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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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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弘堂皇的大殿上,开文帝无精打采地坐在龙椅上,双眼微微闭起,像是假寐!而下面文臣武将分明的两列人或手持芴板或身穿铠甲立于两旁。
  “众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大周第一内务总管方继例行叫道。
  “启禀陛下,微臣有本上奏!”户部郎中齐辜第一个站了出来,户部掌管天下的民生赋税,有着帝国的“钱袋子”之称,但是朝廷上的大臣们都知道户部尚书程茂是因为三皇子才能够上位的,宁王早已将户部打造得铁桶一般,景王根本插不上手。这个时候户部侍郎齐辜出来,此事必不简单。
  开文帝眯着的双眼打开一道缝隙,注视着齐辜道:“齐爱卿所奏何事?”
  齐辜立直了身子,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
  齐辜正凛衣襟,语气颇为沉重道:“陛下!今年北方七州之地遭到罕见的蝗灾,三月份刚下地的谷苗却是不剩分毫,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若不是去年无天灾,怕是坚持不下去了!此事朝廷定要立下议程,微臣唯恐迟则生变,百姓动乱不安流民遍地恐危及江山社稷!”
  “哦!”开文帝淡淡看了一眼:“上个月七州的刺史不是上了奏折么?不是说灾情已经控制下来了么?怎么还会那么严重?朕记得兵部侍郎崔爱卿原本是并州刺史!崔爱卿你来说说!”
  崔元书如今投到景王麾下,宁王的人说起这件事他感到有些不对劲,但是凭着自己三年并州上的经营,并州已经是铁桶一般,还有除了并州外其他几州受灾都不怎么严重,齐辜所谓的流民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崔元书挺直身躯,对自己很有自信道:“禀陛下,齐郎中之言根本就是危言耸听,陛下雄才伟略,治下之民何来流离失所?北方七州之地若真当有大量百姓流离失所,何不见其他官员上奏?为何都察院的御史大夫们没有收到消息而偏偏是户部郎中齐大人你最先受到消息?难不成齐大人比御史们还要厉害?”
  齐辜冷笑一声,正声道:“陛下!微臣问心无愧!更何况灾情最为严重之地便是那并州,微臣听闻崔大人将整个并州都戒严,道路都封锁了!不知崔大人作何解释?”
  崔元书冷哼一声,现在他是明白了,宁王的目标是自己,上任兵部侍郎以来自己便是刺入宁王眼中的一根刺,恨不得将自己挫骨扬灰。
  “陛下!并州乃是边防重镇,时常有北燕人前来侵犯,布重兵守卫整个并州实乃是为了保卫我大周边防领土,如若不然,国土有失是齐大人你来承担还是微臣来啊!更何况若是并州有变,那顾宪顾将军为何没有上奏?”
  “顾宪将军主持防御之事,而且你封锁了并州,即便是顾宪将军有也是无力!”齐辜冷冷说道。
  “陛下!微臣兢兢业业多年,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现下户部竟言微臣救灾无方,以无中生有之流民来污蔑臣等,行那‘莫须有’之事,此乃诛心之言也!望陛下明察!”
  “莫须有?依微臣看来,倒不见得吧!”这时都察院御史周信站了出来,冷冷看了崔元书一眼,转正身子面对开文帝道:“启禀陛下,微臣收到了明州、雍州、甘州等几州的官员对兵部侍郎崔元书崔大人的举报,他们言并州已然成为崔元书的地盘,就连这几州的官员想要进入并州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就连几州的一州的刺史也被阻拦在外!陛下!这是举报信!”
  周信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上边方继走了下来将信取走!
  两旁景党的人都有种不妙的感觉,宁王发难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一两个月来宁王一派的人被他们强势威逼,接连有诸多党羽被贬谪外调,没有想到这一反击就那么猛烈。
  龙椅上开文帝打开举报信阅读之后,双目紧紧盯着崔元书道:“崔元书,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景党都暗道不妙,开文帝之前都是以爱卿称呼的,现在直呼其名,便知事情严重了!
