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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中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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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在地上的官差脸上还有些许迷茫,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面前这些趾高气扬的小姐们是何方贵人。但当他看到白沉舟清冷的眼神时,脸色立刻一变,却到底是没有支吾说出什么。
  慕容明婉当即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你个宵小无赖,为何当街胡说与白家小姐有染?你可知诽谤白家之罪?!”
  地上那人犹豫着吞了吞口水,鼓足勇气说道:“小姐饶命啊,我…我不知那个人是掌门世家白家的小姐啊,只知道她一副轻浮易近的样子,就…就和她勾结上了…金陵城世家那么多,还以为她就是说说,请小姐饶命!”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众小姐们都面面相觑,低头耳语,很是震惊,但更多的是捡到了宝一般准备当做一件八卦轶事拿出去传说,只是这白家小姐,看来从此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慕容瑾故作姿态上前道:“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与白小姐有染,不然说出去可就是诽谤之罪!”
  “小人不敢啊!白小姐事后给了我一支价值不菲的钗子,让我对这事儿闭口不提,不曾想今日我喝多了,上街闹事,冲撞了小姐,那钗子就在我身上,我可绝对没有说谎啊!”
  慕容明婉当即命人上去搜身,真的从他衣兜里搜出了一支金鹤钗,众人一看就知道这钗子精致细腻,绝不是一个小小的衙役能随便弄到手的。再看那衙役虽说年纪不小了,但也看的过眼,心下当场就盖棺定论,是白沉舟看上了别人,还没出阁就丢了清白,还妄图以钱财遮掩,不想被慕容明婉揭穿,这么出好戏,怎么能不精彩呢?!
  在众人怪异偷笑的注视下白沉舟自始至终面不改色,不要说为自己辩驳,她个眼神都懒得给那几个志得意满的人,面上从容自若,似乎是在看一群小孩子戏耍一样。
  见她还这般镇定,慕容瑾心下不满,上前拾起金鹤钗来:“哟,这不是姐姐送给白家主的金鹤钗吗?白家主这回可收好,别再随便送人了。”
  慕容明婉也笑道:“哎呀,这下白家主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我同家一场,这事不是我这个年纪大点的说你,你怎么能在父母丧期做出这等事来,再怎么按捺不住,也不能对父母不敬啊。”
  众人闻言,都瞧了一眼白沉舟穿的丧服,登时觉得讽刺至极,妙不可言。
  慕容瑾也是一脸得意的望着她,准备看这位高高在上的掌门世家家主名誉尽毁。
  终于,在众人玩味审视的目光下,白沉舟开了金口:“慕容小姐,你们在说什么啊!不要说送出去了,本家何时收过你的钗子?”
  此话一出,不仅是慕容明婉连跪着的衙役都一脸懵,不知道她又在唱哪出。
  慕容瑾知道不好,连忙上前:“白家主,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来金家看你的那天,是姐姐把她发髻上的金鹤钗摘下了给你的啊,当时你还感谢着接下来,你怎么能翻脸不认账呢?”
  白沉舟笑道:“慕容小姐哪里的话,那天本家明明是承认跟你慕容家断绝了关系啊,既是如此,怎么可能收你的钗子。真是贻笑大方,请小姐不要再颠倒是非了。”
  颠倒是非?颠倒是非的不就是你吗?!慕容明婉一个激灵就要开口对质。
  金娉儿却先一步开口道:“没听白家主说吗?她从来没拿过你们的东西。白家与金家一体,你们如今诽谤白家,就是在挑衅金家,我父亲乃堂堂金陵知府,必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把那些胡话小人通通关进牢狱,依法严办!”
  慕容明婉的脸已憋的比漆砖还红,她跳起来说:“我才没有诽谤她,那天她明明收了我的金鹤钗,不信,你可以问阿瑾!”
  慕容瑾立刻附和:“对啊对啊,我可是亲眼看到姐姐把钗子送给白家主了的。”
  白沉舟却淡淡一笑:“你们都是慕容家的人,全是一面之词,就想让大家信服吗?”
