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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你有没有被我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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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儿掺着李泽将将走出人群,就见着远处田恬骑在田忠脖颈上朝着自己笑,环儿脸色一红,迈着小碎步紧赶几步,将腰牌还给田恬:“少爷,你都看到了?”
  “等了半晌不见你回来,我和忠伯不放心,又回来看看,和胡生差不多同时到,看得不全,一会详细与我说说。”
  田恬又转向李泽:“这马市的人被你得罪得狠了,你日后怕是吃不了这碗饭了,可有什么打算?”
  李泽挣脱了环儿,踉踉跄跄站稳了身子:“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本就是个无牵无挂之人,小兄弟给的金豆子也够我用一阵子了,待我养好了伤便离开长安,我自问凭着自己这身本事,再换个地方也能讨活,不消小兄弟费心了。”
  田恬搓着下巴颏上下打量李泽:“你不是长安人?”
  李泽讶然:“小兄弟可是看差了,我是地地道道的长安人。”
  “人离乡贱,你既是长安人,轻离了故地,还能活出个人样吗?”
  李泽惨笑一声耸耸肩:“我就这么一身相马的本事能拿得出手,如今又得罪了长安的马市,一身本事不得施展,长安已无我立锥之地,不走岂不是等死?”
  “你这话可说差了,你这一身相马的本事若是只用在马市,那才真是施展不得本事。你替人相马每月能得多少银钱?”
  李泽掰着手指细数半天,面色倨傲道:“长安买得起马的人不多,能雇人相马的很少,似小兄弟这般出手阔绰的更是少得可怜。不过我的相马本事在马市也是出了名的,再加上有些信誉,所以赚的比他人多一些,均算一下每月能得银钱千二左右,堪比普通人家一户的收入了。”
  田恬若有所思:“这样啊,我看你这人有些良心,又是个有真本事的,正好我买了这么多马,少了个饲马之人,不如你给我养马,我每月付你两千钱,你看如何。”
  李泽摇摇头:“小兄弟好意抬举,李泽怎敢推辞,只是我如今是重伤之身,行走坐卧尚且不便,如何能照顾得了二十余匹马,恐辜负了小兄弟重托呀。”
  环儿一旁帮腔道:“少爷,李泽是个尽职尽责的人,他既有这番顾虑,要不然等李泽养好了伤,咱再招揽他?”
  田恬微白环儿一眼没做声,又盯着李泽道:“两千五百钱。”
  李泽还是摇头:“小兄弟,这不是钱的事儿,李某也是个要面子…”
  “三千。”
  李泽满脸苦笑,连连摆手:“不不不,李某…”
  “三千五。”
  环儿有些不开心了,心道少爷这不是拿钱砸人么:“少爷…”
  环儿话刚出口,只听扑通一声,李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趴在地上,额头紧紧贴地。环儿被李泽的迅雷之势吓了一跳,转头看着趴在地上的李泽,道是李泽暗伤发作,忙架开手要去搀扶。却见着李泽双手合十立于头顶:“少爷在上,李泽这身本事今后就卖与少爷了。”
  环儿架着的手僵在半空,先看看骑在田忠脖颈上笑容满面的田恬,又望望趴在地上姿态谦卑的李泽,环儿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复杂、太复杂了。
  环儿僵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尴尬异常,又见李泽昂起头,满脸谄笑:“少爷,不知咱家供不供食宿哇?”
  午后光线很足,晒得大地也不是那么冷了,籍福将窗子大开,窗后置了一张斜塌,马伶伶懒洋洋的躺在窗子后边晒太阳,边晒边指使籍福:“去,把那篮子果儿给我取来,给我小心点儿,若是你的脏手碰着了果儿,你就把那果核儿给我吃了。”
  籍福弯着腰谄笑着给马伶伶捧来果儿,又很狗腿地给马伶伶捶肩揉腿,给马伶伶伺候的舒坦极了,至于籍福是不是趁机揩油,那可就见仁见智了。
  籍福待得马伶伶舒坦了,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马姑娘,我虽说得罪过你,却并非主谋哇,您看您也折磨我这么久了,也该消了气了吧。”
  马伶伶微微闭合的一双大眼睛霍地睁开,睫毛眨眨歪向籍福:“我折磨你了?”
  籍福嘿嘿笑出声:“没有没有,是我口误,姑娘您从来没折磨过我。”
  “嗯,你这么想就好,我跟你说啊,你这人呢,就是贱皮子,天生就该打,不过我心地善良,不忍对你下狠手,你有没有发现,经过我这几日的调教,你这人有种脱胎换骨的转变?”
  籍福猛点头:“变了变了,确实变了。”
  “那你说说,都哪里变了。”
  籍福苦着脸,上下打量打量自己:“嗯,哪里变了?我,我变得能吃了,我变得正经了,我整个人都净化了。”
  马伶伶瞧着籍福搜肠刮肚却说不出个明白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轻捶了籍福一拳:“算了算了,答不上便答不上吧,我再问你一件事儿,你可得据实答话。”
  籍福趁着马伶伶没注意,偷偷对着马伶伶比了比拳,嘴唇上下翻飞,却没发出声音,料来应是没说话好。待到马伶伶又转过身,籍福立刻换上乖宝宝的表情:“您问您问,我一定实话实说。”
  马伶伶伸出手指在籍福脑门上一点:“你说,当初我在幼儿院骗你时,你有没有被我迷住?”
  籍福闻言出了一身冷汗,这话什么答?说迷住了,那不是自己心怀不轨?说没迷住,那不是看不上她?这祖宗玩自己玩上瘾了,竟想出这么个两面堵的问题靠自己,这是要把自己活活玩死呀。
  籍福战战兢兢不敢言,却见着马伶伶的目光越来越冷,籍福又吓得打个寒颤,支支吾吾道:“若…若说当初,我一…一心想的都是你…你说的那个弟弟,没…没怎么特别关…关注你。”
  籍福偷瞄马伶伶,见马伶伶目中寒意未变,又接着说道:“不过我也偷偷看了一眼,只那一眼便惊为天人,不能自拔了。”
  马伶伶闻言心中得意,抬抬手捋捋头发,却不料手刚刚移动半点,就将籍福吓了个半死:“我当时转念一想,这姑娘美艳绝伦,不可名状,不是我这等凡夫俗子能窥伺的,便硬沉下念,静下心,不曾妄动寸心。”
  马伶伶冷笑着瞟了籍福一眼:“所以说你还是没被我迷住喽。”
  籍福听着马伶伶语气不善,又急急补充道:“只是姑娘蕙兰之质,未施脂粉不掩貌,粗衣麻布反衬馨,我虽尽力克制,亦是难抵心魔。”
  “所以说你起了妄念喽。”
  籍福擦擦额头冷汗,已是打湿了衣袖:“幸赖我灵台清明,以莫大的毅力克欲守礼,所思所为没有丝毫孟浪之处。”
  马伶伶握着个果儿猛咬一口:“那么你到底是被我迷住了,还是没迷住呢?”
  籍福跪坐马伶伶塌边,哭丧着脸带着颤腔哀问:“马姑娘,我是应该被您迷住,还是不应该被您迷住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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