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剑何方 / 第十四章 碧箫现

第十四章 碧箫现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伊姐姐,你第一次上台的时候,紧张吗?”
  “我呀,”伊如秋正亲自帮铃儿整理包裹,被铃儿这一问,思绪也飘然回到数年前。
  那时戏班并无现在这般名声赫赫,只在江淮一带小有名气。自己被韩长信收留后本也是和铃儿一样跑跑腿,羡慕那些比她大上几岁的师兄师姐们在台上唱戏。直到一天临场,一位师姐忽得恶疾,下不了床,而韩长信那日又恰巧返乡,情急之下,她被一位师兄硬是推上台。虽只是给一家大户人家唱戏,自己却紧张得很,唯恐出错丢了整个戏班的脸。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演得如何,因为一结束,大家都去关心病中的那位师姐,只有那位师兄,那个年纪上比自己还小上几年、比自己入戏班也就早几个月却不得不用敬语的师兄,在她别扭地自己帮自己卸妆时,走过来温柔地为她擦去耳下的脂粉,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一句“曲罢常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
  “这句诗……好像是白居易的《琵琶行》!”铃儿坐在床榻边,仰着头问伊如秋道,“伊姐姐,你怎么忽然念起诗来了?”
  原来是忆到深处,伊如秋竟不禁把这句诗给念出声,脸也微微泛红。铃儿一问起,她忙急急拍打两下包袱,低头道:“没事,你等到上了台,自是没那闲功夫担心些什么。”
  伊如秋自小不识字,进戏班学戏也都是靠着看别人排戏,然后心里一点一滴地记下,仅此而已。可就是因那两句“曲罢常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就这样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地萦绕在她耳边,她硬是缠着戏班中的其他师姐教她读书写字,这首《琵琶行》更是倒背如流。每每念到这两句,就宛若又感受到那人在自己耳边近在咫尺的温存。
  只是如今,看着身边的铃儿,伊如秋只觉物是人非。收起情绪,见铃儿已经一切收拾妥当,她便起身拉开门,竟发现门外赫然站着杨风亚。
  “夫人,”虽然伊如秋和杨洪清现在关系扑朔迷离,杨风亚扔按辈分尊称她一声夫人,目光却直直看向伊如秋身后的铃儿。
  “你,一大早来这里,做什么?”伊如秋已到桌边坐下,铃儿咬了咬嘴唇,问道。
  “我……我……我是来给夫人请安的。”
  一旁伊如秋忍不住掩嘴轻笑,然后抬头看着浑身不自在的两人,也是猜到几分,便佯装往门外看一眼,惊道:“这什么时辰了,铃儿你要是去迟,可要被你师父责罚。”
  还未待铃儿反应,杨风亚果然自告奋勇道:“我挑府上最好的马,送铃儿姑娘去!一定赶得及!”说着转身就跑了没影。“扑哧……”伊如秋这下可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把他给急得!你师父那么疼你,怎会责罚你?”这下轮到铃儿满脸通红,低头不再答话。
  一切进展顺利。
  不论是台上换上妆扮的的铃儿、律玦,还是台下刻意打扮朴素的杨风亚、伊如秋。
  律玦把铃儿领到台后时,铃儿还没从谢幕时如雷的掌声里缓过神,一蹦一跳得好像随时会跳出律玦的视线,又忽然急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冲着律玦招手让他走快些。律玦便故意逗他似的,不紧不慢地踱步。铃儿只好又跑回律玦身边,环着他手臂道:“师父,你可在戏间听到乐声?好像是箫声。”
  “是有些印象,”律玦顿了顿,看着铃儿道,“因为你在那儿还差点唱错词。”
  “我这不是被那箫声给……分了神嘛。”铃儿急急地辩解道,“再说我最后不是没唱错,总比那假秀才,像丢了魂一样往外跑好吧。”
  “为师一度以为你走神是因为杨风亚坐在台下,原来,咳咳,你心中还另有……”
  “什么呀,师父你别乱说,那假秀才……”
  铃儿张牙舞爪地在律玦面前比划着,律玦就这样含笑看着她,两人慢慢向前走着,让路边的荷花也见得忍俊不禁,涨出一片嫣然的粉红。难怪杨风亚在不远处也是见得痴了,定定地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律玦他们已经拐了个弯,走到他面前。
  “杨风亚!”听到铃儿的声音,杨风亚才猛然缓过神来,忙对两位行礼。律玦先是背着手,含笑站在一边,见铃儿在身侧有些窘迫,才笑道:“今日多谢杨公子来捧我们的场,可惜在下还有事在身,不再叨扰。”言毕转身便悠然离开,一袭素衣隐没在荷花之中,竟似万红丛中一点青,有着别样风情。
  这时,忽然箫声又起。杨风亚刚欲说什么,被铃儿拦住。箫声久久不止,铃儿示意杨风亚跟上,顺着箫声走去,然后穿过自己第一次来夕照春时待过的大堂,刚欲上楼,箫声却戛然而止,让铃儿好生没趣,悻悻然一屁股坐在桌子边,把正在桌边饮酒作乐的几个公子哥倒给吓一跳。
  杨风亚忙给几人施礼道歉,得到几人允许,才在铃儿身边坐下,侧过头问道:“铃儿,你怎么了?”
  “其实,我也说不清,但总觉得这箫声有点说不出来的不一样,所以,特别想知道吹箫的人乃何许人也。可谁知道,忽然就没了!”
