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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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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山历七百三十九年,东武大陆四分五裂,大大小小数五十个国家林立。
  其中有四个国家最为鼎盛,一个是大陆西边靠海的西楚国,它是大陆上最神秘的国家。
  一个是遥遥占据于最南端的南天国,地域广袤无疆,浩瀚无垠,即使是另外三个鼎盛大国加起来都没有它一半大。
  另一个是位处于大陆以北的北蒙国,北蒙国黄沙肆虐,其几乎一半国土都是荒漠戈壁,另一半国土在黄沙的肆虐下,岌岌可危。
  最后一个则是位于大陆中部、集天地灵秀于一身的中源国,其帝都上京是七百多年前一统大陆的大燕王朝的帝都。
  四大国互不相邻,有许许多多的小国作为其间的缓冲地带。
  中源国东北方一个小县——西柠县内,距离县城西柠城西北方二十里有一座名不见经传的百清山。
  一条名为西母河的泱泱大江,被百清山向北延伸出的山脊一分为二,西边的分流贴着百清山而下,东边的分流则围绕着百清山流动,至百清山之南向着南边缓缓离去,犹如美人的玉臂缠绕于爱人的腰,不舍得离去。两条分流距百清山山谷南偏西十里出交汇,随后向着西方呼涌而去。
  有句古话,绿山青山,即是金山银山,是上天对人们的馈赠。
  百清山内部遍布茂密的竹林,竹林内有几条通往山下西母河的弯曲石子路,山中心则是一片平房住宅区,名唤百清镇。
  百清镇内部有着星点装饰在其间的竹树。
  百清镇西北边最宽广阔气的云龙府里,一个约莫十五岁的少年于一个小院里舞剑,剑法时而飘忽不定,时而凌厉如风,荡起积淀在地面上的竹叶。
  少年身高七尺,脸庞稚嫩,黑色短发,浓眉大眼,高高的鼻梁,嘴唇挺皙润,一缕淡淡的胡须,神态凛然,身着白衣白裳,一条威武的青龙点缀在白衣上,整一个英俊的男儿。
  不知何时,一个威猛高大、身形挺拔的中年人出现在少年身旁。
  少年剑风登时一转,遵规遵距,隐隐间有着大师风范。
  中年人严肃的目光盯着少年有半刻钟后,才变得柔和起来,缓缓道:“峰儿,你这套云天剑法练的很成熟了。不出一年能练成这样,也是不错的了,你可以出师了。”
  少年一听,脸露讶异之色,随后洋溢着满面的欣喜之意,欢悦道:“是,师傅!”
  少年收剑入鞘,动作行云流水。
  中年人脸色一顿,虎目满是威严之色,一板一眼的道:“不过,如果你能完完全全的按照这天元剑法的步骤而来,那就好了。
  少年一听,脸庞露出一缕不以为意的神色显露出来,旋即快速收敛回去。
  中年人男子似是没看见他流露出来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道:“可是你总喜欢剑走偏锋,追求锋锐之术,来操练这套剑法。须知做人要圆润,过刚则折...”
  显是对中年人的滔滔不绝有些些许不耐,少年轻声道:“师傅,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中年人和煦一笑,道:“说说看。”
  少年嘻嘻一笑,道:“我感觉云天剑法第二式和第一式对调一下,这样才能很完美流利的展现出云天剑法的剑势与威力,要不然就会有种剑招不连贯,酸涩无比,似是有头无尾,总之很别扭。”
  中年人看着少年那满脸自信的表情,一叹:“我当初跟随你爷爷南征北战,攻城略地那时,我也是这么想。不过,经过时间的洗涤,我醒悟了,想必你也会经历这样的蜕变吧。”
  少年不置可否,随即满脸堆笑,和声道:“师傅,您刚才我可以出师了,是不是代表我可以去外面见见世道了?”
  他懵懂的大眼扑闪扑闪的,显得很是机灵与可爱。
  中年人面露凝重,沉吟一番,才道:“暂时不行,但是你可以在百清山历练。”
  虽然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但少年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道:“唔,那好吧,呆在龙棠院快半年了,身子骨都生锈了,总是是可以出去溜达溜达了,师傅,这可是您所说的哦,一言为定?”
