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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战无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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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巫。”
  姬丹扯着封本元的衣服,对他摇了摇头。
  “我会创造机会让它害了你的大腿,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封本元惨笑道:“这样还对得起他们吗?”
  姬丹的眼眸出现了一丝复杂,少巫终于长大了。
  “你是少巫,活下去就是你最大的责任。部族少了谁都可以,谁都可以被牺牲,但是巫不能。”
  “但是如果连族人都保护不了的巫,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要是部族只有巫一人,那这个部族还能被称作部族吗?”
  封本元其实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他并没有准备好做巫的打算。他现在只有满腔的怒火,他知道姬丹有能力、有实力,如果他出手的话,这群少年很有可能不用死。但是他为了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这个所谓的少巫,一直躲在远处没有动手。
  虽然姬丹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自己,但他接受不了。封本元是个怪人,尽管他自己不承认,但是跟他相处过的人都认可这一点,并对他敬而远之。他的怪不是因为他哪里有问题,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好人。
  他是一个好人,所以他没有办法混迹在勾心斗角的职场中,他看不惯污浊的人际关系,他以行动来划分自己与他人的界限,造成了自己的格格不入。他无法为了赚钱而降低自己做人的准则,去学习话术,用技巧、玩弄心理的、无所不用其极的骗取他人购买自家的产品。
  他很直,直得令人无法理解。但偏偏他又不是一个大胆、张扬的人,他对看不惯的事情不会大声呵斥出来,不会高声表达自己的观点,作为一个内向、懦弱但却正直的人,他选择将自己隐藏起来,将心思都埋入了心底,成为了一条与世隔绝的咸鱼。
  封本元这一次依然没有把内心的想法说出口,他讨厌这样的世道,甚至有点反感眼前这个恪尽职守的姬丹。
  你不是不出手吗?不是要袖手旁观吗?不是誓死要保护我吗?
  那就来保护我吧!
  练武壮胆是可行的,力量的增幅,让封本元有了些许底气,他依然是害怕的,不过此时的他大脑已经充血,理智在这种情况下所剩无几。
  “所有人!!”
  身后突然传来了姬丹的声音。
  “保持距离,远程骚扰。目标锁定后,朝外奔跑。”
  姬丹回来了,主心骨终于归位了。
  剩余的人拉开了与异兽的距离,从腰间抽出了骨片。
  骨片是姬族常规的远程攻击手段,至于弓箭什么的,绝对是部族的奢侈品,只有极少部分的部族拥有弓箭。原因是因为森林内并没有足够柔韧的材料来充当弓箭的弦。
  在他们爆发性的发力技巧下,普通的弓弦一拉就断,只有少部分异兽的皮筋能够承受他们的力量。但可惜的是,这些异兽一经发现就会被大部族截下,他们自己都不够用,又怎么会轮到给你们这些小部族呢?
  封本元腰间也有一块骨片,别人都是满配的七块,骨片属于消耗品,不像骨武器那般耐用,给封本元一块纯粹是拿给他当小刀用,用来割割杂草、清理腐肉。
  异兽在原地盘旋了数圈,身体离开大地的那一部分在左右摇摆着,或许是在跳舞,又或者是某种肢体语言,好比响尾蛇摇动的尾巴。
  摇摆的频率越来越快,头顶的条状物从晃悠状态变成了鞭打状态,在空中挥斥出呼呼风声。
  猛地,摇摆停止了,蛇形异兽的身躯指向了封本元和姬丹的方向。
  条状物挥腾到极致,倒映在封本元眼眸中的是一道不断放大的紫红色横线。
  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来,脑袋就被一股霸道的力给硬生生的压下。封本元趴伏在地上,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一道自带寒意的东西贴着腰背划了过去。
  好险!
  又是一击落下,条状物从另一个方向斜劈了过来。
  封本元的腰带突然被勒紧,被拉扯着向前了小半步,完美的躲过了这一击。
  姬丹的手依然紧紧的抓住封本元的腰带,另一只手停在了嘴唇上,再轻轻摇了摇手。
  意思是让他不要说话吗?又或者是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异兽的攻击停止了,条状物停留在离他们二十米远的地方,着力的部分砸开了一道沟壑。
  是在等着什么吗?