  杨风亚四望这熙熙攘攘的大堂,两人如此近距离地说话都要提高嗓门几近喊话,便是那箫声不止,怕也是早早淹没在这喧闹之中了吧。刚想转身安慰铃儿几句,杨风亚却忽然觉出一股不安全的气息,毕竟是习武出生,杀气逼近总有知觉。只是今RB来看铃儿演戏,不仅没有随身佩剑,更是连一个侍卫都不曾携带,杨风亚本能地往铃儿这里靠了靠,机警地四处扫视,忽然一个侧身,右手抡起桌上的酒壶甩出去,只听当啷一声,酒壶在空中被三支看不见的银针穿过,碎裂在地上,惊得同桌的几个公子哥从椅子上跌落下来,顺着人流落荒而逃。
  “铃儿,你……”
  “我没事!”杨风亚还在寻找出手之人,防备随时而来的下一击,来不及回头看铃儿是否有受伤。铃儿乖乖答话,藏在杨风亚身后,一只手搭在杨风亚的肩上,让他感到一阵温暖。但杨风亚却又不敢有片刻分神,另一只手拉住铃儿一个侧身,又闪过几枚暗器。
  “出手何人?”
  杨风亚终于看清面前的敌手,只见一行五人,可称得上衣冠楚楚,边上那人虽连发暗器,可出手的姿势和力道,一看便知是名门正派出身。杨风亚不明白自己和铃儿到底何时招惹到这样的角色。倒是铃儿,虽面前几人都蒙脸示人,可那身形总觉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究竟是谁。
  “不知在下是否何处得罪了阁下,还望阁下海涵,能说个明白。”
  杨风亚喊话间,对方另外四人竟已经齐齐出剑,杨风亚没有兵器,又要护着铃儿,只能左躲右闪,时不时靠掀翻桌子椅子来抵挡一阵。眼看被一步步逼退,对方又愣是不肯吱声,铃儿只觉和解无望,朝杨风亚眼神示意,杨风亚便随手拿起一根筷子轻盈一挑,旁边酒柜的几排酒壶先后一个个掉落下来,铃儿见状,拉起杨风亚的手,转身就往楼上跑去,身后只剩稀里哗啦的酒壶砸碎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夕照春的二楼都是姑娘们的房间,平日里杨风亚和铃儿都不曾上来过,此时兜兜转转到尽头,赫然发现无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闯进旁边的房间。关上门后,两人才发现房间里没有什么姑娘,只有一个贾文瀚,正痴痴地望着窗外。
  铃儿跑到窗台边,四下一张望没看出什么异样,猛地拍了一下贾文瀚,还是没反应,“他是傻了,还是死了啊?”
  “你才死了呢!”贾文瀚不屑地瞥铃儿一眼,又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杨风亚,“怎么,是打算做亡命鸳鸯呢还是化蝶飞?”
  还不待杨风亚和铃儿再做解释,只听几个姑娘的尖叫声,便知那一行人已是近了。杨风亚在屋子里转一圈,问贾文瀚道:“贾公子,敢问这间房可还有其他出路?”
  贾文瀚斜睨着杨风亚,摇了摇头。
  “这人命关天,贾公子……”
  “没有就没有好了!”铃儿朝窗外看一眼,“反正这里跳下去死不了的!至于他么,”铃儿轻哼一声,“让那群人过来慢慢拷问他我们的行踪,折磨死他!”
  “他们一定在这间!”脚步声已近在门外,也已容不得犹豫。杨风亚定定地看着铃儿,铃儿这次却没有不好意思,拉住杨风亚的手道,“我反正是死也要和你死在一块儿了!”
  杨风亚听了,只觉得心头一暖,注视着铃儿坚定凝视自己的眼眸。只是现在却不是什么你侬我侬之时,杨风亚五指一紧,反握住铃儿的手,朝她点了点头。还未待贾文瀚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跃出两步,腾窗而起,贾文瀚扑到窗外探头看时,发现杨风亚把铃儿护在身下,两人草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骨碌爬起了身。
  “喂!你们等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和我有关吗?喂!”
  门外的敲门声,如同催命符一般,贾文瀚心想,他们定是惹上什么厉害角色,把杨风亚那样武功的人都逼得只能逃命,自己若真被缠上势必凶多吉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万一被铃儿那丫头给说中,自己平白无故为那对小伉俪吃苦头岂不冤?想及此,贾文瀚不管三七二十一,好汉不吃眼前亏,也爬上窗边的桌子,可怜他平时一介文弱书生,两层楼高看下去,竟有些发晕。
  也罢也罢,我贾文瀚考那么多年科举未中,自知不是老天垂爱之人,今日便最后一试天意,不管是死了还是残了,都只能认了。贾文瀚站到窗边,闭上眼睛,迈出脚,人却不住颤抖。“三——二——二——三……”贾文瀚的额间已冒出豆大的汗珠,却不料忽然一个不慎,擦着窗边就滑落下去,这下更是闭着眼睛死活不敢睁开,耳边只听到风声,然后便是整个人陷到什么里面。
  贾文瀚缓缓睁开眼,自己身下赫然压着几袋米,奇怪啊,刚才明明没见到这些东西啊,那两个人跳下来不也是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的吗?远处已有一个男人大喊着“我的米!你赔我米”向这边跑来,抬起头也不知楼上此时发生什么,贾文瀚只得揉揉自己的腰,起身就用尽全力朝着刚刚铃儿和杨风亚离开的方向跑去。
  此时,对面屋顶后,一位绿衣女子悄然隐去,手中的箫被她轻轻插入怀里衣袋之中。
热门推荐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