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灯

　　一魔族归来
　　希尔顿皇家酒店，整间餐厅以金黄色为主色调，弥漫着浓郁的地中海风情，更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装饰：法国的青铜、意大利的音乐喷泉、法国的水晶灯、加上富丽堂皇的回廊，金箔的装饰，由内及外无不彰显皇室气派。物价不用说，绝对是喝杯凉水都要你半月工资的地方。
　　此时端木岚和顾麟正坐在VIP包间里，顾麟优雅的端起一个高脚杯，将里面小半杯红酒一饮而尽，天使般的脸庞配合着喉结的上下律动，让一旁训练有素的女服务生都看红了脸颊。端木岚却完全是另一个极端，沾满杂草像鸡窝一样的头发，残破不堪的脏衣服，布满灰尘和伤口的脸颊，以及那如点睛之笔的哈喇子，整个一个穷途末路的乞丐。
　　顾麟见端木岚看着桌上丰盛的食物，眼睛都快绿了，微笑道：“端木同学，不用这么拘束，想必你也饿坏了，如果不嫌弃就吃吧。”
　　端木岚咽了口唾沫，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忍不住美食的诱惑，像一匹饿狼，风卷残云的扫完了桌上的佳肴，最后满足的打了个嗝。
　　“谢……谢谢。”吃完之后，端木岚才恢复了理智，难为情的道了个谢。
　　“没关系，你老人家这么高冷，能和你吃顿饭也是我的荣幸。”
　　端木岚欠了人情，也不好意思跟他抬杠，只能挠挠头道：“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麟笑道：“端木同学不必装糊涂，我来找你自然是为了入学一事，本来应该等你考虑后给我打电话的，不过现在看来就算等一辈子你也不会给我打电话了。”
　　端木岚怀着感激的心，真诚的道：“说实话，站在你的立场上想，能为我做这么多，真的很感动，在我身花这么多时间，又请我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不说这一桌子菜，光是那瓶纳帕谷就在6位数以上吧。”虽然端木岚现在落魄的像一条败狗，不过毕竟曾经有个有能力的哥哥，不说大富大贵，但是多少见过一些市面。他顿了顿，又继续道：“虽然现在我可能没有资格说这些话，不过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钱的。我知道你也不是缺钱的人，但是我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
　　顾麟连忙止住他：“停。端木同学，你是不是搞错方向了，我这不是施舍，只是和你讨论入学的事的筹码。这顿饭也与我无关，就算你要还也是还给学校。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愿不愿意就可以了。”
　　端木岚无奈的摇摇头：“顾麟，既然你能找到我，想必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了。现在在大家眼里我就是精神病，别说是大学，就连高中都没法毕业了。我估计，再过不久我就会被强制送去精神病院了吧。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情，也没有资格去任何学校上学了。抱歉，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
　　“要走了吗？”端木岚还没说完，顾麟就抢先说出了这句话。端木岚愣了愣，随后还是满含歉意的点点头。
　　顾麟叹了口气：“好吧，但是看在这顿饭的份上能不能最后听我说几句话？”
　　“当然。”
　　“好，让我理一下思路。”顾麟抬起头思索了一会儿，“我就说简单点吧。端木零，23岁，7岁的时候便展现了惊人的商业天赋，靠着父母留下来的一笔资金，以及邻居的帮助做了摩托车进口买卖，挣了一大笔钱，而后又通过这笔钱投资股市，小小年纪，便成了百万富翁。高一修完整个高中的知识，提前参加高考并考取09年的状元并拒绝了各大名校的邀请继续学业，高二参加数十个全国性的比赛，获得了无数第一。高三离开学校，着力于照顾弟弟。昨晚过后人间蒸发，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记得他，我说的对吗？”
　　端木岚一惊，眼中突然并发出异样的神采，一下站起来，双手按在顾麟肩膀上：“你，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吗？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他还活着吗？
　　顾麟笑了笑：“现在愿意听我说话了吗？“
　　“别卖关子了，你快说！”端木岚急切的摇晃着顾麟。
　　“你先坐下好不好，脑袋都甩昏了！”端木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坐回位子上，焦急的等待。顾麟整理了一下衣衫，才又接着道：“这件事一时解释不清楚，在说之前我必须先说一个故事，可能要耽误一点时间，想听听看吗？”
　　端木岚顺从的点点头。顾麟喝了口水，示意一旁的服务生出去，才又接着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讲述起这个故事：“从哪里开始呢？哦，1996年吧。”
