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六 心猿意马

　　在医院的外科病房里，周天宇昏迷不醒。张倩静静地守在边上，组织上本来没有安排她来照顾周天宇，但是她执意要来。
　　领导又安排了两名队里的民警在病房外边负责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第二天早晨周天宇在谁也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就自己苏醒了，当时张倩趴在床边还在熟睡，整个晚上她都没有睡觉，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才慢慢的睡着。周天宇醒来后，看见了床边的张倩。
　　从睡梦中被惊醒的张倩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医院，她猛的抬起头看到正在注视着自己的周天宇，“哇！”的一声大叫起来。
　　“你醒了…”脸上充满喜悦的神情。
　　看着张倩这个样子，周天宇忽然感觉脑袋钻心的疼痛。
　　“这是哪，你在干嘛？我怎么了？”
　　周天宇一连串的问题。
　　听见动静的同事从病房外也赶了进来，一看到周天宇醒了，他们马上通知医生来看情况。
　　医生检查后，宣布周天宇已经没有危险了，只要静养几天就没事了。大家一下子欣喜若狂。
　　得到消息的张安民带着肖飞鹏匆匆赶来。
　　“天宇啊！你这回可把大家吓着了！”张安民说。
　　“张队好！我给队里添麻烦了，毒贩都抓了吗？”周天宇半仰着身子问。
　　“快躺好！别乱动！昨天的战斗已经结束，17个大大小小的毒贩被抓了，但门口的几名全逃了。”张安民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周天宇轻轻的扶回到原来的位置。
　　按照贩毒团伙的活动规律，下线不会轻易知道货被警察查获的消息，只有接应的大毒贩知道出事了，但是他们只是自己逃跑，几乎不会通知下线。而那些得到进货消息按日子来老地方来取货的小毒贩仍然算着时间来取货，所以那天要货的24名大小毒贩几乎全来了，他们是在那里等“黑子”。可惜，那些经验老道的家伙全跑了，抓到的只不过是一些刚上道的小人物。
　　周天宇的头鼓起一个大包，很疼。但是他根本没当回事，当听到外面的人没有抓到时，他才后悔的直责怪自己粗心。
　　看着病房里陪伴自己的张倩，周天宇微笑着说：“谢谢你啊！我没事，你早点回去吧，这些日子一定累坏了！这里大家照顾就够了。”
　　张倩已经熬了两个晚上了，今天也终于筋疲力尽了，她看着醒来后的周天宇，高兴的点头。
　　大家伙跑了，“黑子”也跑了。案件的进展突然变得艰难，张安民去局里汇报工作去了。“黑子”的真名叫刘爵，48岁，YN人。年轻时因为强奸被判入狱15年，后因表现突出被减刑释放。出狱后，开始贩毒，以贩养吸，重新找到老搭档赵华干起了老行当。在中缅边境线上，刘爵开辟了一条他自己的秘密通道，五六年间，这条通道就这样秘密进行着大量的毒品交易。刘爵发迹后，就逐渐不再亲自去了，他的货一直是一个以贩卖木材为名的SX老板董铁亮为他运到昆明，时间长了董铁亮取得了刘爵和缅甸女毒枭的信任，在那邦就由女毒枭和董铁亮直接联系，偶尔刘爵才过去一趟。
　　赵华是刘爵的引路人，赵华的货刘爵必须经常提取，以保持生意方面的利益。但是，对于从广州走货，刘爵总是不放心，每次他都安排手下“大彪”秘密伴随花钱顾的取货人一起来回监视。那天两名西北维族运货男子被抓后，“大彪”和刘爵分别在站台外的汽车里，他们发现这边警察动手抓人后立刻开车逃离了现场。
