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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踪 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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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陆自古都是孕育英雄的土地,直到现在牧民和武士间还流传着百年前的几位大君靠着奋武和智慧抵御东陆十国联军和一统草原为人民带来安宁的故事。
  “这一行,我总觉得太过简单。”任长道抚摸着手里那把普通的长刀,自他踏上了这艘船之后风虎两字便和他没有了任何关系。可他却在出海后内心一直迟疑,从公主的失踪和架着他的学生到出海,这一切仿佛都太过意外和顺利。
  “老爷,北陆真的有那般危险吗。”秋野拉满了风帆,今夜是顺风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大概早上便能登上北陆的土地。
  “像你这种世家子弟难道就不读一读我们东陆的史书吗。在百年前的燮朝时期,北陆的大君是拥有着青铜之血的狂战士。”
  “狂战士?我好像记得父亲说过。”秋野兴奋的说道,他虽然没看过什么史书但是对那些令人振奋的演绎故事颇感兴趣。
  “我在讲话的时候,不要打断我!”任长道眯了眯眼,正像一个在夜里炉火旁给小辈们说着传奇故事的老头子一样“那位大君是天生的狂战士,他的武力据说足以同大燮开国的皇帝相媲美,有传说是更胜皇帝一筹。那位大君凭借着武神之血和仁慈的心一举统一北陆结束了当时的战乱,他还带着军队在天拓海峡和东陆的皇帝……”
  “上将军,船……船漏了!”一名风虎没了命似的从船舱里跑了出来,在出海前任长道早有嘱咐,在回到东陆前任何人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们虽然是风虎近卫负责国主及亲人的安危可在这茫茫的大海上依然手忙脚乱,要知道现在他们深处海峡中央,这里除了深不见底的冰冷海水还有可怕的鲨群。
  “美丽的公主,我莫日根为前日的粗鲁无知向你道歉。愿公主和雪山上圣洁的莲花一般美丽仁慈。”莫日根挑着眉双手高举着纯银的酒碗对着身边就坐的原千凝微微欠身,他此时换上了蛮族礼服,那些珍贵的玳瑁和蜜蜡在金丝的勾边上显得色彩更加浓厚。
  “我可以原谅王子,但我的父亲并不让我饮酒。”原千凝也举起了酒碗,一双纤细嫩白如雪的手让考究的银杯也暗淡了很多。对于蛮族来说这样如玉如雪的女人在北陆是不可多得的,除了帐篷内烤肉的小奴就连那些从部落里选出来的舞姬也偷偷的用些许妒忌的眼神看着那位东陆的公主。她此刻换回了二王子特意为她找到的东陆裙琚,那是一件金橙色的上等丝绸所制,每一处的针脚都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连盛开的丹桂刺绣也十分华美雍容,仿若是名家的画笔。原千凝穿着的时候刻意的挺直了腰身,这件应当是给那些东陆的贵妇人所准备的,尽管看得出是后来被改过,可胸前颇低的领口让她这种身材纤细的少女有些谨慎。
  “哦,是这样啊。”莫日根笑了笑独自的饮尽了碗里的酒液,在蛮族里尤其是贵族之间如果敬的酒遭到了拒绝是一件极为折面子的事情。“是小王想的不够周到。”
  “美丽的公主,我们的王子有礼物相送。”胡日查对身边的奴隶挥了挥手,他自被大君派到二王子身边后一直在许多事情上都默默的支持着他。
  “佳人若芙蓉,心悦赠跳脱。千凝公主长在东陆繁华之地,这一点心意还望不弃。莫日根微笑着接过了奴隶呈上来的斑斓锦盒,那里面是一对绯红色的玉镯,通体艳丽的镯子里仿佛有淡红色流动的血液一般,在帐内的篝火映照下更为悦目。
  “多谢二王子的心意,我虽身在东陆父亲是一国之主,但这玉质我却未曾见过。”原千凝扫了一眼莫日根递过来的镯子,那玉的材质不同于自己见过的任何一种古玉,虽然说是蛮夷之地但这样的玉器也不是东陆那个世家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
  “不错,这种玉只有在北陆的虎踏河西岸才有,但那里是夸父的领地,这一对玉也是我早年率领勇士冒着生命危险才带回来的玉料。”莫日根颇为骄傲的说道,这块玉料确实是他亲自带着人马深涉虎踏河西才偶然得到的,从东陆的那些游商嘴里获知这是一块极为罕见的龙血玉坯。
  “王子的心意我领了,但在我们东陆这样的礼物可并不是随意就能接受的。”原千凝点了点头转手将玉镯放在了案上。“我只想知道王子何时送我回东陆。”
  “这……”莫日根看着案上的玉镯在案下攥紧了拳头,他内心里燥热起来,众人都知道莫日根是大君非常宠爱的儿子,从小到大就算是他的兄长和几位叔伯都不曾让他如此的难堪。
  “琉烁公主,我知道淳国是东陆百年间都能成为翘楚的国家,尤其贵国的冷煅鱼鳞钢乃是轻甲中的极品,风虎骑兵的名声威震东陆百年。当然,我们澜马部之所以可以一统北陆也是仰仗着勇士们的勇敢和对马术的纯熟。倘若是你我两家结姻,北陆的骏马加上淳国的铠甲相信足够称霸九州的。”胡日查扶着胸口行礼,他上战场多年早就对东陆的风虎铠甲有所耳闻。
