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还是那个大房子，人数依然如众，但坐在主席的身影已经换成是萧天了，当然，那破烂衣服的洪小七也被安排在了萧天身边，就这样，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就这样一声音不吭有些敬畏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着装都很奇怪的年轻人，这阵式，怎么看怎么奇怪。
　　“那个……大家都老熟人……都别客气……都好好说话……晚饭时间就要到了，要不给我主……老大备一桌好酒好菜……咱们饭桌上该喝酒喝酒，该打屁打……”洪小七见这些人围着自己们也不说话，正巧肚子又有些饿了，便拉了拉萧天的袖子，开口说了一段，可还没等他说完，萧天就掩住了他的嘴。
　　“呵呵，大家都坐！都坐！有什么不好说的事，大家坐着慢慢聊……”说到这里，见洪小七拉了拉他的袖子，又指了指肚子，他明白洪小七是想要吃的，也不由有些尴尬：“要不大家定个位？咱们喝酒聊天？”
　　“萧老板那里话，您来是客，是我们准备的不周！我叫蓝近成，蓝莲花是我大姐，暂代三合会的掌事人位置。”那领头的大汉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红光满面，虽然是有些敬畏的站在那里，但也是背挺腰直，说话虽然客气，语气那也是不卑不亢，原来是三合会的老大，难怪颇有大将风范：“樱桃，你去安排萧老板和小七兄弟的晚餐，要丰富一些的。
　　“放心老大，包证萧老板和小七兄弟满意！”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应了声便退下了，看样子大家都回过神来了。
　　“老献特么的是哪里有的勇气，敢跟这些人斗，竟然还活得好好的。”萧天就接触了几个人，就觉得这三合会真是藏龙卧虎，那新生会的人，包括献善良在内，他萧天见过的没一个可以比得上三合会的，却不料人家老献混的看起来比三合会还好些，甚至还敢暗算这批人中的主干，看样子，这其中肯定有些蹊跷。
　　“蓝会长客气了，都怪我不受约来访，倒是让你们麻烦了。”萧天连忙客气回应，也不管对不对，反正客气一点总是没错的。
　　他也只和景相楼吃饭时正经过，但那老景和他也很随便，不像现在这样，人家三合会的老大，再怎么说也是一方霸主，绿林有绿林的规矩，黑道有黑道的章法，什么谈判啊，什么讲数啊，那一套一套的讲究，自己又没经验，一个不好丢了老……是小脸，那就不好了。
　　“不麻烦，只要萧老板不嫌这里简陋就行！”
　　萧天的表现一看就是生手，这点很显然，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流着口水想着大餐的小乞丐，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背景，有这么好的身手，甚至可以说是异能，可以让众人在瞬间体验生死。不过既然别人找上门来了，自己们又不是他的一合之敌，那也只有好好坐下谈判咯。
　　还好简单的接触了这一会他们都看得出来萧天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毕竟年龄那么小，行为和语气是那么的生涩，这些都是装不出来的。
　　既然对方说没有恶意，那起码可以守住底线，只要不至于要走到生死相拼的那一刻，有什么是不能谈判的呢？
　　还有一点，三合会并不仅仅是会众，因为传承多年，三合会已经是一个大的家族群了，大家谁没家庭，有的甚至在三合会里传了三五代，比如蓝家，到了蓝近成和蓝莲花这一代，都已经是五世了！五世大家庭，大大小小，老老幼幼的，没100也有80人了。
　　所以他们不可能拼，也不敢拼。
　　“哪里哪里，打搅打搅……啊，那个，咱们还是谈点正事吧。”萧天挠了挠头，突然想起这次来的目的，刚才在外面大闹了一场，这会怎么双方都变得有些客气了呢，这完全不像是发生过冲突的双方，倒感觉是来到了许久不见的亲戚家串门一样。
　　该来的还是要来。三合会众人心里都不由有些紧张起来。安静的大厅顿时有些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响来起来。
　　蓝近成和那秃顶男子也对视了一眼，纷纷看出对方眼中的担忧。
　　“萧老板，你也知道我们三合会家大业大，如果你想吞并我们，那大家就干脆一拍两散……”还没等蓝近成说话，那蓝莲花就有些忍不住了。
　　“姐，少说两句，先听听萧老板的意思。”蓝近成怕萧天生气，于是大声喝止了她。
　　“咳……相信你们都清楚我的实力，既然这位大姐快人快语，那我也不客气了，其实我并不是想吞并你们，而是想带你们走上一条和以前从来都不一样的道路。让你们生活得比现在好，生活得比现在更光明。”萧天其实并不想说这么多，如果换成是一般的帮会，他一脚一个全撩了，何必废话，这年头在江湖上混，本来就是看谁拳头大。但这三合会还真不一样，仅仅在S市里南头村的城中村就有四五万帮众及家属居住，这先锋巷子只是核心成员及家属的生活区，像这样的巷子还有七八条。
　　南头村才多少人口，40万很多了吧，但你想想，有十分之一是三合会的帮众及家属，这就不得不让人感觉棘手了。
　　当然，真正的三合会帮众肯定是少数的，从献善良给出的调查资料里看，三合会入位的帮众一共一百单八人，编外人员，也就是非正式会员大约一千人不到。绝大部分都是老一辈三合会的会众的后代。
　　虽说四五万人里只有一千多人与三合会有直接联系，但要追根溯源的话，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和三合会有所牵连。