　　回到西山的住处，“黑子”刘爵气急败坏。他知道，一定是自己的手下走漏了风声，所以，他要找出下线中的叛徒。他眉宇间一股杀气越来越重，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发狠的拍打着茶几，几乎要把玻璃拍碎。跟他一起姘居的歌厅妈咪张影是SC人，虽然性格泼辣，但是一到刘爵发火的时候，总能有办法使他消气，这是她多年风月场上练就的控制男人的本领。她知道，像刘爵这种男人是典型的睚眦必报之人，现在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去说。
　　“我说刘哥呀，生气还不如想办法试试是谁出卖了你？”
　　“怎么试？”
　　“我自有办法，只要你听我的。”
　　“好，那就这样办！”
　　这个女人果然狠毒，刘爵听后眉开眼笑，立刻按照张影的方法，通知所有下线，按约定时间、约定地点取货。
　　警察那天行动时，刘爵就在附近的车里，看着被抓获的人还有包括跑掉的人，他心中有数了。他知道接到通知但没有到的西北姐妹一定就是走漏风声的人。
　　“哼！跟我玩花活，还嫩点！”刘爵在车里冷笑着说。
　　“那你想怎么?知道是谁防着点就行了呗！”张影虽说只是姘居，但是她也不愿意这棵摇钱树出事。
　　“没那么便宜，她们从我这走了那么多货，我从来没有失信过她们，看来现在翅膀长硬了，想把我作了，她们充老大，没那么容易！”刘爵知道是这两姐妹后，心里感到威胁更大的并不是货没了，而是自己的地位和生意网络恐怕要被毁了。因为，这些年靠他供货，西北两姐妹已经建立了广泛的自己的网络，完全可以甩开他单干了。
　　在地下毒品交易的行规里，谁的货好谁的货稳定，谁的生意就好。这些下线都不是固定的，而是松散型的结构。大家靠共同的利益聚集在一起，只要能从中获取利益，一切关系就存在，但是一旦出现像货源被断，这些关系就马上不存在了。刘爵从广州来的货已经被警方查获，而这些线所供应的下线在规定的时间内拿不到货，或者听到些消息，生意也就从此没得做了。他们就会另外选择货主，以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他用这着“丢卒保帅”的方法虽然知道了谁是奸细，但是方法过于卑鄙，他等于把所有的这条线上的人折掉了一多半，其他跑掉的也会恨死他。
　　刘爵这种做法很缺德，也违反了行规，所以他知道再吃广州赵华这条线是不可能了。但是，他毕竟闯荡江湖多年，那条他通过中缅边境秘密通道进来的货依然可以帮助自己在另外一条高档人物的圈子里生存。正因为这些顾客需要的都是纯度很高的******，所以他总是把从中缅边境进来的高纯度******供应他们。现在，他只好暂时放弃其他想法，专心做中缅边境的生意。他知道，西北两姐妹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这条线，因为他这条线上的货从来都没有找过下线出货，也不可能进入西北村。这些高纯度的货价钱很高，购买者都是有身份的人，每次交易都是他亲自带人送货，还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刘爵隐藏了起来。他知道无论如何，现在都要消失。他决定亲自去一趟边境，一方面看看情况，另外也是为了躲避风头。
　　听了张安民的汇报后，市局领导下达指令要求顺藤摸瓜，乘胜追击，挑选精干警力组成专案组，一定要将“黑子”抓获归案，由张安民牵头组织，立即开始循线侦查工作，全面彻底地打掉这个犯罪团伙。
　　但是，线索突然中断了，所有抓获的17名小毒贩都是最底层的人物，而且现场没有发现毒品，无法认定其有罪，这些人由于手中没有货也拒不交代“黑子”的情况。根据线索反映，“黑子”再也没有出现，似乎已经离开了昆明。
　　整个案件陷入了僵局，张安民每天依然只是沉默，没有任何指示，周天宇的工作变得有些乏味。
　　张倩是周天宇的师妹，比他晚分来一年，她知道周天宇心里有个初恋叫夏雪。随着接触的次数增加，张倩发现在周天宇身上有些东西是她没有想到的。周天宇的思想过于迂腐，或者与时代不太合拍。张倩的骨子里并不是安分守己的，她渴望一种新潮的生活方式，也可以说是比较开放的方式。渐渐的她就发现周天宇的生活很简单，离她所渴望的丰富多彩的生活还太远。潜意识里，她还想交往更多的人，以作出选择。周天宇在大学里与夏雪的感情是纯洁的爱情，他传统的思想意识里又对女性非常尊重，所以在和女生的交往过程中很注重心灵上的沟通。