  看着少年略显慧黠的神色,中年人不由失声一笑,而后道:“去吧,去吧。不过,峰儿,你可不能在外面浪太久了,不然让老爷知道,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少年肃然正色,沉声道:“是,听师傅指导。”
  少年名叫云峰。
  白云与山峰,都是有着一种不凡的意境,他的爹娘对其寄予厚望。
  而这名威严的中年人,名唤刘伯晨,既是云峰师傅,也是云龙府的管家。
  这些年来,刘氏夫妇含辛茹苦,将云峰抚养长大,并又教导云峰学习云天剑法,既是长辈又是师傅。
  不过私下见面时,云峰叫刘管家为师傅,有下人在旁时,则称其为管家。
  “师傅我还有要事要做,就不多待一会了。”
  “是,师傅!”云峰一脸振奋。
  云峰不舍的望向四周景色,似要将它们深深刻印在脑海中。
  红墙碧瓦,墙上刻着的小人栩栩如生,操练着云天剑法。
  小人练剑的刻像共有九道,各自动作不一。
  每道无不体现出出剑法的精髓,看之令人着迷,思则令人沉醉。
  青石覆盖着整座小院,青石上有着各式各样的剑痕,透露着青石的年代古远。
  目光眺望向远处,各式各样的小楼林立,中心一座古塔高耸云天。
  将这些风景认真细致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深深记在脑海中,云峰才垂下脸庞,望了一眼中年人离去的身影,目光微凝,又端详着这座小院,望向这里的一草一木。
  心中没来由地腾起一丝忧伤,云峰心想:我的老朋友们,你们在这陪着我有半年了。这半年来,我很想走出这里,出去看看。但没想到当我真正可以离开的时候,却是这么的不舍,对你们很留念。
  大约半年,他都是呆在这小小的龙棠院中刻苦地修炼,心中已是生中了感情,虽然很想离开这去外边闯荡一番。
  云峰看了一眼小院,旋即昂首挺胸,大踏步的走出了院子。
  三天后,百清山百清镇的主道百清街。
  百清街宽达四丈,座北朝南。
  云峰闲游于街头小摊上,心神正沉迷于街边小摊上的一枚白色玉佩。
  忽然南边不远处“咚”的一响,伴随着一个男子的粗鄙声音:“小娘们,你干什么?把滚烫的热水都洒到我身上了。”
  他肚腹部位很薄很轻的衣服,有着一大片湿漉漉的痕迹,延伸到衣角,一滴滴水珠自衣角垂落而下。
  一个略显羞怯而又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饶了我吧。”
  男子骂骂咧咧的道:“好你个小娘们,做错事只要道歉就行了?你家主子是这么教你的?看来你家主子也是没教养的吧。”
  旁边围观的百姓纷纷对这名男子指指点点。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家道:“这分明是这个汉子撞上去的吧?他这是睁眼说瞎话吧。”
  这名男子闻言脸色当即一沉,眼神略微不善地瞄向四周。
  多数围观百姓都是附和,其中一人囔着嗓子道:“我们明明都看到的,那男的自己不看路,大概是在想什么事,是他自己撞上这女娃娃的,却大声呵斥这女娃娃,真是一点都不讲道理!”
  “他这是光天化日之下做美美的白日梦吧。”
  “明明是自己做错事,这汉子竟如此刻薄,我们百清镇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咦?似乎我也没有见到过,难道是外边人?”
  汉子脸色越来越黑,瞪了一眼他那湿衣服的“始作俑者”——十三来岁、丫鬟模样的少女一眼。少女赶忙一退,眉头微拧,一副受足了委屈的模样。
  一个中年妇女直直皱眉,望着那名汉子,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这丫头盛的是沸水,你怎么还在这骂人呢?看去治治你的伤吧!”
  汉子一听,哟喝一声,装模作样地道:“对呀,这是热水啊,好烫呀。”随后他想到了什么,做着一脸痛苦的样子,恶狠狠地盯了一眼那那少女:“就是你这个臭娘们,嘶,好烫啊,女娃娃,看将你身上的银两都交给我,我就既往不咎。从此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光道!”
  这副人模狗样的话语,说得很是气势汹汹。
  少女不禁急了,面色涨得通红,求助似地望向围观众人,露出一脸希冀的神色。
  人群一阵骚动,或对男子的话语露出怀疑之色,或冷眼旁观,或有那么几个人犹豫着是否挺身而出。
  “让让!”
