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干票大的

　　回到家，房门半掩着，鼾声震天。
　　满脸胡渣的汉子躺在床上，睡相极差，酒瓶子扔在床头，被大汉当做枕头枕着，似乎是察觉到了动静，汉子睁开眼睛，看了王辰一眼，转个身子又沉沉地睡去。
　　王辰给大汉盖上了一床小被，拿枕头换下了那个酒瓶子，简单地收拾了下屋子，带着备用的钥匙，轻轻关上了门。
　　“你三叔还是个修士？那你怎么混成这个鸟样？”叶铭的声音忽然响起，王辰愣了一下。
　　“修士？怎么可能，他就是个醉鬼罢了。”王辰笑了笑，以为叶铭说的只是笑话。
　　他穿越来的前几天，因为不会说这个世界的语音，差点饿死在这条唐家巷，他穿越附身的少年什么记忆都没有留给他，仿佛灵魂带着记忆都已经跑掉，只留下一个空壳。三叔把他拉到了屋里，指了指那张空着的床，然后端上了一份吃食，之后就没再管他，继续喝他的酒。
　　直到一个月后，王辰基本会了这个世界的语音，那个汉子才告诉他，叫他三叔。
　　“他没告诉你名字？什么都没？”
　　“没有，三叔只是一个人喝酒，他没钱了就去垃圾站捡一点破烂卖，有了钱再去买酒，我给他钱他只摆手，叫我自己存好。”
　　“三叔真的是修士？什么境界的？”
　　“曾经是，现在不是了，他现在修为全空，身体憔悴的厉害，体力比你那个瘦猴朋友还不如，诶？这……难怪！”叶铭忽然眼神凝重了起来，不过他看了眼神色疑惑的王辰，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忙你的去吧，你现在就是个凡人，多说也无益。可能这就是命吧。”
　　王辰不知道叶铭在那里嘀嘀咕咕点啥，挠了挠头，心想着三叔既然是修士，那也就不用他担心什么了，或许三叔喝酒是为情所困，但时间的力量是伟大的，总是能缓过来的。
　　一想到这里，王辰就没再担心，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赚钱大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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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相城脱离了白日的喧嚣，来到了夜晚，再次冷清了起来。
　　大亮穿着件不合身的破大衣，缩着膀子，站在门口，那件大衣对于大亮那瘦小的身躯来说像个大被子。
　　随着大亮踱步，叮铃哐啷的金属器物碰撞声不断从那件大衣中传出。大亮这次做了完全的准备，他把家底都带上了。
　　浓浓的夜色，夜风寒冷。
　　远处的路灯灯光下，一个身影推着小车吱呀吱呀地缓缓过来，看到大亮，那个身影扬起了笑脸。
　　“这…阿辰这是啥啊？”
　　“好东西。”王辰神采奕奕，笑着，从怀里小心地拿出了几个红色的石头，
　　“看啊，助燃火灵石，花了我一千多呢，别看就这么几块，能把火焰的温度提高到好几百度，主要燃料我准备的是固态酒精，先弄个燃火法阵的，实在没找到那些修士，但我估计找到了也贵的很，不划算的。”
　　大亮看着那个小车，上面盖着一个大大的布，看不见里面装的啥。
　　“火？你是要抢钱庄吗？一把火烧着李己钱庄大门前的榆木林，趁火打劫？”大亮眼睛也神采奕奕了起来，开始在那个大衣内侧缝制的无数口袋里翻找掏弄着，准备着最佳的撬锁开门工具。
　　王辰只是笑，“我也不瞒你大亮，我有了一桩天大的机缘，以后别只想着这些小偷小摸的了，我们这次干票大的。”
　　大亮眨了眨眼，有点不知所措，他木木地扔掉了一大堆‘作案工具’，跟着王辰推着车，朝着相城的中心，最繁华地带——相城城主府那里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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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檐牙高啄的城主府，占地极大，建筑风格和那些高楼大厦完全不同，依然保持着百年前的古风，墙面上有凤来仪的雕花，高脊的屋子上，有昂首的飞龙雕像，栩栩如生。
　　这届相城的城主是个脾气极好的人，也乐意看着相城繁华热闹，所以城主府慢慢就成了整个相城最繁华的地带，不过繁华之下必有重规，这里的治安也最是严苛。
　　天将破晓，是整个天地最昏暗的时候，城主府侧旁的小门前，一个高高树立，像是路灯，实则是以水镜投影法术制作成的监控器，闪烁着微微光芒。
　　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钻进了夜色里，推着一辆可疑的独轮车，神情紧张，他们在城主府小门前停了下来，低头交流了一阵，然后开始动手，他们似乎没有发现头顶的监控器，未曾抬头张望。
　　监控器显示，凌晨四点二十八分，一个小摊在城主府的小门边上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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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辰，咱真的能赚到钱？别开玩笑啊。”大亮神情郁郁，抖开一大袋面条，手里捏着重量分分捡捡，一小把一团，分出了几十团，整齐地排在桌子上。
　　一旁，王辰支起一个大锅，锅底下固体酒精围绕着几块小小的助燃火灵石，红色火焰安静地燃烧着，大锅里的水咕咚咕咚地冒着泡。
　　“相信我，没开玩笑，我很认真，我是堵上了身家的。万事开头难，但只要有人吃了我的汤面，我就保证他会成为回头客。”王辰摆好碗筷，每一个碗里都有着定量的盐，味精，葱花，只等热腾腾的熟面和一大勺汤水。
　　夜色已经褪去一些，行人稀稀拉拉地开始出现，早起的人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生活，离王辰不远处，许多的早餐摊点也支了起来，一声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王辰死死地盯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他希望有一个能走过来，然后点上一碗。
　　“阿辰，小王以前也开过早餐摊，后来还是回来跟着我们偷电瓶，开摊子真的难赚钱，那些开了好几年的都有自己的固定食客，手艺也是我们比不得的。”大亮分拣着一份份面条，苦口婆心地劝道。
　　王辰没有搭理嘀嘀咕咕个不停的大亮，只是紧张地等着食客上门。
　　一旁的小摊陆续都有了生意，一些摊主撇向王辰这里的眼神，多少都带着不屑和轻视，两个年轻人，又是生面孔，想在这分一杯羹，可没那么容易。一个摊主还估计把他的摊子朝王辰这里靠了靠，那个写着茶叶蛋油条价格的大牌子就摆在王辰摊子的左边，靠在王辰那辆小独轮车上，摆明着不拿王辰这个小面摊当回事。
　　王辰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学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也有模有样地吆喝了起来。
　　“走过路过，瞧一瞧看一看嘞，现做现卖的清水面！原水取自一千二百年大湖嘞！一口汤水，赛神仙嘞！”。
　　心湖边，叶铭黑着脸坐着，在王辰吆喝起‘原水取自一千二百年大湖…’的时候，更是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败家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