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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半月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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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武大陆,大乾王朝,绮罗城,秦家。
  天刚擦亮,远处东方便升起了一抹鱼肚白,薄薄的云雾里裹着蓄势待发的朝阳,又是一个好天气,可此时秦晨的心情却比乌云还阴霾。
  他一宿没睡,确切的说,穿到这里三天了,他就没合过眼,一直傻傻的坐在床头,连下人端茶送饭来都不理睬,只是神经病样的嘀咕:“我靠!穿个少爷身份倒是不错,可他吗怎么给我穿成个不受重视的良子啊,因为性情温和,比较善良,就成为了修炼资源都不往我身上砸的理由?这便宜老爹真是比我亲爹还坑爹啊!”
  他越想越憋屈,脸上尽是迷茫、愤恨之色,真想一头撞墙再死一次,看能不能投个正常点的人家。
  秦晨,年方十五,乃是秦家二爷秦牧山的二儿子。其实他的资质与大哥秦盛差不多,唯一差的,就是性情。大哥性情刚烈,勇猛果断,而秦晨则是温软、懦弱,且有小女子的怜惜,连牲口都不敢杀。
  在秦家这种传承数百年的大家族里,虽然都是一脉相承,可各大辈分之间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却是激烈至极,尤其是秦牧山在家主之位的争夺中日趋白热化,所以就需要儿子的助力,毫无疑问,他选择了更符合竞争准则的秦盛,而非秦晨。
  虽都是亲生,但待遇差别极大。秦盛修炼之地是宽景大宅,而秦晨却是小窄庭院。修炼的丹药,每次秦盛至少能领取五至十枚,可秦晨却连一枚都要哭个眼泪哗啦才能讨来。秦盛有父亲还有其夺位团队的诸多法老指点,但秦晨只有靠自己瞎琢磨。
  也正是父亲这么明目张胆的偏袒,直接导致了他在家族中的地位每况愈下,下人还好,就是偶尔议论下,可其他房的子嗣们,则都是对他嗤之以鼻,将他视作笑柄来经常欺负他。
  这种待遇差别,是自五岁确立了俩兄弟性情开始的,虽是修炼十年,比同龄人修炼都早,可他别说赶上大哥,就连他房子嗣的脚指头都赶不上。连最差的家伙,目前的修为都至少在吸力境二重后期,比较不错的已经达到第三重后期,可秦晨目前却还停留在吸力二重初期,连触摸后期屏障都遥遥无期。
  吸力境,分为十重。所谓吸力,是在武者肉身达到极致,需要激发筋脉内的深度力量,集中起来,在武者心脏底部开辟出运行路线。攻防时,可吸取四周虫豸花草、万物生灵的力量为我所用,一旦吸取,这些被吸取的事物都会瞬间枯萎、成干尸,待得战斗结束之后,武者可通过滴血在地,让那些事物重新恢复生机与活力。
  而秦晨在无资源、无人指点的情况下,为了提升修为,竟是跑去偷学。连续几年都这样,本来一切都相安无事的,可就在三天前,他偷摸到大哥死敌,也就是秦三爷秦木荣的儿子秦征的修炼院落外偷看,结果被发现,一块五十斤大石直接砸破围墙袭来,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躲闪,当时就给他砸晕在地,这才有了地球秦晨的穿越。
  前世的秦晨只是个一无是处,混吃等死的大四学生,平时爱好就是玩儿游戏、看小说。所以对于这种离奇的穿越,经过三天的适应之后,他已经慢慢接受了,甚至是有些跃跃欲试,毕竟小说里那些主角逆袭而上,踏上巅峰的情节,每每读起来都能令他热血沸腾。
  想到此处,他那浑浊的目光,逐渐清澈了起来,望着薄云之中已经按耐不住投射出来的阳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他再度握紧了拳头,坚定的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既然老天让我穿到了这里,那从此以后,我就是秦晨,秦家晨少爷!什么狗屁的性情温顺,难堪大用,简直荒谬!既然我来了,就要打破这种常规,我要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有潜力的人!我还要踏上武道巅峰,成为大陆人人敬仰的强者!”
  他知道,自己和秦晨已经融为一体,密不可分。既然占据了人家的肉身,再如何也得帮他摆脱头上的良子无前途的光环才对,这并不是说对谁都要凶狠,只是不再被欺负,同样也要向父亲证明,自己,并不比大哥差!