  赶到此地的云峰,呦喝着分开他前面的人,挤入最里边定晴一看。
  汉子高大魁梧,容貌粗鄙,大衣腰以下的部分湿漉漉,神色嚣张。少女一身布衣,丫鬟打扮,神色慌张。
  两人中间的地面,还有一只掉落在地的水壶,水迹斑斑,而那只大大的壶盖正落在大汉脚边。
  有人认出了云峰,不禁对他搀扶着的一名老人道:“这是云家大少爷呀,这回不用担心了。”
  “这就是云家大少爷,果真是仪表堂堂,风华正茂。”这名老人面露赞赏之色,缓缓道。
  众人一听,纷纷释然,情知这云家大少爷是一个心地善良、拥有热心肠的人,会帮女娃娃解决这点事的。
  心念着这事可以解决了,众人也就不用担心,纷纷抱着看戏的态度。
  众人之前议论,云峰已是听得清清楚楚,是以大概清楚了事情的由来。
  云峰往大汉沾湿的衣襟看了又看,心中计较已定,对大汉好声说道:“这位大哥,不如由我赔偿你的损失吧,和气生财嘛!何必为了这些小事弄不愉快?”
  汉子冷冷地哼了一声,两个鼻孔喷出两道白气,仍是一脸不忿。
  少女见有人为她出面,面色不禁一喜,又挺云峰要给汉子补偿,面色转急,小嘴轻张,想和云峰说些什么,但却又怯怯的,有些不甘。
  云峰从腰间系着的荷包上取了一两银子,掷向大汉,开口道:“接着。”
  大汉转过头,随手一接,便直往北边闷头走去,一声不吭,密密麻麻的人群分开一条道路,任他离去。
  少女望着那向北匆匆走去的大汉,小小的眼睛又看向云峰,小脸有些不忿,欲言又止,但最后却是“哎”了一声,对云峰说道:“谢谢公子,让公子破费了,我以后定将那一两银子还给公子。”
  云峰望了望垂头丧气的少女,对着围观的百姓道:“乡亲们,都散了吧。”
  众人三三两两的散去,只有零星的人留下,想把云峰的样貌记下,以便作为与亲戚们的谈资。
  不久,云峰便又会多了一件关辉事迹。
  云峰也不理会剩下的人,直视少女。
  少女身子矮小,虽然身着一身仆人服饰,但也遮掩不了清丽的气质。
  少女着双环髻,眉目秀丽,小巧玲珑的鼻子,小小可人的嘴唇,初具女性优美曲线。
  少女见云峰观察自己的容貌,脸微微一红,转向一旁,低语道:“公子,你看什么呢?”
  云峰一怔,旋即摸了摸鼻子,若无其事地说道:“小妹妹,你住在哪里,要不要我带你回去?”
  少女噗嗤一笑,回道:“不用了,公子,我就是云龙府的仆人。”
  似是发觉什么不妥,少女又改口道:“噢不,您是大少爷,哪有少爷送仆人回去的事?”
  云峰一愣,原来是自己云龙院的仆人,说起来以前倒是沉迷于剑法,生活琐事都是由自己的贴身丫鬟怀儿打理的,外院的仆人可是很少见到的。
  心中闪过这丝念头,云峰不禁柔和地笑道:“好吧,你自己回去吧。我再在街上转转。”
  “是。”
  少女低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茶壶,再盖上茶壶,转身面向云龙院的方向,似是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望向云峰,小嘴轻张,欲言又止。
  望着少女这踌躇的模样,云峰肚里顿觉好笑,却正着一副面孔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并没有被烫伤,他后来只是装成痛苦的样子,演技真是拙劣。要真是烫水,他早就嗷嗷直叫,去寻求医生了!”
  少女一惊,不禁道:“少爷说的对,那恶人真是厚脸皮。”
  云峰哈哈大笑:“好了好了,没什么,一两银子而已。”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哝道:“一两银子,可是我将近半年的工钱。”
  云峰摸了摸头,讪笑道:“要不我再给你一两银子?”
  “不要。我不打扰少爷了,我还得回府上打理杂事呢。”
  望着少女落荒而逃的背影,云峰无奈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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