　　“96年的时候，科学家罗德里格斯成功的打开了一个名叫“艾力克”的空间虫洞，而这件事，没有在任何相关资料记载。你知道为什么吗？”
　　“空间虫洞？这跟我哥有关系吗？”端木岚疑惑道。
　　顾麟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说道：“因为当时所有参与这个项目的人都死了，无一生还。而后有很多记者，科研人员包括特种部队前去当时的科研基地调查，结果都一样，没有一个人回来。”
　　“跟我哥有关系吗？”
　　“因为在艾力克里，封印了一个沉睡了五千多年的强大种族，而打开了艾力克，就说明，‘他们’已经回来了。那是早已遗失在人类记忆里，曾统治世界数百年的种族。我们把那个种族叫做魔族。”
　　“什么冬梅？”端木岚脸都变形了，质疑道。
　　“在大约5700多年前，魔族曾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他们是迄今为止地球上出现过的最优秀的种族，无论是身体机能还是智力，都是人类望尘莫及的。但是也正因为他们的优秀，导致了这个种族的堕落，由于长时间处于一种无敌的状态中，原本温顺的魔族开始变得暴虐，他们开始大量捕杀其他生物当做餐桌上的美味，把智慧较高的人类当做奴隶，无尽的欲望，让他们变得不思进取，开始疯狂的汲取这世界上一切可利用的资源用于享乐，原本美丽的蓝色星球，就这样被黑暗笼罩。可是在强力的压迫之下，必定会滋生出强大的反抗势力。人类终于忍受不住长期的奴役，开始有组织的反抗魔族。”
　　“停停停！你在说什么？神话故事？玄幻小说？这跟我哥哥有什么关系？”端木岚不解的问道。
　　“我现在说的可不是什么神话，主要是自己表述起来太麻烦，就把课本上的内容背给你听了。但是我觉得你应该已经见过真正的魔族了吧。就算你要强装镇定，那种恐怖的记忆也不是轻易能忘记的。”顾麟淡淡的说出这骇人听闻的话。
　　被他这么一说，端木岚脸色大变，现在想起那晚的场景，心中依然是一阵翻涌。端木岚瞪大眼睛，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昨晚那怪物，就是你说的魔族?”
　　顾麟点点头：“现在看来，估计错不了了，我能继续说了吗？”
　　端木岚脸也变得严肃起来，点点头道：“你继续吧，我不打断了。”
　　“我之前说过，魔族在任何方面都远优秀于人类，而且长时间的奴役让人类身体机能大幅度下降。在这里就不得不提到曾一度盛行于这片大陆的强大力量——魔法文明。人类经过长时间的地下研究，终于以炼金术为媒介创造出了最原始的魔法文明。最开始只是简单利用魔法的制造武器，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出现了能够操纵元素力量的魔法师。人类在悄然进步，与之相对的魔族，贪图享乐，身体机能渐渐退化，人类抓住时机，经过了漫长的斗争，终于将击败了魔族，并将它们封印在伟大的时空魔法师创造的‘艾力克’里。可是即便这样，人类在那场战争中也几乎全灭，残存下来的大多是没有参战的奴隶和负责支援的天赋较低的炼金术师，魔法文明难以传承下去。而为了防止有恶人想利用魔族的力量，将魔族再次送回大陆，人类销毁了所有和魔族有关的物件，魔法与魔族就这样渐渐消失在了人类的记忆中。”
　　端木岚皱着眉，疑惑道：“既然消失了，为什么你之前说的那个科学家又怎么知道？”
　　“不是有句话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魔族作为曾最辉煌的种族，仅因一场战争绝不可能把他们杀得一个不剩。所以当然还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魔族，他们有的也许选择妥协，融入人类社会，但也有一部满怀仇恨，牢记着这段历史，蓄谋着某一天向人类复仇。而罗德里格斯，正是属于后者。不过既然魔族有余党，魔法师作为能与之抗衡的势力也一定有优秀的血液保留下来，传承着古老而神秘的技艺。贝卡洛表面上是一个没有名气的私立大学，其实是由魔法师后裔组建的基地，目的就是量产魔法师，对抗已然回归的魔族。”
　　端木岚抚着下巴，淡淡的问：“让我猜猜，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少年，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这就是宿命，去拯救世界吧’之类的话。”
　　顾麟无奈的笑道：“听你这话的意思，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咯？”
　　“当然不，你是除了我之外唯一一个记得我哥哥的人，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你。况且我也无法用现有的知识解释我遇到这些怪事。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没人记得我哥这件事，也是因为魔法吗？”