　　他意识到女人的现实和自己浪漫的幻想根本是两个概念。在他的思想深处，对于外部的一切条件他都不在乎，只要双方是真心相对。他很看中品质和素质，更在乎心灵交流。
　　在周天宇的骨子里是相信爱情的。同事中有很多部队转业的外地单身，借助自身的条件和警察职业，都挑到了家庭条件非常好的对象，有的结婚时女方又解决住房，又RB轿车，着实很风光。但这一切都无法让周天宇动心。他心里一直念念不忘夏雪，虽然一直在寻找，可是他永远打不通夏雪家里的电话，也无从知晓夏雪的现状。
　　工作以来，他不想攀附权贵，更不想通过婚姻改变命运，他找不到夏雪，宁愿一直单身。这种倔强的想法在同事中被嘲笑和反对。大家家庭条件好的没几个，很多同事都坚持攀龙附凤，通过选择条件好的婚姻来缩短自己奋斗的过程，尽早的实现成功。
　　张倩的出现似乎让他对理想和现实有了一些审视，但是对于这个刚刚分配来的小师妹，他真的把她当作亲妹妹那样对待，何况在他眼中张倩还没有长大，很多表现都说明他很小，不懂得人生的地方还很多。当张倩在他面前时，就是一个淘气的小妹，没有搀杂任何的想法。
　　但是对于张倩却不一样。她眼中的这个让她非常敬重的师哥一下子离自己是如此的近，她几乎有些不相信。在学校时她对周天宇是朦胧的一种崇拜，而现在居然就跟自己朝夕相处在一个办公楼内，甚至他们的宿舍也只有一层楼相隔。这时候她才认真的开始了解这个相当帅气的大师哥。
　　也许，周天宇的善良和单纯缘于他对文学的喜爱，他受到了托尔思泰的巨大影响，同时对于《草叶集》也情有独钟。在他的思想深处所坚持的观念和张倩有着很多相似之处。张倩来自LN，从小就能歌善舞，虽然大学里她读的是计算机专业，但是她对于文学艺术却有非常强烈的兴趣，闲暇时光她喜欢读书。在周天宇的宿舍，张倩看到了很多自己所喜爱的文学作品，中文系毕业的周天宇花钱最多的方面就是买书。大学时，每当昆明春季或者秋季书市举办期间，他就和同学一起用节省下来的生活费来购买各种典籍。毕业后，有了工资，他除了生活必须外，唯一花钱的地方还是买书。所以，在宿舍的柜子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文学书籍。
　　“啊！好多书！”张倩惊奇的叫了一声。
　　“哦！张倩，你喜欢看什么就拿去看吧，我这就是书多。呵呵！”周天宇笑着说。
　　“师哥！你平常都躲在宿舍看书啊？”张倩在周天宇面前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拘谨了。
　　“对啊，我这叫修生养性！”周天宇调侃了一句。
　　“是吗？”张倩的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
　　“那你平常的业余时间就这么度过的呀？”她接着又问。
　　“这样不挺好的吗？”看到张倩有些疑问，周天宇略显纳闷的说。
　　“哦！”张倩没再接着问了。不过她仔细的观察着周天宇的宿舍，这是一间15平米左右的房间，屋里摆放着三张单人床和三个简易的木头柜子，靠窗户是一张普通的三屉桌，桌面的漆都已经变得有些班驳。周天宇的床在靠窗户的左边，床上铺着还是大学时的床单，被罩上依然印着“警大”的字样，只是已经显得很旧。毕业时张倩早把学校的一切用具都抛弃了，她要把自己在学校的痕迹通通忘掉，到了单位后她用的都是全新的用具，那是父母专程为她购置的。现在看到周天宇的生活还是那样简朴，简直就像大学宿舍一样清贫，她突然感到一阵心酸。看到周天宇的生活，她觉得完全可以用寒酸来形容。
　　“师哥！”张倩内心有些怜悯的叫了一声。
　　“哎！张倩。”周天宇正在把床头的乱衣服往柜子里收拾。
　　“你和夏雪怎么样了？”
　　“哦！不怎么样！…”周天宇楞了一下回答。
