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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歧途之始 / 十一章 尾巴

十一章 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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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机关出来之后,王绪和夏朵驱车在临江市内四处转悠,每到王绪自认为有用的地方就会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做一番简单的介绍。
  “这里是市场,虽然我们家买菜都是一车车买的但克莉斯有时候还是会单独出来买菜,这里你可以认一下。”
  “这里就是临江最大商场,基本市面上有的东西,能摆出来卖的这里都有。里面还有一些很多各式各样的小店铺,要是感兴趣你可以和玲奈......”王绪想了想,如果玲奈要出门他有很大的可能会跟着一起出来,没有必要给自己找多余的事情做,于是改口:“唔......还是算了,有兴趣以后你自己出来逛吧,家里的车你都可以随便用,回去我让克莉斯把备用的钥匙给你一份。”
  车子开到了一家酒店附近,明明采用的是砖木结构偏偏装修得金碧辉煌,酒店门口上“临江酒楼”,一看就让人产生一种在里面喝口水都价格不菲的感觉,事实上的确如此,这里是临江市接待外宾的指定酒店,无论是装修还是服务、菜式都是全国一流,当然收费也是一流的。
  
  “这里是临江最大的酒店,不过味道很一般,就只有一道红烧鲈鱼还算可以,但偏偏要取一个‘火中鲜’的菜名,整天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也不好好寻思着怎么把别的菜做好。”
  对着本市最大酒店大放厥词的王绪又发动了车子。这段时间人们不是在上学就是在上班,道路上的车辆并不多,花了一个多小时从水族馆到游乐场再到医院,临江市基本上被他们逛了个遍。也品尝了久负盛名的公园限定款冰淇淋,老街区百年老店的牛杂汤,还有只在水边船上叫卖的艇仔粥。
  车内,王绪问道:“记住了吗?”
  夏朵看向后视镜说道:“是指后面那辆黑色车子上的三人吗?一见到我们的车开过原本停在路边的车子就发动了,自以为隐蔽的跟了一路,十五次暴露在我们的视野里,我们下车他们也跟着下车,下车的两个男人进行了三次眼神交流,没有经受过特殊训练的迹象,只要稍加留心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察觉到,那个组织难道已经没有人可以派出来了吗?”
  无论是数量还是专业程度和在日本那边遇到的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在这个国家想找有这方面专业技能的人可没那么容易,这些人无非是受过他们帮助或着有把柄在他们手上的普通人。”
  “需要清理掉吗?”
  她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像再问今晚要吃什么,杀人对杀手而言其实与吃饭喝水无异。
  然而王绪也算不上好人,车子在下一个路口转向,他说道:“清理掉吧,不过他们说不定还有点用,说不定可以从他们嘴里撬出点东西打晕了交给善后的人来处理就好,而且我也很好奇他们会派这种业余的人出来,他们不可能没有想到我们会发现,是在向我们释放他们已经找到我们的信号,还是这伙人本身就是诱饵?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好,只要他们还在行动就行。”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王绪只怕他们直接销声匿迹,然后隔了十来年忽然给你来一下,要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绝对要吃大亏,所以现在对方不断的出手反而是王绪最想看到的情形,出手的次数越多留下的痕迹就会越多,直到痕迹汇聚成线索,让他顺藤摸瓜的找到对方,然后彻底解决。
  另一边,跟在王绪他们身后的黑色轿车里坐着四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别扭。驾驶座上是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的男人穿着白边绿底的运动衫,结实的肌肉把衣服完全撑开,副驾驶上的人看上去稍年轻一些,估计只有三十出头,一身黑色西装看上去极为干练。后座上一个稚气未脱大学生模样的男人和一个穿着花哨的青年一左一右。
  “跟不跟?”驾驶座上陈汉春发问。他的本职是健身教练,早些年因为年轻气盛在一些事上与人发生了冲突,对方同样是年轻气盛,互不相让,他一时失手把对方打死了。当天晚上彻夜未眠,死者苍白的面孔、被抓后家人泪水、监狱里漫长枯燥的生活......不能被抓!绝对不能!
  当时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简单的收拾了点衣物,凌晨四点从出租房离开。可这个时间点哪有什么车,他也知道警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他,但他就是睡不着,全是后怕,只要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就恐惧得无法入眠,怕得就快要失去理智,后背的冷汗一直在冒,浸湿了背心,盖在身上的被子都湿了一大片。
  只有依靠不断的移动获得的丝丝安全感才能让他保持着人的模样。
  陈汉春沿着马路一直走到了天亮。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可能还在临江也可能到了临市,走到哪都行,只要不被抓住,这是他当时唯一的念头。现在回想起来,年轻时的自己还真是幼稚得可笑,居然想靠双腿逃跑。不过不这样的话,他也不会遇到之后的事情,那他现在应该不是在异乡隐姓埋名的苟活就是在监狱里苦苦的等待着刑满释放。
  “年轻真好。”
  年轻确实挺好,可不正是因为年轻才会因为冲动和别人动手嘛。要是不动手自己也不至于大晚上就逃出来在街上游荡,担心不知如时出现的警察。
  “打架了?这个年纪打架不是很正常的嘛,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出手打死过人呢,这不是家常便饭的事嘛?怎么,你不信?”
