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市长驾到

　　大家齐齐回头，只见说话的男子，四五十岁上下，体型匀称，没有官僚们常见的啤酒肚，西装革履显得气势不凡，明眼人一眼就明白，这人必然久居高位。
　　王朝林早在听到这人说话时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却因为惊讶而愣在原地，回神之后立刻换上极其谄媚的笑容走上前去，放低身子恭恭敬敬的说：“柏市长，怎么劳动你的大驾啊？”原来，这比赛是安排教育局的一位领导来坐镇的，却没想到会看见副市长的大驾，所以在他在看到柏市长才那么惊讶。
　　柏西麟意味深长的看了王朝林一眼，很是平淡的说：“你王大主任都能过来，我到这里又有什么不可以？”他仕宦多年，岂会看不出王朝林肚子里打的什么小算盘，只不过没空搭理罢了，谁成想这家伙竟然打起儿子的鬼主意，看来不敲打敲打是不行了。尽管心里打定主意，脸上却依旧平淡，环视一周，将在场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多是敬畏和紧张，最后视线停留在凡生身上，惊讶于这孩子身上浓郁可见的强大自信，小小年纪竟然丝毫不畏惧自己的威势，还敢仰头直视，不可小觑。
　　“你们刚才是在打赌是吗，我都听见了，原则上我是同意的，我来作见证，相信我还是有几分公信力的”
　　凡生对于柏西麟不陌生，这人后来升入省里，再过几年进入******担任某部部长，以前只在新闻联播见到的人此刻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说心里没有一点想法是假的，却不是敬畏和激动，用一句项羽的话说就是“彼可取而代之”，在柏市长眼里就是强大的自信。对了，忘了说一句，柏市长就是柏良的父亲。至于他为啥出现在这里，不难想象，市里共七位副市长，柏副市长主管科教文卫事业，大概是刚好来教育局视察。
　　对于柏西麟的官品和人品，依据后世经验，凡生觉得还是可以相信的，点了点头，说：“没问题，就由您来作证，谅他也不敢赖账”当着主管教育的柏副市长面前耍赖，除非王朝林不想继续往上爬了。
　　柏西麟微微点头，接着看向柏良，自己的儿子，还是很严肃的语气，说：“柏良，那你呢？”
　　柏良本来有些很无辜，毕竟他一直没说话，打赌也只是王主任和那个叫张凡生的同学的互撕，结果自己父亲一来，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在场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他的儿子，若是输了岂不失了颜面……不过，柏良瞥了眼凡生，见他挺胸昂首自信无比，斗志也被刺激出来，WHO怕WHO啊，“我同意”。
　　镜头转到王朝林这里，对，给他一个特写。王朝林表情是懵逼的，内心是委屈，他很想告诉大家：我才是男一号啊！导演，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尽管他很委屈，但是领导当前，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王朝林只能选择接受仲裁，刚想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却还是被柏市长给无情打断“那就不要在这里呆着了，我们进去吧，早点开始早点见结果”
　　凡生想回到老王身边，没想到柏市长特意喊自己到他身边，同样在他身边的是柏良。至于王朝林，只能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连和柏市长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他表示很受伤。
　　凡生先是和柏市长打了招呼，他不知道柏市长为什么会有和自己交流的想法，对付这种久居高位狡诈如狐的人精，他的对策就是少说，甚至不说，说得越多被看出来的越多。
　　柏西麟亲切地拍了拍凡生的肩膀，以一种和蔼可亲的温情语气说：“你叫张凡生，是FN县人？能来参加比赛，可见你的成绩不错，有时间可以和柏良玩玩，他这个人性子太闷”
　　凡生看了看正斗志满满挑衅的看着自己的小柏良，很是无奈，他心理年龄都四五十了，和这种小屁孩有什么好聊的，线比较柏良，他更愿意和柏市长交谈，至少不会存在年龄上的隔阂感。
　　来到会场，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忙碌着，看状况基本已经布置完毕。会议室很大，应该是教育局领导们开大会的地方，一张长桌，桌上摆了一些鲜花，两边放了很多椅子，墙壁上挂了一条大横幅，上书：“第XX届全国初中生奥数比赛FY市选拔赛”
　　柏市长和教育局领导说了几句话，又和省里来的监考老师聊了一会，待一位助理告知人已到齐，便通知众人入座，而他当仁不让坐到上座。