　　“没事！随便问问。你自己清心寡欲的修炼吧，小女子不打扰了。我走了”说着张倩拽了本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诗集，一溜烟地跑了。
　　“嘿嘿！这个傻丫头。”欲言又止的周天宇自言自语的说着。
　　对于他来说读书是一种极度的享受，每当在字里行间遇到让他心潮澎湃的思想，他的心就如同和古人一样此起彼伏。
　　他非常喜爱老子，对于老子思想中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境界令他非常神往。特别是老子的那种想象力使他的思想也驰骋在整个宇宙之中。而庄子华丽的辞章和夸张的手法更是让他认为是古今文笔第一，他佩服庄子的才华，常常把李白的诗和庄子的文章放到一起来享受，在比较中他捕捉到神来之笔的意境，在豪放中他徜徉在文学的华丽殿堂之中。
　　在老庄文学的洗礼和震撼后，他又对诸子百家的哲学、军事、经济和社会思想进行深入的研究。在他的意识里，他尊重儒家孔子的礼教和治学精神，同时对于孟子的为人处世也倍加赞赏。而纵横家和韩非的理论也是他非常关注的方面。四书五经他都认真的涉猎，秦汉时期的史书、唐宋以来的文学以及元明清时期的小说他一个都不放过。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帮助他的思想开阔和提升，而儒释道三家的哲学思想又使他对于西方哲学产生了非常强烈的置疑。他几乎进入了一个完全自成体系的思想世界里，乐在其中，不知疲倦的吸取着自己需要的营养。
　　谈不上“头悬梁、锥刺股”的境界，但是废寝忘食却一点不假。周末的食堂本来人就不多，周天宇总是很晚才想起吃饭，往往到了食堂才发现大师傅都下班了。一包方便面就成了他充饥的主要食物。
　　张倩的家庭使她从小就生活在备受宠爱的环境之中，父亲是高官，母亲一直经营着自己的买卖。从经济方面从来都没有亏待过这个掌上明珠。自从张倩上大学后，她的父母也想让女儿毕业后回家乡，无奈张倩非要选择留京，而且去了辑毒队。辑毒警察的危险是他们很担心的，不过朋友告诉他们只是机关，不会上一线，他们才稍微的感到有些安慰。倒是张倩满不在乎，对辑毒生活充满了好奇。
　　上班后的张倩工作很努力，她在政治处很受同事的欢迎，再加上团委的工作本来就需要激情，所以，她的歌舞才能也得到了施展的机会。
　　张倩参加工作那年正赶上政治处领导决定建设一所警官俱乐部向全体民警开放，丰富大家的业务生活。张倩成为了筹办工作中的主力，各种联络和组织工作都由她忙碌。经过努力，十一前夕，俱乐部正式对民警开放了。
　　张安民很喜欢唱歌，开业那天正好值班，听说俱乐部开了，他晚饭后就拉着办公室的几个人去唱歌，周天宇也在其中。其实，在张倩筹备俱乐部期间，周天宇没少帮忙，一方面他在学校时就是俱乐部的管理者，另外他拗不过张倩的要求，只好帮这个小师妹出谋划策。
　　俱乐部的装修和设备都非常讲究，单位这次很舍得投资，音响效果很好。张倩特意穿了条红裙子，高挑的身材和大大的眼睛，配上一条艳丽的裙子显得落落大方，掩饰住了稚气，透露出了一种女人特有的卓约风姿，在场的几个女警的风头居然都没有抢过她。
　　“哈哈！不错嘛！”张安民标志性的打招呼方式一进门就让俱乐部里充满了高昂的兴致。
　　“张队您好！欢迎大家光临！”张倩作为主持人手拿话筒，向刚进来的人问好。
　　里面已经有二十几个人了，沙发座上的人们纷纷站起来向张安民问好。
　　“大家好！你们玩你们的，别客气！来来来，咱们坐这边。”张安民一边打招呼，一边坐到了靠近舞台的张桌子边的沙发上。周天宇跟着李勇和季胜也坐了下来。
　　俱乐部虽然不大，但是同时容纳50个人唱歌跳舞没有问题。张安民刚坐下来，就有政治处的民警征求他的需求。“随便来点喝的，主要是唱歌。”他伸手要过了歌单，寻找自己喜欢的歌曲。
　　周天宇的座位离张倩最近，她俯下头轻轻的问：“师哥唱个歌吧！”
　　“让张队先唱！”周天宇谦虚的谢道。
　　“不！你先唱，你唱的好听。”张倩有点倔强的说。
