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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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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阳这些年压力太大,尤其是最近两三年,夜晚经常失眠。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是神经衰弱。这是一种神经方面的病症。
  毕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大概是程序员的的工作压力太大,再加上最近几年担负的买房压力。
  晚上受不得一点吵闹,稍微有点响动,就会被惊醒,然后失眠,无论怎样强迫自己睡觉,可大多数时候还是整个人像条咸鱼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天亮。
  女朋友心瑜心疼他,平时给他做了不少安神的药膳。效果不错。
  直到一年前,失眠的情况重新达到巅峰。由于两人租住的小区附近,地处偏僻,周围路况挺好,道路也四通八达。不知哪天起,小区附近,夜里出现了一伙富二代飙车党。
  深夜里,时常有改装过的跑车,赛车,轰鸣着呼啸而过。发动机声,排气筒声,加上一些男男女女的尖叫,吵吵闹闹能折腾到两三点。
  更过分的是,直接后半夜大功率的摩托呼啸着来一发。然后,杨阳醒了,瞪着死鱼眼盯着天花板发呆。直到早上,顶着黑眼圈还得去公司上班。
  这一年多里,这伙人每月都来几次,来的比特么女人大姨妈都准时,杨阳某天上班的路上,看见路口车祸,听说是飙车的撞了防护栏,死了两。还没高兴几天,晚上又来了。
  也不是没去交通局举报投诉过,没办法,地处偏僻,道路四通八达,出入口太多,设置关卡难度大。警察试过两次,也就不来了。只是偶尔晚上来几辆警车巡逻一趟,前面巡逻刚走,这边就开始了。你能有什么办法?
  难得找到性价比这么高的房子,怎么办?忍吧!
  所以许多时候,杨阳晚上失眠了后,白天都会早上就把中午的午饭买好,中午下了班,就在公司草草吃了午饭,抓紧时间趴在桌上小睡一会儿。
  .....
  哐当哐当~~哗啦哗啦~~
  一阵嘈杂的声响唤醒了杨阳的意识。
  接着就感觉强烈的困意袭来,像是三天三夜没有睡过觉了,才刚睡着就被吵醒的感觉。强烈的困意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感觉到自己趴在桌上,确定这是在公司了。嗯.小李没来叫上班,那就继续睡,再睡一会儿,再睡一会儿就好...
  接着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多久,感觉就要睡着了还是已经睡着了?一阵中年妇女的咆哮的响起,这大嗓门不是销售的李大姐就是后勤的刘大妈,特么的一天怎么那么多精神折腾.....
  我忍...
  好困.....
  随着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杨阳感觉到自己怒气值猛然上窜。10%,30%,70%....
  “啪~~啪~~啪~~啪~~”突然间,几声清亮脆响的声音,猛然响起。
  我艹!
  满心的愤怒涌上心头,怒意升腾从胸口直达头顶。好像怒火关上了瞌睡的穴道,眼睛一睁,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
  “够了没有!特么有完没完~~~!”
  而后就是长时间的寂静。
  杨阳眼前一亮,感觉突如其来的阳光有点刺眼,眯了眯眼睛。片刻后,眼睛适应了光线,等看清了周围的情况,杨阳愣住了。
  只见周围四面八方全是年轻的男男女女,都惊讶的张开嘴巴,傻愣愣望着自己。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教室。
  正前方,讲台上,高中时期的噩梦,外号灭绝师太的周老师,右手扬着戒尺动作在半空中定格。而旁边,捧着手的是...好像是丁雷?
  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让杨阳彻底懵逼。这些是高中同学?额...什么情况?
  视线上移,只见大黑板的上方,拉着一道红底白字的横幅“百日倒数,分秒必争!”下发左上角白色的粉笔写着,高考倒计时!下发红色的粉笔写着大大的,75天!