　　接下来进行的无非就是中国官僚都喜欢的讲话，哪怕是柏西麟这个官品不错的人也不免俗规。首先自然是职位最高的柏西麟发言，“数学是锻炼逻辑能力、考察学生思维水平的最佳方法，我们应当注意在工作中关注学生在数学方面的水平。伟人曾经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而数学是科技的直观感受……本次奥数比赛具有以下九点意义：……我注意到教育局的工作基本上是遵照了相关指示的，但还存在不足……希望以后加以改正。另外，我想提及一点，就是有些老师不要总是想着与教学无关的事情，与其在教师岗位上想着升官发财，不如辞职下海，免得玷污教师这一职业”说到这里，他特意看了一眼心虚低头的王朝林，其深层含义不言而喻。
　　在场的有心人看到这一幕，默默为王朝林画了一个十字，一路好走……
　　凡生对此并不怎么感冒，王朝林的前途如何于他而言没多大关系，虽然之前很是气愤，现在已经消散，他现在想的的更多的是如何利用这一次机会为自己赢得更多的利益，比如名气，比如钱财。据他所知，奥数比赛的冠军是有一笔不菲的奖金的，更为重要的是名气，全国比赛的冠军代表的是什么，代表的是在全国初中生里面，他的数学水平是最高的！而数学作为三门主科中最难的一科，总是能吸引万千家长的心，可以想见，当他夺冠之时，亦是扬名全国之时，俗语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但他渴望出名，他有很多计划需要出名，写网文，包括参加比赛，都是为了出名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只有大家熟悉自己，才不会在后面计划展开时觉得突兀，同样一件事放到普通人身上也许会觉得不可思议，而天才总是可以被大家轻易接受的。
　　柏市长停顿片刻，然后继续说：“另外，本次比赛还涉及到了一场赌局，赌的就是两位少年谁的成绩更高，我觉得很好，所以我做见证，希望他们可以积极发挥”
　　某人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
　　下面又是教育局的一位副局长站起来发言，在市长在场的情况下，没有过多秀存在感，简短发言后就轮到了省里老师的发言。
　　好在发言都不长，总算没有出现上面兴高采烈，下面昏昏欲睡的惨烈景象。
　　柏西麟一声令下，所有闲杂人员，包括陪同老师和工作人员，当然了，他也很自觉退出会议室，毕竟参与者还有自己的儿子。
　　监考老师严肃的介绍了两遍注意事项，然后没有拖沓直接分发试卷。试卷是正反两面，题目不多，大面积留白为答题留下空间。
　　题目很简单嘛，这是凡生看到题目的第一感觉。再看看别的同学，一个个抓耳挠腮一脸苦逼，柏良的脸色也是十分凝重如临大敌。凡生怀疑是不是自己拿的试卷和他们的不一样，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问题后，便不再多想，安心做起题来。
　　第一题是根号题目，选C，这一题没啥难度。第二题，二元二次方程的整数解，直接大笔一勾选B。第三题……第四题……六道选择题不过一分钟就全部选出来，凡生做起题目来宛若行云流水，连草稿都不打。
　　后面的填空题就不这么轻松，却也没浪费多久时间，往往是这边看完，他就将思绪沉入图书之心，运用新发现的搜索能力搜索这些天自己所看题目与之相类似的题目，竟是换汤不换药，心中吐糟一番出题人太烂，迅速心算出答案。
　　四道选择题，八分钟全部答完，而这时，多数同学还停留在第四五道选择题上。
　　三道解答题，依然用同样的方法，搜索很快心算简单，就是写字费时，共用时十一分钟。答完之后，他按照习惯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错误，举手示意老师交卷，把卷子放在桌上，自己安安静静走出去。
　　可开门的声音还是惊动了正在答卷的学生们，惊讶于他的答题速度，诸般心思涌出，有人认为他被难住了胡填乱写，有人认为他是胸有成竹游刃有余，有意加快了答题速度，唯有柏良一人依然稳定，可双鬓渗出来的汗水暴露了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凡生走出会议室，没看到老王，只看到几位工作人员在楼道中走动，想了想还是找柏市长吧，自己刚想到一些事需要和他商议商议，有些计划可以着手准备了，哪怕会让人对自己起疑心，但机会是稍纵即逝的。
　　问了工作人员，在一间小会议室找到柏市长，正和教育局副局长谈话。
　　柏市长很快发现在门口探头的他，笑着挥手示意过去，待他站到跟前，说：“你做题目很快啊，有把握能赢吗？”
　　“必然是我赢”虽然这么说会伤害到一个做父亲的尊严，不过凡生可不是那种为了拍马屁没有原则的人。
　　柏西麟并不惊讶于他的回答，似乎早有预料，和那位副局长说了两句，而后那人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市长和凡生。
　　柏西麟淡然地抿了口清茶，不疾不徐地说：“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PS：大家七夕快乐啊，祝情侣们长长久久幸福美满，祝单身狗们早日脱离苦海，俺今天可是被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