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坑

　　“洛阳铲、土雷子、锁子甲、火折子、炮铳子、95式，AK……”
　　“卧槽！机枪？这个是……连鸡腿撸子也有！你这是准备建个军事博物馆吗？”我和老曹被眼前的这一大堆东西震撼到了。
　　“老皮，这些玩意儿可是不常见，够专业的呀，这都是从哪里搞到的？”
　　“这些可都是存货，有的还没用过，呶，这把中正式还封着枪油呢。这可是老皮家建国前发家致富的行头，虽然性能老了点但也还能用。当然还有近几年黑市搞到的，这些新款就比较好一些。”老皮有些得意地说道。
　　“皮爷，这几个箱子里该不会都是吧？！”
　　“差不多吧，也不全是，有的是冷兵器。”
　　“这……简直就是个小型的军火库呀！你家以前是干嘛的？”
　　“起先祖上从军，后来又做的古董生意，当然……还有盗墓，然后也就有了这‘東珎海’的字号。”
　　“好了不多说了，挑装备吧。”老皮对我们说道。不经意间我看到他的脖颈间挂着一件我熟悉的挂坠。
　　“老皮，你看这是什么？”我把脖子上的挂坠拿出来给他看。
　　“这是！摸金符？鹿爷你……”他惊讶道，显然他也从来没想到我和他竟然都是同一种人。
　　“我和你一样。”我笑了笑对他说。
　　跟皮三千认识了这么久没想到他也和我一样是世代的盗墓贼，还是正统的。现在想来，这一些也许并不是偶然的，好像我爷爷和他爷爷早就认识，但是两个老头子却几乎不见面，也没想到两个隐世的倒斗家族住的竟然距离这么近，还都曾有过一批神秘的商代甲骨，难道这里面有着什么我不知情的必然？就这样，在这地下20米的密室里，老皮打开了一扇门，一扇古老而又神秘的潘神之门，我的探险生涯也是从这时起就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
　　“老皮，我们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是秦川！”
　　“你说什么？”
　　“八百里秦川！”
　　我们三人坐在老曹那辆被改装过的二手越野车上沿着高速路飞驰着一路向西，因为天太热，车上的空调又特么坏了，所以我们只好摇下了车窗，尽情拥抱着呼啸而来的劲风。秦川，古称八百里秦川，此地东起潼关，南邻秦岭，西至宝鸡峡，北面则是由梁山、黄龙山、陇山等山组成的北山山系。
　　秦川在春秋战国时期是秦国的属地，《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中提到：“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於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现今秦川泛指陕西、秦岭以北的关中平原一带，民间素有“秦中自古帝王州”之说，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共有大大小小十三个王朝在此建都，先后有七十多位帝王在此加冕，据说这八百里秦川的地下有五十余座帝陵，历来就是风水宝地，也常常招致一些土夫子觊觎。我们根据那卷轴上的诗文，配以卷轴上地图与河图相吻合的点的地理位置做了详细标注，将经纬线拉开，得到了一组坐标：
　　洛川，西安，洛阳，万源，天水，玉树，南宁
　　还有一个坐标在海上
　　辗转数日，我们终于到达。在这片广袤大地上，有一处少有人涉足的森林，我们依据罗盘不断缩小范围，来到一处河滩，我们并没有选择在这小河滩上扎帐篷，而是在距离河滩三十多米外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因为在这森林里水源是所有野兽赖以生存的宝贵资源，如果我们在那河滩上驻扎很可能就会成为猛兽的猎物，那些猎食者无疑是人类赤手空拳无法抵挡的存在，虽然我们带着家伙，但也不能够掉以轻心，我可不想半夜里一睁眼看到身边睡着头熊。老曹比较谨慎，在这空地十米范围的地方还有帐篷周围撒上了硫磺，这样可以避免一些毒虫的靠近，也可以驱走一些小型兽类。然后这货还和老皮在距离帐篷十五米的地方围上了一圈线绳，这一圈线绳间隔一小段就插上一段树枝，线绳被树枝撑起来离地约有三十多厘米，线绳上绑上铜铃铛，将这些铜铃铛吊起来，然后像这样的小装置在距离帐篷二十米的范围处又围了一圈，我问这东西是干嘛用的，他们说这样在深夜如果有人或者野兽靠近就能够听得到，可以提前做出反应，可是我觉得晚上如果刮风的话这玩意儿不是毫无用处了？而且这东西还会影响睡眠，而他们给我的答复是刮风的情况下铃铛的响声是完全不一样的，即使夜里有风，铃铛不停地响也可以防止我们睡得太熟而忽略了太多危险。而且夜里需要轮流值夜，再加上火把，那如果有野兽一般的也不会靠近，这样来说更加保险一些，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们两个在那边不停的忙活，我帮不上忙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把背包垫在头低下悠闲地看风景，然后不知不觉就睡了一小觉，醒来后正好有一点点饿了，就去他们两个放在地上的背包里找吃的去。
　　“老皮，这是什么？酱牛肉吗？咦？这货上哪去了？”
　　“鹿离，皮爷说我们老吃泡面会撑不住的，他去检点柴火，顺便看看能不能猎到点野味来改善改善伙食。”老曹扎着帐篷对我说道。