  教室里突然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投进去了一块大石,泛起一圈圈涟漪,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嘶嘶...嗡嗡嗡~”各种惊呼声,倒吸凉气的嘶嘶声,还有小声的讨论声让教室里喧哗了起来。
  “杨~阳~!你敢骂老师!”
  周文芳感觉自己快要气疯了。这如今高考还有两个多月,这就压不住学生了?
  上礼拜就感觉班上的气氛不对劲,私底下听说班里有男女学生好上了。发现其他学生们也有点浮躁,早就想找个机会,抓个猴子来杀,给学生们提个醒,眼前复习更重要!
  今天正好抓住班里的丁雷,纠缠班里的学习委员温婷婷。
  这能忍?当即就叫上来一阵戒尺抽下去。正在教育着学生,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老实内向的杨阳。突然像吃错药了一样对着自己吼,骂脏话。
  杨阳看着这记忆中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一张张稚嫩的面孔。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涌上脑子。
  用手使劲在大腿上一掐一扭,强烈的痛觉证明着这不是梦。
  “我.....这是.重生了?回到了高三?”
  讲台上捧着右手眼泪花花望着自己的,真的是丁雷。高中时期的同学丁雷。原来高中的丁雷这么瘦,旁边是周老师?高中时的周老师还是挺年轻的。去年回老学校见到她的时候都满头白发了吧.....
  “我这是回到2002年了?”
  杨阳脑子里一团乱麻,各种往昔的记忆一一浮现在眼前,总有种违和感,让人非常难受。
  “杨阳,吃错药了?还不赶紧认错啊,小心给你处分....”左边小声警告的是华子,吴华。
  “阳子,你是昨晚打游戏打疯了?”右手同桌还是死党大脑袋,卫远达。
  周文芳大声怒道:“杨阳,你聋了还是哑了?说话!今儿个你要不把话说清楚说明白,我就上报校务处给你个处分。顶撞老师......”
  男同学大多想的是“哇靠,杨阳这么叼?连周师太都敢怼,这小子完了,周师太不不把他剁了摆成个十八样这事儿不算完.....”
  或者“哟,没看出来呀,平时没发现他跟丁雷关系这么好,连这种关键时刻都敢帮忙,够义气!”.
  女同学则是“平时杨阳看着挺老实的,今天是怎么了?。”
  十七八岁的年纪,随着荷尔蒙的增多,对男女间朦胧的爱情产生了许多幻想。
  三中嘛,毕竟是重点中学,平时里管束的比较严厉,大家也都觉得老师严厉点是理所应当。可到了高三下学期,马上就要高考了,还这么严厉就没必要了吧?
  这打得丁雷的手都肿老高,不至于这样吧?别的班级老师不都当没看见么?心里有些想法或者已经有了目标的,多少都有点兔死狐悲,感同身受。
  不管别人怎么想,讲台上捧着“水晶蹄子”的丁雷是满心的感动。
  丁雷平时在学校也没少被老师打手板,今天不一样,刚向温婷婷表白了,表白失败,惹哭了她不说。还在她面前被老师打。总感觉大家的眼神都充满了异样神色。强烈的羞耻感让他羞愧欲死。
  可没想到杨阳会帮他出头,一时间热泪盈眶,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从高二分班开始,丁雷就喜欢上了班上的学习委员温婷婷,特喜欢这个爱笑的学生。可他自己也知道以两人的成绩差距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这期间一直没有勇气表白。
  直到高三下学期,最近还有70多天就要高考了,前两天眼见网吧打游戏认识的,隔壁班的“刘耗子”对着班上的一个女生表白了,当天晚上放学还见两人牵着手一起放学回家。
  这一幕可把丁雷羡慕坏了,心中对温婷婷那点念想越来越按耐不住。忍不住就在今天第二节自习课的时候,表白了。
  接下来就是噩梦时间。
  在大家拍桌起哄的声音中,温婷婷急哭了,正懵逼着,灭绝师太抱着试卷进教室正好抓个正着。
  看着丁雷感动又期待的看着自己,感受着同学们诧异的目光注视,杨阳感觉头皮发麻。
  艹,不管了,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不过杨阳明白了,这时候不能再硬顶,否则真就一个处分下来。也不能怂,太怂就像被拿捏住七寸的蛇,任人宰割。
  杨阳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周老师,我并不是觉得您教育丁雷有什么不对。丁雷扰乱课堂秩序是他不对,您要惩罚他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周老师您也惩罚的太过了吧。人的手上是有许多少血管和感知神经的,您这么打下去,万一把他的手打废了,或者影响手部功能了。怎么办?您看丁雷的手都成什么样儿了,您说,要是万一丁雷的手打出毛病,握不了笔了,他的高考怎么办?他的前途怎么办?”