  当然,前提得是将实力提升起来才行。修炼?对,就是要修炼。锻炼肉身,得找个开阔之地,这宽窄小院,根本发挥不出来,好像秦家有个后山,那里丛林广袤,凶兽肆虐,尤其是还有不少天材地宝,说不定能搞到点厉害的,要能比家族派发的吸力丹都强的话,肯定能叫人刮目相看。
  心动就行动。他快速翻身下床,穿戴好衣物,刚出屋,就听见嘤嘤的抽泣声。
  瞥眼一看,是丫鬟小翠的屋里传来的。毕竟他还是少爷,下人伺候是必不可少的。这小翠要比秦晨小点,自幼被卖进秦家,人长得漂亮,皮肤也白,尤其是小小年纪,身材前凸后翘,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是个美人胚子。
  她在来秦晨这里之前,已经伺候过多个少爷。不过因为曾被觊觎美色,差点儿给糟蹋了,后来得知这事情的其他少爷父母们,以为是她在勾引少爷,结果被打得死去活来,短短两年,已经易主了五六个,到秦晨这里一年多,因为秦晨性情温和,对她挺好的,而她也心怀感激,一直都尽心尽意的伺候着。在这里的时间,她有笑容,做得舒心,似乎好久都没见她哭过了,可这次…
  想着不对劲。秦晨快步走去,却是见得小翠这会儿正在收拾衣物,打包。
  “小翠,你收拾包袱做什么?谁欺负你了?还哭了?”这个可人儿,哪怕是穿着下人服饰,却依旧难掩身上的贤惠气质,尤其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很惹人怜惜。说着,秦晨走过去,刚摸着她的肩膀,结果她却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一下子双手抱了过来。
  一阵香风,扑面而来。秦晨深深闻着,拍着她的后背,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呜呜…晨少爷,刚,刚二爷跟我说,说盛少爷的丫鬟太笨了,已经辞退到柴房干重活去了,他,他让我…”
  “让你去伺候大哥?!”秦晨大怒,父亲是脑子进水了吗?兄弟妻,不可欺。虽然只是个丫鬟,可父亲明知道自己和小翠关系好着,从来没将她当丫鬟,而是妹妹一样的照顾,他却这样做,难道是秦盛看上了小翠的美色,所以才这样无耻的要求父亲来索要吗?
  平时他捞丹药,修炼地盘,以及各种资源,就不计较了。毕竟是自己的大哥,都一个爹妈生的,可在小翠这事儿上,秦晨可不能让了。天知道秦盛在打什么鬼主意,小翠是个黄花大闺女,要就这么被祸害了的话,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嗯,嗯…说是去伺候盛少爷的饮食起居,老爷说他平时修炼累,肩上的担子重,得让他的日子过舒坦才行。”
  小翠说着,已经泪流满面,抬头看着秦晨,万般不舍的道:“晨少爷,小翠真的很不愿意离开你,你待我就像妹妹一样,你是我这辈子遇见最好的人了。可是,老爷的命令我不敢违抗,我知道的,你们父子三人的关系不怎么好,你也别去争,我,我就是哭会儿,哭会儿就好。老爷说了还会再给你找个丫鬟的,你也别气,就这样了,我,我走了…”
  然后,她就揣着包袱让身要走,却是被秦晨死死的拽住胳膊:“站住!别走,你哪儿都不用去,这事情我来处理…”
  “你处理什么?!”
  秦晨尚未说完,身后传来一声粗喝。随后便是一道人影快速冲进来,‘啪啪’两声,直接甩在了小翠脸上,她那娇小的身子一下子给打飞,摔在木板床上,吧啦一下,就直接断裂了,小翠翻滚在地,鼻血都流出来了。
  “你个小贱人,叫你去伺候秦盛你就去,还废什么话,在这里罗里吧嗦的,怎么,这是想让秦晨怜惜你,给你讨说法吗?我看你是活腻了,今儿我要不打死你,我就不是秦二爷!”
  说完之后,他就要冲过去,继续殴打小翠,可却被秦晨挡在了面前:“父亲,请自重!”
  秦晨抬起头,看着眼前这衣着锦衣华服,英明魁梧,气势威严的中年男子,虽是心有畏惧,可为了保护小翠,他还是卯足底气的说道:“父亲,小翠是我的丫鬟,除非我放手,否则谁要她都不好使。大哥修为高强,还有您做后盾,在秦家地位风生水起得很,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要我的贴身丫鬟,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就该着让他?我才是弟弟,他这当哥哥的,就是这么当的吗?”