  僵局没有持续多久,异兽控制着条状物动了起来,条状物一上一下的荡着,晃荡出一个个的波纹。晃荡的条状物以指针运动,异兽作为支点,快速的顺时针旋转起来。
  运动中很快就接近了第一个目标,少年握着的也是一把骨斧,他没有选择后退闪避,而是妄图将这条状物劈砍下来。哪怕无法砍断,只要能钉死在地,那他就能给大家争取到了一次进攻的机会。
  与此同时,一片骨片被挥出,是姬青!扎入了异兽身上一暴露的伤口处。这道伤口是他们之前的一顿劈砍造成的,骨片近三分之一扎入了异兽的身体里。
  骨斧高举落下,狠狠的将条状物劈砍在了地上。
  这是机会!正准备往前扑的众人,被姬丹一声大喝给喝停了。
  异兽被激怒了。
  蛇形身躯晃动得相当的暴躁,条状物毫不费力的就拔了出来,以全身力气压着条状物的少年被掀飞了起来。
  蛇形异兽左右晃动着向姬青的位置逼近,条状物更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此刻加速挥摆了起来,原本的条状物还拥有着一定的力学规律,是随着身体的摆动而摆动的,但现在,条状物是灵活的,就像人的手脚,能够在大脑的操控下进行复杂的运动。
  跃动起来的条状物将攻击的范围锁死在了它前方的一片区域,一连番的狂轰乱炸。
  “对准伤口扔骨片!”
  姬丹再次号令,不在其攻击区域的人纷纷动起手来,不过并不容易。被破开的伤口只有少数几处,而且伤口都不大,要精准的将骨片投在一个移动的目标上,着实是为难了他们。
  数片骨片射出,但都七零八落的卡在了牙齿上,只有零散的几块被崩裂的碎片扎进了异兽体表。
  对于异兽来说,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伤害,尤其是在它被激怒的情况下,这点骚扰完全被无视了。八字形的挪动,很快就拉近了与姬青的距离,那灵活游动的条状物更是封死了左右逃避的可能。
  姬青没有惊慌,一边向后跳退,一边投射骨片。
  姬青在部族内的成绩是仅此于姬丹的第二人,虽然各项成绩都不如姬丹,但是在骨片投射方面,他的成绩却屡屡能与姬丹持平,甚至是超越。
  此刻的姬青在迎面而来的危机面前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发挥着其如机器般稳定的输出水准。
  一片骨片被条状物给击飞,另一片骨片却顺利的穿了过去,结结实实的扎进了异兽的皮肉内,大半骨片全部没入。
  异兽发出‘霍霍’的声响,身躯颤抖更加剧烈,距离再次拉近。
  根本来不及思考,一切发生在风驰电掣之间,姬青这般是逃不掉的,如果他全力奔跑的话,或许能够利用灵活多争取十秒时间。但他没有转身逃跑,而是正面敌人,这无疑是扼杀了自己的活路。
  到底是为什么?
  封本元已经不止一次被他们的行为所震惊。
  他是相信人性的,趋于利己的人性,所谓永恒的爱情,生死兄弟,甚至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在面临真正的考验时,这个情是有价码的。背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没发生,仅仅是价码的不够。
  但这些少年,他们的价码又在哪里?他们怎么能毫不犹豫的选择最不利于自己的选择?他们怎么能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
  不懂啊!
  只是一群小鬼,装什么伟大啊!
  给我自私一点!
  给我自重一点!
  给我好好活下去啊!!!
  哼!匹夫之勇!
  封本元冲了出去,内心是炙热的。
  我能做到,一定能做到!
  内心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如催眠般相信着自己。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的软弱、自卑、不自信,忘记了自己是那个一事无成的咸鱼,现在他相信了,相信自己是战神,无坚不破、战无不胜的战神!
  经过行马步的锤炼,双腿用力迈步的时候,封本元能清楚感觉到从下肢迸发出来的力量。
  “啊————”
  踏步,左脚迈前,双手握紧骨斧,直拳的技巧下意识的使出。
  力量!力量!
  右手汇聚了全身的力量,一股无法被控制的气全部聚集在手掌心上,信念的加持,让封本元的痛觉承受能力上升了一个台阶,但渐渐的,全身好比是经历了一次抽筋拔髓一般,疼痛不断放大,聚集在手中的力量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脆响震动了耳膜,远比平常要脆,也远比平常要响。
  骨斧的运动痕迹封本元完全错过,骇然惊觉骨斧已经劈开了披拂在表层的牙齿,在异兽首部偏下位置一枝独秀的竖立起来。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尤其是姬丹,刚刚那一下已经有他的正常水准了。
  直拳的发力技巧虽说不高明,学会简单,但是要学精很难。直拳的原理是将全身力气集中于一点,刚入门的水平是聚集全身力气的百分之二十,熟练者能够聚集到百分之四十,勇士一般能达到百分之五十。姬丹的直拳发挥程度是百分之四十三,远超于同龄人,甚至姬族历代能够与他相媲美的也是少之又少。
  刚刚封本元的那一下从力量上来说肯定比不上姬丹,毕竟身体素质放那,但是那一下爆发出来的声响,绝对是达到了百分之四十!
  他才学了多久?五天?不,某人怕疼,直拳的疼痛程度要远高于行马步,他的绝大部分练功时间都分配在行马步上,只有当姬丹时不时的督促他直拳进展的时候,封本元才会甩上几下。
  直拳天才?
  作为他们未来的巫,姬丹也不知道该是欣慰好,还是悲哀好。悲哀是悲哀在他们部族注定要损失这样一个直拳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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