  “陛下,清者自清!微臣无愧于心!”崔元书道。
  铿锵有力的声音震荡整座大殿,任谁听到都会一位这是一位清正的好官,但是清楚他底细的宁党冷笑,装得好似真的一样。
  “陛下!微臣觉得崔侍郎自从担任兵部侍郎以来,一直是尽心尽力,他上任以来的功绩是摆在那里的,诸位可曾否认过!”作为崔元书回京的最大推手,韩尚文与他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可能眼睁睁看着崔元书落难!“陛下!古语有曰:‘本性难移!’若是崔元书真的那么劣迹斑斑,几月时间早已暴露出来了!诸位大人看到的不是崔元书贪赃枉法,不是以权谋私,而是在为天下苍生竭尽心力,他提议的‘北部驻军换防’一事,诸位大人也都看到了,此可增强我大周国力,何可言此!”
  宁王目光冷冷注视着韩尚文,还真敢说!崔元书折腾的可是北边的兵马,那可是他的地盘,在北部折腾,不动不错,多动多错,到时候必然越错越多,以此安插景王的人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损失的可是自己。
  偏偏自己还没有办法否定这个提议,毕竟北边紧靠北燕,提升军力不可不行,这让宁王无可奈何啊!
  “陛下!说到这个驻军换防一事,微臣有事启奏!”就在这时,兵部另一个侍郎周英手持芴板走了出来!“据兵部官员在军部的反映,诸位大人都知道,各地的兵马都是在驻防的各州招兵的,因此很多军队的家属都是随行的,因而随着兵马换防,导致许多士兵不满。更严重的是我大周实行的是‘军民一体’。军中五天训练两天屯田,因为此事,导致大量的耕地荒废,军队不能自给自足,因此今年就军粮一事怕是要多拨点银两了!”
  韩尚文心中一寒,顿时知道周英为什么这个时候发难了!兵部尚书高释之已经老迈了,没有几年就要告老了,这个时候能够接任尚书一职的依照往例便是兵部下面两个侍郎,以前田乔虽说是景王的人,但是周英知晓田乔没有多大的能力,用不着惧怕!一个无比强势而且还有着深厚靠山的同僚,那对于周英来说简直就是他仕途上的挡路石,平常没有能力踢开,但是现在崔元书落难了,他也不会介意落井下石!
  “陛下,诸位大人,崔侍郎的这件事我们尚且不说,但是并州民众此时已经是水深火热之中,如若稍有差池恐生民变啊!还望陛下早做决断,及时救援。”齐辜见事前发展出了变故,若是在这样撕扯下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有结果,便跪服于地道。
  “齐郎中此言有失啊!”景王站了出来道:“齐郎中可有亲身去过并州视察?可亲眼目睹并州一应事情?是否是他人旁诉之言?本王虽不知那举报之信是否属实,但是如若真实,为何灾情发生那么久了!这几个刺史为何迟迟不上报,要等到现在才来?是有意害苦百姓还是此事本是你齐辜勾结地方官吏诬陷朝廷大员!”
  景王步步紧逼,气势锋锐难以阻挡,齐辜不由得低了一头。
  “敬王殿下!此事···”
  “周信的官职为左都御史,而负责地方官员的监督应当是右都御史及其下属一干御史,为何右都御史没有接到举报信,偏偏是你接到了?还请周大人给个解释!还是都察院内部已经不分职责了?”
  一旁冷眼观看的苏若煊暗中提起对景王的警惕,这个景王还真是不可小视,当年就是他将自己打入万丈深渊,其城府心机不可谓不深。若是他人早已为崔元书开脱了。但是景王却是让众人相信这是诬陷,只要拖延了时间,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会有转折的机会。
  相比之下宁王则是简单得多了!若不是身后有着众多势力支撑,靠着母族的强大,恐怕早就被发配封地了!
  但是任景王如何也不会想到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他们的掌控了!
  “报!八百里加急!”
