肉放桌上，边打落齐凤禹拿起筷子的手，温柔的对齐凤禹笑道。“小禹回来了？快去洗洗手，阿姨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女子皮肤白嫩，保养得极好，要是和别人说她已经36岁了的事实，肯定会遭受白眼，这个从厨房中出来的女子，就是齐凤禹口中的李阿姨，李然。抛开血脉关系，李然算是齐凤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了。要知道，从齐凤禹8岁开始，他的父亲齐贤就一直常年待在国外，他的生活起居都是李然在照顾，这份感情，不可谓不深。
　　“阿姨，你可回来了，这几天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可想死你了”。看到李然，齐凤禹激动的扑进了她的怀里，眼神的余光却偷瞄着那冒着热气的诱人红烧肉，脸上笑着对李然献媚道。
　　李然蹩了一眼齐凤禹那还在叫唤的肚子，打趣道：“哎哟，我看啊，你是想阿姨做的饭菜吧。别贫了，赶紧去洗洗手吃饭”。
　　“遵命，长官”。
　　这顿晚饭是齐凤禹这段时日以来吃过的最丰盛、最可口的一顿饭了，在餐桌，他放开了肚子，大吃大喝，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宛如几辈子没见过肉的乞丐一般。没办法，由于李阿姨这次回老家有事耽误了，回来的期限延长，而齐凤禹又不喜欢在外面人多的餐厅独自吃饭，以至于他已经连续吃了快十天的泡面了，那玩意，偶尔吃一下感觉好像还不错，可要一日三餐都吃，吃上他个十天半个月，其中的滋味真是不足外人道也啊。
　　最近两天每吃泡面的时候，齐凤禹就盼星星，盼月亮，总期盼着李阿姨能赶紧回来。如今老天爷听到了他的祈求，让李阿姨回来了，并且还做了一大桌子他喜欢的饭菜，齐凤禹心头就打着只要不撑死就要塞进去的想法，那叫一个海吃海喝。
　　只是万事做得太过的话，都会受到相应的惩罚。由于齐凤禹吃得太多，他被那不争气的肚子折腾了一夜，没得睡个安稳觉。
　　第二天早上吃了点药，才得以休息片刻。梦乡中，齐凤禹正和那暗恋的人儿苏若雪牵着小手，漫步在操场上，可梦终究是梦，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他的美梦。
　　美梦被吵醒，睡眼朦胧的齐凤禹气恼的抓了抓右手，什么也没握住，空荡荡的的感觉把他拉回了现实。
　　摸了小半天终于摸到了那最新款的IphoneXSMax，看了一眼屏幕，齐凤禹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知道不是熟人后，齐凤禹对这打扰他美梦的人，充满了不友好的情绪，用力的戳下了接听键，也不怕把这接近万元的高档手机给戳坏，随后便对着电话那头气汹汹道：“你找谁？”
　　电话那头的人儿似乎被齐凤禹极不友好的语气吓到了，停顿了片刻，才怯懦的低声问道：“你...你好，请问是......齐凤禹......同学吗？”
　　听到电话里传来女子甜美的声音，还有那怯懦的语气，齐凤禹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心想毕竟人家是个妹子，咋一个大老爷们就别计较那么多了，反正那也只是梦。“你好，我是齐凤禹，你是谁？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好，齐凤禹同学，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zero学院的学生，也是你未来的同学，爱丽丝。在这里我先恭喜你，你被zero学院录取了。”
　　电话的另一头，一个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的漂亮女子，正在R市的希尔顿酒店总体套房里，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翻看着齐凤禹的资料，那厚厚资料，几乎涵盖了齐凤禹睡觉以外的全部事情，详细得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