　　“催眠术这种低级的魔法，智商高一点的普通人都能摸到门道，只不过是范围大小的问题。我推测这次事件多半是某人用了大面积的催眠术，将你周围的人都催眠，然后找黑客修改了你的个人信息，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过仅凭这种低级的魔法，想要强制将一个人从世界上删除，肯定会出现无法弥补的漏洞。这世界上绝没有完美无缺的谎言，凭感情编造出来的故事一定存在违和的地方。比如，你父母在你没记事的时候就离开你了，然后你就直接去了孤儿院，是谁发现了你，又是谁送你去的孤儿院？而且以大部分孤儿院的体制来看，在小孩没有自主决定的意识之前，要离开孤儿院必须是有实力证明的人认领，为什么5岁的时候你却单独离开了，谁允许的？或者谁有资格允许？当时你父母的钱用来买家具了，如果说高中的学费生活费是通过校长捐赠，那么初中呢？据我所知，你毕业的初中，是全市数一数二的贵族中学，一年学费大约就在两万左右，一个孤儿院的小朋友有能力上这么昂贵的学校吗？就这么看来，那个编故事的人不过是个半吊子。但是如果所有人都被催眠，自然不会怀疑，但你对你哥哥的感情似乎已经深到排斥了魔法的影响。而我，从不认识你哥哥，我只相信我来之前搜集的资料。”顾麟耐心的分析道。
　　端木岚表情复杂的发了会呆，突然站起来，眼神真诚的看着顾麟，轻轻一个鞠躬：“谢谢！你知道吗？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不是血淋淋尸体，也不是阴魂不散的怪物，而是孤独。当你的想法与周围的不一样，别人甚至会把你当成怪物。无论你说的是真是假，但多亏了你，让我感到我不是一个人。”
　　顾麟愣了一下，随后叹口气：“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啊，这种事果然太浮夸了吗？”
　　端木岚摇摇头，笑道：“如果我不相信你，现在我不会如此坚定，是你让我找到了我接下来的方向。对不起，拯救世界什么的根本不是应该我做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看中我。我是个只会躲在哥哥身后懦夫罢了，现在只想找到他，虽然明知他死了，还是想跟他说声对不起，然后……帮他报仇。”
　　“你不是开玩笑吧，如果这样做，在找到他之前你就会死的，跟别说报仇了。跟我走，我也不会拦着你去复仇，或者说只有加入我们，你才有能力复仇，你以为魔族是什么街头混混吗？就算你干掉了杀死你哥哥的魔人，只要这个魔族还存在与这个世界上，惨剧就会不断发生。你的朋友，同学，老师都将陷入危险，可你眼中只有你哥和那个魔人，不觉得这样的想法很幼稚吗？”顾麟劝道。
　　端木岚脸色严肃的向门外走去，低声道：“我没那么伟大，其他人的死活我没能力去管。我的敌人不是魔族，是那个杀我哥的混蛋，只要他死了，我的命也就不重要了。我现在跟你走，以后可能再也找不到他了，这跟逃跑有什么区别。哪怕死，总比一直躲在角落里当个只会哭的小孩要好得多，再见了。”
　　说完，端木岚快步离开，顾麟摇晃着酒杯，摇了摇头，轻声道：“结果还是个小屁孩。”
　　二迷途之光
　　当晚8点，端木岚再一次走在空无一人的老街，脸上写满疲惫。从离开饭店开始，端木岚去了所有端木零工作过学习过的地方，找了所有可能认识端木零的人。有人看他可怜的样子，给了他一些食物，有人看见他直接把门关上，有人甚至拿起扫帚驱逐他。诺大的城市，没有一个人愿意花几分钟听他说几句话，只因为他这幅落魄的模样。无奈之下，他再次回到老城区，回到那个老旧的工厂，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寻找蛛丝马迹。
　　此时的他眼皮如同灌了铅一般，脚已经失去了知觉。他很想停下歇一歇，可却又不敢，因为一停下，可能就再也站不起来了。随着体力的下降，他的脑子也变得空白一片，他甚至不知道现在要去哪，只是在漫无目的的走着。他甚至开始喜欢上这种感觉，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想不起来，连带着孤独也一同忘掉了。
　　他凭着自己的潜意识在每个巷口前观望一下，但也并不细看，便匆匆略过。他经历太多期望到失望，索性在每个地方都留一点悬念，多少能给自己一些活下去的勇气。
　　又是一个巷口，端木岚像个僵尸一样，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想像之前一样看一眼就离开。可是这一次却出现了意外，让他从麻木中清醒过来。一个5，6岁左右的小女孩从巷子里跑出来，被路边的石块绊倒摔在地上。她疼的“啊”一声，眼中含着眼泪，紧紧捂着自己的膝盖。端木岚慢慢走过去，用虚弱的声音问道：“小妹妹，没事吧。”
　　小女孩惊恐的转过头，看到端木岚的样子分明出现一丝狂喜，不过立马又好像感受到什么似的，瞪大眼睛看着巷子里。端木岚一愣，随着她的目光向里面看过去。那一刻，那熟悉的，触动灵魂深处的恐惧如暴雨一般，疯狂袭来。一双散发着血红色微光的眼睛，慢慢向两人逼近，一个巨大身影渐渐的清晰起来。
　　端木岚吓得“哼”一声，快速的转过身，向前跨出一步。这时，地上的女孩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脚踝。端木岚顿时停下脚步，低头一看，只见小女孩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哭泣着道：“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端木岚脑袋像触电一般，那晚的场景快速的在他脑海中闪现。他想起自己在街道上狂奔呐喊，却无人回应的绝望；在门后，苦苦哀求，却无能为力时的绝望；自己急切的询问，却无人相信的绝望。