　　这也是萧天最为难的，他可不是什么杀人狂魔，他做这一切的原因只是为了生存下来，因为他有一个隐身的对手，必须要借助力量来隐藏自己，保护自己，来帮助自己强大起来。
　　“可是我们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蓝莲花似乎有点记恨萧天早上吃了她一要免费的油条，于是又顶了一句。
　　“姐，你要是再插话，我就要按帮规处罚了。”蓝近成有些生气地说道：
　　“不好意思萧老板，我姐就是这个脾气，她是个急性子，您继续说！”
　　“咳咳，花姐，一会我便赔你一要油条！哈哈……那个那个说正事，说到哪了……”萧天一抹额头上的汗水，他是真想一巴掌给那蓝莲花甩过去的，但是为了大业，忍，必须得忍：“哦是这样，你们现在都没有什么正当职业吧，没有固定收入……”
　　“收保护费算不算？”
　　“我老婆开了个小卖部！”
　　“张三哥之前也开了个小吃店。”
　　“我开的是手机维修店！”
　　“我晚上摆地摊卖点女士内衣……”
　　“卖女士内衣那也算职业？”
　　“怎么不算，总比你卖盗版光碟要好吧……”
　　“都吵什么吵，有收入就都算的，我吧，和几个哥们合伙在街心路摆象棋残局……”
　　“我去，你那骗人完意也拿出来说，丢人不……”
　　“怎么丢人，我那也是赚钱手段好不好，总比你开个卦摊瞎吹好啊……”
　　蓝近成听着手下这些大老爷们在那里丢人，心里也着实窝火，难怪三合会被人欺负到家里来了，看看自己手下都是些什么玩意：
　　“都特么给我闭嘴，萧老板问的是正当职业，固定收入，不是你们这些打野枪扮走鬼的事，说的是穿着西装坐在办公室打电脑……”
　　“没事没事，蓝会长，兄弟们为了生存，只要伤天害理，不管干什么，只要是赚钱养家都值得尊重，职业没有高低贵贱，劳动最光荣！”这些人的议论倒是让萧天肃然起劲起来，他也是穷过来的，知道人们为了生存的努力，你说三合会这么大的帮会，会众及家属为了生存却并没有去偷去抢，最多也只是骗个棋局而已，实在不得不让人佩服。
　　“这句话我爱听！”
　　“没错，我们又不伤天害理！”
　　“是啊，靠自己劳动赚钱养家，不亏心！”
　　……
　　“好的，大家再听我说，现在大家似乎也能过日子，不会挨饿，不会受冻，但是大家想过没？你们的后代，你是希望他以后也和你们一样摆地摊卖光碟吗？”萧天见众人有些赞同自己的观点，便想着趁热打铁，快刀斩乱麻，于是马上大声说道：“跟着我，我保证让大家都有一份正当的上得了台面被联邦认可光鲜亮丽的职业！而且，所有三合会的孩子们，都有机会上一流的学校，给他们一个更光明更多选择的未来！”
　　萧天说到激动处，更是高举双手，口水横飞。他本以为自己说完，这些人便会感激涕零纷纷拜倒在地向自己臣服。没想四周一片寂静，安静得连呼吸都有些压抑。
　　“怎么了？我说的不够清楚？”萧天双手愣在当场，有些蒙逼。
　　“那个，萧老板……”
　　又是蓝莲花，不过这次蓝近成反应也很快，她刚说第一句，便被他给打断了：
　　“蓝老板，不是你说得不够清楚，而是……怎么说呢，谁都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这有可能么？我们也一直都想改变现状，但你看现在社会这么稳定，帮会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打打杀杀，就算是看场子收保护费，那也只是收点茶水费，不说联邦不允许，这乡里相亲的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的更是咱三合会的家属亲戚朋友。”
　　“你说到点子上了，现在社会稳定，不适合打打杀杀，也不适合收保护费，但我们可以做生意啊……”萧天以为自己抓到点子上了，马上打断蓝近成的话。
　　“生意难做啊，萧老板你看，现在黄赌抓的很严，毒品咱们又不碰，你说倒卖点衣服裤子也发不了大财，在咱S市最好做的是玉石生意，这谁都知道，但上上任会长交待过，说不准我们插手这行当。其他酒店啊歌舞厅啊也没有接手，这其中具体原因咱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没有什么好路子。总之小生意养不活帮会，大生意帮会没路子。”蓝近成这次没让萧天说完，他怕萧天又振臂高呼，曲高和寡。
　　“咳咳，你不提我都忘了，S市作为全联邦最大的玉石销售市场，到底为啥上一任会长不给你们碰？这可是赚钱的好门挡啊，三合会这么大的摊子，做得好的话完全可以养活所有人啊。”萧天也觉得奇怪，在S市不做玉石生意，那真是脑子被门夹了。新生会才建立多久，还不是插手玉石生意了，而且规模还不小呢，连老板都是献善良亲自担任，由此可见他对这生意的重视程度。
　　“这事关系到当年的一桩秘辛，不如我们换一个地方再谈？”蓝近成沉思了一会，又和秃头人商量了几句，并对着蓝莲花点了点头，后者便招呼在场的人都离开了这里。
　　“饭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不如我们过去边吃边说。”蓝莲花把众都支开后，恰好那个叫樱桃的女人也回来了，她俩低语了几句后，便走回来对着萧天说道。。
　　“客随主便！荣幸之至！”萧天本不想浪费时间在吃饭上面，但他看了一眼满脸怨念的洪小七，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还好饭局不远，其实就在隔壁一间公寓里，似乎这里经常举行小型宴会一样，四周装饰的还是比较典雅的，萧天和洪小七便在蓝近成秃顶男人蓝莲花以及推着张老三的樱桃的陪同下按主次分别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