  的确,当时众人隔得远,看到慕容明婉给金鹤钗的人除了慕容瑾和白沉舟再无旁人,她这一说,等于是信口雌黄,胡乱推卸。
  慕容明婉还想辩驳什么,却见白沉舟右手食指不经意的抬了一下,跪在地上的衙役立刻磕头哭诉:“饶命啊,白小姐,金小姐,小人不知道有金大人在,一时瞎了眼拿了好处,听了慕容小姐的话来构陷白小姐,恕罪啊!”
  慕容明婉心道不好,立刻怒斥:“这宵小满嘴胡言,来人,将他拖下去杖责两百!”
  杖责两百,这就是要杀人灭口了。白沉舟可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得逞,立刻说道:“慕容小姐,怎么,没有把本家拖下水倒是把自己埋进去了就要灭口了吗?请你搞清楚,这里是墨家,难道需要你私设公堂?!就算要杖责,也是得主家的墨小姐说了算,但墨小姐虽然与你有金兰之交,但怎么会是秉私忘公,不明事理之人!你这样,实在是难为别人啊。”
  本来还想帮慕容明婉一把的墨婻一听这话,自己一句台词都还没有就被人扣了这么顶高帽子,当着众人的面,只好一言不发。
  白沉舟看向那衙役:“你说说,拿了慕容小姐什么好处?要是敢有半点夸言,她可就要你杖责两百,不会像本家一样被构陷了还好言跟你说话了。”
  衙役又狠狠磕了一下头道:“是。昨日慕容小姐找到小人,给了小人二十两银子,让小人今日来污蔑白家主,咬死说白家主与小人有染,将金鹤钗当做定情信物赠予小人。实际上…。”
  他突然抬头看向慕容明婉:“慕容小姐才是小人的情人,半年前因为醉酒,小人误与她结识,她怒气之下本想杀了小人,却看小人长相标志,又奈何深闺从未尝过男欢女爱,所以索性从了小人,那金鹤钗也是她赠予小人的。诸位若是不信,小人有证据。慕容小姐左胸下方有一颗豆大的黑痣。”
  接着他又向金娉儿磕头道:“本来一过今天,慕容小姐就答应放小人回老家,不曾想有金大人千金在,小人本以为只有个白家孤女,但金陵知府是小人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望金小姐开恩饶了小人吧。”
  一言既发,四下有一时的寂静。似乎都被这戏剧性的反转给震惊到了,片刻间还转不过弯来。只有白沉舟嘴角浮出一抹讽刺,她早就找到了那个衙役,给了他三百两黄金请他来演这出戏。也是她安排零阁之人给慕容明婉放消息说自己曾与衙役有过接触,结果慕容明婉不及细想就毫不犹豫的找上门来了。至于慕容明婉左胸的黑痣嘛,只需要找到她以前的奶娘给点好处就能知道了,只是这么一来众人不信也得信了。
  很快,在场所有人都理清楚了事情的头绪。慕容明婉同一个衙役私通,将计就计想以此来诬陷白沉舟。结果那衙役迫于金彦君官威,把真相说了出来。真是精彩纷呈,快哉快哉。只等明日,慕容小姐的这件无耻韵事就要昭告天下了。
  从衙役说些从未安排的话开始,慕容明婉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此情此景,更是恍然大悟过来,自己、是上了别人的当,以为安排了一出好戏给白沉舟,结果不曾想,这本来就是她安排的剧情。
  本来这衙役说与她私通,一面之词,口说无凭,但偏偏他说出的自己身体的秘密还是真的。该死,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慕容瑾也是面红耳赤,难堪至极,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家嫡姐脱罪。构陷白家家主,与一个地位低下的小人私自往来,不说后者是否是真的,就是前者一项罪名就能置她于死地。关键是,自己还参与了这一切,要是被人捅破,她慕容瑾必然会收到牵连。而且,就姐姐那性子,肯定会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到时候,自己的前程无忧,才郎教子,就都成泡影了。
  此时,慕容明婉可比慕容瑾紧张多了。她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看着众人,口中嚷着:“他撒谎!他撒谎!肯定是白沉舟让他这么说的!肯定是!我没有!我没有!”与平常温文和软的慕容家大小姐的形象大相径庭,简直就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白沉舟冷笑道:“我让他说的?慕容小姐,是我让你把他找来污蔑我的吗?是我求你当众构陷我的吗?请你无论如何搞清楚,别像个疯狗一样乱吠!”