  “当然我也知道,您肯定也是不有意的,这就是爱之深责之切吧?........但是,为了您也为了丁雷,我也必须在老师您,情绪过度激动的时候制止您。在这里我也向您道歉,我刚才也是一时情急,声音稍微大了点儿。请周老师原谅......”
  同学们都惊呆了。
  这还是那个杨阳吗?那个一天酷酷的,内向的同学吗?只觉得这时杨阳浑身都闪着光,一脸淡然的面对老师侃侃而谈,说的话有条有理,又软中带硬。
  周文芳觉得肺都要气炸了,诈一听,杨阳的态度温和诚恳,也为刚才的行为道歉了。还振振有词的声称为了老师为了同学。
  看似有礼有节。实际上却是屁话!
  她教书十几年了揍过的学生数都数不过来,哪个学生被打残废了?
  又被话噎得胸口难受。怎么说?想说打手板不可能打残废。可他也说了,万一!耽误前途?丁雷那破成绩,要能考个二本都是祖宗烧高香了。还有个P前途。但是这话又不合适从她口中说出来。
  一时间周文芳纠结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阳看着周老师,不打算善了。当下关切的向着丁雷问道“丁雷,我看你的手情况挺严重的,你觉得怎么样?太严重那就得送你去医院。”
  说话间,对着丁雷眨了眨眼睛。
  丁雷还算没有蠢到家,赶紧顺着话一边吸着气一边道“很疼,我的手没知觉了。”
  杨阳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周老师“或许他只是麻木了,老师您看还需要惩罚吗?要不然,请您高抬贵手?”
  周文芳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快吐血了,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她怎么会不知道杨阳的潜在意思,这事儿你要再不算完。保证他两真能闹到医院去。
  一时间周老师柔肠百结,想说就这么算了,又说不出软话来。
  “周老师,我想经过您的教育,丁雷也肯定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请您高抬贵手,我愿意替他担保,以后绝不再犯...”说完,瞧着还傻愣愣站着的丁雷,眉头一挑给了个眼色。
  丁雷也跟着说道“周老师,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犯了,请原谅我这次......”
  周文芳还能说什么,杨阳连台阶都给铺好了,只能就坡下驴。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可也知道就此打住为好。
  “嗯,就相信你们一次,再有下一次绝不轻饶。”
  看见周老师准备就坡下驴了,看样子周老师也不会再抓住这件事纠缠。只是嘴上却毫不迟疑,赶紧保证绝对深刻检讨,没有下一次。
  “叮叮叮,叮叮当~~”正好下课铃声这时候响起,周文芳拿上教材说了声下课走了出去。
  确定周文芳走远了以后,高三一班沸腾了
  同桌的大脑袋卫远达欢呼“杨阳牛逼!太特么牛了!
  “没看出来呀,你小子胆儿这么肥....”
  “杨哥,现在开始你是我偶像了~太帅了.....”
  教室里欢呼声,牌桌鼓噪声,顿时一片喧腾。
  最后,丁雷也大方的走过来,用手拍了拍杨阳的肩头,一时没注意右手早已肿成水晶蹄子了,不由倒吸口凉气,龇牙咧嘴的说道“杨阳,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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