　　“别捣乱，快给张队点一个〈敖包相会〉，你陪他唱。听话喔！”这种场合周天宇知道应该先让领导把握主动。
　　“那好吧！”看到周天宇很认真，张倩答应了。
　　一曲《敖包相会》唱得荡气回肠。张安民队长的嗓音高亢嘹亮，环绕在俱乐部大厅里不绝于耳。张倩的嗓音甜美人更美，大家平常只见她穿着警服时的样子，这会在灯光的衬托下，一袭红裙子显得婀娜多姿，优美的歌声令他妩媚动人。一曲终了，直到音乐停止，大家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周天宇也是第一次听张倩唱歌，更是第一次发现张倩的美丽动人之处。他竟不住在张倩唱歌时两眼出神的望着她，张倩似乎捕捉到了周天宇的心思，她边唱边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等到歌曲唱罢，她马上跑到周天宇跟前撒娇的问道：“怎么样？好听嘛？”，说话的时候，脸上却有一点略带羞涩的红晕。
　　“好听。”周天宇还没从刚才的遐思中回过味来，看到张倩有些夸张的神态，连忙说好。
　　“有一腿吧！”坐在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季胜这时插话了，他天生五音不全，对别人唱歌本来就有些不怀好意。现在看到张倩对周天宇热情，心理又不平衡了。
　　“别造谣了，他们是校友。”刚刚回到座位的张安民听到了季胜的话后，给了季胜一句。
　　“是，我知道，我开玩笑的！”季胜马上陪着笑脸答道。
　　来俱乐部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张安民又唱了几支歌就先回办公室了。很多民警纷纷登台献艺，气氛相当热烈。
　　张倩到后来把主持的工作也交给了团委的其他同志，自己倒班休息一会。正好她看到座位上的周天宇，就坐过来聊天。周天宇的心理这时正发生着一些变化。他本来只把张倩当作一个小妹妹来看待。但是，刚才就在张倩唱歌时他突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让他有些难以自持。在他的心里张倩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小妹妹，而是散发着诱人魅力的一个发育成熟的女人。特别是在她唱歌时起伏的胸部，使周天宇突然有了几分非分之想。念头闪过之即，周天宇感到一种罪恶感，就像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一样尴尬和羞愧。而恰在此时，张倩跑到跟前满面春风的套近乎，他当时简直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张倩就坐在他的身边，就连呼吸的气息都近得可以闻到，周天宇的心嘭嘭直跳，脸一个劲的发烫。
　　“大师哥！你就唱支歌吧！”小张倩歪着脑袋，几乎要贴到周天宇的身上，一双大眼睛充满着期待淘气的说。
　　她在学校经常在俱乐部听周天宇唱歌，周天宇的歌声很有磁性，尤其是唱刘德华的歌时简直能以假乱真，有时他的丹田之气运得好，歌声很有感染力，常常赢得满堂喝彩。张倩现在不想放过周天宇，一个劲的晃悠周天宇的胳膊。
　　“一会儿吧，现在人太多，我就别跟人家抢了。”周天宇没办法，只好妥协。
　　“那好，一会你单独给我一个人唱。”张倩倒是有这个特权，她可以等结束活动后，最后再玩会。所以，她决定来一次“假公济私”。
　　“这好吗？”周天宇有些迟疑，他现在有些怕单独和张倩在一起。
　　“有什么不好，你答应我嘛！”张倩近乎撒娇了。在那种场合，男女之间很容易产生一种特殊的感觉，尤其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对于自己一直都很崇拜的帅哥哥，更容易有产生亲昵的想法。
　　“好好，我答应你。”周天宇禁不起张倩的纠缠，赶紧答应了。