  “呵,贵部若是想谈兵马武械就应该去找我的父亲,他毕竟才是淳国的国主。再说了这私通外敌的罪名我原千凝是万万承担不起的,在此就谢谢二王子和将军的美意了。”原千凝收起了原有的微笑一双星眸斜斜的看着帐外的帘子。
  “公主,我们蛮族有一句古话叫做篱笆桩多帐子稳。希望公主……”
  “小女不过是东陆小国诸侯的一介女子,文不能提笔武不能上马,自幼娇惯极了,怕是适应不了这北陆英雄的天地。”原千凝打断了胡日查的话,她虽只有十六岁但一口利嘴却在淳国公卿上下是出了名的,甚至常常有一些新进的文官在进宫时被她逼得哑口无言。
  “既然公主无意,小王也不勉强了。”莫日根强笑着摆了摆手,可他笑的越是开怀却让身旁的的胡日查心中发寒。尽管二王子这些年来在大君的栽培和自己的陪伴下有所成长,可说到底还是贵族中的一个王子,况且还是北陆大君的孩子。要是二王子一怒之下杀了这位东陆的公主,这消息只要有丝毫泄露可能就会挑起双方的战争。
  “多谢王子,那宴我也赴了,贵部的热情我也有所感受。那是否可以安排一下小女何日回归东陆,我的父亲或许已经等的很着急了。”
  “那明日……”
  “报,穆图大巫师被人偷袭。现在伤势极为严重!”二王子的亲兵喘着粗气挑开了帐篷一步跪在了地上,就在刚才他们听到了关押东陆公主的帐篷内一声似惊雷般的响声,再进去的时候便看到了穆图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胸口部位有着一处极深的伤口正不断的冒着献血。
  “是谁干的!穆图他现在怎么样。”莫日根惊的站了起来,他的惊讶和气愤全部展现在了脸上。穆图对他而言是极为重要的存在,可他很难想象到是谁能够伤到自己帐内精通秘道的大巫师。
  “是和东陆公主一起带回来的东陆男人,他已经逃走了。大巫师情况不是很好,已经请了东陆的大夫救治可血就是止不住。”亲兵抬头指着一脸诧异的原千凝确定的说道。
  “召集我的亲兵挨个帐篷给我翻,一定要找到这个贼人。”莫日根红着脸拿起了身后的宝刀和披风,阔步向帐外走了出去。穆图和胡日查是他的左膀右臂,而穆图身为为自己出谋划策的智囊对他来说是重要至极的,更何况这个大巫师并非像胡日查一样是被阿爸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
  “二王子,那我怎么办?”原千凝慌着的小跑着才跟上莫日根的脚步一把抓住了他披风的边角。
  “哼,东陆的公主。把她给我带下去丢到奴隶的圈子去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我的寨子一步!”莫日根猛的甩开了原千凝的手臂,刚刚被无端羞辱的愤怒此刻喷涌而出,他下意识的想要让这个不可一世的东陆公主好好尝一尝受到侮辱的滋味。
  “混蛋,你说过要让我回东陆的,你们这群没有信用的蛮子,我父亲一定会来救我的。”原千凝被两个武士架了起来,华贵的服饰也在挣扎和撕扯中崩裂开来。
  淳国余庆城澄心殿
  黑袍广袖的年轻人用手里的箭头挑了挑桌上的烛芯,银色的箭锋边缘在火焰里被烫的微微发红。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只箭上满是锋利的倒挂锯齿,这种破甲箭据说是来自晋地的不传之术,能够对风虎铠甲在内的一众骑兵甲胄有着客观的伤害。“任长道现在已经出海了吧。”
  “海监司上半夜传来的信鸽,近卫的二十人都已经随任将军出海了。”对桌着甲的男人恭敬的回答道。
  “咳咳……我在这地方也是待的够久了。千凝她此次失踪也该是时候回毕止了,毕竟老三还小啊。”黑袍的男子轻轻咳嗽着,他一夜和身边的将军在殿内等了一日的消息,黎明时刻终于有传讯的快马进了城门。
  “大公子还是小心身体啊。”将军嘴角泛起一缕笑意,五年前随大公子被贬谪到淳国北方的余庆城,他身为风虎的骑兵副都尉让他在此远离兵马是要比斩去手臂更为痛苦的事情。
  “戏做久了,难免会变成真的。”原千盛起身走到了大殿门口,余庆本身便是淳国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没有天险横关也没有什么通商漕运。黎明前的余庆早就陷入了一片死寂,除了台下零星微弱的火光就是没有止境的黑暗。
  “当年逼宫失败,我被贬到这不毛之地。身边的文武官员唯有江晚你愿意随我前来,这些年是苦了你了。”原千盛拍了拍身后将军的肩甲,他用力颇大,那副肩甲也被他拍的哐哐作响。
  “我早便说大公子乃是人中龙凤,既然当初选择了追随,末将怎敢食言。”韩江晚低头长拜,重回毕止的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了。
  “此番我若能重回毕止,便许你带着淳国的风虎铁蹄踏遍整个东陆,不!踏遍整个九州。”原千盛张开了双手大笑道,他忍辱装病五年为的就是有这个时机能够翻身。
  “末将谢公子厚恩,那我是否要通知那个人。”韩江晚紧随在原千盛身后。
  “好,你这就告诉他,说他的计谋已经奏效。我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战火!”原千盛凝望着大殿内案上盛放的一封书信,那红色的星月印泥鲜艳的仿若献血一般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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