　　因为老皮这吃货一直就有带零食的习惯，我想从他行囊里找点东西吃，吃了几天的泡面实在是撑不住了。于是我就把那些东西里看起来最像肉食的一个锡纸真空包装袋撕了开来。
　　“我去，这玩意儿不是酱牛肉，这是……还带毛？黑驴蹄子！黑驴蹄子也有抽真空包装的了？这也太与时俱进了吧，话说，老皮拿这玩意儿干嘛？俗话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驴蹄子煮煮应该味道也不错吧。”我拿着黑驴蹄子自言自语道。
　　“鹿离，你在那自言自语什么呢？咦？黑驴蹄子！嗯，不愧是皮爷，真是有够专业呀！”老曹一脸佩服的样子。
　　“别瞎扯，这肯定是拿来煮着吃的，真遇到粽子，这玩意撑不了多久。”就算是真有那东西，也不一定会被我们碰到，这东西应该是比较少的存在吧，不然早就闹生化危机了吧，我们应该没人有下一次地就碰见粽子的体质，如果有，为什么不去买彩票，就我自我安慰道。话说，我好像是刚刚中过彩票来着……
　　就在这时，我发现前方三十米处的蒿草丛中似乎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闪光点，此时是下午两点多，太阳还大着呢，我自然不会有太多顾虑，看到闪光点后我便向那方向走去，“咦？这是块石碑……”
　　我拨开那片长长的蒿草，一个高度在一米八左右的石碑出现在我眼前，这石碑的底座是个龙龟形状，显然是个赑屃，这老乌龟在中国可是驮了几千年的石碑了。石碑上的文字像是古代的石鼓文，我对这个稍有研究，但这文字太过古老生僻，加上石碑经过多年的风化已经有所缺损，也是模模糊糊只能够认清其中的几个字而已。
　　好在我早有所准备，我让老曹把我的包扔了过来，我从背包里拿出了用来拓印碑文的纸张和刷子、墨水等工具，一点点将碑文拓印了下来，好留着以后研究。我把这些拓片都平铺到地上放好，没有多久就被刺眼的阳光给晒干了，我收了那些拓片后再仔细看这石碑，却没有找得到到底是什么地方在发光，这就让我有些匪夷所思起来，刚刚的闪光点到底是什么？我又退到了之前看到闪光点的位置发现那闪光点再次出现，原来这是一种错觉，确切的说是一种视觉上的误区，那闪光点在石碑的后方大约两米的地方，我来到那闪光的地方发现刚才的亮光是一把长匕首，这把匕首亮银银的，插在泥土与岩石混杂的山体上，刀身上有淡淡的不规则纹理，像是一片片若隐若现的冰片，靠近刀背处有一深一浅两条血槽，露在外面的部分足有三十多厘米长，铜质吞口上雕刻的是一只张着巨口的睚眦，那睚眦双目放光似是深绿色碧玺所制，显得幽幽地一股邪气，刀柄上用黑色鱼皮包裹，把手比较沉，似乎与刀刃是一体的，刀首是一个海兽衔环形制，这把匕首十分精致，整体来说有些像汉代的样式，但是很新，没有任何锈蚀，应该是现代的东西。我想要把那匕首从那岩石与泥土混杂的山体中拔出来，发现插着匕首的地方有些小酸枣树的树枝有断掉的痕迹，地上还有落下的树枝，这断枝上的切面似乎还是被切掉不久似的，还没有干透，这说明之前不久应该有人也来过这里，而且发生过打斗。我将那匕首从上面拔出，发现这把匕首足有四十多厘米长，像这样长的匕首可并不多见，一般的匕首应该只有二三十厘米长短。我从背包里拿出一块毛巾将这匕首包裹起来放到了背包里，然后向地上看去，这里似乎有搏斗过的痕迹，地上的草丛里有些隐约的黑色血迹，我向老曹丢了块石头，示意让老曹过来，然后顺着血迹向前缓缓走去，发现血迹的方向将我引回了那石碑的背面，那背面竟然也有碑文，字迹要更小一些，似乎是隽秀的行书，我有些看不清楚，向前走了没有几步眼前突然一黑，失去了知觉。
　　“他大爷的，快醒醒，操，这叫出师不利啊啊啊，鹿离这货不会摔短路了吧？喂喂，鹿离，醒醒，醒醒~~~不要逼我给你献上我深情地一吻哈~~~看来真得人工呼吸了，我的初吻难道就要便宜了这小子了吗？算了，救人要紧……”老曹摇晃了我几下，说着就深吸了一口气，向我这边靠来。
　　在这一瞬，我醒了过来，顺手将手里拿着的黑驴蹄子向他嘴里塞去：“倒爷，我想说的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这张嘴还是留着给妹子吧，兄弟我怕消受不起。怪我大意了，只看到石碑上刻有字迹隽秀的碑文，便想上前瞧上一瞧，没想到这还有个坑，我们这是在哪？地底下？”
　　老曹咳了一阵吐了吐口水对我说：“我说……你小子够阴的，我做梦也没想到我的初吻竟，竟然给了驴蹄子，还是这带毛的黑驴蹄子。”说着他又吐了吐。
　　“老皮呢？”
　　“不知道，他去捡柴火，我见你不见了，就跑过来找你，发现地上有个坑，然后又跑回去拿装备，想着顺着坑下去找你，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我再次跑到这边来之后，就眼前一黑脑袋一晕，可能脚下踩空了和你一样从上面掉了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也许他还在上边找柴火，也说不定看我们不见了正在找我们呢。这个洞看来并不是那么直，我记得掉下来时候似乎落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好似一团稻草，之后还顺着一个斜坡滚落了下去，剩下的就记不太清了，这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我醒来后打开手电就发现你在我旁边还没醒，剩下的事情你也就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