　　“那…”张倩看到周天宇开始依着他了，眼睛眯缝着有些诡秘的笑着说：“那你现在请我跳舞。”
　　“刚才那么多人请你跳舞你都不答应，现在我跟你跳，人家会怎么说？”周天宇又一次陷入窘迫。本来俱乐部经验丰富的他请人跳舞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但是现在他心里对张倩有些特别的想法，所以，反而变的有些犹豫不决。
　　“哎呀，你怎么那么迂腐，刚才我不是忙嘛！再说你管他们干嘛？真是的，走啦！”张倩可不管那么多，说着，拉起周天宇就进了舞池。
　　周天宇的舞跳得非常好，他在学校专门学过国标，而且长期的俱乐部工作练就了他非常娴熟的舞蹈技巧。他将近一米八零的身高和瘦长型的身材占有舞蹈的天赋和优势，他跳舞的水平在学校可以算是一流的。进入舞池的他不敢和张倩慢节奏的摇摆，他根本不敢看张倩的眼睛，他随着熟悉的节奏很快就花样带着张倩旋转起来。大家就像欣赏一场表演，谁也没有注意到周天宇的表情。倒是张倩迎合着步伐，幸福的陶醉在周天宇的怀抱中，引得很多人都羡慕。几个一线队里的女警暗中对这个大学生有好感。今天，她们看见周天宇居然还有这么潇洒的一面，更是另眼相看。舞池中甚至有人想故意撞乱他们的舞步，但周天宇的躲闪和移动非常灵巧，带着张倩满场飞。男警们全都把眼睛盯在了漂亮的小张倩身上，特别是周天宇带着她旋转时，飞起的群摆掀起时，两条修长的玉腿诱惑的这帮男警们垂涎欲滴。音乐渐落，周天宇潇洒的一个脱手旋转动作，张倩会意的连续旋转，然后随着惯性腰部倒在了周天宇伸出的臂弯上，引起了一阵轰动。大家尖叫着起哄。张倩就像万绿丛中一点红，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周天宇也有些激动，稍稍有些喘气，张倩却很兴奋，一点也没觉得累，她打开一瓶啤酒倒在周天宇的杯子里，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说道：。“师哥喝酒！”。这时出去打电话回来的季胜正好赶上。
　　“怎么着，偏心眼啊，就跟天宇喝，我呢？”说着举起酒杯挡在了他俩中间。
　　周天宇微笑着说“干！”
　　张倩有些不乐意了，但又不便说什么，只好也笑笑，“来一起喝。”
　　其实，季胜对张倩早就别有用心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今天他觉得是个好机会，可是又又天宇碍事，所以心里酸溜溜的。
　　刚才他曾经邀请过张倩跳舞，被张倩拒绝，现在看到张倩跟周天宇跳舞了，他又开始了一轮进攻。新的舞曲响起，他伸出手，弯下腰以一个标准的姿势请张倩跳舞。张倩本想拒绝，可是周天宇示意她别这样，她只好起身和季胜跳舞。
　　季胜的舞跳的也不错，但是张倩觉得他老往自己身上靠，心里本能的有些反感。虽然，季胜不停的跟她说话，可是张倩却无心答话，季胜的手搂得越来越紧，张倩的抗拒干也就越强，季胜看到张倩不顺从，就故意用胳膊搂紧张倩的腰，将张倩贴到了自己身上，由于用力过猛，张倩突然然挣开季胜的双手，满面通红的跑出舞池，一下子坐在周天宇对面的沙发上，一言不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泪浸满了眼眶，打着转还是流了下来。周天宇看到张倩委屈的样子，心里全明白了。他愤怒的看着季胜，只见季胜若无其事的笑着看了几眼张倩，得意的转身走了。
　　周围的人由于离得远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场面，周天宇用眼神告诉张倩不要失态，然后倒了一杯啤酒，伸手递给张倩。张倩拿过酒杯一饮而进，泪水打湿的长睫毛在灯光下反射出晶莹的光泽，周天宇更加觉得小张倩楚楚动人，心里说不出的一股温柔涌来。他环顾了一下周围，人们渐渐的开始散场，政治处的小刘播放起了友谊地久天长，舞会结束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