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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为什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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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本元被丢在了一间散发着恶臭味的小黑屋处,嘭一声,身后的木门被狠狠关上。
  小黑屋只有不足二十平米大小,但是里面却有十人位置,十个卧铺并拢在一起,说是卧铺但实际上也就是一些杂草、叶子和不知从哪里摘来的絮状物混在了一起,没有被子,也没有枕头。
  角落位置、有一个与最边角卧铺贴在一起的木桶。那里正是恶臭的根源。
  是马桶,应该说是便桶。
  小黑屋的边上有一个两拳头大的洞,这也是屋里唯一的通风口。
  现在在屋子里的只有三人,加上他才四人,在以卧铺作为参照的情况下,他们彼此间还是有点空间的。
  另外三人看样子都不是很大,可能就是十七八岁左右。他们在各自的卧铺上蜷缩着身体,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冷吗?不,是畏惧,能令他们陷入失常的畏惧。
  他们并没有欢迎封本元这个新来者,也可能是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他们僵直的身体和惨白的脸色,渗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三个人,三个人都是如此,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动作,一人蹲在一个卧铺上,像一段gif般,重复着颤抖。
  失常的三人,黑寂的密室,压抑的空间,散发着恶臭的马桶。
  真正的噩梦并没有到来,可噩梦前萦绕的气氛也足以将一个正常成年男人给压垮。
  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些?为什么是他来承受这些?为什么是他?
  就像每一个绝症患者在得知病情后的反应,往往在挣扎,在不愿相信,自怨自艾后,剩下的唯一的想法。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嘻嘻,你死定了!我们大家都死定了!所有人都要死!所有人都得死!!!”
  突然一人抬起头,呈现出诡异的笑脸,眼睛一动不动的直瞪着封本元。
  封本元咽了咽口水,在黑暗中那双眼睛和那副笑脸,诡异指数直涨,一点也不亚于恐怖片中的恶鬼。
  冷静,冷静。
  行气功一遍遍的运转下来,浮躁的不安终于平静了下来。
  既然不知道能做什么,那就练功好了。
  行马步前三步循环,既然他们都不理他,他也就没必要顾及他们的感受,踩着卧铺迈步起来。
  白天转为黑夜,闭紧的门被打开了。
  有人拿了一盆东西过来,放在地上,关门、锁门离开。
  这一盆东西是他们四人今晚的晚餐,在食物方面他们并没有过于苛刻的对待他们,满满的一盆有肉有菜,有汤水,足够他们每个人吃饱还有剩。
  封本元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刻意的没把这盆东西往潲水上去思考。
  其他三人围在盆上,拿他们那双不知多久没洗,还有尿骚.味的手去挖,捧起来就吃,看都没看里面都有什么。
  封本元吃了几口后,恶心上头,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难受,反酸的感觉并不好,越是吃越是想吐,但是不能不吃,练功所耗费的能量不少,这次不吃,他身体仅剩的能量不足以支撑他下一阶段的练功。
  必须克服,要活下去,要变强,变强才有机会活下去。
  一鼓作气,第一口下去,火烧的感觉从喉咙到腹部。恶心涌上鼻子,胃里东西翻滚时,第二口迅速抓起咽下去。想吐的时候就再吃一口,不去分辨不去思考到胃里的是什么,硬的东西吐出来,其他的咬两口咽下。
  在外人看来,封本元就像个饥不择食的饿死鬼,吃得飞快,一口一口的往嘴巴里面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吃什么山珍佳肴。
  但或许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这幅吃相代表的是何等的挣扎,何等的痛苦。
  直到肚子肿胀起来,实在塞不进去的时候。恶心再也压抑不住,一下子爆发出来!
