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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绿色的月亮 / 第六章 华灯初上

第六章 华灯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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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公里路程很快被甩在身后,进入少年业余体校南大门,从小型体育场西侧北行,经过几十米长的洼地,四间朝东红色砖瓦平房就是大大的住所。
  最南端卧室,四根钢管深埋地下,分别立在四个床角附近,另外四根横焊在立柱顶端,把双人床罩在下面,床上堆放着《中学科技》、《电气时代》等杂志。就是《中学科技》里一篇文章八年后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我指着铁管好奇的问:“大大,铁管干什么用的?”大大说:“遇上地震房子倒了,起支撑保护作用。”我摸着凉凉的淡蓝色钢管说:“有了金钟罩,不怕地震了。”大大自嘲的说:“钢管很结实,可每天得绕着走。”
  大大去食堂打饭,我来到隔壁配电室,屋子西头立着灰色的配电柜,各种仪表指示着数字,发出咝咝的声音,令人望而生畏,一台打开后盖的电视机静静地躺在桌子上,旁边的万用表和电烙铁在随时待命。
  午饭洁白的花卷松软可口,肉片炒葱头中的肉片切得既薄又匀,洋葱丝晶莹剔透,口感咸淡适中,色香味俱全,厨师技艺精湛。
  晚上大大带我到容纳一千多人的工农兵影院,为防拥挤,放映大厅左门单号入内,右门双号入内,座位也是左侧单号,右侧双号。今天电影是喜剧片《今天我休息》,演的是一位户籍民警在本该休息的一天却做了一天好事的经历。
  看完电影回来,因为大大头上生有神经性皮炎发痒,洗头后,抹醋酸去炎松软膏,我小声问大大:“为什么我屁股里也痒痒?”大大说:“明天带你去医院,可能有寄生虫”
  第二天到医院化验完大便,大夫说:“是蛲虫,也叫线头虫,每天晚上到肛门处产卵使人痒痒。生活中勤剪指甲,饭前便后洗手,吃东西洗干净,养成好的卫生习惯,就不生寄生虫了。”我点头答应着,记住了医生的话。大夫给我开了外用的蛲虫膏,晚上大大用温水洗干净我的屁股,开始挤药膏:“从小养成讲卫生的好习惯,省得遭罪。”我强忍痛苦答应着。
  我的寄生虫很快治没了,大大头皮还是痒,几年后演变成了一种全身性的疾病。
  大大是体育运动委员会的电工,平常机关事少,但有比赛活动时,安装喇叭扩音器、布置灯光、播放音乐,忙得不亦乐乎。另外,帮人修电器、安灯布钱更是手到勤来。
  大大爱睡觉,早晨起床晚,午饭后还要睡,一天午后上床准备休息,屋里静得掉根针能听见,突然,传来时断时续细若游丝的声音,大大让我下床把暖水瓶塞盖紧,影响他入睡的嗞嗞声才消失。我年少精力充沛,可能怕我弄出声响,大大要求我按照他的习惯入睡,我也只能乖乖奉陪。
  一天午饭后没有午睡,我跟着大大出了门,我攥着他的一根手指并排前行,到了他的单位,登上前往北京观摩蓝球赛的大客车。车上有人问大大:“这孩子是您什么人?”大大高声回应:“小侄儿。”有些认生的我在大大示意下,喊着叔叔、阿姨。
  汽车在细雨陪伴下一路向北,到了京城,当大家向北指点着雾气笼罩的前门箭楼时,我还以为汽车向南开呢。路边各种颜色二十几层的高楼一闪而过,几番左转右拐到了首都体育馆,这是一场中外女篮比赛,双方队员争抢积极,球鞋在木制场地磨擦出的吱吱声,还以为是嘴里发出的尖叫呢。
  比赛间隙,我接过大大同事送的饼干,大大暗地里训斥我一番,眼泪汪汪的我一肚子委屈,可谁让自己嘴馋呢?我的第一次北京之行虽有不足之处,但开阔了视野,长了见识,也算不虚此行。
  快开学了,大大送我上了回家的长途客车,在车窗外还在嘱咐我:“路上小心,回家好好学习,放暑假再来玩儿。”我答应着,恋恋不舍的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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