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回到镇子上休养,女孩吃人的事一直被人议论纷纷,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任枫在这地方混久了,和派出所公安局的人都混的比较熟。他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个并没有被添油加醋的版本,女孩几乎啃食掉六哥的半个身子,那情景很是凄惨。
毕竟只是一个曾经受过精神刺激的未成年,警察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何文雄和罗攀都在养身体,卫泫照顾着两个人,杨肃总是跑到外面去玩,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撒野,任枫只能一个人去精神病院看望她。
路上他总是想起杨肃之前说过的那些话,隐隐有些不安。杨肃不是个会撒谎的人,但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两家联姻有天大的好处,两个人也默许的话,那么这种毫无感情可言的婚姻不过是唯利是图而已,长久下去,对谁都不好。
卫泫总是很隐忍,一路上遇到这么多危险的事,她无论再难都会扛起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从来不会抱怨什么。任枫没有问过她是否有喜欢的人,哪怕他提出一定会尊重卫泫的想法,卫泫也还是会为了这个家而委曲求全。
不去想了,反正还是以后的事。
精神病院这地方任枫来过不止一次,以前做桶装水生意的时候经常开着车来这里送水,和医生护士都很熟悉。曾经有一个护士还对她有点儿意思,任枫不想耽误平常人家的姑娘,就婉拒了。
吕家男性的婚姻史同样也是空白,只听过那些女继承人嫁给各种人的故事,却没听过吕家的儿子娶了什么人的传闻。一般情况来讲,这种家族都奉行同行内联姻,甚至也有和宿敌家族结婚的情况。任枫到底要娶什么样的姑娘,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任枫提前打过了招呼,女孩给安排在单间。她因为经常狂躁症发作,这会儿已经被打了镇定剂,乖乖的躺在床上。
“还好吗?”任枫问医生。
“不太好,这样的一个孩子,活着也是痛苦。”医生露出怜悯的神色,“怕她袭击人,所以放出去自由活动的时候总是好几个人跟着。好在来了之后倒没伤害过谁,只是有时候会摔东西。”
“我不怕你笑话我,但我觉得,她有中邪的可能。”
“我干嘛笑话你,中医院张姐的眼睛,还不是你给求了神才痊愈的。当初看了多少医生,吃了多少药都不顶用。”
“方便的话,我想进去看看。”
“行吧,但是你要注意安全。”
医生命令护士开了门,解开女孩身上的皮带扣。女孩扶着墙坐起身来,直勾勾的看着任枫。
门关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不会说的话,就写下来。”
女孩接过他递来的笔,却没有写。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罗攀告诉我了,那天晚上你和他讲话了。”
“有人……”女孩沙哑着嗓子,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说道,“治好了我……”
“很好,那你告诉我是谁。”
“不能说……”女孩拼命摇头,“他……是他让我做的,我无法控制自己……我失败了,我是个失败的实验品……”
“实验品?”
女孩冷不丁的抽搐了一下,吓了任枫一跳。
“别动,我看看。”
任枫走近,仔细查看她的身体。女孩不说话了,她木然的看着任枫,指了指自己的头。
“头疼么?”任枫抱着她的头左看右看。
一只形状像虫的生物贴着女孩的头皮移动着,凸起来的包引起了任枫的注意,任枫把手摁上去,阻挡了虫子的移动路线。
女孩痛苦的嘶吼着,任枫顾不上管她,用右手食指和中指一扎,硬生生的把那虫子夹了出来。
是蛊虫,不会错的。
“谁做的,告诉我,告诉我他长什么样!”
蛊虫离开了宿主,女孩仿佛失去了灵魂。她白嫩的皮肤开始变得枯黄,很快的,整个人便只剩下一副骨架,再无任何生气。
杨肃的父亲,不会也是中了这种蛊虫,所以才会那样死去的吗?
