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路见不平

　　林凡牵着白马穿梭在寒疆城的大小坊市间。
　　似乎已经是习以为常，过往的行人商贩并没有多为林凡的奇装异服而过多瞩目。
　　坊市里沿街的店铺，售卖着各种生活用品，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这些场景就跟林凡以前在旅游景区看到的那些商业古镇有些相似，让林凡莫名有些怀念。
　　寒疆城占地上千平方公里，对林凡来说，这个数字已经有些夸张到让人不敢想象。寒疆城有几十个城门，林凡只是从一个偏门进入，若是想步行穿城而过，少不得花上几日功夫。
　　慢慢的，四周的建筑也开始变得更加华丽与精致了。人群也渐渐变得稀少，从路边店铺的装潢装饰上来看。
　　林凡觉得这里就是所谓土豪扎堆的富人区了。
　　摸了摸自己的怀中的口袋，林凡发现自己先前所置换来的货币，早已所剩无几。
　　如今之际，先得找一处典当行之类的地方，换点流通货币才行，林凡心道。
　　可这一时半会儿的，像个苍蝇一样的四处胡窜也不是个办法啊。
　　正当林凡为此懊恼之时，不远处传来的吵闹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几个身着劲装黑衣的成年人，在当街围殴两个身材瘦小，衣着破旧的乞丐。
　　“你们这俩个臭乞丐，今天终于被老子捉到了，看我今天不打断你们俩的狗腿！”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富商，捏着鼻子，满脸狰狞的说道。
　　“没长眼睛吗？臭乞丐，豪言客栈的东西都敢偷？你也不打听打听，这间坊市是谁的地盘？”富商说完就是用力一脚踢到了一个小乞丐的胸口。
　　小乞丐顿时就口吐鲜血，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翻了出去，生死不知。
　　“啊啊啊啊！弟弟！！”另一个小乞丐似乎是他的哥哥，此时他被几个壮汉死死架住，瞠目欲裂地哀嚎着。
　　路边的行人越来越多，大都是窃窃私语，小声指点着。但他们也只是冷眼旁观看个热闹，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
　　站在人群中的富商，似乎有些享受众人的目光，变得越发嚣张了。
　　“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了。马上给你卸一条腿，呵呵。”
　　富商手中拿起一个铁棍，对小乞丐的哥哥狞笑道。
　　“不就是拿了点，你们要扔掉的饭菜吗？至于这样赶尽杀绝吗？”小乞丐的哥哥痛苦地说道。
　　“扔掉的饭菜？笑话！那是我给猪狗吃的饭菜！你们两个猪狗不如的贱民，也配吃我豪言客栈的饭菜？”富商一脸鄙夷的说道。
　　几人的一番对峙，看得林凡无名火起，正准备出手时。
　　异变突生！
　　前一秒还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小乞丐，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朝着人群中的富商冲去。
　　一尺寒芒，瞬息而至。
　　林凡的瞳孔微微一缩，这小子有点东西。
　　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捅入富商的腰间。
　　这一切太快了，在普通人的眼里，只不过是眨眼一瞬。
　　但在林凡的眼里，小乞丐的动作，一帧一帧的被放缓，已经是慢得不能再慢了。
　　富商震惊地瞪圆了双眼，下一秒，痛苦的哀嚎，响彻整条街。
　　看热闹突然见血，周围的人群顿时惊叫着四散逃跑。
　　“啊啊啊啊！救我啊！救我！”富商凄惨的嚎叫着。
　　“竖子尔敢！”
　　富商身边的家仆护卫，这下才反应过来，怒吼着朝着小乞丐飞扑而来，不过为时已晚。
　　小乞丐一把扯住富商的头发，将匕首横在他粗壮的脖子上。
　　“放开我哥哥！”小乞丐冷声道。
　　见家主被挟持，几个家仆犹豫着对望了几眼。
　　不给几人思考的机会，小乞丐一刀割在了富商的脸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啊啊啊啊！救命啊！赶紧放人啊！”富商痛得哀嚎不已。
　　“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为首的护卫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好！我们放！”
　　小乞丐的哥哥一个踉跄，扑在了他的怀里，而富商则趁机逃走。
　　揉了揉被捏得红肿的臂膀，少年一脸担忧的看了看小乞丐嘴边的血迹。
　　“弟弟没事吧？”
　　“哥，我没事，我们赶紧走。”
　　小乞丐拉起哥哥的手，就要离去。
　　为首的护卫头领再确认家主的伤势之后，瞬间翻脸。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朝着兄弟二人的后背刺来。
　　“竖子找死！哪里跑？”
　　逃窜而去的小乞丐兄弟二人，脸色大变。却也避无可避，实在是太快了。
　　眼见二人即将殒命于此，护卫头领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笑容。
　　下一秒。
　　两支欣长白皙的手指，死死地夹住了长剑的攻势。