  褐色大衣的中年人对陈汉春写在脸上的怀疑表现出不悦。可陈汉春还是一脸的怀疑,刚杀过人的他内心除了恐惧还多出了一份名为暴戾的情绪,既然都这样了也没有必要去迎合一个素未谋面的路人,不悦又怎么样,逼急了他无非是手上多一条人命,反正他已经背上一条了,再多几条也无所谓。
  杀人这种事情,只要动了一次手就会失去对生命的敬畏。
  他们惧怕的只是因为杀人而要担负的后果,而不是“夺取他人生命”这件事情本身。
  “老哥你这样的言语还有现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种地方,无论怎么看都很可疑。”
  “我本来就不是生命好人呀,可也总比某些自己本身就是罪犯还指着他人可疑的人强上点。”
  中年男人让他瞬间如同一只暴怒的猫,绷紧了神经、握紧了拳头、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放松、放松,我不是便衣警察。”
  被人这么凶狠的盯着,冲突一触在即,中年男人就像看到一只炸毛的猫挥手安抚。
  “这种事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嘛,就像你说我可疑一样,一个人这个时间点出现了离市区十几公里的偏远公路上我说正常你敢信吗?在这里动手对你我都不好,我可不想和目标之外的人浪费体力,而且不是有句话叫‘相逢即是缘’嘛,在这个人迹罕至的时间点,这条人迹罕至的路上,我们还能相遇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吗?”
  “一点也不。”
  被他这么一搅,原本紧张凝重的气氛全没了,他是失手杀人可他又不是什么杀人狂,要是见到一个怀疑他身份的人就杀一个,天知道这要杀多少人。最重要的是,就如对方说的,他自己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好人,毒贩?蛇头?还是劫匪?只要不会向警察举报他,是什么都无所谓。
  “既然不打算动手了,那我们来聊聊吧,我大概还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上好几个小时,简直快要无聊死了,你看现在也没到车站运营的时间来聊天吧,作为回报,嗯.....我帮你解决你现在面临的问题好了。”
  
  中年男人信誓旦旦,陈汉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信了他的话,两人从政治局势聊到地域风俗,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去,到了最后他谈到自己遇到的着档子事,话语中充满着懊恼还有对现实认命的释怀。
  果然还是说出来比较舒服啊。
  “原来是这样啊,事情不算大,我多问一句当时警察在时候没有赶来吗?”
  “没有,当时附近只有我们,没有人报警。”
  “这样就好办了。”中年人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快到了呢,聊天果然是消磨时间的好方法,感谢你陪我渡过这段本应枯燥的时间,口头感谢过于无力,无力是我最讨厌的东西,华丽的话语往往内在空虚,用那种东西来感谢他人在我看来简直就是对他人的敷衍,敷衍了事也是我最讨厌的东西。”
  “我会遵照诺言帮你解决你遇到的麻烦,已有心烦的事就会睡不着觉,晚睡和焦虑可是造成秃顶的最大元凶,秃顶是中年男人最大的敌人!你还年轻是不会懂得。”
  中年男人揪着自己不逊色于年轻人的乌黑茂密的头发,把头发下的白色的头皮露给他看。
  一个在深夜孤身游荡在公路的男人就因为你和他聊了几个小时就说能帮他解决杀人而犯下的罪,这种话换成普通人是绝不可能相信的,可对被恐惧和无助淹没的陈汉春而言男人的话无疑是救命稻草,就算是谎言他此刻也愿意相信,不然
  ——他要被逼疯了。
  第二天,提心吊胆。
  一周后,依旧无事。没有一点消息传出,警察们也依旧为抓盗、抓赌、扫黄这种事情而忙碌着,没人任何人注意到九天前在一个人在临江郊外杀了另一个人,抛尸荒野,因为慌张他并没有把尸体埋起来。那片郊区平日里虽然几乎无人踏足,但这种无人的郊外往往在年轻的情侣中颇受欢迎。
  只要有人踏进树林,就一定会嗅到经受日晒雨淋的尸体所散发出气味,只要他们好奇的沿着气味往深处走就一定会发现那具尸体。运气好的话应该能见到完整的,运气差一点可能就只能看到被野生动物啃食过的残骸了。到时候只要报警,很快就会迎来满城风雨,只要出现命案那些平日里如同乌龟般悠闲度日的警察们就会瞬间化身为最敏感的猎犬。
  虽然不够聪明,但勤能补拙,只要不惜时间和精力大部分案件都能侦破。
  陈汉春的内心却异常的平静,那晚那个一面之缘的中年男人的话有着特殊的魔力能让人深信不疑。
  后来的事情真如那个男人所说的一样,问题被解决了,他可以安心的睡觉了,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拿着颜料将他生命中的黑点粉刷掩盖,陈汉春的人生履历又变得清清白白。
  或许是应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从那之后他的人生虽然没有遇到太大的幸运但相对而言称得上平稳,这对一个犯下了杀人罪的人而言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他一直想报答对方,可凭他一个健身教练能用什么报答对方?更不用说自那夜之后那个中年男人就已经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个奇妙的夜晚,两人的对话,仿佛一场奇妙的梦境。
  陈汉春自己知道,着绝不是什么梦境,一切都是现实,因为他的拳头上还残留着死者的体温。
  明明对方没有提及任何关于恩情之类的话,但他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这事没完,就算逃过了法律也一定会有法律之外的东西来对你行刑,因为,你不是已经窥视到了界限外的东西吗?”