  或许真不是自己亲爹的缘故,秦晨反驳起来,完全没有顾忌。前世他也没少和老爹顶撞,他最烦丫的老拿自己和别人攀比,唧唧歪歪的,看来这异世老爹,也是一路货色。小翠多好的一女孩儿,怎么可能给大哥玷污,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做不到。
  “你这个逆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跟老子说话?!”说着,秦牧山抬起手臂来,就要打他的耳光,可秦晨却是毫不畏惧,反而将脸贴过去,喝道:“打,您往这儿打。您是我父亲,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不管对错,我都不会反抗什么,但我只请求父亲能网开一面,别带走小翠。”
  “混账!逼老子是不是?你以为我真不敢打你?”秦牧山虽然口头上是这样说,可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下不去手。而且,他不是刻意刁难他,实在是家族里竞争太大,自己独木难支,如果没有儿子的助力的话,这家主之位,恐怕要易主,一旦给了三弟秦木荣,那他们父子三人以后日子可就难过了。
  其实他一直都觉得挺对不起这孩子的。但是从修为,资质,到性情各方面来说,他的确差了大哥秦盛太多,为了将来更好的生活,他只能忍痛割爱,其实这就是一个小丫鬟,又不是他妻子,这小子今儿是怎么了,敢这么跟自己顶撞?若是放在以前,只怕早就吓得蜷缩到角落去了,怎么可能还这样…
  “你当然敢打我,但我也敢继续护着小翠。她是我的人,去留如何,得由我来决定。父亲,晨儿十五岁了,已经长大了,不再是您眼中的烂好人,性情温和的书生。您可曾想过在您给大哥豪宅住时,我是什么心情?您可曾想过,当所有人都有修炼丹药领取,而我却空手而归的时候,我有多难过,您可曾想过所有人都在指导大哥,而我却无人帮助的时候,我甚至连自杀都想过…
  这些,我不认为是您的偏袒,可能您真的是为了家主之位拼了,我不怪你,但我恨你,因为,你凭什么认为我没有大哥强?当初你要让我和大哥站在同一条起跑线奔跑,可能我的命运就不会是现在这样,连自己的丫鬟都保护不了,还要被自己的大哥抢去,这说出去,我还能活吗?我还有脸吗?我脸没了,那你就有脸了吗?”
  秦晨说得脸红脖子粗,声情并茂的,貌似自从身子融合之后,想起以前的晨少爷经受的憋屈,秦晨也是忍不住大倒苦水了起来。这把小翠听得都呆了,虽然平时晨少爷对自己很好,可一旦遇见事情,多半都是好言相劝的解决,但如今……
  最震惊的莫过于秦牧山了,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自己那懦弱,善良温润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巧舌如簧,愤愤不平了?难道真是那一砖头给砸醒了?可能,真是自己做得太过,让他彻底爆发出来了吧。
  他不禁幽幽一叹,摇头的道:“唉,晨儿啊,你要怪父亲,父亲也能理解。我知道对不起你,就等以后来补偿吧,可现在,你修为已经这样了,再给你资源,丹药,已经没有什么作用,倒不如都放在你大哥身上,这对咱们父子三人都有好处,都是亲兄弟,你何必还要这么介意呢?”
  “不,我介意!我很介意!”秦晨却摇头的喝道:“万事无绝对,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话不多说,父亲,干脆这样吧,你我各退一步,小翠,留下。大哥想要,可以,咱们就公平点,如果半月之后的家族比武,我表现不好,小翠归他,别说是拿来伺候了,就是给他睡了,我都无话可说。可要是我表现好了,小翠的事,就再也别提!如何?”
  “哦?你还有这信心?不过晨儿啊,信心来自于实力,据我所知,你目前还在吸力第二重初期吧?”
  “是又如何?父亲,我不是指责您,您看您都说是据说,连我到底多少实力都不敢肯定。反正事情就这样了,您要么答应,要么打死我!”
  “你!”
  秦牧山也无语了,这温顺的小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轴性了,不过也罢,他既然这么坚持,那就随他吧,反正自己是不相信他能在比武之时发挥出什么的,只要能让他心里好受点儿,半月之后再来要小翠也没事,便点头的道:“好,那咱们男子汉大丈夫…”
  “一言为定!”
  “击掌为誓!”。
  “啪啪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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