  人群中传出几声若有若无的嗤笑,却像带火的利刃般插入慕容明婉的心底,有生以来,从来没有陷入如此局面,慕容明婉几近抓狂。但她也清醒的认识到,若是不能在这里说清楚那就真的是无可挽回了,父母亲族不会放过一个让家族声名狼藉的女儿,自己的人生若是折在这儿,那才真的算完了。
  她强迫着自己定了定心神,道:“白小姐,这无赖的确是罪大恶极,先是拦车误传消息,我妹妹毕竟年纪尚小,不懂是非轻重,才让我们两家生了嫌隙,在此我替她向你道歉。”
  果然是把别人拉出来当挡箭牌,慕容瑾咬咬嘴唇,正要上前辩解,结果被慕容明婉一个眼刀飞来,顿时噤声。
  “现在他更是搬弄是非,妄图毁掉白家与慕容家,如此重罪,应当好好责问,不如现在就让各世家小姐们做个见证,好好审问一下这个胆大妄为的宵小,为白家讨回公道?”
  这就是打算私设公堂,严刑拷打了。慕容明婉已经暗自下定论,白沉舟肯定是和衙役串通过的,只要把他的嘴巴撬开,不信白沉舟还能翻腾。
  白沉舟一笑:“慕容小姐,你可想好了。这人虽然身份低微,但好歹是个衙役的官差,就算要上刑,也该是在官府。慕容小姐如此莽撞,是不将我天越官员放在眼里,还是真的想遮掩什么?!”
  她这句话说的很严重,如此的铿锵有力把慕容明婉刚刚积攒出来冷冽和勇气都给震退了。
  “你…。你…。”
  白沉舟一抬眼:“不如先让金大人把他押到衙门拘留,不日,谁清白谁有罪自然能见分晓。”
  金彦君是有名的清官,为人处事从不徇私,这事金陵人心中都有数,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若是这时慕容明婉再断然拒绝,倒真显得她心中有鬼了。于是墨婻连忙一边找人去寻金彦君,一边命人将那宵小衙役押了下去。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众小姐都三三两两的离去,再不像来时那样成群结队了。慕容明婉推说身体不适,由几个丫鬟陪着去别院歇息了。慕容瑾也只好扶着自家姐姐,还不忘回头咬牙切齿的瞪一眼白沉舟。
  虽说一切都还没有定论,但各小姐心中却都有数。分明是慕容明婉自作孽,跟个地位低下的贱民勾搭上了。难怪都出阁了还没成亲,看来清白的确是丢了不会错。否则干嘛不验身以证清白,还被人说出了那么私密的地方,真是精彩。不远处小姐们若有若无的私语轻笑无不像刀子一样凌迟着慕容明婉近乎发狂的心。
  白沉舟,你可以的。居然敢如此狠毒的算计我,我恨不得挖出你的心,喝干你的血!
  为今之计,只能先去求父亲了。慕容明婉想着,立刻加快脚步。
  白沉舟莲步微移,婉桃连忙跟上。当四周没有旁人时,白沉舟问及了婉桃对此事的想法。
  “慕容小姐还不是自作自受,幸好小姐有先手,否则受难的就是您了。不过也真奇怪,慕容小姐为什么不要求验身证明呢?这样衙役的谎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白沉舟微微一笑,这个女孩,很有点脑子。
  “一来,验身若不是圣旨要求,都会对女子的名声造成很不好的影响;二来,慕容明婉的身体说不定真的有问题呢。”
  “您是说,她真的已经失贞了?!”
  白沉舟轻轻点点头,嗯了一句。
  之前零阁的情报里也有市井听来的流言,三年前,慕容家的内事管家半夜里喝醉了酒,在一家没什么人的馆子里说漏了嘴,说是墨家公子误入内宅不小心把小姐办了,后来,知情人都被处理掉了。但综合慕容明婉如此看中婚姻却许久不嫁,求亲的人拒绝了一波又一波,墨家频频给慕容家送好处,白沉舟断定,肯定有过此事。她就赌,慕容明婉不敢验身,这下看来,自己赢了。
  慕容明婉,你完了,但对我而言不过是块小小的糖,火锅还在后头。
  “走吧,去花厅,众世家子弟该聚齐了。”
  慕容清,你的女儿是个前戏,待会,才有你受的,好好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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