　　只见林凡飘逸的身形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护卫头领的面前。
　　“这怎么可能！”
　　中年护卫震惊地发现，他竟然抽不出林凡指尖夹住的长剑。
　　场间片刻，寂静无声。
　　“够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赶尽杀绝。”林凡微笑道。
　　“阁下是何人？为何阻拦与我？”中年护卫冷声道。
　　林凡仍是面带微笑，语气和善地说道“我是何人你不用知晓，我只是觉得你们这一群大老爷们这样欺负两个毛头小子，未免有些过于难看了吧？”
　　中年护卫纵横江湖数十载，什么样的狠人没见过，但此时此刻，他发现他根本看不透林凡的深浅。
　　高手！绝对的顶尖高手！中年护卫冷汗直流，心中苦涩不已，明知道不敌林凡，却不愿退让半步。
　　今日已经阴沟里翻船了一次，若是此时放走那小乞丐二人。以家主的性子，回头他们这群护卫，怕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阁下当真要与我豪言客栈为敌？让还是不让？”中年护卫硬着头皮死撑道。
　　林凡微微摇头，轻蔑一笑不作回答。
　　“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砍死他们啊！”惊魂未定的富商怒吼道。
　　这群护卫在一旁看得很清楚，能让中年护卫如临大敌一般的敌人，绝不是三脚猫功夫的泛泛之辈，正犹豫着要不要一起送死的时候。
　　“都给老子住手！谁他娘敢在我寒疆城内放肆！”
　　不远处，一队身着铁甲的城卫军，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闻听此声，被林凡的气势所压倒已经快要濒临崩溃中年护卫终于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只见为首一人，面容刚毅，身披金色铠甲。手持一把虎头长刀，胯下一匹近三米高的铁甲战马，显得极为悍勇。
　　寒疆城城卫军大统领，褚不归。北武国新生代最为骁勇善战的年轻将领，没有之一。
　　也是这周边三十二国中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
　　此时他手提虎头大刀，神色不善地打量着场间的所有人。
　　扑面而来的杀气，让众人都不敢直视此人。小乞丐两人，更是被吓得面无血色大气都不敢出。
　　唯有林凡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便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褚不归看着富商冷声说道。
　　“啊啊啊！褚将军，褚大人，褚爷爷，可算把您盼来了。”富商痛哭流涕地叫喊道。
　　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将小乞丐二人从偷食物的罪行，已经归类为杀人行刺，目无王法的穷凶极恶之徒。
　　小乞丐二人，一脸震惊地看着此人胡言乱语。
　　“混蛋！你血口喷人！”
　　“畜生！你不得好死！”
　　褚不归神情冷峻，淡淡扫了一眼乞丐两兄弟，并未开口说话，二人戛然而止。
　　直到他将注意力转到林凡身上之时。
　　林凡淡然一笑点头致意，倒是让他微微愣了片刻。
　　“哼，倒是生得人模人样，都这个时候了还能临危不乱。若不是虚有其表之辈，那便是……练气修士。你看我说得可对？”褚不归冷哼道。
　　“哦？这你都知道了？有点意思。”林凡终于是提起了点兴趣。
　　“但你若是以为，你一介练气修士就能在我寒疆城内为非作歹，那你也未免太小瞧我北武的实力了！”褚不归提着大刀，直指林凡，厉声喝道。
　　“还是有点胆色的，不错不错。”林凡点了点头。
　　“但是……呵，匹夫之勇，不自量力。”林凡冷笑着补充道。
　　“是不是匹夫之勇，试试便知！”褚不归大喝。
　　四米有余的虎头长刀，带着破空而来的呼啸声，砍向林凡的脖子。
　　下一秒，林凡动了。
　　褚不归的心中顿时警兆大起，强烈的危机感，笼罩了他。
　　神骏的铁甲战骑，化为一滩烂泥血水，虎头长刀连同他身上的鎏金铠甲，瞬间分为两段。玄铁打造的铠甲和长刀，花费了数十载的功夫，无数工匠呕心沥血打造而成。本是北武皇帝当年御驾亲征各国时，所穿之物。此时，随风而散化为一股尘埃。
　　所有人都瞪圆了双眼，诡异的寂静无声。
　　褚不归神色复杂地摸了摸胸口，开口道“为何不杀我？以你的能力……”
　　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拳头就是硬道理。
　　林凡笑了笑说道“我为何要杀你？我初来贵国，不想多生事端。这里发生的事，也只是我一时兴起，路见不平而已。至于其他的，我可一概不知。还有，我可以走了吧？”
　　“道长请自便。”褚不归神色恭敬道。
　　林凡耸了耸肩，转身离去。
　　走到小乞丐二人身前，林凡悄咪咪地眨了眨眼。
　　“还不走？”
　　如梦初醒般的兄弟二人，连忙叩首致谢。
　　“谢道长救命之恩！”。
　　言罢，兄弟二人似是想记住林凡的样貌一般，神色郑重地望了林凡一眼，几个转身就消失在深巷之中。
　　三人相继离去，只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人，久久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