  远方传来禁军大声的呼喊声。一会儿功夫一名禁军跑到殿前。
  苏若煊知道,宁王的后手来了!邢国公蔡和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不会让崔元书逃脱的!
  “启禀陛下,三江巡抚使吴原有急报!”
  方继赶紧下去将信件取出,匆忙递交到开文帝手上。
  下方一众官员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景党都有些松了口气,这必然是发生了很大的事,也正好转移了现在问罪崔元书一事!
  但是宁党之人却不这么想,他们在今天发难便是有着充足的底气,毕竟并州之事是事实无疑,而他们的最终手段便是吴原这个东风。
  开文帝浏览之后沉默不语,只是紧紧盯着崔元书,大殿上一时间静若无闻,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
  不知沉寂了许久时间,开文帝忽然站了起来。
  “近卫军何在!”
  一时间十数名身披铠甲,腰着利剑,面带虎形面具的魁梧大汉齐齐立于殿上。
  “臣在!”
  带着煞气的声音震荡着整个大殿,镇住了所有的官员,无论是默默无闻的小官吏还是身着要职的朝廷大员或是受到祖辈蒙荫还有立过大功得到勋爵的勋贵,都被开文帝给吓住了,上一次开文帝当庭叫出近卫军还是三年前,那时候数位侯爷,几名朝廷大臣以及将军因为延误军机、隐瞒战报而被下天牢,最后满门抄斩。
  往事依旧历历在目,难不成现在这是要重演了么?
  “将崔元书拿下!押下天牢!”
  不容置疑的声音,近卫军立刻听令动手!即便是崔元书如何武艺高强,在手上没有武器情况下反抗不了近卫军的捉拿,当然也不敢反抗,不然在陛下面前动武那便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景王一下子就呆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即便知道开文帝的命令不容置疑,但是崔元书可是他的人,“不明不白”被捉,他还是要弄清楚不然对下面人也不好交代。
  “父皇,可是崔元书做了何等大逆不道之事?”
  “苏若嘉,没有想到你的人居然那么大胆,朕还以为齐辜跟周信所言只是夸大其词,只不过是几个无足轻重的小民死了而已,但是没有想到还真有发生,他崔元书当自己是什么,并州的皇帝么?现在并州已经饿死了几百人了!他这是要干嘛!想要逼着天下人起来造朕的反么?”开文帝愤怒咆哮道。
  这不单单是动摇他的国本那么简单,更为重要的是崔元书居然真的割据一方了!并州兵马只知崔元书不知大周皇帝!
  “父皇!崔元书何曾是皇儿的人,更何况这三江巡抚使吴原不是在三江一带巡抚么?为何到达并州去了!父皇,切不可听信片面之词啊!”景王即便知道开文帝现在正在气头上,但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
  “哼!还不死心!方继,念给他听!”
  方继接过急报,念道:“吾皇亲启,臣尝闻并州蝗重,念及并州百姓乃臣之父母也,故而心忧,遂日夜难安。百善孝为先,遂离三江亲临并州以安臣心,切不知并州之灾不在天而在人···今并州百姓上不达帝心,并州官员尝言此乃陛下之策,故而反周之心重矣···现臣列前并州刺史崔元书罪如下:‘一者不臣,以刺史之名做诸侯之实;二者不仁···此上所言皆以微臣三族性命担保,万望陛下救我并州,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有假言,臣!愿以死明志!”
  方继念完之后大殿上寂静无声,没有人想到吴原这么狠绝,压上三族的性命,也难怪开文帝听信其言。
  这下子景王也没有办法了!
  “景王识人不明,着闭府思过一月,来人!带景王回府!”
  即便是景王再不甘心也没有办法了!这下子不单单是损失了在兵部唯一的人手,还有可能得罪未来最有可能的兵部尚书周英,更是牵连到自己不得参与朝政一月有余!可谓是损失惨重。
  “令宁王全权负责并州一干事务,六部配合,务必尽快赈灾以防并州民变!”
  “退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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