虫子爬走了,任枫施法,将力量注入女孩的身体,祛除她身上中的蛊毒,渐渐的,她又恢复成了普通女孩的模样。
这种蛊虫伤害力低,所以任枫敢用手指去夹,如果碰上个厉害角色,这女孩必死。
这种蛊虫长在脑子里,用以控制一个人的思想和行为,损坏大脑的神经。会下这种蛊的流派很多,任枫没办法大海捞针一般的去寻找。
“啊,啊啊啊啊,啊……”
她变回了从前那个哑巴,也失去了关于这一切的记忆。她很着急的冲任枫伸出手去,艰难的吐着音节。
“爸……爸……”
任枫不忍心让她知道六哥已死的事实,狠下心来转身离开,没有回头去看她。
“她不会再伤害谁了,就拜托你们好好照顾,有时间我回来看望的。”
“喔,那就好,谢谢啦。”医生和他握了握手。
世人只知他会些请神通灵的本事,有什么用科学手段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会来向他求助。但他愧对小神仙这种称号,这一趟下来,任枫很清楚的认识到,这世上总有连他也无能为力的事。
开出租车的六哥一辈子都是个和善的好人,哪知道今时今日会落得这般下场。
回去之后,任枫就把自己关在杂物间里喝闷酒,要不是卫泫三番五次过来敲门,他本来不打算给任何人开门的。
“哥,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卫泫露出明朗的笑容,端着一盘炸花生米,“这是我做的,有些糊了,哥你要不要尝一尝?”
于是一个人的闷酒就变成了两个人的。兄妹两个相认之后,一直没有单独这样聊过天。卫泫给他讲了很多自己小时候的事,她隐忍的性格就是在母亲过于强势的环境下养成的,习惯了看人脸色,不多说话,能敏感的感知到他人的情绪变化。
“本以为妈不在了以后,自己也就那样过下去了。但索性还有一个哥哥在,感觉好的多了。”
“好什么,你跟在我身边,除了吃苦受罪,被敌人算计,也没得到什么好。现如今又继承了蛇的形态,其实对你来说不公平。”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哥,你看看这两个女孩吧,好好的人被害成这样,可那些草菅人命的家伙还在吃香喝辣。”卫泫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脸颊微微泛红,“哥,这些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你放心好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不要太勉强自己,如果不喜欢,就提出来,没人会强迫你。”
“我这么做,就当做是提妈赎罪吧,终究是她对不住自己的前夫和姐姐,还有你。”
“呦呵,有酒喝不叫我,你们太抠门了吧!”杨肃不适时宜的推开门闯进来,一屁股坐在任枫身边,“有酒怎么能没有肉,看我带什么来了?”
“鸭货啊,好久没吃了,卫泫尝尝。”
“哎,任枫,你说这人的脑花,尝起来会不会和猪脑花,或者兔脑差不多啊?”
“我又没吃过,怎么,你想尝试?”
“我可不敢。”
“不敢就别说些吓唬人的话,你看我们害怕吗,倒是你,为了掩饰自己害怕,才故意讲的吧。”
“得,说不过你。”杨肃拿起鸭腿吃了起来,“那女孩怎么样了?”
“还好。”
“那就好,说真的,人间惨剧我见得多了,但这个是真的惨得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
“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的,接下来会有更惨的事,他们不可能善罢甘休。”
“啊,真烦,好想把他们一个个都毙掉,砰!”
“对了,说到这,上次袭击你的人抓到了吗?”卫泫突然想起来,她总是事无巨细的记得每个人身上发生过的事。
“谁知道,案子闹得太大,让公安厅接管了,现在我停了职,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心真大,那可是生死一线的事啊。”
“是啊,就差那么一点儿,我就送命了。”杨肃想起那个为他挡枪的中年女人,不禁眼眶发红。他不过只是给过她一个馒头而已,她却为了保护他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其实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懂得知恩图报的,甚至于滴水恩涌泉报。只是被这该死的生活一点儿点儿磨平了心智,再加上被冷漠的人所伤害,连自己也会变得冷酷起来。
有一次搭乘公交,小孩子的玩具掉在自己脚下,杨肃压根没有想到帮忙捡起来,尴尬了几秒后还是站在旁边的一个中学生捡了起来。杨肃不是没看见,他只是不想帮忙。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这种人时,倒霉的事儿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现了。
“我可不能喝了,再喝明天就起不来了。”任枫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别收拾了,回去休息吧。”
卫泫也醉了,但她还是负责的把碗筷收拾到洗碗池里。杨肃把任枫扶上楼,没过多久就轻手轻脚的走下来,一脸不好意思的冲卫泫说道。
“你哥他哭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卫泫擦干双手,转过身来,却也是满脸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