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世界

　　贾老大读懂了云川的唇语。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云川，接着指了指远处正在打坐的那名男子。嘴唇涌动着，说出五个无声的字。
　　那人见过没？
　　云川心中默默模仿他的唇语，知道内容，他没有着急回复。反而优哉游哉的用手指在松软的地面上写下了两个字“方常”！
　　方常，开山宗外门弟子。十九岁，先天境中阶。这个岁数，这个境界。在外门并不算什么，但他还有一个身份。
　　外门第一煞星的亲弟弟。他依仗着自己亲哥的威势，在外门飞扬跋扈，干过不少人神共愤的事。
　　贾老大没有意外。就算在开山宗外门是没见过方常，那也应该见过他的亲哥方恒。
　　云川眼神锁定在方常身上。脑海里，许多种方案浮现而出。
　　就在这时，打坐的方常突然往他们这个方位望了过来。他们两人心中一惊，连忙紧绷心神，匍匐在地，隐匿的更加彻底。
　　方常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也没有过多警惕。他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时间到了，进洞。”
　　他话说完，其余四人缓缓睁开眼睛。对方常十分恭敬的抱了一抱拳，随着方常的吩咐，一个个脸上有些狂热的跃上山崖上的石窟。
　　见到四人跃上山崖，方常这才跃上最靠边的一个石窟。
　　五人坐在石窟上，闭目打坐。手指还不时的摆动着什么姿势，有些人动作生疏，但效果却没有减少。
　　“兄弟，一会儿看我手势。记住，只要拉住他们身上的部位，他们俩就不会进入秘境。”贾老大这时脸色一正。说完便趁着他们打坐的时机往山崖靠近。
　　云川紧跟其后，看着山崖石窟中的五人。他既觉得刺激，又有些紧张。
　　石窟中，淡淡的光芒从深处发出。五人脸上，多了一层汗水。
　　随着功法口诀的运转，他们的手势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着。
　　终于，白光越来越亮，直至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光门。
　　五人大喜，眼睛睁开，直接往里钻去。
　　就在这个时候，贾老大打了一个行动的手势，直接往最边缘的那个洞窟冲刺而去。云川早就在等这个机会，紧随其后，往他旁边的一处洞窟冲去。
　　那两人的上半身已经进入光门，这个时候。同一时间，他们的小腿被扯住。
　　挣扎了几下，突然一阵抽搐，不再动弹。
　　云川觉得奇怪，往后一扯，竟然觉得重量变得轻了不少。
　　当他见到全貌之时，浓郁的血腥气随之而出。
　　云川拉着的人，上半身已经消失。切口十分整齐，恐怕就连聚灵境之上的存在也无法造成这样的伤口。
　　云川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眼前这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血腥场面，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这时，贾老大从另一边的石窟跃了进来。他的衣服带着一大片的血迹，很显然，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另一边。
　　“赶快进去，时间快来不及了！”贾老大催促着。那光门也在缓缓变淡，云川知道拖不得，阴差阳错的他竟然想也没想的往里面跳了进去。
　　他的上半身，进入光门只觉得四周有些阴暗。突然间，他的脑子想到了被他出去的半截尸体。刚才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见到那样恐怖的画面，神经一时有些紊乱。
　　身体进入光门后，这时才觉得清醒了一些。如果……贾老大在外面拉住了自己的脚……那画面……云川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索性的是突然眼前的黑暗一变，四周变得亮堂许多，这里是一片黄土的山地。
　　他第一时间，也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双腿。让他觉得心安的是，腿脚都在。这时，他的双手下意识的往身后放去，借此来撑住自己的身体不往下倒去。
　　然而，下一秒他愣住了。
　　右手传来的触感，似乎伸进了一团温软的物体里面。他下意识揉了揉，那团弱软的东西里面还有一些比较硬的东西。
　　他很疑惑，转头望去，只觉得脑袋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那是半截尸体！尸体还有些余温，那尸体的主人双目呆滞的瞪着，脸上痛苦的表情无法形容。云川右手一缩，身体吓得打颤。还好他这些天不饮不食，否则肯定肠子也得被他吐出来。
　　空气中一阵扭动，贾老大也从旁边进来。他看着云川带着血迹的右手，已经大致猜到了些什么。
　　一脚踹开了那具半截尸体，丝毫不忌讳云川右手上的血迹，将他拉起。
　　“兄弟，以后你想要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这些东西都是小儿科。”
　　“我们在大路上行走的修士，每个人手上都有几条，甚至上百条人命。这东西，活着叫人，死了的连垃圾都算不上。”他指了指那具内脏肠子散落一地的半截尸体，似乎有些怅然。
　　云川这时才回过神，看着他有些怅然的样子，很突兀的问道：“你杀过很多人么？”
　　“不，我是见过……”他的语气有些黯然，眼中却闪烁着火一样炙热的光芒。随着他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那股炙热的火焰才缓缓消失。
　　“往事，不提也罢……”他起身，转头看向四周，紧接着闭上眼睛。
　　“兄弟，去干一件正事。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些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所以这里的东西你就随意。”他睁开眼睛，往一个方向施展身法行去。
　　云川见他这样，心中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其实在石窟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贾老大不简单。试想一下，一个普通的修者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这秘境的秘密？
　　云川全力奔跑，看着施展身法武技一直紧紧将自己甩在身后的贾老大，心中暗暗咬牙：等出秘境，回到宗门已经要学习一个身法武技！
　　贾老大的速度很快，云川的速度也不慢。
　　一刻钟多一点的时间，他们穿过那片山地，走到一条明显是人为修造的石子路上。
　　路上细沙随风舞动，一些凌乱的脚印已经快被细沙掩盖。
　　贾老大见状，暗骂一声该死，加快速度顺着石子路往尽头的一处城堡模样的建筑物赶去。
　　片刻功夫，两人出现在城堡门前。
　　这是一个类似于城门的建筑物。和城门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护城河，也没有往另一边的通道，这仅仅是一座城堡。。
　　城堡大门敞开，很显然是不久前的杰作。云川想到了比他们先入一步的方常，心中那条警惕的弦被他提起。
　　贾老大似乎对着里十分的清楚。带着云川进入城堡，在旁边的墙壁上摸了片刻，这时城堡的大门自动的关上。云川也瞧了他一眼，心中的猜测更确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