  他一直就是抱着这种想法活到现在,时隔十三年终于有人找到了他,来的人并不是当年的那个中年男人,过了十三年应该是老人了吧,让一个老人家亲自来找自己确实不太好。
  黑色西装的年轻人脸色阴沉,就像额头上粘着雨后残余的乌云,对方开门见山:
  “陈汉春先生,该为你享受了十三年的平静的时光支付代价了。”
  对方不愿透露太多,只是让他明天监视一个人也可能会是几个人,会有三个人与他同行,明天过后他们再也不会现在自己面前,以往平静的生活也将得以延续。
  看上去是一个挺简单的任务,而且被监视的对象看上去也只是一对看上去比较拘谨的情侣,之前他还担心会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虽然对方也不太可能当街杀人,可万一跟丢了,人家说不够一天这次不作数怎么办?
  但此时陈汉春内心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你不觉得那个男人有些面熟吗?”
  可能是以前在哪见过吧。
  “跟。”花哨青年点头。
  没有人反对,聚在车上的四个人都是被人以各种理由找来,同样是收到了监视某人一天的任务,陈汉春担心的事情他们同样也担心。
  车子开过新安区,到了一个加油站,工作人员走来。
  “加满。”
  陈汉春说完,通过挡风玻璃观察着王绪和夏朵,王绪下了车似乎是要去洗手间,他们后座那个稚气未脱的男人也下了车,现在的他们终于找到点跟踪者的感觉了。
  只是选错了目标。
  “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副座上的男人探头回望。
  加油枪插在油箱口,一直在工作,淡金的汽油从饱和的油箱不断外冒,计费器上的数字也早就跳到了五千,还在不断上升。
  汩汩......汩......
  到处都没有工作人员的身影,他看向手机,诶......已经过了八分钟?
  “快、快开车!”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汉春还是马上发动车子,从这段时间的接触而言,他并不像是大惊小怪的人,能让他如此失态说明他一定是发现了上面,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们被发现了。至于还没上车的那个家伙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了。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那辆被监视的车上的女人下来了。
  前轮。
  然后是后轮。
  在飞刀下轮胎迅速失去了原有形状,瘫倒在地。
  陈汉春当机立断的冲出去,另外两人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同样下车朝夏朵冲去。这么可怕的准头,在车子无法使用的情况下如果选择逃跑,就真的是自寻死路。唯一的胜算就是依靠人多制服夏朵,在他们眼里夏朵就算命中率在高也只是一个女人,在力量上终究不如男人。
  可惜事实并不是这样。
  “唔.....啊......”
  欺身而上,双拳破风。陈汉春攻势海飞彻底展开就被夏朵回避后的一个勾拳狠狠砸在肚子上,五脏六腑剧痛翻滚,夏朵收拳,失去支撑的壮汉脸色铁青,满头大汗,抱腹倒地不起。
  夏朵抓住挥舞至身前的拳头,顺力一扯,花哨男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一个肘击砸在脸上,他的眼前闪过一片白光随后意识堕入黑暗。
  眼见只剩自己,副座男发狠对着夏朵就是一顿乱打,颇有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气势。夏朵精准无比的躲开副座男每一次攻击,就像暴雨中起舞的蝴蝶,力气大固然是优势但如果但凭力气就能定输赢那还要技巧做什么,只要碰不到再大的力量也没有意义,暴雨之中夏朵出手了,一拳打中胸口,副座男呼吸顿时乱了,攻击出现了迟钝,夏朵抓住时机一拳递出副座男失去了意识。
  从陈汉春从车上冲出到三人全部倒地不醒,全程只花了五秒,夏朵面不改色的拍打衣服上的褶皱,仿佛她不过是赶走了一只苍蝇。
  现在只要等王绪回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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