  封本元双手死死捂住嘴巴,屏住呼吸,双膝跪地,脑袋缩进了膝盖之间。强烈的恶心感席卷全身,胃部仿佛在挪动,在驱赶着从其诞生至今从未有过的污秽之物。它不欢迎这些东西的到来,拒绝消化它们。对于上级下达的指令,它用实际行动来进行反抗,食物在胃部、食道、喉咙间上下游动着,进行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挣扎的时间长了,一名宣传思想教育的‘士兵’出现了,它名为‘饥饿’,‘饥饿’的霸道让胃部放弃了抵抗,这一场内部争斗终是消停了。
  小黑屋的夜晚相当的可怕,通风口处没有一丝光亮照射进来,小黑屋内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伸手不见五指,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里面任何细小的声音都会在小黑屋内被放大无数倍,只因外面一片寂静,没有鸟声、没有虫鸣,安静得如死寂一般。
  封本元摸黑推了推闭紧的大门,可以推开两张纸的缝隙大小,从缝隙处能看到外面一圈又一圈缠在把手上的铁链,还有两根铁棍塞在了里面。
  封本元又摸了摸墙壁,感受着指间传来的触感。
  或许在直拳练到一定程度后,他能打穿这面墙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封本元更加用心的练习行马步。不是他不想练直拳,而是直拳会造成较大的动静,惊醒到外面的人就不好了。况且练行马步同样有效果,行马步可增强身体素质,主要是下肢。而直拳是调动全身的力气,如果下肢力量强了,直拳的威力也会上涨。
  一夜后,封本元突破了心理障碍,行马步迈到了第四步。
  在小黑屋的生活单调且枯燥,生活节奏如时钟般准时,定点的三餐,规律的睡眠时间。
  他们三人始终没有说话,彼此间也没有交流,睡觉、吃饭、坐着,每天重复着这三个步骤。封本元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在如此枯燥、无聊的环境下一直活下去的,其严苛程度已经远远超于坐牢,正常人这样待个两三天,没病的也得发疯。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慢慢熬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彻底失了智。
  十天后,一道光门出现在了封本元的面前,他看到四周的一切都定格在这一瞬间,有东西驱使着他往前走,迈进光门内。
  他回到了列车,身后打开的门陆续的走进了人。
  封本元诧异的看着他们,直到列车门彻底的关闭。
  “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我还什么都没做啊?”
  封本元愕然走向屏幕,在屏幕积分那栏依然是零,什么都没有。
  是他没有完成任务?问题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啊?难道是让他反抗?要他从那里跑出来?
  “任务?你们的任务是什么?”封本元心底滋生出一个令他感到畏惧的猜想。
  “什么任务?回去后分不清现实了?”
  小男孩守龟漫不经心的找了个位置坐,拍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封本元敏感的抓住了‘回去’、‘现实’的字眼。
  “不不,一定不是那样的,不可能是这样!”
  魅狐一扭一扭的走过来,但没走几步,鼻子嗅到了一股酸臭味,再审视了一番封本元。嘴巴一歪,若无其事的走了回去。
  封本元没注意到其他人对他的变化,脑子内是不断呈现的命题,不断上演着对命题的判断,真、假、真、假......
  列车到站,叮咚一声,列车门再次打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是等得不耐烦了,一股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力将封本元推出了列车外。
  黄昏的微光照射在眼睛上,在身后投射出一道稀薄的身影。
  如火烧般的白云成群相接在一起,鼻尖嗅到了来自大自然、草木花香的气味。
  沥青道路、小花园、信箱、停在房子内的汽车、木头搭建的双层现代化房子、别致的烟囱。
  看到眼前的一幕,仿若隔世。
  他是回到地球了吗?这里是西方国家的小镇?他终于能回家了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些是房子没错吧?一个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种类的植株?居然还是有形状的,能长成那个样子?真是神奇的世界。”
  魅狐略有兴致的看向身旁的那栋房屋,好奇的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常识不可能缺乏到这种程度吧?”魅狐的话将封本元拉回到现实。
  守龟蹲了下去,用手指搓了搓他们所站位置下的板砖。
  “好整齐,每一块石头都完美的贴合在一起,规格更是一模一样的。这是怎么做到的?还有这里的地为什么那么黑,还是粘在一起的?”
  队长石头拍了拍手道:“好了,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正常一点,把自己融入这里。以这栋楼为坐标,分散调查。一个小时后回来汇总情况。”
  高冷男焰在队长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已经离去,石头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儒雅男风信子,手指点了点道路的方向,示意自己去那边调查。石头向相反方向走去。魅狐笑了笑,拉着守龟向身旁的房屋内走去。
  很显然,封本元被忽略了。又或者说其他人压根不认为新人是需要带的,也不认为有照顾他的必要。其实也是,都是成年人了,还是成熟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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