　　“对，不能再逃了。”他慢慢将身体转回来，眼中含着恐惧却又充满愤怒的看着慢慢走来的怪物，自己也慢慢向他走过去，嘴中喃喃道：“这一次，绝对不能再逃了。”
　　怪物看着低着头，渐渐靠近的端木岚，一愣：“哪里来的脏小子？”
　　两人的距离只有2米左右时，端木岚停下脚步，将双臂张开，挡在怪物面前：“不要过去。”怪物不屑的一笑，一把将端木岚提起来：“小子，虽然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不过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区区人类可阻止不了我的。”说完，猛地将端木岚的头砸在地上。然后轻轻将他踢到一旁，再次向小女孩走去。刚跨出一步，却又突然停下，皱着眉头冷冷的道：“喂，小子，我警告你，把你的脏手拿开。”
　　端木岚嘴角流着鲜血，一只手拉住那怪物的小腿，强睁着眼睛，用极其虚弱的声音道：“我……说过……不要…再过去。”
　　“我不杀你，是不想脏了我的手，你不要自讨没趣。”怪物恶狠狠的道。
　　端木岚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手又捏的更紧了一点。怪物一怒，大吼：“你找死！”
　　他猛的一脚将端木岚踢飞，身体重重的撞在墙上。然后飞快的向端木岚跑过去，举起锋利的爪子，准备给端木岚致命的一击。
　　端木岚想躲，可是身体却沉重得如磐石一般，无法挪动分毫，他苦笑着闭上眼睛，心想：要死在这里了吗？也罢，死了就不会痛苦了。对不起，哥哥。到最后，我还是个废物……
　　不知过了多久，端木岚再次睁开眼睛，由于过度虚弱，眼前一片模糊。他眼睛左右扫了扫，喃喃道：“这是哪？天堂？还是地狱？”
　　当视线再次清晰起来，他才发现他还在原来的街道，他惊讶的道：“我没死？”
　　这时他突然发现，眼前向自己狂奔过来的狰狞的怪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似曾相识的背影。他瞳孔微缩，惊讶道：“顾，顾麟？”
　　顾麟并没有理会他，伸出一只手掌，突然，手掌中喷涌出一团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焰，周围空气突然变得炽热。端木岚吓得往墙上一缩，吃惊的看着面前这奇异的景象。
　　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地上的怪物慢慢站起来，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冷冷的道：“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魔法师？”说完，他弓着身子，全神贯注的看着顾麟，似乎准备发动猛烈地一攻。
　　这时，顾麟终于说话了：“端木岚，瞪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端木岚正想说话，顾麟已经飞速向那怪物冲去，与此同时，怪物脚也是猛地一蹬，向顾麟暴冲过来。在两人接触那一瞬间，顾麟手中的火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端木岚睁不开眼。等到光芒消失，端木岚在紧张的看过去时，只见顾麟手中的火焰慢慢消失。站在他前面的，已是一具烧得焦黑的尸体。
　　顾麟缓缓走向惊恐的小女孩，手掌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拍，小女孩直接昏睡了过去。他扛起女孩，转头看着端木岚。此时他的眼中闪烁着耀眼的红光，不是那种充满杀意，暴虐的血红，而是若太阳一般的希望之光。
　　“无论你怎样努力，在比你强的东西面前，你都和这个无力的小女孩没有区别。只有小孩，才会在迷路的时候一心只想找到妈妈。你哥哥拼命换回来的生命，你不珍惜，却一心想还回去。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想继续做小孩，却坚持做着小孩才会做的事，岂不滑稽。端木岚……你还不明白吗？你现在需要的，不是你哥哥的尸体，而是力量……”顾麟惋惜的看着他。
　　端木岚脑子一片乱麻，什么也说不出来：“我……那个……顾麟，你。”
　　顾麟淡淡的道：“重新做个自我介绍吧，火系魔法师，顾千华。当然，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明天一早我就要返回M国。”说完，转身离开，渐渐消失在了无尽的长街。
　　当晚，端木岚回到了学校附近的新房子里，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打包了自己的行李，又将屋子收拾妥当。最后坐在玄关前，静静地捂着头思考了不知多久，才站起来，从那件破碎的衣服中拿出那张名片，慢慢的拨通上面的电话。
　　“喂，我是端木岚，现在跟你走，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