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波

　　小六子是二大爷家的小少爷，比小志大一岁，在小一辈中排行第六，故此小名“小六子”，在同辈中也算是出类拔萃，本应该重点培养，可是老太爷偏心，分配给小辈的资源一大半被小志用掉了，其他人也就算了，可小六子是个好苗子，不能就这样荒废了，为此二爷爷家里人抗议过好多次，但也没有用，老太爷依旧我行我素，一门心思要治好小志的病。小志的爷爷、奶奶、大爷、三叔自然不会反对，再加上父母这几年对家族的贡献大家也是看在眼里，对于小志这个烧钱货，其他人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把怨气发到小志身上，但也仅限于对他不理不睬而已。
　　可能大爷爷不为小志治病，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小六子的天赋有目共睹，比之二爷爷当年也不逞多让，不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且二爷爷家的坏习性一点都没沾染上，真的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小六子不仅其貌不凡，体质极佳，且性格潇洒，能文能武，武术练的好，文采也不错，是大家一致认同的下一代接班人。老太爷也曾极度犹豫过，但最终财力还是集中在小志身上了。也许是老太爷觉得家族有愧于爷爷这一家子人吧？
　　在整个大院里，也只有小志与小六子好学上进，同是激进的娃，自然有共同的话题，小六子常常背着父母与小志在一块儿玩。他们谈古论今，相互切磋武术。相处的也算融洽。怎奈三大娘看的紧，他们俩在一起玩还得背着大人，同住在一个大院，又是堂兄弟，在一块儿玩都要偷偷摸摸的，这叫什么事呢？
　　造成这种境况，小志明白是自己占用了小六子的资源，如果自己用去的资源，用在小六子身上，说不定小六子比其他几个大户人家的少爷还出色，因此心里总觉得对不起小六子。
　　小六子也明白这一点，只是他并没在意这些，反倒是有点同情小志，只希望小志的身体能好起来。
　　其他的堂哥、堂姐就不同了，总是找没人的时候报复小志，就是姑姑家的孩子也不例外。因此小志即使在家里也总是怕怕的，奶奶不在的时候就会担心有人来找茬。每每被人堵上时，也只有小林姐来解围，虽然小林姐伶牙俐齿，但终究只是个下人，小志在大院里挨揍是经常的事。
　　每次小林姐都气冲冲的要告诉奶奶，被小志劝下了，小志人小但懂事，他知道小辈之间的事还是不要大人参与的好，否则越搅和越乱，家族内部本来不和睦，眼看着这一支脉一辈不如一辈，再不团结真的就要没落了，所以只能先忍着，解决自己的病患才是最重要的。
　　日子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小志的疾患仍没有好转，同龄的娃蹭蹭的往高长，而小志仍然保持在五六岁的样子。身体发育不良，抵抗力下降，各种疾病缠身，也影响到大脑的发育，读书时间长了就会头痛脑胀，尤其是记忆力极差。
　　八九岁的孩童正是天真烂漫贪玩的时候，而小志的生活却极其单调，因为他没有朋友没有玩伴，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人独守着个大院子。
　　小林姐也要干活，不可能一直陪伴着他。唯一能说说心里话的也只有小六子，还不能光明正大的一起玩的，这童年过得还真是憋屈呢！
　　小志在出生的那天，雷雨交加，寒气直逼骨髓，烙下了永久性的疾患，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复发一次，发病时浑身疼痛，直到痛到骨髓，全身抽抽卷曲成一团。
　　前几年还好，几个月发病一次，持续时间也不长，可是最近二年，发病周期越来越短，持续时间也在加长。
　　每次发病，小林姐都会把小志放到热水桶里，只有泡在热水里，疼痛才会减轻一些。以往发病小林姐都能掐算好时间，提前准备好了热水。可最近半年，小志发病的周期急剧缩短，而且也没有了规律，就是一向心细的奶奶也掐不准时间了。
　　这一日小志莫名其妙的又一次抽风了，奶奶又没在家，弄的小林姐措手不及，小林姐飞奔到厨房去烧水准备热水浴，除了热气能缓解病症外别无它法，这个时候只能扔下小志一人在书房硬挺着。
　　小林姐刚走，小六子刚好来找小志玩，看到小志这个样子吓坏了，情急之下赶忙跑回家喊他妈，三大娘来了也吓得够呛，三大娘一直养尊处优那见过这种阵势，又跑出去喊人，正碰上小林从厨房拎着木桶回来，见三大娘在这儿，便让帮忙照顾小志，之后便又跑回厨房去拎热水，等再回到书房见三大娘已经为小志脱了衣服，正盯着小志胸前的玉佩看的出神，情急之下小林姐也没多想，把两桶水倒到木桶里，把小志抱了进去。接着又去拎水，回来继续给木桶加热。
　　三大娘也帮衬着给小志身上淋热水，直到半个小时后小志的状况稳定下来才匆匆离去。
　　以往小志犯病时，有奶奶在身边，有主心骨，小林姐一点都不慌，可这次奶奶不在家，小林姐慌乱中竞忘了奶奶嘱咐过的事情，就是给小志洗澡的时候一定不能有外人在场，这里的外人也包括小志姑姑一家人。
　　小林姐不知其中原委，但每次给小志洗澡都是不折不扣的在执行，可这次情况特殊，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这也是头一回。
　　这会儿才想起，当时给小志洗澡的时候，三大娘也在场，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小林姐一边给小志擦着背一边想着这件事，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心里乱的很。
　　正坎坷不安之时，门外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大堆人，不用问，定是三大娘叫来的，好家伙！三爷爷、大爷爷家的闲人来了一大半，美其名曰是来关心小志的病情的，但在小林姐的眼里没看到一个真正关心的眼神。
　　这下小林姐真的慌了神，赶紧给小志穿上衣服。三大娘假惺惺的装好心，不住的问长问短，其他人也在一旁附和着。
　　好不容易这伙人走了，小林姐出了一身冷汗，小志先前疼的晕过去了，这会儿还未醒来呢！
　　有人生病，亲戚朋友来看望，这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这里面却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波，甚至这场风波差点让整个家族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